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蘇傾年留有一手。
隻是我心裏有些尴尬,本來在他面前自尊是個啥玩意都不知道。
現在直接給我這個渣渣最後一擊。
“蘇太太,蘇先生請了一個律師團,我隻是總律師,到時候開庭的時候你什麽都不用說,也沒有外人,你不用害怕,安心等待結果就行了。”
張律師這番話讓我心底震驚。
蘇傾年竟然請了整個律師團。
而且就是在這短短兩天的時間。
我記起第一天他離開了公寓兩個小時。
第二天直接人消失到晚上才回來。
難道就是爲了幫我打官司?
我問張律師說:“沒有外人的意思是這次開庭是封閉式的?還有蘇先生是前天聯系的你們嗎?”
封閉式的開庭,除了工人員。
就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事。
他們的程序居然走在前面的,這個案子檢察院還沒有上訴呢。
張律師聽見我這樣問,他帶着職業的微笑點頭說:“蘇先生這樣的人,隻需要吩咐一聲就行,最優秀的律師團都是爲他準備着的呢。所以這次,蘇太太就等着勝利的消息,揚眉吐氣。”
從他的言語之中,我發現,蘇傾年真的是一個了不得的人。
張律師直接用的吩咐一詞,連拜托都給直接省略了。
張律師後來詢問了我幾個細節,我都一一的告訴他。
等回到檢察院的時候,董佛有些可氣的告訴我說:“我剛剛去宋之琛的辦公室,他不把這個案子給我,他說他已經安排好了,讓我專心的顧天成的案子,讓我月底就要有個結果,你說他是不是想要給其他的人?”
董佛氣的直接喊他的名字。
我一愣,宋之琛應該會慎重吧。
畢竟在他口中,我和他是過去的熟人。
也是我曾經的上司。
他并不知道我和董佛的關系如何,等會我去幫董佛說一下。
雖然我也很忐忑他給不給這個面子。
但總歸要去試一試。
在辦公室裏猶豫了好大一會,被董佛看不慣從裏面趕出來。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繞過偌大的中央辦公室,去敲他的辦公室門。
他應該知道是我。
這是市檢察院,裝修方面什麽的都很高級。
所有的辦公室都是玻璃牆。
外面的人看不見裏面在做什麽,但是裏面的人能清晰的看見外面。
所以像宋言小朋友這樣在外面辦公室幹事的事,一般都不會偷懶。
除非到我辦公室才會松懈。
這麽一想,我覺得我對手下人很縱容,是個好上司。
“進來。”
清冷的聲音傳來,我的手在門上頓了頓,忐忑的打開門。
宋之琛視線看着我,冷漠的面孔忽而柔和下來,他嗓音輕和的說:“坐下說吧。”
我坐在沙發上,宋之琛起身給我接了一杯熱水,遞給我。
我接過來握在手心,看了眼他說:“總檢,那個案子牽扯到我。”
宋之琛坐在我沙發對面,聞言他點頭,沉聲道:“我知道這和你有關系。”
“這個我不能直接參與,那……”
我那句能否交給董佛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宋之琛擡了擡右手阻止我道:“九九,這案子我親自負責。你放心我不會交給任何人。”
我錯愕,他親自負責。
我連忙說:“不用的總檢,你每天那麽忙,這個案子給董佛就成。”
“我說我負責就是我負責。”宋之琛轉身從桌上拿過一份文件,交到我手裏說:“你應該知道,我決定的事我就會做下去,何況這與你有關。”
這些我不知道。
他說:“我隻是不想你受委屈。”
我低頭不語,默默的翻着他交給我的文件。
是他已經整理成案的。
一條接着一條罪證,很清晰。
而且三十萬那件事,趙郅已經承認了,隻是這個被還了債。
“那三十萬會追回來嗎?”
即使被追回來,我也欠那些高利貸的人。
而且他們的借條也沒寄過來。
宋之琛爲我解惑說:“那三十萬始終是你要還的,所以姑且三十萬還在你手上,并沒有還給那些人,你隻要拿出三十萬的贓款就可以了。”
我連忙問:“需要現在還嗎?”
蘇傾年的卡被我挂失,補辦的話需要他自己去銀行,或者用他的身份證和複印件。
但是蘇傾年現在在北京。
“九九,有人幫你給了。”
宋之琛這話讓我一臉懵逼,我好奇問:“誰一口氣給了三十萬?”
宋之琛表情有些懊惱和遺憾道:“前天在警察局,蘇先生去過。”
蘇傾年去過警察局?!
他已經知道了那一百萬的欠債!
可是他回到家一句話也沒有對我提。
上次我還對他說想重新給自己房間換一個風格,所以想用他的卡。
他現在已經知道我騙了他,他居然沒有怪我那麽傻的幫趙郅還債。
反而幫我彌補三十萬,替我兜禍事,完完全全的罩着我。
蘇傾年……這男人。
這一刻,我心底很暖,很安心。
我笑了出來說:“總檢,這案子謝謝你了,出庭的時候我會去的。”
宋之琛忽而回到自己的辦公椅上,有些冷漠的點點頭,看着我的臉說:“這幾天你别來上班,我準你假,你回家休息好好的養身體。”
“這……”
宋之琛打斷我說:“相信我,欠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出去吧。”
他下了逐客令,我有些尴尬的放下手中的文件,轉身出去。
回到辦公室,董佛問我結果怎麽樣,我搖搖頭解釋說:“總檢說這案子他親自負責。”
“親自負責?”董佛一臉驚訝道:“總檢大人不給的原因是要自己親自負責?啊他在我心中的形象更高大了。”
我一臉無語的看着她,對宋言小朋友說:“我們去吃午飯,别理會她。”
吃了午飯以後,本來想回檢察院,但接到宋之琛發來的短信。
“回去休息,九九。”
他是上司,他吩咐,我隻能遵從。
開車回到桓台小區。我将車停在車庫裏,又想起當時的情景。
就是在那個邊角的位置,我被打被威脅被諷刺,心裏特别害怕和無助。
我又想起今天在警察局見到關小雨的模樣。
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想這一輩子都和我對上。
不過也要等她出來再說。
我回到房間,脫下大衣扔在沙發上,然後到自己的房間搬出電腦。
時間無聊,隻能看電影打發時間。
直到晚上夜幕降臨的時候,我才發現今下午我的手機都沒有響過。
蘇傾年他回北京後一直沒聯系我。
也沒有給我解釋回去的原因。
我将電腦從膝蓋上放在一旁,裏面播放的是當下最熱的電視劇。
我從沙發上拿起手機,想撥個号碼出去,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的心情突然浮躁,電腦裏的聲音就顯得嘈雜起來了。
我郁悶的按了暫停鍵,手指在号碼上猶豫許久,還是撥了下去。
對方電話接的很慢。
“喂,是找蘇傾年同學的嗎?”
我一愣,是個孩子的聲音。
上次接電話的時候,就有一個孩子在他旁邊喊蘇傾年同學。
蘇傾年說,這個孩子他挺喜歡的。
是個孩子,我聲音輕柔的對他說:“你好小朋友,我找蘇傾年。”
小孩子委屈抱怨的聲音說:“蘇傾年同學下樓去給我接開水去了,他要逼着我吃藥。阿姨你等會勸勸蘇傾年同學,讓他别逼我吃藥。”
這孩子挺可愛的,自己勸不動蘇傾年,就把打電話的人當救命稻草。
我笑着說:“生病了就要吃藥啊,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蘇錦雲,我沒有生病,我身體好着呢。”
蘇錦雲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
“蘇錦雲,你拿我手機做什麽?”
一個冷清潋滟的聲音入耳,手機好像是被蘇傾年拿回來了。
但是他随即挂斷了。
我不解的将手機拿在手裏看了半天。
還是不敢相信蘇傾年什麽話都沒有說直接挂了電話。
我坐在沙發上愣了許久。
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蘇錦雲這個名字,四表哥在我面前提過兩次。
還有蘇傾年拿的一個快遞,寄件人也是蘇錦雲。
一個小孩子都會寄快遞了?
真是厲害!
當初我還以爲蘇錦雲是個女孩子,以爲同樣姓蘇,和蘇傾年關系匪淺。
沒想到就是一個孩子。
難過蘇傾年以前說過一句話:“顧希,你就瞎想吧,總有一天你自己會後悔去!”
現在我是自己打自己臉了!
當時蘇傾年都不帶解釋一下。
我這胡思亂想的性格,真是!
不過是個小孩子,又姓蘇。
姓蘇?蘇傾年家?
莫非不是……
有兩種可能,一個是蘇傾年的侄子,還有一個就是他兒子。
蘇傾年的事,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快三十歲,沒有結過婚……似乎有些不現實。
他也從來不對我說家裏的事。
但上次他沒有對我說他挺喜歡的這個小孩子是他的兒子。
或許……就是他的侄子。
如果蘇傾年有孩子,我會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即使是合約結婚,他也不應該隐瞞着我這事。
這事,當初應該就要說清楚。
我并不是不喜歡小孩子。
隻是原則問題被人輕飄飄的觸碰了。
這會讓我覺得自己沒有被尊重。
即使……他覺得我沒有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