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的地點是長江邊一座廢棄的化工廠。到那裏并不容易,艾爾和林峰坐了整整一個小時出租車,再換乘公交車,然後步行了十五分鍾才到。這麽長的時間讓艾爾想起了自己在加州當交換生的那一年,寄宿家庭住的離學校很遠,每天上學都要花這麽長的時間,對于常人都受不了,對艾爾這種比較懶惰的更是無法忍受。好在這種日子隻過了三周,否則艾爾絕對會被徹底逼瘋。
中午的陽光非常強烈,整個化工廠就像一面大鏡子一樣反射着光線,讓艾爾不得不眯起眼睛。化工廠很一片死亡般的寂靜,在這種污染下是不可能有鳥叫的。這種安靜很正常,艾爾沒有被害妄想,但是仍然保持着警惕。艾爾習慣于多想兩步,這又與林峰完全不同了。林峰則表現的非常放松,甚至還嚼起了口香糖。
“看。”艾爾發現了輪胎的痕迹。看輪胎的痕迹,來的應該是一輛軍用卡車,看樣子國家方面的人已經到了這個地方。兩人都松了口氣,于是沿着輪胎的痕迹往前走去。
果不其然,在廢棄的食堂建築外,他們看到了三輛停着的軍車。根據地上的腳印來看,來了二十幾個人,不過應該不會是其他的冒險家,很可能是随行的軍人。“看樣子,管事的是個大人物。”林峰說。
剛步入食堂,五六把突擊步槍就對準了他們。這些步槍加了紅點瞄準鏡,紅點全部指着他們的腦袋。艾爾看了一眼,都是穿深綠色軍裝的士兵。她戳了下林峰,後者立刻心領神會。
林峰從衛衣口袋中掏出信:“我們是受邀請來的。”
幾個士兵半信半疑地互相對視了一眼。此時,傳來了一個聲音:
“他們不是敵人,放下武器。”
士兵們立刻放下了武器。一個身着軍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他大概四十多歲,軍裝上全是閃耀的勳章,艾爾幾乎能一眼就可以判斷出這個男人在軍中地位不低。他的長相很普通,屬于大衆臉,不像是個軍官。
“感謝你們接受了我們的邀請,林峰、艾爾。”軍裝男子微笑道。“我叫章成,是國家特種部隊的少将,負責此次行動的全部指揮。其他人等會兒就會到。”
艾爾、林峰沒有說話。他們隻是點了點頭,跟着章成進入食堂,找了個位置坐下。食堂被廢棄了好些年,凳子自然破爛不堪,而且非常肮髒。艾爾坐了一下就站了起來,靠在牆邊,微閉眼睛。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窗外傳來了汽車輪胎摩擦石子路的聲音。隔着結了蜘蛛網的窗戶,林峰可以看到又是一隊人從車上下來,不過不是軍人。他們大步走入食堂,士兵也沒有阻攔,顯然是之前就已經一同與政府達成協議的。
這些冒險家都是世界上有臉有名的。加上在場的艾爾和林峰,到的冒險家一共有七個。艾爾敏銳地捕捉到了章成臉上一閃而過的那一絲失望,顯然之前一定邀請了不少,但是來的不多。這些冒險家雖然有名氣也有實力,但真正和艾爾、林峰合作過的,隻有塞巴斯丁·貝爾默。
貝爾默是英國人,現在已經三十九歲了。他曾經是林北海的好朋友,兩個人一起探險了不少次,而且他還是一個退役的SAS士兵,身手絕對不在林峰的爸爸之下。因爲與林北海是朋友,所以自然也會認識他的兒子和養女。他們之前也合作過兩次,是幫助一個科考隊考察一片南極的冰川的。
看到林峰和艾爾,貝爾默自然也吃驚不小。他上去打了招呼。其他的四個冒險家也都認識這兩個年輕、有名氣、有實力的孩子,所以自然也互相問候了一下。章成咳嗽了一聲,将衆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各位,首先非常感謝你們的到來。”章成禮貌地說。“時代變了,現在的人們可以自由地選擇自己的道路。這次我們的目的地,是一座喜馬拉雅山脈深處的地宮。在座的各位或多或少都進過古墓,所以對這種事情的危險程度是有了解的。雖然沒有必要,但我還是不得不提醒各位,這次行動非常危險,在場的各位可能都會喪命,如果你希望退出的話,現在還來得及,我們不會責怪你。”
一片安靜。冒險家這一圈子是很講究誠信的,你來了就不會退出,一方面是因爲面子,另一方面是對自己實力的一種肯定。章成環顧衆人,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十年前有一支登山隊進入了地宮,卻一個也沒有回來。一個星期前,我們在海外的線人說有多個國際恐怖組織準備聯合進入地宮,将所有的珍寶都全部掠走,這種情況是不容許發生的,無論是責任上還是道德上。除了常規的探索以外,你們可能還得和這些恐怖分子交手。”
“裝備我們都會提供,希望大家做好準備。”章成嚴肅地說。“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