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盡管很疼,也爲自己如此輕易失去了貞操而惶惑不安,但是我還是很幸福,也很滿足,畢竟我終于讓他知道了我對他的好,也終于知道了他其實也是愛着我的。那天晚上,他因酒醉而睡了之後,我把他的宿舍整個的收拾了一遍,男生宿舍真是太髒亂了,太需要有一個女孩來照應了。我心甘情願的收拾了他的屋子,很仔細的擦拭了每一處角落裏的污穢,還把他的衣服從裏到外都洗了,我一邊幹,一邊幸福的想,要是以後總能這樣,一邊收拾着我們的家一邊聽着他均勻的鼾然,那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
那天晚上我沒回家,就在他身邊摟着他睡了。那一年,我十八歲。我的處女貞操就這樣心甘情願的給了這個男人。
早上,我是被他推醒的,睜開眼睛,我看見的是一個男人憤怒而緊張的臉,他問我昨晚發生了什麽?又問我是誰?我被他嚴肅的表情吓傻了,好象是自己做了什麽錯事。一時語無倫次,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他起來看了看四周,屋裏已經窗明幾淨,一塵不染,他再看了看床單上的血迹,突然什麽都明白了。他低下頭去,說了聲:“對不起,我昨晚上把你當成另一個人了。”然後就走了。這一走,一天就沒回來。
不,應該說,以後就再也沒回來。我在宿舍裏一直坐了一個上午,他也沒有回來。後來我聽說,他連行李都沒收拾,當天下午就去石家莊了。
我回到家裏,大病了一場,沒人知道我去了哪裏,也沒人關心我去了哪裏。我爸隻是一心催促我,要我趕快準備上班,去辦交接儀式什麽的。兩天後,我就去那個商場上班了,賣内衣。
可是我不能忘記他,我聽說他在石家莊的體校裏任教,還經常帶隊出去打藍球,但自己不怎麽上場了,好象是他的腿有傷了,但是他當教練也有一套,帶的隊經常取得好名次。
我越發的思念他了。每個晚上一閉眼就想起他俯在我身上時的那種激動的感覺,我已經陷入到難以自拔的相思中去了。而内衣售貨員那單調乏味的、一點創造力也沒有的工神作書吧又讓我厭煩到極點,就是在雙層折磨下,我患了抑郁症,甚至經常想到要自殺的問題。
我給高健寫過很多信,訴說那晚上的情況,但是他一封信也沒有回,我也找過他們單位的電話,可是我沒有勇氣給他打,他要是真喜歡我,早就應該給我回信了,信都不回,我打電話又能說什麽?
我明顯的消瘦了,一下子瘦了十多斤,食欲不振,精神萎靡,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瘋了,就要死了,我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下去了。有一天,我在一張報紙上看到了一條廣告,終于讓我下了一個今生最大膽的決定。
那是一個有關于臉部整型的廣告,說是北京新引進了一種技術,可以安全地、完美地、不露痕迹的重新修複調整一個人的面孔,這是一種從德國引進來的整容技術,在世界各地頗有影響,其整型效果非常良好,目前國内已經有近萬人使用這種技術改變了容貌。這篇廣告做的很大,上面還有不少顧客整容前後的對照,很多人長得比我還要醜,但是整完後都變得非常漂亮,幾乎和以前判若兩人。
要是在從前,這樣的廣告我隻是一笑置之。但是在這個時候刻,它深深的打動了我。整容,是啊,我怎麽沒想到這一步呢?我開始幻想,假如那天早上,高健醒來後看到的不是我這張醜陋的臉,而是一張漂亮的面孔,他還會不會這樣忙不疊的逃走呢?答案是,肯定不會的。
我對着鏡子,把衣服脫光了看着自己,其實我的身材非常好,雖然有些豐滿但決身上覺沒有任何的贅肉,在正常情況下,這種前挺後撅的身材可以令人男人發狂,但一切都毀在一張臉上了,我要是把這張臉換了,會不會換回我失去的愛情呢?
這個想法一直萦繞在我心裏,越來越強烈,以至後來我根本無心工神作書吧,請了一天假,專門去了北京,找到了這家醫院,我把我的要求和美容醫生說了,她仔細的看了看我的臉型,說要想變得更漂亮是沒問題的,但是,這個手術因爲采用外國的高新技術,比較貴,要五萬元才能做。
五萬元,天哪!這是一個多麽大的數字?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錢,我們家的所有财産才不過二萬多元,我去哪找這筆錢?
在後來的幾天我一直在想着這件事,說實話,我在那時不到二十歲,很單純很幼稚,也沒經過什麽事,我隻想得到高健,簡直再沒有任何的要求了。這就想法太狂熱了,終于導緻我做了一件對不起的人事。我把家裏的存款,那些準備給我哥結婚用的錢全取走了。
我又去找嚴老師,謊稱我母親患了絕症,說我家的錢都存了死期取不出來,想先從他那借點錢周轉一下,一個月以後就還他。嚴老師是個君子,他壓根也沒想到我會騙他,盡管他家裏也沒有太多的錢,但他說治病要緊,還是把家裏僅有的三萬多塊錢都給了我。甚至連借條都沒讓我寫。他太相信我了。我從他那裏取了錢後,就在一個早晨出發去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