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年脾氣上來了,其實是特别冷酷的,上次因爲趙郅給我打電話,那天晚上他就那樣的懲罰我。
像狼一樣,殘忍兇猛。
這次他知道我和宋之琛在一起幾天,即便我覺得是偶然,他也會生氣。
但是我又憑什麽怕他呢?
“蘇先生是嗎?顧檢跟我提到過你,她這幾天和我來北京出差,她沒給你說嗎?”
我一愣擡頭看向宋之琛的背影,他這個男人,他了解蘇傾年的性格,他不想我爲難。
明明他們互相認識,他卻稱他爲蘇先生。
這恐怕也是爲了隐藏我已經知道蘇傾年就是小哥哥的秘密。
而蘇傾年也認識宋之琛,此刻他聽見宋之琛的話,卻立馬淡漠的回應說:“她是我太太,怎麽可能沒給我說?”
蘇傾年在宣布主權。
看着他們兩個之間這樣打太極,我就覺得好笑。
宋之琛沒有說話,隻是轉過身子對我說:“顧檢,明天見。”
然後就丢下我轉身離開了。
那個……方向不是回公寓的路。
我想提醒他,但想他可能有别的地方想去,就沒有多事的出聲。
宋之琛他太善解人意了,而他這樣的性格,是不該這樣委屈自己的。
“還沒看夠?”
蘇傾年冷着聲音,走過來幾步伸出手,将我腦袋夾在他胳膊裏,抵在他胸膛上往他想去的地方走。
他禁锢着我的脖子,我從他胳膊裏使勁掙紮,也沒有辦法。
他圈着着我往前走,我看不見路,步伐也不穩,跌跌撞撞的。
我氣的不行,出聲質問蘇傾年道:“蘇傾年你這是做什麽?松開!”
我的音調提了起來,蘇傾年頓住腳步,手臂隻是微微松了松,将我摟在他的懷裏,他沉呤問:“顧希,你還在生我的氣?你覺得我把你扔在海裏是我的不對?你覺得很委屈?”
我脾氣不好道:“你覺得呢?”
“那麽我呢?”他這話讓我一愣,我擡頭看向他,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掌緊了緊,低啞道:“顧希,有時候你不要隻是覺得你自己很委屈。”
擦,他這句話的意思他有時候也很委屈?蘇傾年這是在示弱?
“蘇傾年,你很委屈?”
“我爲什麽不委屈?你和我是夫妻,那晚是誰提起宋之琛的?”
“不是你嗎?是你要看信的。”
“那你今天呢?你覺得我真的很傻嗎?這幾天你們肯定住在一起的。顧希,這次我沒有生氣,所以上次的事算扯平了好嗎?别和我鬧。”
蘇傾年突然示弱,我心裏卻更堵得慌,我是不能相信他的。
可是我們現在的關系又不得不牽扯到一起,我突然很疲憊。
還有……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也想見一見蘇錦雲,他很大可能是我的孩子,不,他就是。
我忽而掙脫他的束縛,一個人走在前面。
我沒有和他鬧,我知道他的目的不單純,所以一時間我沒辦法和他裝什麽都不知道,裝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而我的心底還有很多疑惑。
“顧希,你這是在做什麽?”
蘇傾年長腿很快追上我,從後面又将我擁在自己懷裏。
明明之前我們兩個人的關系是跋扈的,怎麽現在他覺得什麽都沒發生過呢?
今天中午還在和我說,要一把火将我燒了,要逮住我。
現在……
我越來越難懂蘇傾年這個男人。
他現在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顧希,說話。”
“蘇傾年你很可怕。”
蘇傾年眉頭皺起,有些不悅道:“我讓你說話不是說這個。”
“蘇傾年你上次因爲趙郅的一個電話就那樣待我,這次又因爲你自己提起宋之琛而将我扔在海裏。你性格真的一點都不好,脾氣太大,我怕你成了嗎?你别煩我。”
這些話我早就想對他說,而且我的語氣很冷漠。
“哦?蘇太太喜歡溫柔的男人是嗎?像剛剛那個宋之琛一樣對你?替你遮風擋雨?那我的确應該多學習學習。”
他說話陰陽怪氣的也有一些無所謂的态度,我終于找到他的語病,連忙擡頭看着他問:“你怎麽知道他是宋之琛?明明你們沒有見過面的。”
他們兩人互相裝不認識,在我面前這是第一次相見,蘇傾年剛說漏嘴了。
擁着我肩膀的手一頓,随即低聲嘲笑我說:“顧希,沒人和你一樣傻。”
他總是拿我的智商塞我的話。
可是我心底明白他現在心裏也是悔惱的,不過他這樣騙我他心裏難道不難受嗎?
我突然好想質問他這個問題。
而當時的我沒有發現,我是被他轉移了話題。
蘇傾年是本地人,又是這麽财大氣粗的人,在北京的房子肯定很好。
隻是沒想到,好的讓人震驚。
這是一個半山腰的别墅,剛剛坐出租車過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偏僻。
沒想到半山腰上是别墅群。
蘇傾年帶我走進了他的别墅,他一進門打開燈脫下外面的大衣,對我說:“冷嗎?洗個澡暖和一下。”
我點頭,順着他指的方向去了浴室,泡過澡後身上确實很暖。
我打開門正想出去的時候,被一個人拉過去擁抱在懷裏。
熟悉的冷冽氣息相裹而來,我一愣,唇瓣上已經被人覆蓋。
唇上美好纏綿相觸,蘇傾年撬開我的唇瓣将自己舌頭伸進來,掃蕩着我裏面的高地,我身子微微往後仰,他的大掌就禁锢着我的脖子,壓向他的唇瓣。
炙熱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傳到我心間,蘇傾年将我抵在牆上,纏綿了好一會。
我不經意的呻吟了一聲。
他忽的伸手扯下我身上我的浴巾,涼意傳來,我腦袋瞬間清醒。
我連忙推開他,将地上的浴巾揀起來圍在自己的身上。
剛剛居然差點又被他魅惑住了。
被我這麽推開,蘇傾年也一愣,他站在原地,随即突然低笑了一聲,伸手脫下自己身上的白色毛衣,過來道:“蘇太太難不成又想我伺候你?”
他将毛衣随意的扔在地上,我制止他說:“蘇傾年我累了我想睡覺。”
“所以……”
所以什麽?他不明白嗎?!
我不想和他**,我心裏有了防備,我現在不想和他發生任何關系。
我繞過蘇傾年想離開這裏,他突然伸手将我打橫抱起來,走了幾步将我扔在寬大的沙發上,随即自己的身子壓上來。
他的嘴唇落在我的鎖骨上,聲音暗啞道:“蘇太太,給我生一個小猴子。”
他的話含糊不清,我卻還是聽清楚了,我手指突然控制不住發抖起來,蘇傾年未曾發現異樣,手掌摸着我的身子,又道:“趁着猴年給我生一個小姑娘。”
他現在有一個兒子了,所以他想要一個姑娘,我忽而伸手抱住他的腰問:“蘇傾年,我們在酒吧認識的時候,是我先勾搭你,還是你先勾搭我的?”
蘇傾年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捏了捏好笑的問:“你覺得呢?”
他曾經說過,我這種貨色被他玩都是降低品味的。
他曾經的戲怎麽演的這麽好呢?
“那時候我有丈夫,我再不理智也不可能去勾搭一個陌生的男人。”
“呵,顧希你忘了嗎?你說我長的帥,和我睡一夜也不錯。”
他不肯說實話,傻子都知道是他先接近的,然後給我設套。
蘇傾年說的特别順嘴,手也不安分,從我的衣服裏伸進去扣住我的胸,我立馬伸手按住他的大掌。
他疑惑的看着我,終于發現不對,聲音沉了下來問:“顧希,你到底怎麽了?”
“我不想要孩子。”
我在回答他剛剛那個問題。
聞言他倒很無所謂道:“孩子不要也可以,但是過程還是要享受的,手松開。”
他的手指動了動,我臉色一變,使勁按住,聲音略低說:“蘇傾年我真的想睡覺了。”
蘇傾年今天真的是好脾氣,聽我這樣說隻是沉默了一會,然後将我抱起來到二樓的卧室裏。
他将我放在床上,視線落在我身上半晌,我連忙将自己塞進被子裏。
蘇傾年忽而伸手脫下自己的褲子,上床将我擁在懷裏,用着爲數不多的溫柔說:“累了就睡吧,畢竟日子還長着呢。”
他說:畢竟日子還長着呢。
這個日子他想要有多長?
正在我迷迷糊糊之中,我好像聽見蘇傾年輕聲說:“想要我溫柔待你嗎?如你所願,但顧希你記住我待你一直都比他待你的好。你這個女人啊,無論你做過什麽錯事,隻要一想到你是我的女人,我都會無條件的縱容你。”
我以爲自己是做夢,就真的當成了一場夢。
清晨醒來的時候,蘇傾年已經不在了,我知道他很早就離開了。
他醒來的時候,我也醒了,隻是我閉着眼睛裝睡。
這裏不是蘇傾年的家,這裏隻是蘇傾年名下的一棟别墅。
因爲蘇錦雲沒在。
看來是在老宅,我現在很想見那個孩子。
想什麽就來什麽。
我早上有這個念頭,中午的時候蘇傾年就把孩子帶過來了。
那個小小的人,穿着一身很帥氣的衣服牽着蘇傾年的手,模樣非常的精緻,繼承了他父親的好多優點。
一點都不像我。
看見這孩子我的心忽而軟了起來,忽而甜蜜了起來,這麽多天的難受、糾結、迷茫在這一刻完全煙消雲散。
我強制忍住心中的澎湃,裝不知的模樣問:“蘇傾年,這是?”
“蘇錦雲。”蘇傾年松開孩子的手,向沙發那邊走去道:“他剛剛放假,我接他過來了。”
蘇錦雲見蘇傾年走開,他連忙邁着小步伐跟上去坐在他身邊。
他沒有說話,有些拘束,我想他可能見我是陌生人,所以羞澀。
我接着蘇傾年的話問:“放寒假嗎?這麽早?”
蘇傾年伸手取下蘇錦雲背着的小書包,随後視線落在我身上,清淺說:“寒假,不過他可能要和我們住一段時間了。”
我從一旁的桌上拿過一瓶牛奶走過去問:“那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們回去?”
“嗯。”
聽到這個話,我想我和蘇傾年現在還是要裝模樣的過下去。
暫時不去想他的欺騙,暫時不去想那些謎團。
無論以後會發生什麽,都是以後的事。
孩子現在是緊要的,陪着他更是緊要的。
我有些不敢親自給這個孩子,轉而遞給蘇傾年,他接過去給蘇錦雲說:“阿姨給你的,拿着。”
阿姨給你的……
我心底一痛,像被針紮一樣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但想着不能暴露自己,所以馬上恢複鎮定,假裝不經意的伸手順了順自己的耳發說:“這個孩子很帥氣。”
誇孩子應該是沒錯的。
聽我說這句話,蘇傾年微微擡頭看了我一眼,自信道:“基因強大。”
我郁悶,他真能誇自己。
而他也沒有準确的告訴過我這孩子是誰的,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帶了過來。
他就不怕有一天我會發現嗎?
但無論他怕不怕,我都要盡量的僞裝自己不知道。
蘇錦雲将這奶拿着小手上,并沒有打開喝,我坐在對面沙發上,輕聲的問他:“錦雲,你不喜歡喝這個嗎?”
蘇錦雲搖搖頭,小小的人故鎮定老派道:“蘇傾年同學剛給我買了一瓶喝了,我現在不想喝。”
不想喝還拿在手裏,沒有駁我的好意。
這和上次向我求助的委屈孩子一點都不一樣。
蘇錦雲這幅懂禮的小大人模樣,被蘇傾年教養的很好。
看他有點像看蘇傾年的小時候。
“沒事,不想喝可以放着,等想喝的時候喝。”
他聽我這樣說,轉手将牛奶放在蘇傾年的手上問:“蘇傾年同學,蘇伽成知道你把我帶走了嗎?”
蘇伽成是四表哥的名字。
錦雲爲何突然提到蘇伽成?!
蘇傾年将牛奶瓶拿在手心把玩,目光一直看着我,口裏卻對蘇錦雲說:“知道了。”
然後蘇錦雲有些羞澀的低頭問:“那季洛阿姨知道嗎?”
季洛,從錦雲的臉上可以看出來,他很喜歡季洛。
“你個男子漢廢話怎麽那麽多?”
“哪有?蘇傾年同學你這是對我不耐煩了。”
快六歲的孩子即使說話還有些奶聲奶氣的,但還是懂得蘇傾年話裏的情緒
蘇傾年插上吸管,将錦雲的牛奶喝了口,教育他說道:“你當着這個阿姨的面,怎麽能提别的女人?紳士你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