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了,什麽時候?”
“你打電話時結的。”老闆暖味的笑。“這麽晚來上這吃面的人,最好不要招惹。”
“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不過,這幾天她上我這來過幾回,有時是一個人,有時是幾個人,我懷疑她們是出來賣的。”
我拍了拍老闆的肩,有點恍然的看了看那空空的桌子,她就像一陣風,風過無痕。
“給我來瓶啤酒。”我對老闆說。
坐下來,我剛把啤酒起開,電話又響了。
我拿起電話。安琪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在門口呢?你出來吧,我車上有人送了一箱紅酒,你給我擡上去。”
5
我老婆安琪辦事麻利,行動果斷,但隻在一個地方,恰好相反,就是在衛生間。
她手拿着浴鹽,浴液,牛奶增白蜜,飄柔保濕活性分子等一系列女性洗澡用具,進了衛生間,然後就是長達三十分鍾就流水的聲音。我躺在床上,拿着本雜志百無聊賴的等她,不知不覺,睡着了。
等我睡醒的時候,她正在我的耳邊打着鼾聲,我坐在黑暗中,聽着從她那裏傳來的均勻的聲音,突然覺得婚姻真是可笑,在上大學時,與我的第一個女友分手後,爲了讓安琪嫁給我,我曾動用我全部的聰明才智,簡直把她當成了天上的仙女,可是沒想到和她同床共枕了以後才發現,原來她也打鼾,而且水平也不比一個村婦差多少。
我用手撫摸着她的皮膚,在那些浴鹽,蜜奶的調養下,真是很光滑,很讓人有性欲。
我把手順着她的脖子往下撫摸,從平原撫摸到高原地帶,地勢的變化也導緻了我身體也有了些微的變化,當我進一步想展開行動時,安琪突然翻了翻身,含糊的說:“我困呢,别瞎動。”然後将我的手推開,一個後背沖向了我,又睡着了。
我已經全無睡意,坐了起來,掀開窗簾的一角,外面的天空漆黑如墨,連星星也見不到幾顆。
我下了床,下意識的走到電腦前,打開它,借着電腦的燈光看了看表,三點四十。
電腦開了,緩慢的進入“叉屁”程序,打開浏覽器,我輸進那個網址。
她的頭像和許多女孩子的頭像還在上面挂着,不過已經變成藍色背景了,上面寫着幾個字:離線,等待中,可留言。
我打開窗簾,看外面,霧蒙蒙的,快要淩晨了,整個城市都在酣睡,但是有人沒有睡,網絡沒有睡。網絡上有很多人也應該沒有睡,
但是,她睡了。
她吃完了面,應該是下班的時間到了。
對面的高樓裏全是漆黑的,她可能就躲在某一間屋裏,她和她們,就在某一間屋子裏,寬衣解帶,對着一個小小的可視頭騷首弄姿,爲了一些點擊率,一點小錢而出賣着自己的肉體。而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的,我的朋友胡一平他們,正在某個賓館的床上呼呼大睡,他們的把今晚揮霍了,用口袋裏的錢,身體裏的精液揮霍了。
還有我妻子,她也把今晚揮霍了,用一瓶紅酒,一份合同,百分之二十五的總經理提成揮霍了,還有驚天動地的鼾聲。
大家把這一個夜晚用自己認爲有意義的方式揮霍了,我呢?
我是這個晚上最無所事事,最一無所得的人吧!
胡思亂想間,滴滴聲音響起。回過頭來,一個頭像在好友列表中閃閃。
你快樂嗎?鳳凰說。
你他媽的在哪?我打上一行字。
他回話:我找到你說的那首歌了,真是有夠老土,居然是80年代初的古懂,‘lovewilltearusapart’’,電腦顯示說這是一個叫伊安.庫提斯的人唱的,這人是個什麽東東?
我回答:一個鬼魂,和你一樣。
他:這首歌的中文翻譯名叫神作書吧“愛會将我們分開”,我可否理解你現在就是在這種狀态呢?
打完這句話,他(她)不等我回話,就突然下線了。一切再次歸于沉靜。
6
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安琪走了。桌上還有喝剩的半瓶奶和一個蛋黃派,後者是我平生吃過的最難吃的一種隻能用來騙兒童的食物,但這卻是安琪的最愛。我把奶喝了,準備着,再搞點什麽吃的。手機響了,有短信,我拿起來看看。上面寫着:
我把紅酒拿走了,我送人了。我知道,你這個一見酒就沒命的家夥是不會放過這幾瓶酒的,所以趁着你還沒清醒呢,我還是先行處理了,安琪。
shit!我憤怒的罵了一聲,看着桌上的電腦,想到昂貴的紅酒就這樣落入别人的嘴裏,火從心頭起,又大聲的罵了一句。
7
如果還有誰比我昨晚過的更不好,那就是我小學和高中時的同學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