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麽辦?想好對策了嗎?”
胡一平說:“我明天就去山西,在那我認識幾個有勢力的大哥。那些人和這裏的黑道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我讓他們出面,給我找着幕後人,擺平這件事。”
我有點擔心,說:“找黑道的人,你有把握不會出事。”
胡一平冷笑一聲:“大不了,就買條人命的事。這個城市裏的黑老大我認識一半,但是我不能親息出面,出面了反而容易讓他們抓着把柄,我甚至懷疑有人敢這麽整我,和他們這些人也有關系。我去山西找的大哥比他們硬氣,勢力也大得多,讓他代言,比我親自出面好。畢竟現在做的是正當生意,沒什麽理由和本地的這些雜碎們糾在一起。”
“那,”我指了指信封說:“嫂子她知道這事了嗎?”
“知不知道與我沒關系。”胡一平說。“我會把這些相片交給我的律師,以最快的速度正式提出離婚,我想她不會不答應吧。這次可是人贓并獲,怪不得我了。和她離婚後,那些要脅我的人就沒什麽戲可唱了。你把照片公布在網上也好,散發給老百姓也好,那是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了。”
我的心裏一陣寒意。可是這樣的話,胡夫人也就徹底毀了。“那東東,”我說:“東東怎麽辦?”
“東東跟我。”胡一平斬釘截鐵的說:“我會盡量不讓他知道這些事情。她不配做我兒子的母親,我已經想好了,我會開一個條件,讓她放棄掙這個贍養權。”
“她會嗎?母親是最舍不得孩子的?”
“每個人都有個價錢,”胡一平不耐凡的說:“我和她生活了這麽多年,她的底價我清楚。”
我喝了一口咖啡,雖然這裏的氣溫很适宜,但是我還是覺得一陣陣的發冷。我說:“我覺得在這個時候,你更應該留下來,和東東在一起。把這些事和他講清楚,不要讓他有什麽陰影。”
胡一平煩悶的說:“我會找一個時間和他說明的。但不是現在,現在最重要的是,我要把這個要脅我的人找出來,把這事處理完了,和那個賤人徹底劃清關系。這些事要速戰速決,否則就會産生難以預料的後果。這段時間,我會全力處理此事,東東這孩子就先交給你照顧了。”
“我?”
胡一平凝視着我。“沒錯。我想了又想,東東從小就喜歡你,聽你的話。我今天來這裏,就是想把他托付給你幾天,我希望你替我好好的照顧他。”
我坐在沙發裏,不知說什麽好。
胡一平從手包裏拿出一個銀行卡,放到我的桌前。說:“這是一個儲蓄卡,上面有一萬塊錢。你先拿着花,孩子有什麽需要,盡量滿足他。要是錢不夠了,給我打電話。”
我把儲蓄卡推回去。“我要是要了你的這個。”我說:“咱們就不是朋友了。你兒子的事,我會盡力辦的。但是最重要的還是你這裏,我希望你盡快把這事處理好了,以後可以多點時間陪陪他。”
胡一平點點頭,眼光有些迷離的望着窗外。說:“我知道。但有時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不是每件事都可以兼顧的很好的,我以後會注意的。”
我坐着胡一平的車回去。一路上我們倆誰也沒有說話。我把臉貼在車窗上,看着外面閃爍的燈火與燦爛的夜景,車窗上胡一平的影子映在上面,他緊閉雙唇,面色冷淡,有那麽一刻,我突然有點可憐起這個外表上非常成功的男人了,在他的内心裏,是不是也有很多次驚心的時刻、深度的創傷?
我又想起了胡夫人,想起了那天在賓館裏見到她時她臉上那慌張的表情。她呢,此刻她在幹什麽?藍色賓館!針孔式攝像頭?這兩個詞突然出現在腦海裏,我有種不寒而粟的感覺,這中間不會有什麽聯系吧。我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又把剛才的想法否認了。那相片的背景似乎是個上星級的賓館,肯定不是藍色賓館那種簡單的環境,但是,轉過頭一想,我那天去的不過是這個賓館88元的普通間,并不能說明所有的房間都會是那個标準?
天哪!如果那些照片是在藍色賓館拍的,如果賓館裏被人安裝了攝像頭,那我和雯雯那晚上豈不也——
車突然停下,把我的思緒一下子拉了回來。車到我家門口了。
胡一平打開電子鎖,車門彈開了。胡一平望着外面,突然陰森的一笑。
我問他:“你笑什麽?”
胡一平說:“我在笑那個把信寄給我的人。他不知道,他不但整不了我,其實還幫了我一個忙。”
“什麽忙?”
胡一平說:“幫我找個更好的借口,結束這一段不幸的婚姻,以便于更好的尋找下一段的幸福。”
胡一平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充滿了嘲諷、陰冷和幸災樂禍的态度,我情不自禁的又感到了一種揮之不去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