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電話,我大步流星的直接進入王誠家,别說敲門了,幾乎就是破門而入。
“啊~警察同志,你怎麽來了?”王誠聽到聲音,連忙從屋中颠簸着腳跑出來,将我阻在廳中。
我當然知道他想掩蓋收拾行李的事,索性裝作不知道:“我剛給同事打電話問劉藝的事,他們現在正去問的路上,一會兒就給我回電話,啊唔~困死了,我先睡一會兒哈~”
說完,不等王誠做任何表态,我直接靠在旁側的椅子上,妝模作樣的睡去。
起初裝睡的時候,我小心戒備,秉承着把所有人當成犯罪嫌疑人的心态,有意無意的觀看王誠,然而這個家夥着實憨厚有趣,他先是去廚房幫我做了兩個菜,還熱了一盤饅頭。
可是久等我也不醒,他一瘸一拐的端着飯菜,來回熱了兩遍,最後不得已,把飯菜放在蒸籠裏,自己又回到房間收拾衣服去了。
他不會是兇手,而且在劉藝沒有安葬之前,他也不會走,分析到這裏我腦袋實在轉不動了,整個人徹底昏昏睡死過去。
實在太困了!
出了校門工作才知道,冷、餓、窮不算什麽,困,才是最難以忍受的折磨。
這一覺,我睡的很香很甜,然而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的腦海徹底短路了......
四周一片黑暗,除了自己的呼吸吞吐,一點聲音也沒有,我的心跳頻率逐漸加速。
過了片刻,眼睛适應了黑暗,憑借黑暗中的微光,我看出四周的一些輪廓影子,兩排靠背木凳、老木房、簡單的盆景花卉、沒錯,這裏是王誠家的客廳。
“咦~我怎麽......”突然,我發現自己坐的位置不對,記得睡覺前,我明明坐在旁側的椅子上,可是一覺醒來,我現在怎麽坐在正中間的——祖煞太師椅!
真是邪門,我心中一緊,連忙想要站起來,然而這一刻我驚恐的發現,自己全身上下處于麻痹狀态,動不了分毫,就像是在武俠電影裏,被高手點中了穴道全身不能動,又或是像......鬼纏身?
這場面真是太詭異了,讓人難以理解,我吓得大叫起來:“王誠,徐婆婆,喂~~~有人沒有啊,人呐!”
“......”沒有人回答我,想起屁股底下這張邪門的太師椅,古鎮上所有人都說,坐上去必死無疑,我親眼見到林若茵坐了一下,從而莫名其妙的進了醫院,那還是有我的幫助,她萬幸沒有被飛車撞死,可現在沒人幫的我會不會死掉,冷汗唰唰落下。
對了,我身上......
想起一物,我倒吸一口涼氣,自己的身上還帶着那一撮紅毛,會不會是它,來找我了?
身上帶着髒東西,詭異的氣息在我心中越演越烈。
“啊~~~~”當胸腔中的恐懼點燃爆發,我歇斯底裏的鬼吼鬼叫起來,使勁一擰身體,撲騰一聲摔倒在地。
惡,我的腳啊,崴到了!
我又驚又怒又害怕,不斷的扭着身體,瞪大眼睛看向四周,生怕有一個紅色長毛鬼忽然跳出來,像殺死劉藝一樣,把我的脖子劃開放血!
那是什麽?
忽然,就在我驚恐不知所措的時候,我眼前出現一束光,一束米黃色,令人心神安詳的光潔。
下一刻,在那束神聖的光潔之中,一個貌美的女子出現,她肩披長發,神色端莊,絕美出塵,在我眼裏猶如仙子下凡。
——太夢幻了!
“我這不是做夢吧?”下意識的,我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會痛,這不是做夢......咦~我他媽能動了!”
一切轉變的太快,我大腦一片焦糊,連忙坐起來四下張望,見沒有紅毛厲鬼出現後,這才繼續看向那出塵仙子。
嗯~想來仙子再美,也沒有我的小命重要,我莫名其妙的想到這一點,古怪的咧嘴笑了下。
“誰,誰在那裏,沒事吧?”熟悉的聲音呼喚而來,是那絕塵仙子發出來的。
“哦~~~是她啊!”當我看清那束光來自于對面别墅,那位絕塵仙子是蔣怡的時候,大腦恢複了一點點理智,有着一點思考能力,我也就明白了,自己剛才醒來之所以全身上下不會動,全然是因爲坐着睡覺太久了,腿腳不活血。
我上學那會兒,号稱睡神,趴在桌子上睡覺,醒來就是這種酥酥的感覺,這種全身麻痹凝固,不活血的感覺,還真是令人懷念啊。
哎呦~腳崴了,很疼!
“蔣怡~蔣大美人,我在這裏。”我顧不得顔面,再說自己從旁側椅子,莫名其妙的移動到太師椅上,這詭異的事實令人難以接受,還是拉一個人過來陪我比較好,正好問問王誠和......咦~他們母女倆不會是在我睡着的時候跑了吧?
難道王誠和徐婆婆是兇手?
“是誰呀,誰在那裏?”蔣怡站在窗口,聲音有些顫顫巍巍的害怕。
“是我,任傳傑,就是白天那個小警察,我在王誠家裏把腳崴了,她們娘倆不見了,你有雲南白藥或是紅花油什麽的嗎?”我可勁的敞開嗓門喊,最好直接把暗地裏的髒東西吓死,我是好人,你們可别來找我。
不多時,蔣怡披着一件水綠軟袍來了,就見她小手拿着一瓶紅花油,另一隻手......拿着一把手槍?
“我了個去,蔣大美人,雖然說白天我的嘴巴比較毒,得罪了你,那也是爲了破案,爲了保障人民的幸福生活,事出有因,你不至于要拿槍崩了我吧?”我這心呐,太沒底了。
啪~蔣怡熟悉的找到了廳中電燈開關,看清是我坐在地上,這才舒緩一口氣:“真的是警察先生你啊,你怎麽沒去抓兇手,在這裏坐着,你......啊~那那那個!”
“什麽!”看蔣怡溫柔的眼神突變成驚恐,而且盯着我的後背,那一刻我就感覺十幾把刀子插在後背一樣恐怖。
緩緩的,我轉身看去,呃~左邊看看,右邊瞅瞅,連棚頂都看了,四周都看了,沒什麽啊?
“呼~~~蔣怡,你吓唬我玩呢?”我揉揉吃痛的腳踝,神色很不滿。
蔣怡眼神依舊驚恐:“太師椅,那張太師椅倒了!”
“倒就倒了呗,我在上邊睡了一覺,什麽事都沒有,可見詛咒什麽都是吓唬人的。”我憤憤不服氣,怎麽就那麽多神話。
“天呐!”蔣怡神色驚慌:“你不僅坐了太師椅,還在上邊睡了一覺,千萬不要出村子,否則你會死的!”
“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神,所謂的鬼神,不過是人心險惡而已。”我試着站起來,沒想到這一次崴腳異常吃疼,竟然連走路都不行了,碰地就疼。
“你看,你坐太師椅就遭報應了,這還是剛開始,以後你會越來越不順的,而且你千萬不要出古鎮,否則你會死的。”蔣怡一臉關切的說着,還過來扶着我。
我單腿跳着,在攙扶下坐在了旁側的椅子上,脫下皮鞋後,想接過紅花油擦擦,不曾想蔣怡這種高貴的大小姐蹲下身子,小手點着紅花油幫我擦揉起腳踝來,說實話,我真心沒受過這種待遇,一時間小心肝兒還挺爽。
“以後你就住下來吧,記住千萬不要出古鎮。”蔣怡這話,貌似說了第三遍了。
“爲什麽,我出了這古鎮又能怎樣?”我說話雖嚣張,眼神卻下意識的打量四周,小心戒備,這都怪老一輩,小時候講鬼故事吓唬我這種蔫逃使壞的小子。
蔣怡歎了口氣:“你還不知道嗎,德順出事了,傍晚時分他開車出去,死在了古鎮外。”
“什麽!”我這一驚吓得不輕:“你說孫德順嗎,咱們剛才聊天不還是好好的嗎,他怎麽會死了呢!”
蔣怡難過的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剛才一大群人都出去了,我聽人群中說孫德順坐了太師椅,想跑出去,他開着我家的車,結果還是沒跑出去,死在了古鎮外。”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我在這又出人命案,這警察未免也太失職了。
“不要去。”蔣怡攔着我,氣喘籲籲的急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我也曾經坐過太師椅,出古鎮的時候,身邊四個保镖都死了,盡管我逃了回來,身子也越來越弱,就連,就連......”
什麽嘛,我感覺後背涼風陣陣:“你說你也坐過太師椅,你的四個保镖都出事了,那他們是怎麽死的?”
“我不知道。”蔣怡說話時哽咽了:“他們要我一直跑,别回頭,我跑進古鎮後呼喊村民去看,結果他們四個人都死了,死的好慘,從此我學也不上了,就在這裏住下,整整兩年了。”
“那他們身上的傷呢,什麽模樣?”這是我破案的關鍵所在,至于她的事,我懶得打聽。
“像是野獸爪子抓的,骨頭還碎了幾處,應該跟你調查的劉藝一模一樣。”
還真是邪門啊......呃~對了——大雷和老曹呢!
我這還習慣性的抓住點線索就分析上了,在我睡覺之前,一口氣拜訪了孫德順、陸美蓮、吳濤、蔣怡,讓王大雷和曹乾坤去調取監控,還有去青溝子亂墳地安放攝像頭,照理來說,他們應該在午後一點鍾回來叫醒我。
可事實上,他們沒來找我,我在王誠家睡過頭了不說,還莫名其妙被誰移到了祖煞太師椅上。
手機!
我打開手機來看,就一個未接來電——姜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