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
“你考慮清楚了?”
……
沉黎三人大吃了一驚,這個決定當真是破釜沉舟啊!
駱伊山擡眸,看向陸九缺的眼神深邃而又堅定,将他剛毅、粗犷的俊朗容顔襯托得異常奪目。
“是的,我考慮清楚了,我願意嘗試。”因爲有些答案就算了然于胸,他也要親自去了解始末,隻有抛棄了過去,隻有和過去做了了斷,他才能當真舍棄一切,毫無顧忌去迎接新的人生。
哪怕那是坎坷,哪怕是艱辛,哪怕是苦難,他也不會後悔。
就這樣渾渾噩噩、模模糊糊地繼續下去,他才會後悔!
陸九缺的眼底劃過一絲欣賞,在駱伊山握緊了兩個玉瓶後,她輕輕颔首,向後倒退了幾步,雙眸緊緊凝睇着駱伊山的雙眸,将空間留給了他,低聲道:“駱伊山,我相信你。”
駱伊山,我相信你。
在這樣的語音之中,駱伊山緩緩閉上眼睛,毅然将破極丹和燃星丹都喂入了口中。
兩股不屬于他的力量慢慢從腹中滲透出來,漸漸凝結成股,不斷膨脹、壯大……最後化作兩頭猛獸在他的四肢百骸中開始撕咬、碰撞、毀滅!
這種錐心刺骨的疼痛,将他的神經和骨骼都寸寸敲裂、粉碎、湮滅!
太痛了,以至于他的腦海中甚至出現了幻覺。
一幕幕的畫面浮現,走馬燈一樣劃過他的生命。
那個巧笑倩兮的小人兒,那幾個生死相交的兄弟,還有那重于泰山的養育之恩,自後這些畫面開始交疊變幻,融合成了他的失敗、他的無知、他的懦弱、他的悲劇……
是的,多麽可笑可悲的一生?
然而最後,一雙清亮、明麗的鳳眸忽然浮現在他的腦海。
這雙眼睛的主人救了他,幫了他,甚至還爲了他與強者爲敵,她不計較過去,不計較仇恨,不計較得失,這麽潇灑、脫俗、強大,是他所羨慕、向往和尊敬的存在。
是的,這個美麗纖細卻強大的少女,漸漸成爲了他心中的一種信念。
駱伊山,我相信你。
那雙眼睛的主人如是說,所以他不能讓她失望,不能!
他的一切都已經被摧毀,化成灰燼,但是他心中的希望還在,那便……從灰燼中重生吧!
“噗通……”
他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飄渺、虛無,又這般的有力、蓬勃!
“噗通噗通噗通……”
心跳聲愈益劇烈,有什麽東西撞開了那緊閉的閥門,好似洪流般倒灌到了他的身軀之中。
“啊——”
他大喝一聲,猛地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湛藍清澈的天空。
悠遠、深邃、空曠、遼闊……
這樣的天空,他似乎從來沒看到過,有着自由的氣息。
“好美……”
沙啞幹涸的喉嚨中吐出這兩個字,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緊接着,一張巴掌大小的臉占據了他的視線,輕輕彎起的鳳眸中,笑意盈盈。
“你果然做到了,歡迎回來,駱伊山。”
歡迎回來,駱伊山。
他聽到那雙眼睛的主人如是說,而這七個字,伴随了他波瀾壯闊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