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年剛買了一個我看不出名頭的座駕,但是撞車的車主說很貴。
而才隔半天,他就換了一輛賓利。
而我和趙郅辛苦奮鬥這麽多年,不知道能不能買這賓利的四個轱辘。
人和人的差距怎麽這麽大?
我歎息一聲坐進車裏,蘇傾年發動車子,偏頭看我一臉憂愁的樣子,好笑的問:“你不會以爲這車是我的?”
我盯着他反問:“難道不是?”
他看渣渣一樣看我一眼收回目光,嗤笑一聲說:“我剛來這裏,就昨天那輛車也是等了兩天才拿着牌照。這車是我四表哥的,他昨天剛好出差結束,我就征用了。”
四表哥,就是昨天吃飯時過來打招呼的男人,和蘇傾年有點像。
我哦了一聲,又聽見蘇傾年說:“不過這車,現在是我的。”
“你們家真土豪。”
“如果真的是土豪,我就不用去給别人打工了。”
說到這個,我有些疑惑問:“你來這個陌生的城市,爲了什麽?”
“掙錢啊。”
他說的含糊,有點敷衍我的意思,我也沒有多問的興趣。
有些事别人不願說,我也不去問。
他将我放在公司門口,叮囑說:“晚上下班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我搖搖頭說:“我下午不在這裏,我今天是過來辭職的。”
蘇傾年沒有驚訝,他隻是随口一問說:“下午你在哪裏?”
他昨晚說了要帶我去購置裝備。
我解釋說:“辭職過後我要去面試新工,然後就回公寓了。”
“嗯。”
蘇傾年嗯了一聲就發動車子離開了,黑色的賓利溜長的消失。
我轉身碰巧看見剛來上班的關小雨,她剛剛看見了那一幕。
她大冬天的穿了一身明豔的裙子,盯着我不屑的說:“知道他是誰嗎?”
今天沒有下雪,但是天氣還是寒冷的不行,我沒搭理她連忙進了大廳。
關小雨跟在我後面,語氣酸溜溜的說:“我昨天托朋友查了他的資料,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
關小雨真的是有閑情雅緻,居然花了心思去查蘇傾年。
我當然想知道,但是我不能表現出來,我笑着偏頭看着她說:“我的男人,我當然知道他是誰!”
“你的男人?!”關小雨有些驚訝,甚至不相信說:“他怎麽可能看上你!他是天成集團花高價從北京總部請過來的cfo,年收入不下七位數,你說他憑什麽看上你!”
cfo,首席财務執行官。
的确很掙錢。
“那沒有辦法,你看他昨天陪我去民政局,爲了我出手打趙郅,今天還送我上班。你說我和他沒有關系,他憑什麽爲我做這些?”
我故得意的笑了笑說:“關小雨,其實我還要謝謝你搶了趙郅,不然我也不會遇上蘇傾年這個優秀的男人!”
關小雨氣的臉色煞白,不對,她臉上的妝容很厚,本來就白。
“飛上樹做鳳凰的永遠不是野雞。”
她瞪了我一眼,然後扭着高跟鞋去前台打卡,進了電梯。
我不在意她那句話,就當她說的自己,因爲小三兒是她,不是我。
我無所謂的等了幾分鍾時間,重新等了電梯上去,到了上班時間,辦公室裏的人來的都差不多了。
但是領導,總會比我們這些下面的職工晚那麽半個小時過來。
我坐在自己位置上寫着辭職信。
寫好辭職信,我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反正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留下來了,都不想和關小雨在一個公司。
看着糟心。
我收拾完東西起身,周圍的視線立馬收了回去,我有些疑惑。
他們盯着我……
爲自身直覺,我隐隐的猜出來了一些什麽,但是不肯承認。
我到了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洗臉,聽到隔間裏傳來交談的聲音。
“顧希看樣子是要辭職?”
這個聲音就在我旁邊這個隔間,我拍了拍臉又聽見另一個八卦的聲音說:“你說她真的是因爲那些事辭職的嗎?真的和關小雨說的一樣,她出軌被自己的丈夫淨身出戶?”
我心裏就像針戳一樣,一緊一縮的,氣的不行,手發着抖關上水流。
我不應該指望關小雨這個小妖精能夠給我落一個好名聲。
“真傻,這事你也不想想,關小雨爲什麽知道這件事?你看她平時一個妖精樣,到處發騷,她肯定插了顧希的家庭,成了小三兒。”
我聽到這心情有些尴尬和心塞,也有些放松,還有一些明事理的。
“不過,顧希那種女人,被人出軌也是好事,看她那副模樣,普普通通的,怎麽赢過關小雨?”
另一個隔間的人回她說:“顧希長得也不是很難看,就是平時行事太強硬了,一點也沒有身爲自己是小文員的自覺,大家都讨厭她。”
我故意跺了跺腳,發出大的聲音,隔間安靜,我轉身離開。
八卦是人的天性。
如果不是這次聽牆角,我還不知道這些平時和我關系和睦的同事,心底是這樣想我的,也是這樣讨厭我的。
我的性格強勢,是因爲當了這麽多年檢察官,所以認爲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想迂回。
而趙郅出軌,就是錯了。
沒有迂回的這條路,所以離婚是遲早的事,但是這樣被趕出來,淨身出戶,和我剛開始想的不一樣。
他當我好欺負。
而直到現在,我才想起自己和在檢察院是兩種性格。
一個是懦弱虛僞,一個是堅強真實。
我到底是因爲什麽,活成了兩種人?真是一件搞笑的事情。
領導來了,我交了辭職信,他有些驚訝,問我:“剛來沒多久怎麽想到要走?”
“我想做回以前的工。”
“以前你是做什麽的?”
“市檢察院的檢察官。”
他這才驚訝的擡頭看我,語氣有些不解說:“那怎麽想起來這的?”
“聽說這裏不錯。”
被趙郅這豬油蒙了心。
聞言領導愉快的笑了笑,簽了字讓我去給人事部說一聲,留個備案。
我點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去人事部說了一聲,我抱着自己的東西看也沒看辦公室的人,走進樓道裏的電梯。
裏面衆人的行爲被暗銀色的電梯門闆遮住,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來這。
以後都不會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