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灼傷的淚痕


我們一行三四十人風風火火出鬼市後,我首先回到車上換了套衣服,這套染怪魚血的衣服幹脆不要了,以免再皮膚過敏挺吓人的。

等我從猛獸越野車上下來後,山莊上百人團團圍住趙野,個個擺出一副拼命模樣。

“趙野,你不承認也不行,我們英明神武的傳傑哥已經識破你的陰謀,殺死你的怪魚了,你趕緊交代吧,要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往昔對趙野打怵的衆人此時集體頂撞他,人多力量大。

“哼~我不是兇手,李默涵不是我殺的。”趙野咬死一句,就是不承認,你們誰敢動手?

闫峰撸胳膊挽袖的大笑道:“到現在了還不承認,那襲擊人的根本就不是什麽鬼怪,而是兇猛的怪魚,我上網查了,那叫六爪魔魚,是巨滑舌魚和食人魚變異出來的,我們這鬼市向來平靜,就是你用超級大貨車把魚運過來的,你還有什麽可辯解的?”

六爪魔魚,還真是缺德的名字,我雙臂抱胸,在人群之中靜觀其變。

“趙野你趕緊承認了吧,沒錯,孔祥東大哥也在呢,你還不趕緊交代一下,你爲什麽殺他老婆,太壞了......”

“趙野,真的是你嗎,你爲什麽要這麽做?”孔祥東眼神陰毒,厲狠無比!

“住口!”趙野一臉猙獰,豁出去般大喝道:“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不錯,那大魚是我養的,但是李默涵,根本不是我殺的,而是王文祿殺的!”

“什麽~什麽~船長大人,這不可能?”衆人當然一臉不信的表情,然而大家笑着看向王文祿時,所有人的表情瞬息石化,全呆住了!

因爲,此時王文祿眼簾垂低,一臉頹廢之色!

見場面實在太亂,我隻好走出人群:“好了,大家先靜一靜,或許事情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趙野,從頭到尾,你該給大家一個交代。”

趙野咬了咬牙,恨恨聲道:“這六爪魔魚是我從國外買來的,用了我全部身價二百三十萬,這魚剛來也就一米多點,買它是賺錢用的,這魚長一厘米就是一萬塊錢,我寄養在山泉下流的小河中,養的特别好,怎麽說也價值七八百萬,起初根本沒想用它傷人。”

“七八百萬,沒了?”别說是這幫小青年,連我都心疼了,那臭臭的畜生這麽貴?

趙野繼續道:“因爲這六爪魔魚,我和默涵成爲了好朋友,這也是我們朋友之間的秘密,豈知,有一天王文祿他發現了,他見識到六爪魔魚的恐怖,擔心損壞到他那艘破船,處心積慮的就想要我的魚死。”

“......”王文祿船長還是一言不發。

趙野一見他這樣更生氣了:“我設有特定的鋼鐵栅欄,隻要不開啓,六爪魔魚再厲害也沖不到上遊,我日夜盯防,他玩不出什麽花樣,豈知,這老家夥太陰了,他竟然去找孔祥東告密,說我和默涵有什麽不軌的事,你他媽缺德不缺德?”

“哼~難道你們真的沒有什麽嗎?”孔祥東第一時間反問,神色厲狠。

“沒有!”趙野語氣堅定至極:“我們倆整天在一起研究的,隻是怎麽養活六爪魔魚,我們研究的技術就算是國外也不能比拟,後來這六爪魔魚越來越壯,太能吃了,我負擔不起,她便想在鬼市内河多撒些魚苗,這才跟徐娜徐潔起了沖突,可恨,她一片爲了我這個朋友的心,卻遭到了王文祿的殘忍殺害!”

“不對吧,即便如此,你又是怎麽知道王船長殺的人呢,就是說啊,事情有些說不通,你這太武斷了!”大家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那還要多虧這個小警察了。”趙野一臉狠狠的道:“他查案的時候,将我、王文祿、闫峰、孔祥東四人齊聚,我們每個人都說明了無關自己的證據,唯獨王文祿,本來我就懷疑是他,他又說默涵撒魚苗的事,跟他毫無相關,他沒有任何作案動機,哈~這個外來的小警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是怕這裏有魚以後引六爪魔魚前來破壞他的船,哼~我卻偏偏要放魚破壞他的船!”

“豈有此理!”徐娜當時怒了:“你們之前的恩怨也罷,報仇也罷,可是我們姐妹呢,要不是警察大哥相救,我們就死了呀!”

“嗯嗯~還有我們的潛水艇。”徐潔想到傷心事又哭了。

“不錯!”王文祿一臉死灰道:“人是我殺的,警察同志,你把我抓起來吧!”

“什麽,不是吧,這怎麽可能,船長那麽好的人,怎麽會是殺人兇手......”衆人簡直要瘋了,沒誰相信這個事,可是他自己居然承認了!

這種時候,我笑着擺了擺手道:“不急,趙野,你倒是詳細說說,李默涵和孔祥東之間的事,還有那一紙病例。”

“這個~~~”趙野支吾了下道:“哼~進監獄之前,這話确實不吐不快,孔祥東,你就是太小人了,什麽事都跟默涵斤斤計較,你知不知道,她都不想活了,每一天她進入鬼市,就等于進入地獄,唯有出鬼市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有點笑模樣!”

孔祥東當即火了:“什麽叫跟你在一起就笑,跟我在一起就是地獄,這叫什麽屁話,還有,你小子敢說你們沒有什麽,一點都沒有嗎?”

“沒有就是沒有!”趙野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上去揍他:“我們之間什麽事都沒有,原本這件養魚的事都想告訴你,可是你看看你那張破嘴,整天在鬼市裏東家長,西家短,給所有人講解你那狗屁不通的理論,什麽話都說,這話怎麽告訴你?”

“什麽啊?”孔祥東也暴怒上前:“我要做的事,是關乎全人類的幸福,現在有錢的越有錢,沒錢的越沒錢,我要營造出一方天地,讓人們有選擇的生活,窮人隻要幹點活,也可以娶媳婦、生孩子、過日子,有醫療、有教育,身邊的人都一樣,不會有壓力,有錢人可以創造高科技,蓋大樓,那是人們的選擇,然而現在我們沒有選擇你懂嗎,我們都是被命運捆縛起來,掙脫不開的奴隸啊!”

是這樣麽,我又笑了笑問:“即是如此,那麽老孔同志,你和愛人創造了一片小世界,又爲什麽不與人分享呢?”

孔祥東回頭道:“這是我們之間的愛情,有一個地方隻有我們知道,隻有我倆可以去,絕對不允許第三者插足。”

“我靠!”趙野簡直氣瘋了:“大家都看出來了吧,他就是這個神經病,默涵都快被他逼瘋了,在這裏聽他講了六七年的狗屁道理,其實呢,全都是空話屁話!”

關乎這點,鬼市衆人嘿嘿一笑,不甚贊同,我們都是厭煩了世界,所以才到鬼市放松心情,孔祥東說的話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他沒有絕對的金錢和權利,沒有力量改變這世界。

“我跟你這種養怪魚的俗人說不通。”孔祥東和趙野一拍兩散,雙雙冷哼,相互不搭理對方了。

這種時候大家将目光投向我,或許在電影裏,結局的最後我身爲警察要抓人了。

然而,我沒有:“趙野,你不覺得你的判斷太幼稚了麽?”

“啊~小警察你這是什麽意思?”趙野弄的一愣。

“嘿嘿~忙乎了一天,我有點餓了。”

——啪啪!

忽然,在人群驚異的注視下,我出手猶如閃電,一把手铐分别扣住了趙野和孔祥東!

沒錯,就是死者李默涵的丈夫孔祥東!

“警察同志,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扣錯了,船長大人才是兇手,你餓暈了吧?”鬼市衆人頭暈目眩,我們心中神勇無比的傳傑哥,你怎麽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面對大家的質疑,我全然無視,還悠閑的招了招手:“劉雅芳呢,這裏誰管事了,弄點吃的,我們兄弟都餓了,快點來幾桌酒菜~”

一位身着西裝的白淨女子急忙走出:“劉姐開車送英雄哥去醫院了,警察大哥你請餐廳裏邊坐,我這就叫廚師給你做吃的。”

“等一下。”我想了下道:“二樓的獨立包間,給我安排一個安靜點的房間,張檬、王文祿、孔祥東、趙野,你們幾個都進來,那邊吳叔和趙鴻森如果有空的話,可以一起過來,下邊給兄弟們安排幾桌好吃的,再加幾件啤酒,都算我賬上。”

“好好好好好~~~~”這下,一幫小青年都樂了。

不多時,酒菜上齊,我拿着一杯白開水在一樓大廳,面對五桌兄弟們來個開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應該拿一杯酒的,可是現在公務在身,正在辦案不合規矩,大家體諒。”

“傳傑哥太客氣了,就是,以後有都是時間嘛,等你辦完案,到時候大家再好好喝一頓,對,烤全羊......”

“好,到時候我一定奉陪,現在呢,爲了今天兄弟們的團結一緻,喝一杯,來,幹!”

“哈哈~那也多虧了傳傑哥領頭,就是,那個時候傳傑哥飛龍在天,太霸氣了,我見他沖上去,頓時熱血沸騰的跟他幹了......”

“好了,兄弟們都餓了,不多說,吃好喝好~”

下邊的事解決,我閑庭信步來到樓上,左右看了看,同時用儀器查看了下包間中有無監聽設備。

見我這般小心,等不及的張檬煩了:“喂喂~我說你幹嘛呢,這有好吃的你不吃,有犯人你不審,也不讓我帶小白來,又在那搗鼓破機器。”

确定私密空間,我回身坐在了主坐上,看了看坐立不安的孔祥東,以及神色疲憊的趙野,還有同來一臉看熱鬧表情的趙洪森和吳醒,神色驚異不定的王文祿。

最後,我将目光落在了白洋遞給我的小手槍上。

“喂~”張檬當即炸了:“我說過了,不許你再懷疑小白,你要是還這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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