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星辰的回憶


不,你不用提醒我我都知道。艾爾深吸一口氣,雙眼瞪得像瘾君子嗅到毒品的氣息一樣。如此濃烈的氣味,絕對有一百.不,有一千!她的心砰砰直跳着邁入大門,眼睛幾乎被星辰的強光閃得睜不開。

這是個儲藏室————劍的儲藏室。一排一排的劍架像是圖書館的書架,一把把星辰擺放在上面,靜靜地閃爍着那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星光。艾爾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兩年前在黑暗地宮裏的遭遇,和與星辰的第一次邂逅,從此她就被這種凄美的星光所迷住了,并且無數次爲此陶醉,即使現在也是如此。艾爾一時間都忘了自己身在何處,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感受着一千把水晶長劍共同的能量回響,以及靈體激動的尖叫。

“我的天.”洛裏斯喃喃道。“這裏簡直就是一個.工廠!會不會在宇宙的某處,也有一個魔火的工廠?”

“這簡直是神的傑作!”霍羅恩搖了搖頭,就差激動地哭了出來。在黑暗中光總會給人帶來希望和感動,更何況是一千把靈體劍共同散發的星光。林峰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他根本不敢相信這樣的水晶長劍居然是量産的。他情不自禁地想象這一千把星辰共同爆發能量的場景,那絕對是毀天滅地了,恐怕都能一瞬間爆發出代理人級别的能量。

“主人,這些都是失敗品。”星辰本體的體型讓艾爾清醒過來。她仔細感受了一下也發現了這一點。這些“星辰”都散發着無與倫比的能量,但這些能量非常空虛,都隻是空殼子。艾爾仔細地嗅了嗅,發現空虛之中仍有一絲異樣——這些水晶劍中有一把散發着真正無與倫比的能量,而且和自己的星辰及其吻合。

艾爾一靠近那個東西,星辰就劇烈地顫抖起來。星辰意識波動之大甚至影響了自己,艾爾隻感覺大腦隐隐作痛、星辰像個孩子一樣尖叫起來:

“我的碎片!艾爾,你一定要拿回來!”

“你的碎片?”艾爾先是蒙了幾秒,随後便是一陣狂喜。如果說這樣的星辰隻是不完整的話,那麽完整的她會有多強大的力量?艾爾不敢想象,于是不再猶豫大步走向那個東西的方向。很容易地,她在一排排的水晶長劍中發現了碎片。

說是碎片,艾爾更覺得像是個不固定的物體,不知道是不是液态。這些流動的星辰物質與自己的靈體産生的振動共鳴讓人難以置信,艾爾不由自主地去觸摸這塊碎片。靈體,真的是神的傑作。艾爾由衷地贊歎道,她從來沒有對一種生物或一個人有這麽高的敬意和愛意,即使是她的導師伊蘭也沒有。艾爾伸出手去觸碰碎片,手指尖都在顫抖,像是生怕弄壞了它。

但當她觸碰到碎片的那一刹那,世界消失了,或是說自己的意識陷入了黑暗。艾爾突然感覺到無比的孤獨,她無法在腦波中找到星辰和大家的位置,原本在血液中奔流的星辰之力也消逝殆盡。艾爾驚得後退了兩步,轉過頭來,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這個地方讓艾爾想起了大學圖書館。她擡起頭仰望天花闆,這個建築恐怕有五六十米那麽高,月光透過天窗照耀着整座圖書館,艾爾能看到熟悉的巨月,和過去在源地的每一天一樣。她幾乎是不由自主地走上旋轉的橡木樓梯,來到了第三層。場景迅速變化,原本剛剛變得清楚的書架和燭台瞬間消逝,她轉而來到了一座開滿花的庭院。

看到星風中搖曳的紅色花瓣,艾爾想到了罂粟。花香讓她陶醉,就和春天的郊外一樣。艾爾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發現庭院的邊緣站着一個人,穿着标準的星界行者大衣。艾爾剛準備走上前去看一眼,那個星界行者轉過頭來,艾爾凝固了。

眼前這個女孩,有着一頭黑色的長發和幽藍色的眼睛。艾爾差點以爲眼前是一面鏡子,反射的是自己的影像。女孩一臉憂郁地擡頭仰望星空,巨月的光芒在她周圍環繞。她是誰?艾爾努力地回憶,這個女孩肯定和自己很熟悉,但她居然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都結束了。”女孩忽然開口道。艾爾聽到了空氣的呼嘯聲,她轉頭看去,一條巨龍降落在了庭院中,掀起的風讓花瓣搖曳得更加厲害了。因爲這條龍的巨大體型,艾爾甚至無法分辨出這是條什麽龍,但她能夠肯定這個眼熟的女孩和這條巨龍肯定沒有發現自己。“星辰秘境的計劃已經完成,你們隻需要保守這個秘密。”

“我們要離開了。”龍低沉地說,聲音中充滿了悲涼。“你一定要保重。”

“我不會忘記你的貢獻,艾希。”女孩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地搭在自己的鎖骨上。艾爾一下子就蒙了,這是孤星教團的祈禱方式,表達着對教徒的祝福。難道眼前這個女孩是伊蘭?錯不了,雖然她沒有白發,氣質也完全不一樣,但和伊蘭真是太像了。艾爾立刻明白了,碎片将自己帶入了回憶的漩渦中,靈體可以傳承主人的記憶,那它們的碎片也一定可以。

“我一直有個問題。”龍忽然道,艾爾敏銳地嗅到了氣氛微妙的變化。“你到底在上層隐藏了什麽?”

上層?艾爾不由自主地擡起頭來。這個庭院處于兩座高塔之間,眼前的高塔恐怕足足有一兩百米高,即使是一條巨龍在這座高塔面前也顯得極爲渺小。

“沒什麽。”伊蘭敷衍式地說,但艾爾能夠看到她眼神中的不安,相信這條龍也一定意識到了。

“心眼.能量矩陣.神血詛咒.”巨龍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每一個字都讓人心驚膽戰。忽然,恐怖的能量噴湧而出,艾爾下意識地伸手抵擋,能量毫無障礙地穿過了她,就如同穿過一個影子。“你.背叛了我們!你背叛了整個族群!”

龍仰頭咆哮,艾爾全身都是一顫。咆哮聲中的狂怒和悲痛仿佛化作了星風的風暴,想要将巨月、群星和整個宇宙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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