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年勾着唇看着我。
似笑非笑的。
我連忙從他手上移過碗坐在地毯上,拿起筷子吃起來。
還是熱的,應該就是在小區對面買的,沒想到他能找到那個地方。
心裏壓了太多的事,我想同蘇傾年傾訴傾訴。
我往嘴裏塞了一個混沌,看着對他道:“蘇傾年,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哦?”蘇傾年脫下身上的大衣,放在沙發上,拿起桌上的一份雜志道:“你有什麽大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我斜了他一眼,說:“正因爲是個秘密,才想告訴你的。”
蘇傾年翻閱了一頁雜志,目光看都沒看我,無所謂說:“說來聽聽。”
他這樣不妨礙我要說的心,因爲我知道他會認真的聽,然後給我分析。
“我爸剛才給我說了一件事。”
蘇傾年很配合的問:“什麽事?”
我喝了一口混沌湯,然後繼續說:“我大學剛畢業的時候,那年其實去北京實習過一年。”
蘇傾年拿雜志的手一頓,偏頭目光複雜的看着我,嗓音有些漠然問:“你連你自己去沒去過北京,在那邊實沒實習過也不記得麽?”
我點頭,将筷子放在一旁,暫時也沒有吃的心情了。
我蹭到他腳邊坐下,認真的對他分析道:“我失憶了,這是個很狗血的事。我記不住那一年發生過什麽,但是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你怎麽知道不是好事?”
蘇傾年突然出聲問我,将手中的雜志合起來,目光冷漠的看着我道:“既然你不記得,怎麽會說不是好事呢?”
我點頭肯定道:“不是好事,我爸說是我媽讓我去北京的,但一年後她又沒有聯系我,找不到她人了。”
我聲音略有些低落說:“蘇傾年,我那個親生母親,放棄了我兩次。”
蘇傾年順着我的話問我道:“她爲什麽要放棄你?”
我點頭又搖頭,說:“第一次是聽鄰居說她忍受不了我爸的性格,所以才離開的,第二次因爲什麽我也不知道。她讓我去北京,但我回來後又沒有再聯系,我不知道那一年發生了什麽。”
蘇傾年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安慰道:“可能有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我靠着他的膝蓋,對他說:“蘇傾年,有一些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我的記憶沒了,我很害怕。”
蘇傾年笑了一聲,不明的問我說:“怕什麽?該怕的不是你?”
我好奇問:“那是誰?”
“那些被你忘記的人。”
被我忘記的人?
目前我知道的,有兩個人。
宋之琛,還有季洛。
“是的,我不敢面對以前的人,看見他我有些不知所措,心底有一種沖動,那種感覺很陌生也很熟悉。”
面對宋之琛我就是這樣的感覺。
“誰?”
蘇傾年突然臉色不好的看着我,将雜志扔在我懷裏,将我從地上撈起來,視線看着我,語調冷漠的問道:“顧希,你那個不敢面對以前的人是誰?”
蘇傾年的神色很冷漠,眸子裏倒印着我這個醜模樣。
他的視線宛如黑夜中的狼匹,冷漠無比,鎖定住我。
見他這樣我一愣,仔細的想了剛才的話,并沒有什麽大問題啊?
但是他這樣問,我還是回答他說:“是北京的一個朋友,前些日子剛遇見。他說他以前在北京和我關系還不錯,問我怎麽不記得他了。”
蘇傾年情緒有些不好,我連忙順從的将自己腦袋貼在他肩膀上。
他可能見我這個動,比較示弱,身體放松下來,出聲問我道:“你就是因爲這個,才問你爸的?”
他居然聰明到這個地步。
我佩服的目光看着他說:“蘇傾年,你這麽怎麽聰明?”
都知道我問過我爸這事。
“别奉承我。”蘇傾年靠在沙發上,沉呤道:“你想記的以前的事嗎?”
“想,可是我記不起來。”
以前的事,我一點都記不起來。
“顧希,有些事不記得也許是好事,但是那一年你所經曆過的人和物,都會是一片空白,萬一……”
蘇傾年頓住,說話說半截,我好奇的問他道“萬一什麽?”
“萬一有這輩子讓你最喜歡的人,被你弄丢了怎麽辦?”
蘇傾年這個話值得我深思,宋之琛可能就是我弄丢的那個人。
畢竟那些照片,做不了假。
當時我對宋之琛是有感覺的。
但已經成了過去。
我歎息說:“蘇傾年,無論我有沒有喜歡的人,都已經成了過去。即便我記起來了也不可能再去喜歡他。”
因爲我現在嫁給你了啊。
我的心也給你了啊。
這兩句話,我不能說出來。
“爲什麽?”
蘇傾年聲音略有些冷清,他從剛剛開始就很冷漠,他問我道:“難道你一點都不會後悔?”
我搖頭,後悔是沒有用的。
蘇傾年突然起身,我腦袋從他肩膀上滑落下來撞到沙發上。
他一言不發的進了卧室。
我有些奇怪,在他身後道:“你怎麽突然走了?”
他淡淡的解釋說:“你先吃東西,我睡一會。”
剛醒不久又要睡。
好吧,我先吃東西。
我将混沌解決完,又把他買回來的蛋糕吃了三分之一。
感覺肚子很撐才止住。
蘇傾年進了卧室沒有再出來,我回了自己的房間躺下。
不到一會也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的時間,快到晚上了。
我打開門出去的時候,廚房裏有動靜,我好奇的過去看了看。
原來是幾天沒來做飯的阿姨。
我笑着問她說:“阿姨,今天放假你怎麽突然來了?”
阿姨正在洗菜,她聽見我的聲音,轉過頭對我笑着說:“蘇先生說蘇太太生病了,讓我過來給蘇太太炖湯,做點好吃的,補一補身體。”
蘇傾年真好。
而且我喜歡别人喊我蘇太太。
冠的他的姓。
我笑着點頭,去了蘇傾年的卧室。
他正抱着一台銀色的筆記本電腦放在膝蓋上。
我不見外的爬到他床上去,看了眼他找的東西——失憶的原因。
還有失憶恢複的百分比。
我笑了笑,高興的對他說:“蘇傾年,原來你還是挺關心我的。”
聞言他沒搭話,一直在看資料。
蘇傾年就是這樣的人,很多事他嘴上說着不好聽,但是私下會做很多。
這些資料查起來是沒大用的。
我說:“别看了蘇傾年,這上面都是一些專業性的話,沒什麽用。”
蘇傾年聞言,語氣特别平靜道:“我隻是想知道,人爲什麽會失憶,而且還能選擇性失憶的原因。”
我好奇的問他:“那你看出什麽了嗎?”
蘇傾年抿了抿唇瓣,将電腦扔在一旁,側着身子将我擁入了懷裏。
他修長的手指摸了摸我的鎖骨說:“這倒沒有,就是比較好奇蘇太太曾經喜歡的人是誰?”
我推開他,笑着說:“和你有什麽關系?而且這是六年前的事。”
這六年我經曆了很多。
如意的不如意的都有。
蘇傾年神色一凝,長腿跨在我小腹上将我壓在他身下,挑眉反問着我道:“和我沒關系?”
我突然被壓在床上,身上的疼痛又強烈了起來,連忙求饒道:“我錯了,蘇傾年,和你有關系。”
“和我有什麽關系?”
和他有什麽關系?!
這個我也不知道,隻有一個勁的咧嘴看着他笑,示弱就對了。
他會心軟。
我挺會識時務者爲俊傑的。
果然蘇傾年歎息一聲,從我身上下來将我抱在懷裏。
他摸了摸我臉上腫起的肉說:“還是喜歡你張牙舞爪的樣子。”
我有在他面前張牙舞爪過嗎?
大多數我都不會的。
不過我也具體忘了自己有沒有過。
蘇傾年将我抱在懷裏,身邊都是他冷冽的氣息,他的手開始不規矩。
從我的衣服裏伸進去,捏捏我肚子上的肉,又摸上我的bra。
我怕引火上身,連忙隔着衣服按住他的手掌說:“阿姨在外面做飯。”
香味都能傳進來。
蘇傾年無所謂說:“門關着的。”
“可是我的臉很醜,還腫着的。”
“顧希,這是夫妻間正當的行爲,拒絕也要找一個好的借口。”
我:“……”
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