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的右臂瞬間變成了邪能刀刃。這幾個月對于心理素質的嚴酷訓練早就讓他能夠适應任何突發狀況了,即使是親人在自己身旁變成了怪物。屍變後的艾爾和雅南出乎意料地敏捷,林峰的前兩刀都落了空。艾爾揮舞着僵硬的左手,在空中畫了一個符文,星辰之力噴薄而出,林峰躲開能夠把自己燒成灰燼的星辰之力,雅南卻手持匕首攻了過來。
如果被雅南的匕首碰到,或者是讓雅南碰到自己的血,那麽他必死無疑。林峰保持着高度的精神緊張,躲開雅南的橫劈,同時鎖住她的手腕,讓手中的匕首脫落。突然,他背後感到涼氣襲來,不知道艾爾什麽時候詭異地來到了他的身後。林峰立刻讓後背晶化,星辰如同鞭子一樣擊打在邪能晶體上,盡管保住了皮肉,但是林峰仍然能感覺到火辣辣的痛。
“傻逼,給我醒來!”正當林峰準備絞殺雅南并且全力對付艾爾的時候,某一處突然想起了這樣一個聲音。同時,整個世界開始崩塌,如同鏡子破裂了一般。林峰瞬間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幻覺。
不等他反應過來,他就感覺太陽穴重重地挨了一下。這一擊讓林峰徹底清醒了過來。整個房間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灼燒和腐爛的痕迹,艾爾和雅南頭發淩亂,還穿着浴袍,但是星辰已經被艾爾握在手中,雅南看起來也格外警惕。她們兩個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林峰,表情又好氣又好笑。
“我幹了什麽?”林峰晃了晃腦袋,太陽穴一陣劇痛。
“你幹了什麽?”艾爾冷笑道。“你回來後和個神經病一樣四處在房間裏亂跑,還突然攻擊我和雅南。媽的整個樓裏的人都能聽得到你的大喊大叫,你還用邪能來攻擊我們。你現在跟我說你幹了什麽?”說着艾爾狠狠地推了林峰一把。艾爾力氣不大,但林峰剛剛清醒過來,仍然有些恍惚,被艾爾推了後退幾步。
“操!”林峰惱火地說。“我肯定是中了幻術什麽的,我看到你和雅南都躺在床上,沒有了呼吸。然後你們就突然詐屍還攻擊我,我不還手不反抗難道等死?”
“我的天,你的傻逼程度真是一點不減當年。”艾爾坐回床上,用手捂着臉。“這種用常識就知道不可能的事你居然都敢信?你去自告奮勇調查個精神病院結果差點兒把我們全部殺掉!”
“我怎麽知道那個東西這麽厲害!”林峰将自己在療養院裏的所有事情都複述了一遍。講到開棺的部分,雅南的臉色都變了,看樣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家地下有這麽厲害的一個機關,也不知道自己家現在被政府用來做萬惡的實驗。艾爾則一直沉默着。
“那些粉塵非常厲害。”林峰心有餘悸地說。“不知道吸多了會有什麽後果。那些病人都被拉去做實驗,政府可能希望找到控制這種物質的方法。”
雅南皺緊了眉頭:“奇怪啊,我不記得爸爸和我說過有這樣的東西啊。”
艾爾在全息屏上劃來劃去,搜索任何可能的信息。過了一段時間,艾爾将網頁基本翻完之後,兩手一攤:
“屁都沒一個。你應該多吸點,我們到時候把你綁起來,然後取走一點樣本就知道那是什麽玩意兒了。”
“這麽喪心病狂的事也隻有你幹得出來。”林峰哼到。
“我們先把這些東西給收拾一下吧。”雅南搖了搖頭,指了指滿地狼藉道。
“爛攤子由出事的人來收拾。”艾爾幾乎等同于宣布道。
不知不覺過了半個多月。艾爾發揮了她的作用,那就是在看上去非常緊張、不容遲緩的地步尋找适當的放松方法。她找了個導遊,帶着他們把倫敦周邊都遊玩了一遍,雅南也開始适應這個新世界。在雅南過去一百多年的記憶裏,恐怕隻有寒冷和虛無伴随着她。倫敦的冬天異常寒冷,林峰和艾爾都有點兒不适應,雅南卻很習慣這種感覺,随着對周邊一帶的了解和對現代工具的運用,雅南已經可以獨自出門了。
2月16日清晨,林峰和雅南早早地坐在了距離加工廠隻有一個街區的咖啡館。咖啡館的老闆早就認識了他們,誤以爲他們是一對年輕的情侶,所以熱情地給他們端上拿鐵和卡布奇諾。林峰瞥了眼屋頂,他知道艾爾就在上面,監視着那條小巷的一舉一動。
“我他媽怎麽覺得自己和電燈泡一樣。”艾爾通過腦波抱怨道。林峰差點兒把口中的咖啡都噴出來,他回應道:
“第一,專心做你該做的事;第二,我和她不在約會。怎麽,你嫉妒了?”
“不是嫉妒。”艾爾回應道。“隻是覺得這世界上居然有女孩子會喜歡你這種腦殘,不怕害死自己嗎?”
“關你屁事,做你該做的。”林峰重複道,幹脆直接關掉了腦波通信器。雅南抿了一口卡布奇諾,看上去非常悠閑放松:
“過去我的生活可不像現在這麽輕松啊。”
“像你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幹些什麽?上學嗎?”
雅南努嘴一笑:“在當時的倫敦,貧富差距之大你根本無法想象。像我這樣的貴族孩子都要去學校,以便長大後繼承父母的事業;而街頭的孩子的命運則非常悲慘,很多爲了生存不得不去工廠裏工作。”
和書上的差不多。雅南的回答和曆史書上的答案沒太大的出入。林峰抿了一口拿鐵:
“那你的生活一定很有意思吧...”
“我從來沒有覺得。”雅南苦笑道。“我并不願意當一條血龍...至少在那之前,我隻想做一個普通人。我作爲家族裏最小的孩子,雖然責任和義務沒有我的哥哥姐姐們多,但是我被看作是下一個領導者——————我也不知道爲什麽。所以我不得不學習很多艱深、奇怪的知識,并且去了解一些我不知道的邪惡宗教...我們家族每一個人雙手都沾滿了血腥,我也一樣。”
“沒關系。”林峰輕聲道。“你是個好人...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但是你既然仍然可以保持這份純真和直率讓我很意外。”
雅南放下咖啡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謝謝你。”
這時,街角傳來了警笛的聲音,看樣子條子來了。林峰點了點頭,和雅南同時離開咖啡館,桌上留下了一張五十英鎊的鈔票。
一道黑綠色的閃電和一道猩紅色的閃電穿過街道,強風甚至将地上的樹葉盡數卷起。林峰抱着雅南直接用過鈎爪來到了街對面公寓樓的樓頂,艾爾早就站在樓頂邊緣俯視着下方的小巷。
“九個條子在外面。”艾爾頭也不回地說。“還有一隊武警沖了進去。”
“這不對啊。”林峰疑惑地說。“既然是公開的搜查令還派武警幹什麽?”
“别管這麽多。”艾爾活動了下筋骨。“一人三個”
說着她就跳了下去。星辰之力在她身邊凝聚,形成了緩沖,與此同時艾爾手中的水晶長劍突然爆發出熾熱的白光,讓地面上的條子都捂上了眼睛。星辰瞬間轉化爲長鞭形态,長鞭輕輕一揮,三個條子就直接被抽得飛了起來,然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艾爾對着樓頂點了點頭,示意他們下來。
林峰和雅南不費力氣地就解決了其他的條子。将這些警察的屍體藏好之後,他們便打開了那道沒有關上的門。剛進門,艾爾就示意大家貓下腰,裏面的武警似乎警覺了起來,戰術卡賓槍的手電燈光從他們頭頂掃過。黑暗中,艾爾給雅南做了個手勢,雅南立刻明白。
艾爾讓星辰脫離身體。林峰看到黑暗中出現了一個微弱的小光點,小光點嗖地一下虛化了,等它回來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小血珠。艾爾将小血珠放在雅南的手中心,輕聲說道:
“讓他們全部昏迷。”
雅南的體表彌漫出血腥氣息,這些武警倒地的聲音立刻傳來,很快整個加工廠内便安靜了下來。林峰将門反鎖好并且用邪能晶體進一步加固,艾爾破壞所有的電子設備,确保他們沒有任何增援,雅南則開始做自己的工作。
接下來的十五分鍾内,艾爾和林峰連大氣都不敢出,隻爲了讓雅南集中精神。好在雅南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十五分鍾後,雅南睜開了雙眼,血紅色的雙眸中充滿了興奮和自信:
“找到了!跟我來!”
他們穿過一排排懸挂着的凍肉,來到了樓梯前,沿着樓梯往下走,他們來到了地下室。地下室的牆壁是水泥做的,雅南在牆壁上摸來摸去,然後手指停留在了一點。林峰對着那塊區域就是一拳,将水泥打得粉碎剝落,露出了烏黑色的金屬牆壁和一個小淨手台的裝置。
“這是...”林峰和艾爾都大吃一驚,這個東西他們在地宮裏看到過,艾爾用自己的血打開了那道門。
雅南心意一動,一滴血珠從她的指尖迸濺而出,落入了淨手台的底部。牆壁立刻開始分裂起來,一道暗門從裏向外被拉開了,迎面撲來的灰塵讓三人連連咳嗽。
這是一個不足五平方米的小房間,擺放着一張已經腐爛得差不多了的木桌,木桌上還有一根基本看不出形狀的蠟燭和一個殘破的書卷。幾乎是想也不想,林峰抓起書卷,也是他們唯一能拿得到的東西,三人退出了房間,然後沖出加工廠,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