由于來了愛德華這個新朋友,按照巴頓莊園的傳統,總是需要好好的聚幾天,所以當天晚上約翰爵士就約了達舍伍德一家和愛德華第二天一起在巴頓莊園附近的湖邊野餐。達舍伍德太太欣然同意,她覺得愛德華一定會在巴頓鄉舍住上幾天,本來她有些擔心這幾天該如何招待,因爲她們家真的買不起太好的食物,現在有了約翰爵士的邀請,她就可以舒舒服服的招待愛德華了。
愛德華對第二天的野餐也非常的期待,他這天晚上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和安妮或者露西談談,他想或許在明天野餐時他可以找到機會,然後和安妮商量一下,讓她早點把懷表還給他。愛德華從普利茅斯一回到倫敦,他的母親就向他詢問了懷表的事情,因爲她習慣每次在愛德華回去的時候看看那隻懷表以此懷念她的丈夫,而愛德華則每次都會讓他的媽媽看到那隻被自己保養的和老費拉斯先生活着時一模一樣的懷表,以此讨他母親的歡心。但是這次愛德華卻拿不出來,他又不是個擅長撒謊的人,在費拉斯太太咄咄逼人的催問下,他差點就把懷表被安妮搶走的事情說了出來。
晚上躺在床上,露西有些轉輾反側,她說道:“安妮,我真是擔心,要是埃莉諾告訴了愛德華你和她說愛德華追求的是你,那該怎麽辦?我們會成爲笑柄的。我看得出來愛德華真的很喜歡埃莉諾,你看到他在進門時和埃莉諾交談的眼神嗎。他以前在某些時候也用這種眼神看過我,我知道那代表的是什麽。”
“可是你也該看到他在看到我們之後的表現,那可不是正在的愛德華,他一直都表現的自己非常的風趣,而不是沉默寡言,因爲他害怕自己說錯什麽話惹我們不高興。顯然他很清楚,他和埃莉諾的戀情會讓我們很反感。”安妮毫不在意的說道,愛德華的性格他非常清楚,像他那樣優柔寡斷的男人,是非常容易場控的。一般情況下,他們就像是一個面團,隻要用上一些技巧,那麽你想要捏成什麽形狀他們就會變成什麽形狀。隻要你不把他們逼到極限,他們基本不會爆發,因爲他們總是想得太多。
“安妮,謝謝,真的。如果當初不是你,我或許就被愛德華騙了。他哪怕真的有他說的一半那麽愛我,那麽就算被你教訓了一頓,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那麽快就另有所愛。露西真心說道,說實話在今天之前她依舊對愛德華抱着一絲期望,對安妮也帶着一點仇恨,可是現在這些糾纏了她許久的情緒完全消失了,隻剩下對安妮的感激以及對愛德華的憤怒。
安妮翻了個身,面對着露西,在被子下輕輕擁抱了她一下,笑着說道:“我知道你早晚會感謝我的,你能現在就看清楚我感到非常高興。”
“安妮,對你的感激之情我不知道該如何說,我隻能說,姐姐,我愛你。”露西把頭縮在安妮的脖頸間輕聲說道。
兩個人靜靜的擁抱着躺在一起,這一刻她們都能感覺到彼此之間的姐妹之情更加深厚了。
不過她們都不是很習慣這種氣氛,所以很快露西就在被窩裏扭動了一下,她又開始想起了愛德華和埃莉諾的事情,并且頗爲憤怒的拍了拍床墊。“安妮,你說愛德華倒底看上埃莉諾.達舍伍德哪一點,她比我漂亮嗎,比我年輕嗎?或許以前她比我高貴,但是現在我敢保證她的嫁妝絕對不會比我多上多少,而且她還有一個很久以後才會死的母親以及一個需要很長時間才會長大的妹妹需要照顧。如果瑪麗安晚結婚的話,愛德華娶了她簡直就像是娶了她一家大家子!”
“你放心吧,就算愛德華真的愛着埃莉諾,他們想要在一起也是困難重重,你應該沒有忘記他那個媽媽說過的話吧,如果埃莉諾還是諾蘭莊園的大小姐,他們兩的婚事肯定沒有問題,但是現在,除非愛德華願意放棄繼承權,你覺得有多少可能?”安妮問道。
“可是如果愛德華真的愛埃莉諾呢,布蘭登上校爲了愛人可以收養和自己毫無關系的孩子,愛德華也不見得不會爲了愛情放棄繼承權,以他的才能并不是找不到工作。”露西說道。
“他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男人。”安妮說道。
确實在原著裏愛德華最後是和埃莉諾在一起了,但是那之前如果沒有布蘭登上校推薦了一個牧師的職位給愛德華,這婚事肯定不成。現在布蘭登上校對瑪麗安的感情并沒有像原著裏表現的那樣,估計也不會好心的爲愛德華和埃莉諾解決經濟問題,所以現在就算沒有安妮,以愛德華的性格來說,最後會聽他母親安排的可能性更大。
姐妹兩個聊了一會兒天就睡着了,本以爲第二天可以和愛德華正面交戰一下,結果當她們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外面正電閃雷鳴的下着大暴雨。這麽大的雨别說野餐了,就連外出都有些困難,聚會自然就取消了。而且這場雨一下就斷斷續續的下了十來天,等天終于放晴的時候,已經到了詹甯斯太太預定去赫德福德郡的前一天了。
“哦,這場雨下的可真不是時候,害我們連新朋友也沒交到。”這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詹甯斯太太這樣說道。
“我們總有時間和新朋友聊聊的,嶽母,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在離開巴頓之前和達舍伍德一家以及費拉斯先生一起吃頓晚餐。”約翰爵士在一邊說道。
詹甯斯太太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這個提議,不管怎麽說達舍伍德一家也是他們自己請來的客人,他們總是要招待招待的,而且之前他們一直表現的很熱情,突然冷淡下去會讓人覺得喜怒無常的。
但是達舍伍德一家并沒有如同詹甯斯太太想的那樣高高興興的過來赴約,而是派了仆人來說愛德華受到了一位朋友的邀請,讓他去赫德福德郡參觀他的新租下的莊園,并且參加上幾場舞會。愛德華就打算帶着艾莉諾和瑪麗安這兩個朋友一起去玩玩,因此達舍伍德一家現在正忙着在收拾艾莉諾和瑪麗安的行李。
“你說你們的兩位小姐要去哪裏?”詹甯斯太太皺眉問道。
“回太太,兩位小姐準備去赫德福德郡的朗伯恩村。”仆人恭敬的回答道。
“哦,那麽她們準備明天出發嗎?”詹甯斯太太又問道。
仆人回答道:“是的,費拉斯先生本來在幾天之前就應該出發了,由于下雨的緣故才會拖了這麽久。”
衆人聽到這個回答都覺得事情非常的巧合,因爲詹甯斯太太的那位朋友就住在赫德福德郡的麥裏屯小鎮,那裏和朗伯恩村非常的近,沒想到愛德華和達舍伍德姐妹去的就是麥裏屯。而且大家竟然同樣打算明天出發,看起來他們一路上大概都要做侶伴了。
安妮心裏覺得這個巧合還不錯。前幾天安妮接到了來自普特拉先生的來信,信上邀請她們去普拉特莊園住上一段時間,所以安妮和露西打算跟着詹甯斯太太去了赫德福德郡後玩上一些日子就直接去普利茅斯,正覺得沒有機會在遇到達舍伍德一家就沒了機會讓她們不痛快,現在這個巧合正好給了她一個機會,于是就高高興興的拉着露西上樓去收拾行李了。
相比較詹甯斯太太一家輕松快樂的氣氛,達舍伍德一家的氣氛卻并不太好,自從上次從巴頓莊園回來之後,達舍伍德一家就都有意無意的向愛德華打聽他和安妮的事情,愛德華很想告訴埃莉諾一切的事情,但是苦于把柄在安妮的手裏,隻好每次都選擇敷衍,人也變得越來越沉默。
之前安妮的話在埃莉諾的心裏種上了一顆懷疑的種子,雖然她以爲自己完全的信任愛德華,可是當她看見愛德華的表現之後她的信心卻越來越動搖,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接不覺就變得冷硬了下來。
瑪麗安那裏也在幾天前出了事,她一直以爲自己和威樂比已經深愛到可以求婚的地步,每次當他們獨處的時候,瑪麗安都覺得威樂比會問她是否願意嫁給他,可是最後她非但沒有等到這句話,反而等到了威樂比要遠去倫敦歸期不定的消息。
當時瑪麗安就哭了個昏天暗地,當然她那時她也不覺得威樂比會和她分手,傷心隻是因爲自己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次見到威樂比。可是在威樂比離開十天之後,瑪麗安依舊沒有收到任何一封他的來信,她終于開始爲自己的感情擔憂了。瑪麗安并不擅長忍耐,所以她總是會不分場合地點的在家裏哭泣,她的眼淚讓達舍伍德家的氣氛變得更加的壓抑,壓抑到這幾天裏瑪格麗特都不怎麽敢說話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