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茶樓離我們家不遠,與其花十元錢打的,還不如走着去,我一邊漫步一邊想着怎麽和趙清明說這事。
背後有車喇叭的鳴響聲,回頭看,一輛紅色賽歐正在我身後緩緩貼近,車窗搖開,一個打扮的時尚亮麗的女人向我打招呼:“哈!”
陽光刺眼,我冷不丁沒認出來她是誰,站那觀望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是萬绮珊。
萬绮珊将車*在我身旁停下,沒熄火,有點嗔怪的說:“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怎麽,不認識我了?”
“哪裏,”我雙手合十,做抱歉狀。“關鍵是你太漂亮了,如此明豔動人的美女,怎能不讓人多看幾眼?”
萬绮珊笑了:“花語巧語。你們這些文人就是酸,來,上車吧,去哪兒我拉你。”
她把電動車門打開,我也不客氣,上車坐在她身邊。
萬绮珊車裏還放着音樂,音樂的旋律非常熟悉,我一下就聽出來。說:“yesterday,這是保羅麥卡特尼的神作書吧品。”
“行啊,”萬绮珊說:“還挺專業的。”
“也不是,這曲子上大學時總聽,當時真是百聽不厭。”
萬绮珊按了一個扭,那盤cd從汽車音響裏彈了出來,她爽郎的說:“那送你吧。反正我英文差,也聽不出好來。”
我拿起那盤cd,對着陽光掃了一眼,不錯,光區平坦光滑,紋路細緻,以我多年淘碟的經驗,這絕對是正版的,相信價值不菲,我把那張盤放下說:“君子不奪人所好,還是你留着吧。”
萬绮珊呵呵一笑,說:“我可沒說我好這個。不過,你這人挺有意思,我倒是覺得,你和他們不太一樣。”
“也沒什麽不一樣的吧,我隻是沒你認識的那些人有錢罷了。”
“也不是,”萬绮珊把盤又插進去,沉思了一下說。“我總覺得你這人身上有種屬于過去的東西,真的,我一眼就發現了。你和他們真的不一樣,你像是活在過去的某一個世界裏的人。”
“沒有吧,我天天都活得很現實,你看,胡一平那有免費的酒喝,一叫我我就過去了。”
萬绮珊搖頭。“那不是你的真心話,我總覺得,其實他那樣做有點欺負人,那樣半夜叫一個人過去給他開車什麽的。當然,你們是好朋友,義氣爲重,可是我總不相信你是那種可以接受這個的人。”
我幹笑兩聲,以沉默還對應萬绮珊試探性的問題,有關我是個什麽人這樣的問題,其實再深究起來都是世上最無聊的事。
車快到茶樓了,我給她指了指方向,萬绮珊将車往裏拐,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漫不經心的說:“我問你個事,希望你要如實回答,好不好?”
“說吧。你要是問拉登在哪兒什麽的,我就得編了。”
“是這樣,”萬绮珊把車停下,卻不急于打開電動車門。“在你和那些人的心目中,是不是認爲我和胡一平有那個關系?”
“哪個關系?”我明知故問。
萬绮珊掠了掠頭發,眼神有些迷離的望着窗外,必須承認,這個動神作書吧十分性感招人,連我的心都爲之一顫,于是更充分理解了老胡爲什麽會對她如此窮追不舍!萬绮珊望着窗外,語氣更加漫不經心的說:“我想昨天老胡一定是氣壞了,他可能精心組織了這個局面,卻讓我給攪了台。不過,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真的不喜歡昨晚上的那種氣氛,這個城市裏的有錢人都是土包子,以爲擺闊和粗俗就是一種可以征服别人的力量,我很反感。你認爲呢?”
我攤開雙手,假裝若無其事的說:“我倒覺得還好。那氣氛多熱鬧啊!”
萬绮珊嘲諷的撇了一下嘴,說:“不會吧,當年以寫批評報道而聞名一時的李文波大記者,現在怎麽會變得這麽虛僞?”
她這番話讓我着實吃了一驚,難道她知道我的過去?我正想問她什麽,萬绮珊用手敲了敲車窗,然後向前一指說:“那人是誰,你朋友吧?”
我擡頭看去,透過車窗看見趙清明正站在茶樓門口,向我們的車裏望了一眼,眼神銳利而懷疑。
7
“我看過一份資料,說在中國,是大學生們在制造着網絡色情。”趙清明給我倒上一杯茶,分析說:“起先我覺得這個說法有些偏頗,但最近我信了。前兩天我剛從浙江回來,聽那裏的高校負責人說,今年全省搞網上掃黃活動,法院處理了十幾起網絡販黃案件,居然有80%的涉案人員都是大學在校生。我還看過一份資料統計,說是大學生中有40%的人曾上過黃色網站,我覺得那資料太保守和虛假了,事實上應該是80%甚至是100%。”
“大學生是網絡色情的主力軍,這個早已不是什麽秘密,可是胡東東他剛上高二,這麽小的孩子,現在就迷這個,那将來怎麽得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