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王誠的家,我與林若茵甩開問東問西的程龍,來到一片院落外談話。
這龍溪古鎮臨近省城,空氣好,鄰水,是一處不錯的養老之地,故此半數人家都有種花種菜的園子,我們在這交談很隐蔽。
“你認爲誰是兇手啊?”林若茵夾着筆記本,看向我的美眸中有幾許調侃的味道。
“誰是兇手我不知道,但是眼下最應該去查的人,應該是蔣怡。”我想,劉藝平時沉默不言,唯獨跟對門的蔣怡聊得來,必然有線索。
“切~這還用你說,一會兒我就去找蔣怡問問,順便監視徐婆婆。”林若茵這大美人對我很是不屑。
“你監視徐婆婆幹嘛?”
“這你都不知道啊,每件懸案出現,其中大呼渲染鬼神論的人,十之八九就是兇手。”林若茵認定般下着結論。
既如此,我不得不提醒:“一個普通人家的命案出了不到兩天時間,就找上我們重案組,你沒想到這是爲什麽嗎,回頭看下這一座座小别墅,要知道這龍溪古鎮窮人多,裏邊住的非官即商更是不少,攝像頭遍布大街小巷,包括事發地點,兇手準确無誤的尋到了攝像頭死角下手,同時躲開多重安保,并從始至終未曾露面,必然是身手矯捷,而且熟識現代化科技的兇手,你認爲徐婆婆有這個本事嗎?”
林若茵被我一頓連珠炮說的俏臉慘淡:“哼~你當本警官不知道這些事嗎,我是懷疑你,瞅你一會兒幫農民工說話,一會兒又跟老太太講鬼故事,都快忘了你自己是誰了,記得你這次的任務嗎?”
“勇哥說了,有位警校女學員會拿着驗屍報告過來,我的任務就是協助女學員做好工作。”我故意說了兩遍女學員,而且每次語氣加重,看着美女發飙,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如果我是女學員,那麽女學員的手下,你又是什麽?”性格争勝的林若茵當然聽得出話裏話外的意思,立刻擠兌回來。
“我是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的公仆,聽從總理的教導,衙齋卧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作爲人民公仆,心裏要時刻裝着老百姓,要爲老百姓辦實事,在這裏,我有必要拍着胸脯對自己說,我能幹好,因爲我是人民公仆!”看,我多麽的正義凜然。
“吖~你這個懷疑世界構造有問題的家夥,想打架是吧?”林若茵撸胳膊挽袖,她這是要?
“警察叔叔~警察阿姨~”忽然,一聲嬌柔稚嫩的聲音傳來,我不僅心中感激,來的真及時啊!
咦~我有些愣神,來人聲音很稚嫩,隻是回頭這麽一看,卻是一個容貌端莊秀麗的少女。
這少女十七八歲的年紀,穿着牛仔褲、白襯衫、滑闆鞋,簡單的馬尾辮,背着小書包,應該是個普通學生,身上卻偏偏有種江南風韻之美。
她很漂亮,皎潔而雪白的容顔,略尖一點的鵝蛋臉,可愛的小瓊鼻,最令人難忘的是眉眼之間,眉如遠山,眼若星辰。
“請問,你們知道這個古鎮之中那裏有旅店嗎?”少女說話時,我們倆又是齊齊一愣,真不敢相信那麽單純的聲音,出自可愛少女粉撲撲的小口,是那般令人心曠神怡。
“警察姐姐告訴你,這裏發生了命案,如果想旅遊的話,趕緊換個地方吧,這裏不安全。”林若茵還是在校學生,對于阿姨這一稱呼,心中十分不爽,我有那麽老嗎?
“我知道啊。”少女很開朗的笑着,忽然遞過兩張名片:“你們好,我叫張檬,筆名尋檬仙子,我是一名網絡寫手,聽說這裏發生了命案,就專程過來找靈感寫書。”
林若茵冷笑一聲:“小仙子妹妹,你這麽小就做起記者一行了,不過你的僞裝太差了,而且你說話過于主動,暴漏了自己的身份,我們現在沒有可提供新聞給你發表,趕緊回去。”
張檬一聽有些急了:“什麽呀,我不是記者,我是......”
“尋檬仙子!”我的表情,想來是很興奮的:“秦曉破魔傳就是你寫的啊,偶像,我是你的粉絲,哎~這類題材的小說我喜歡,隻是中間有幾段,怎麽好像寫跑題了,還有後邊的結尾太快了,我都沒看過瘾啊!”
林若茵大眼睛瞪向我,仿佛在看一個怪物,她一定是在想,這貨,怎麽跟農民工、老太太、小姑娘都這麽有話題?
殊不知,心高氣傲的你,若是仔細看過名片你也知道。
背着書包的張檬臉蛋紅紅:“那是我處女作,寫的不好,因爲生活原因,迫不得已又注點水,這部鬼墨筆記,我會很努力很努力寫的。”
“好好寫啊,訂閱、推薦票、打賞什麽的,我一定捧你場。”我說完之後,張檬感激、感動的大眼睛望來,充滿了幸福感。
“停!”林若茵向我打來一記小粉拳:“人民公仆同志,我有必要提醒你,現在是工作時間,命案還沒有破,你現在就跟小姑娘聊小說,你對得起人民,對得起你那份工資,對得起你這身衣服嗎?”
“抱歉,仙子啊,這名片我收下,等工作完了我加你作者群。”還好你打斷,不然再聊下去就露餡了,嘿~
張檬尴尬的四下看了圈,想找找有沒有旅店,而後又垂下小腦袋了。
眼見如此,林若茵苦歎口氣:“傳傑,時間緊迫,我們現在兵分兩路,你去找姜媒婆,打探劉藝過往之事,再聯系一下她家人,我回去找蔣怡,過後聯系,明白了嗎?”
“可以。”我答應下來後,又覺得不妥,勇哥要我協助她工作,可是羅老鬼說,是要我時刻保護好她,甚至磕了碰了都不行。
是了,程龍就在那一片,有攜槍帶彈的特種兵保護,應該萬無一失才對。
路程不足三四百米,又是大白天的,古鎮上也有來往行人,想來我也就放心的分開了。
張檬默不作聲的跟着我,走了一小段路後,女孩兒似乎很擔心的模樣,總是不停的回頭看。
“小檬,是在找旅店嗎,前邊有個超市,門口人不少,我們可以去那裏打聽一下。”我去找姜媒婆,她去找旅店,如果有心懷不軌之人看見我這身衣服,也會起到震懾作用,畢竟這丫頭太漂亮,一個人出門怎麽行。
“不是。”張檬越來越不對,甚至緊張起來:“我感覺那位姐姐有危險,她被髒東西纏身了。”
“啊?”我腦袋立時頭暈目眩,這女孩兒不會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又或者說,她寫鬼神修仙小說寫魔障了?
張檬急切搖着我的胳膊:“她真的有危險,你快去救她,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這心煩意亂的也鬧心,幹脆一路飛奔跑過去看看。
跑了三百米左右,在一個十字路口我追上了林若茵,她沒事,隻是低着頭默默的走路而已,目标也很明确,是吳濤和蔣怡的家。
張檬那個丫頭沒事吓唬人玩,我心中雖然懊惱但卻沒有走開,爲了自己的鐵飯碗,我決定把林若茵送到地方,跟程龍有一個正式的交接,而後再去找姜媒婆。
隻是我若說聽了張檬的話,你有危險特意過來保護你,估計會被林若茵的必殺技秒死,好在她沒發現,有意拉開一段距離,我決定悄悄做好保護工作。
嗖~~~突然,就在我緩步慢行之際,一輛黃色小跑車疾行而來,仿佛沒看見林若茵似的,橫沖直撞而去。
“呀啊!”正在想事情的林若茵發現這一幕,眼瞅着小跑車高速沖來,女孩兒吓得花容失色,高挑身材僵直的不會動了。
這一刻,我沖了上去!
說實話我也怕死,甚至是怕得死去活來,爲了隻見一面的美女而送死,非情聖的我更沒有那種高風亮節,但這個月薪上萬的鐵飯碗我是真舍不得,更直白的說,家裏幫不上什麽忙,我想去當個有編制的片警都難,丢了這份工作,我甚至不知道做什麽去。
懷着必勝的信念,我沖上前一把抱住了林若茵,将其狠狠揉進懷裏的同時,飛速向旁側倒去。
“你!”林若茵驚慌失措的眼眸看見我,充滿了驚訝。
下一刻,嘭~的一聲,她的後腦撞在石頭上,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輛黃色小跑車速度不減,仿佛沒見到兩人一般,飕飕的開走了。
“喂~你沒事吧,拜托,你可不能有事啊!”我想自己的臉色一定慘白且很難看,抱起暈死過去的林若茵,火速趕回省醫院。
......
當晚,在醫院的長廊之中,不僅重案四組到齊,還有上百人趕來,焦急的等待結果。
局長、副局長、指導員、各級警督,甚至是在電視裏見過的市長大人,也親自趕到了。
“你小子就是不靠譜,我是怎麽告訴你的,不能磕了碰了,你可倒好,直接把人摔暈了,到現在還不知死活呢!”羅三思一張老臉氣到變形,他對着角落裏蹲着的我已經狂噴半個小時了。
程龍也是恨鐵不成鋼:“傳傑,那個張檬明顯就是與人合謀,包藏禍心,她是犯罪前自省,你居然還相信什麽太師椅,第六感,你可是一名警察,重案四組的警察啊,你懂得這份榮耀嗎?”
“算了。”趙勇一臉死灰:“這事也怪我,沒考慮周全。”
就在胖子和程龍還要絮叨時,裏間的醫生總算出來了:“病人沒有生命危險,隻是後腦碰了個包,受了些驚吓,過兩天就好了。”
嘩啦~一大把紅包撒了過去,那醫生用白大褂兜着超多紅包走的——令人驚羨!
病房裏擠滿了人,堆滿了鮮花與禮物,問候之音不絕于耳,直到這時我才知道,林若茵除了女學員還有一個身份,林天祥老廳長的孫女。
一個省的警察老大,我把他孫女弄受傷了,如果這個案子不快點破,我剛上兩個月的班怕是就要畫上休止符了。
趙勇與羅三思連夜趕回龍溪古鎮,程龍負責守衛林若茵的安全,而我,被印上了不靠譜的标簽,獨自回警局審問張檬。
老虎凳扣着嬌柔的漂亮女孩兒,是那般不解風情,而這種時候,我還當面翻找着她的小書包。
“你幹嘛,你别亂翻啊!”張檬又羞又氣,那裏裝的可都是她的換洗内衣,以及女孩兒家用的東西。
說來也奇怪了,女孩兒的書包看似很小,裝的東西卻不少,洗漱袋、換洗内衣褲、一套粉色運動裝,筆記本電腦。
我又從她褲袋裏翻出錢包和手機,錢包裏放着一張儲蓄卡,身份證,四百二十塊錢,一個優盤,還有老式手機。
“你太壞了,嗚嗚~”這時,張檬咧着小粉嘴兒氣哭了:“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讓你同伴死掉算了,你們這幫大壞人,嗚~”
我沒有理會她,反倒是被手機上的訊息吸引住了,她的聯系人很少,隻有兩個人,張院長?吳伯伯?
這個張院長給她發了很多條短息,其上都在說一件事,要她趕緊回去,好好學習即可,不會再逼着她嫁人。
而這個吳伯伯才詭異,兩人似是在交流着什麽降妖伏魔?
是寫小說的素材嗎,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其上有地名,有聯系人和電話地址,有鬼怪名稱,有如何破解之道,仿佛跟真事似的?
“這是!”看到最後一條,我驚住了!
龍溪古鎮,地封六十二載,赤天吼蠢蠢欲動,村北葬魂坡畫一血圈,供五品,祭奠太師椅上的怨靈,否則必生血光之災?
古鎮呈八卦建築,步行八卦領域周天,尋對應九龍井,以九根九尺鎖鏈加固封印,方可鎮魔。
尋訪人——趙勇!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