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年沒有搭理他這個小情緒。
雖然昨天還是遭了報複。
但是我心底很感謝這個小男孩。
我笑了笑看着他說:“小飛怎麽來了?”
我從卧室裏出來,小飛跟在我身後,笑嘻嘻的說:“姐我來看看你,昨天我應該安全送你到車庫的,這樣你就不會被那些壞人欺負了,都怪我。”
他這孩子人真的挺不錯的,上次狐假虎威的模樣和真實的他一點都不一樣。
我去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一個蘋果,洗淨遞到他手上說:“你又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吃一個蘋果。”
小飛接在手上,咬了一口吃的砰砰響說:“都怪我大意,我本來想跟在姐身後的,後來我媽喊我回去,我就……”
我笑了一聲,擡頭從櫥窗裏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蘇傾年。
我猶豫一會便又從冰箱裏拿出一個很大的蘋果。
用水果刀邊削皮邊說:“你媽喊你回去,你不回去不是等着成心挨罵嗎?”
“我媽還向我八卦你的事,不過這個姐你可放心,我什麽都沒有告訴她,也讓她别到處亂說。”
水果皮應聲而斷,即使我知道,但我還是問:“你媽當時是怎麽回你的?”
小飛看着我猶豫道:“我媽她……”
“是不是讓你别多管閑事,說小區裏的人都會說這件事,憑什麽不能讓她說?”
小飛臉上很震驚問:“姐你怎麽知道?神人啊。”
他媽媽的這種性子,最好猜。
小飛媽媽看上去是個很儒雅的婦人。
但是連小鋼琴家後媽都比不上。
小鋼琴家後媽雖然不喜歡我,但是也不會随意講我,更不會去講别人的壞話。
她覺得這樣跌她的身份和氣質。
與李欣喬不是一個級别的。
小飛一臉崇拜的看着我,我心裏歎息一聲,把蘋果切成幾個小塊裝在水果盤裏,滿足他好奇心說:“等你以後成家立業,經曆的多了,就會知道了。”
就會知道人心不古了。
我又從冰箱裏拿出兩個柑橘,剝了皮遞給他一個。
小飛接過去說:“還是姐厲害,什麽都知道。”
我笑笑沒有說話。
小飛将蘋果核扔在廚房的垃圾桶裏,将橘子吃了,笑嘻嘻說:“那我先下去了,我媽讓我去樓下給她買一件牛奶,我想着順便過來看看你。”
我點頭,叮囑他說:“以後你媽說什麽,你覺得不對就不要聽。”
“那是肯定的。”小飛很嘚瑟的對我挑挑眉,摸摸自己的光頭腦袋說:“我都快20了,怎麽可能沒有自己的判斷力,我又不是傻子。”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上次是誰狼狽爲奸來着。
雖然上次漏水是我們的失誤。
但是張口就要500塊,就是他們的不對。
小飛似乎也想起上次的事,不好意思的對我笑笑說:“那姐我先走了,有時間再上來看你。”
我點點頭。他到門口的時候還熱情的對蘇傾年說:“哥,我走了。”
蘇傾年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等小飛離開後,我将水果盤端到他面前,給他塞了一塊蘋果,不滿說:“小飛是個孩子,你怎麽還記仇?”
聽我這樣說,蘇傾年倒不高興了。
他咔擦的将蘋果使勁嚼了兩下,偏頭挑眉看着我,語氣不好道:“你認爲我是一個這麽小氣的男人?”
我将腳伸到沙發上,偏頭依偎在他肩膀上,好奇問:“那你剛剛怎麽不搭理人家,剛才多尴尬去了?還好他心大,沒感覺出來。”
“有什麽好搭理的?”
蘇傾年将雜志放在膝蓋上,伸手自己拿了一塊蘋果,塞進嘴裏解釋說:“如果覺得他這人不對,我剛剛就不會讓他進屋了。”
我一愣,這倒也是。
昨天我給蘇傾年說過小飛的事。
他還誇過這孩子不錯來着。
我剛這也隻是随口一說,和他想聊家常話而已。
不過蘇傾年倒不安逸說:“我倒沒想到,你是這樣想我的。”
我連忙解釋說:“我可沒有,我剛剛就是随口一問。”
蘇傾年說:“心裏如果沒這麽想,就不會這麽說,你當我好糊弄?”
“蘇傾年我不過說了一句,你頂了我這好幾句,有必要這樣嗎?”
聞言蘇傾年捏了捏我的臉,勾着唇低笑了一聲說:“說你兩句還急上了,在我跟前一點都受不得氣,在别人跟前就是個面團,随意被捏拿。”
我反駁的說:“我可沒有,别人欺負我,我也不可能什麽都不做。”
“你做過什麽?說來聽聽。”
這事還是挺多的,不過是小事。
我覺得蠻有趣的,還是拿給蘇傾年聽。
“我剛進檢察院的時候,那時候總是被走後門進來的兩個姑娘欺負,做錯了事也總是将錯誤推到我身上,害得我經常被總檢大人罵。董佛也就是我同事,她知道這件事後,給我出了個主意懲罰她們。”
那時候剛進檢察院和總檢大人不熟悉,挨罵什麽的都很家常便飯的事。
後來挨罵挨的多了,我習慣嬉皮笑臉認錯了。
總檢他也習慣了。
蘇傾年從桌上拿過藥膏,抹在自己指尖替我擦拭臉上的傷口,順着我的話好奇的問:“那你怎麽懲罰她們的?”
想起以前,我笑了笑說:“我和董佛将她們引到警察局的停屍房,扮鬼吓她們,你不知道她們當時的模樣,蜷縮在角落裏比小狗都可憐。”
他問:“她們知道是你做的嗎?”
“不知道。”
蘇傾年抓住重點問:“不知道?那她們以後還欺負你嗎?”
我笑着說:“會,但是後來我升職後是她們的上司,就是我欺負她們,可以讓她們很晚都在加班,也可以随意吩咐她們做事,而且明面上還不敢說我。”
我想了想補充道:“而且董佛來檢察院後,更沒有人敢欺負我們兩個了。整個檢察院,警局的朋友又比較喜歡我和董佛這樣的性子,所以我們的靠山還是大。”
“是個很大的靠山。”蘇傾年配合着,又狂妄的開口道:“不過,再大的靠山都不如你眼前的這一位。”
他真給自己臉,誇自己。
我順從的點頭,不嘲諷他。
這我好像是第一次對蘇傾年講工上的事。
他也表現的很感興趣。
還很好奇問我道:“還有什麽事嗎?”
他的手指落在我臉頰上涼涼的感覺,我蹭了蹭笑着說:“有一件好笑的事。三年前我跟着警局出去做任務,董佛和一群大老爺們跑的飛快,落我一個人在後面。結果沒想到那個小鎮是個圓形的,嫌犯繞了一圈追上我,從我手上将槍搶過去,然後指着我的腦袋,威脅我的同事,讓他們放他走。”
蘇傾年的手指一頓,聲音暗啞着問:“後來怎麽樣?”
“肯定不能放他跑,而董佛這姑娘也聰明,從小鎮跑回去繞到嫌犯的後面,一兩下就把他收複了。”
我說了這麽多口幹,拿起一塊蘋果吃,然後說:“後來警局的小夥子們都笑話我,說我該好好鍛煉鍛煉,不然給我一個大炮我也搬不動。”
蘇傾年默了默,問我:“那你當時怕嗎?”
“怕啊?我怎麽不怕?我隻是想掙點工資,偶爾做一些有正能量的事,又不想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蘇傾年扔下手中的藥膏,将我從沙發上撈起來,抱到他膝蓋上,寬厚的胸膛抵着我說:“怕就好,顧希。下次盡量少跟着他們出去,這樣很危險。”
“你說的對,我又不像董佛會跆拳道,自己都保不住。但是沒辦法啊,有時候要出去找線索。”
“檢察官不是坐辦公室的嗎?”
我有些驚訝的看着他道:“誰告訴你檢察官是坐辦公室的?”
“以前我有個朋友,是在檢察院工的。她趾高氣揚的告訴我,她說檢察官是一個很帥氣的工,而且隻坐辦公室,工資每個月有好幾千呢。”
我靠在他懷裏,真誠的點評說道:“你那個朋友真單純。”
“是嗎?”蘇傾年反問一句,語調好笑說:“我也覺得她單純,但是看她那自豪的小模樣,我不忍心打擊她的自尊,還順着她的話誇獎她。”
“咦?你何時怎麽好心?”
蘇傾年問:“我何曾壞心過?”
他打擊我,從來都是不留情面的。
和蘇傾年聊了一些家常,他就抱着我回卧室睡覺。
兩人折騰了一下午,沾到床不久,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蘇傾年不在身邊。
被窩裏的另一側已經冷了下去。
我起身去卧室洗漱,又從鏡子裏看了眼自己的臉。
已經消腫了很多。
這個疤,應該不會留吧。
幾個印子留着真的不好看。
關小雨已經被抓了一天多了。
她這個案子不算小,已經會交給市公安局。
這個案子我應該要過來。
但是我明白自己已經牽扯其中。
這三十萬畢竟是過了我的手。
所以我已經避嫌。
我希望是董佛能将這件案子要到手,這樣跟在我手上沒什麽差。
到時候我還要去警察局接受詢問,不是什麽大事。
因爲我不知道這三十萬是趙郅騙的關小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