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這些照片許久。
陌生,熟悉,懷念。
複雜的情緒在我心裏翻騰。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冰冷的淚水。
果然心底共鳴,才會難過的不行。
我合上照片,走到廚房門口,低着聲音問宋之琛道:“季洛是誰?”
宋之琛将菜放入鍋裏,動特别優雅熟稔的翻炒着。
聽我這樣問,他鎮定的回答我的問題道:“以前同你一個檢察院的,當時你和她關系很好,她現在在北京發展。”
“北京的朋友?”
“也可以這樣說吧。”宋之琛眸子閃了閃,解釋說:“當時在北京,你就和她走的最近,我上周離開北京的時候和她見過面,她還問起了你。”
我心中好奇,連忙問宋之琛說:“她問我什麽?”
見我這樣急迫,宋之琛微微彎了彎唇角,嗓音好笑的說:“她問我,顧希怎麽畢業後就消失了六年。她知道我來這個城市,這裏的檢察院又隻有那麽幾個,她說如果我有機會見到你,問問你爲什麽這麽狠心。”
問問我爲什麽狠心。
可是……
“我不記得了。”
在我的印象中,是沒有她這個人的。
季洛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很陌生。
宋之琛将一旁鍋裏炖着的湯,用勺子舀了一碗,轉身遞給我說:“這是我早上離開的時候炖的,現在味道剛好,你嘗一嘗看好不好喝?”
我從他手上接過來,用勺子往自己嘴裏送了一口。
香甜瞬間的彌漫在口裏。
我略有些驚訝,宋之琛炖的湯很好喝,甚至比我做的都好。
這時宋之琛忽而開口說:“九九,這是排骨湯,裏面我放了點米,有種淡淡的香味,你以前最愛喝的就是我做的這個。”
我愣住,宋之琛神情忽而輕松說:“所以你不記得事,我都記得,你想知道的事,我以後慢慢講給你聽。所以……有我在,你别怕。”
這算是老天莫名其妙塞給我的一個極品男嗎?
還是上的廳堂下的廚房那種。
其實宋之琛現在說的這些話,我心中有微微觸動,但是不深。
一些對于我來說陌生的事,聽起來就像是别人的故事。
覺得匪夷所思,覺得荒唐,但是又理所當然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點點頭沉默,不知道說一些什麽的好。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他。
宋之琛倒也沒在意我沉默,轉過身去炒菜。
等他做了幾個菜出來以後,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他做的幾個菜……其實是我愛吃的,不是小鋼琴家後媽的鲫魚湯。
而是土豆燒肉,紅燒茄子,清炒小白菜,排骨湯……這真的是我偏愛的。
而且口感很好,很好吃!
這樣一個男人,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其實一點都不容易。
我心中略爲感動,但還是理性。
吃了飯以後,我向他告辭。
宋之琛也沒有出聲留我,而是将他的手機遞給我。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說:“将你的号碼輸進來,我想存下來。”
宋之琛摸我腦袋的這個動很自然,我有些不适應的退後兩步。
他手一頓,略爲尴尬的收回去。
我從他手上拿過手機,将我的号碼輸進去,連忙塞在他手心離開。
身後還傳來他磁性,略爲擔心的聲音,“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到停車庫的時候,我的心還砰砰砰一個勁的跳,不是因爲喜歡。
而是緊張,也有點無措。
我的面前展開了一副全新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忽而多了宋之琛。
我深吸一口氣,開着車離開這裏。
天上還下着雪呢,我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裏,隻有回桓台小區。
隻是沒想到,有人等着我。
我不知道關小雨怎麽打聽到我現在的住宅的。
當然不隻是她自己。
還有一個背對着我的陌生男人。
我看不清他的模樣,隻是很高有點虛胖。
而關小雨在那個男人的懷裏,被他吻的一塌糊塗。
呼吸急促,大力喘息,偶爾露出一絲呻吟聲。
她的腿還纏着那個男人的腰,真是開放呐。
甚至那個男人的手也扣住她的胸,使勁的抓了起來。
這些看多了長針眼!
而他們一點也不怕走廊上出來鄰居,一點都不害臊。
不對,這一層樓是隻有兩戶人家,其中另一戶鄰居的工朝九晚五。
昨天碰見的時候,還苦逼的向我抱怨說,大過節的還要去加班。
我站在走廊上沒有從包裏掏出鑰匙開門。
現在他們兩個對我來說有危險性,我不會引狼入室。
“你終于回來了?”
關小雨早就看見我回來了。
隻是她想在我面前演這場戲。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她。
我轉身,正想走進電梯離開。
關小雨卻突然飛奔兩步過來,上前扯住我的手臂。
我使勁,一時之間居然沒有掙脫掉。
沒想到這姑娘手勁這麽大!
我皺着眉頭,不悅道:“放開我。”
關小雨眼睛恨着我還沒有說話。
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就走到她身後,用自己的腰頂了關小雨的臀部一下。
我惡心的想吐,看不下去。
而關小雨的表情也跟吞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的要命。
但這表情隻是一瞬,她很快笑起來對我說:“顧希,你今天别想跑。”
我鎮定問:“你要做什麽?!”
她身後的那個男人走過來時我就看清了模樣。
長得很難看,身高體胖,臉上油光光的,像一頭豬一樣。
而那個男人的手一點都不規矩,當着我的面捏着關小雨的胸部,笑嘻嘻的親着她的臉對她說:“這就是你要送給我的禮物?就這麽一個爛貨色?”
我心中警鈴大,立馬明白他們要做什麽!
我連忙使勁從關小雨的手中掙脫,跑進電梯裏。
剛進去,沒想到就被那個男人一把從裏面拉出來,拖到走廊上。
我跌坐在走廊上,膝蓋被撞的很痛,手心也撞到牆角發痛。
我現在明白他們的意圖,強制讓自己鎮定下來。
我心裏此刻一定不能慌亂。
我瞪着關小雨,先厲聲問她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裝傻充愣!
“我要做什麽?我就不相信你不明白!”
我明白,但我不能明白!
關小雨伸手按住伸進自己衣服的那隻手說:“你家妹子害了我的孩子,五萬塊被趙郅的媽拿走,現在趙郅又從我手上騙了三十萬走!你說該怎麽辦?”
三十萬?!
我他媽終于知道了,趙郅的媽媽怎麽可能會允許他賣了老家的房子。
怎麽會允許他給我這個離婚的女人三十萬。
簡直是我癡人說夢。
那聲對不起很顯然是趙郅自主張對我說的。
我的那個前任婆婆怎麽會對兒媳婦認錯?
怎麽會甘心道歉?
我嘴硬道:“和我有什麽關系?”
“呵呵,顧希你别當我傻。趙郅騙我賣了我自己的房子,拿走這三十萬,他早上才打電話告訴我,他給你了。”
這個渣男,真的是!
我以爲他有心悔改,至少肯給這三十萬。
沒想到又是騙女人。
關小雨眼眶突然紅了起來,再加上身上遊走的那隻豬蹄手。
她心裏肯定很委屈。
畢竟從小她被男人擁護慣了,被人騙肯定也是第一次。
“你不是主動離開趙郅的嗎?爲什麽會被他騙着買了房子?”
關小雨憤怒說:“都怪那個賤男人,寄給了我一張假的房産證。我以爲是别墅,所以賣了房子将三十萬給他。”
我問她道:“爲什麽要給他?”
她完全不用給的。
而且她也不想想,趙郅怎麽可能有錢買一棟别墅?
“他說他媽要,不然不讓我回去。當初是我主動離開的,回去肯定會被人說,所以我就給了。”
關小雨精明一輩子,栽在這裏了。
我問她說:“你的意思你想要三十萬?可是我沒有!”
“沒有也得有,不光有,我要讓你嘗一嘗背叛我的痛苦。”
關小雨突然發狠的看着我,眼睛裏全是對我的恨意。
她把對趙郅的恨轉給我身上了。
因爲她現在找不到趙郅。
我沒有背叛她,是趙郅背叛她的。
“冤有頭債有主,你不應該找我?”
我偏過視線,不去看關小雨,她身上的衣服快要沒有了。
這時她身後的男人突然出聲,猥瑣說道:“寶貝,給我,我想要。”
“别在這裏,乖。”
我聽見關小雨安慰他說:“等這個女人開門,讓她給你上。”
他媽……真惡心人。
我看了下樓梯口的位置,七八米的位置,不遠。
我暗暗的脫下自己的高跟鞋。
“這女人怎麽比你性感?”
我沒有看見那個男人做了什麽,隻聽見關小雨悶哼一聲。
就是這個時候,我連忙起身往樓梯口去。
身後的兩人動也快。
“快抓住他。”
關小雨着急的聲音響在身後。
我一個勁的跑,不回頭。
剛下了一層樓,我就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我擡頭,看見這個光頭男孩,就像在沙漠中饑渴的人看見水一樣。
我連忙說:“快走,報警。”
光頭男孩看了眼身後追着我的男人,又看了眼我,果斷的走了。
不過他是拉着我走的,飛奔一樣扯着我回他的家,猛的關上門。
反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