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詞,觀眼與厚甲對視一眼,都意識到局面的改變,随後觀眼領着衆人,離開了這座村鎮,被衆人圍着,很多事情不好動手。
他們行動迅速,幾息之後,來到鎮外的一片樹林,觀眼便将通訊的主導權拿了過去,邊上的厚甲則是低聲說道:“既然與東海的地脈通訊之法重新恢複正常,或許在一定程度上,能排除依舊陷在幻境中的可能。”
觀眼先是點點頭,跟着便着手與東海方面聯系。
這一次,他們兩人領着衆人過來談判,而那東海的天上城中,則有刁元大墨者等人坐鎮,分工明确,如今隔空對話的,正是刁元。
“那些鱗甲之人,是如何出現的?又怎麽會将你們圍住?那東華的道門聯軍,又是怎麽一回事?”
伴随着這個問題傳遞出去,片刻之後就有了回應——
“這些鱗甲人也不知是從什麽地方出來,我等當時正在抵擋道門聯軍的一次沖殺,突然這些鱗甲人就從水中鑽出來,從空中落下來,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運用陰陽交替之法,冰冷與烈火交融的神通,形成了合圍,舉手投足間,有一種要将萬事萬物斬盡殺絕的趨勢!無論是我天志之人,還是這東華修士,他們都不放過!”
“無差别的攻擊?”觀眼遲疑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心中疑問,“你看他們,是否有什麽奇異舉動,和那些修士之間,是否隻是演了一場戲?”
“你懷疑有詐?”對面,那刁元大墨者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狐疑,“不過,從這邊的局面來看。即便有詐,那也是苦肉計,因當時局面突然,那道門聯軍的損失,絲毫也不下于我軍,甚至在交戰最前線的幾人,與我天志洲的勇士一同陷于敵手,若非及時互助,那戰力最高的幾人,幾乎一個照面就要盡數隕落。那戰力損失就太大了。”
“我方的尖兵,與那修士合作,共同逃出了生天?”聽到這裏,觀眼不僅沒有歡喜,這心裏面反而一沉,“莫非那邱言所說的都是真的?”
“什麽真的假的?這鱗甲人,你們知道什麽不成?”刁元敏銳的從觀眼的話中,品味出一絲深意。
觀眼搖搖頭道:“這些且不多說,事不宜遲。我等會速速歸去,但既然你們被包圍,那沿途難保不碰上鱗甲人的埋伏,将路上的詳細信息傳一份過來。”
“這個自是要給的。隻是你們不是與那大瑞的定國侯會談麽?不知談出了什麽了?算算時間,現在應該還在交涉……”
“詳情要等回去之後才好說清楚。”
聽到觀眼這麽說,那刁元大墨者也明白了對方的心志堅決,不複追問。片刻之後便利用這地脈之法傳遞過去一團光輝,卻是有無數細小的字符在裏面旋轉變化,被觀眼擡手觸碰之後。光輝便就順勢擴展開來,形成一個光幕,其内字符扭曲變化,形成了圖形、紋路,向在場之人傳遞着隻有他們能夠明白的畫面。
看着這些個圖案與紋路,厚甲松了口氣,笑道:“從這秘制光譜來看,這裏絕非幻境,因爲這裏面的許多信息,都是我等從前所不知道的,要借助手邊的事物去解析,這可不是單憑搜尋我等記憶就能做到的。”
“恩,先去探明情況,再言其他!”觀眼話落,又有機關巨鷹出,鋪展開來,再次卷起衆人,淩空而去!
這一次,身在其中的人,就有了明顯的不同感覺,感受到了劇烈的震動與些許不适,這股震動一直伴随着衆人抵達東海邊上。
海水的水汽撲面而來,那觀眼就第一時間按下機關至寶,落在地上,遠遠打量,口中便發出了一聲歎息。
“果然出事了!”
這件事情不用他來強調,其他人也都在第一時間了解,放眼看去,便能看到海洋深處的那一片灰暗地帶,赫然是天空中一片近乎裂縫般的景象,是空間通道直接出現在空中的表現!
“這一道裂縫,與我等在南江岸邊,看到的雷霆裂縫相似。”
隻是一眼,厚甲就看出了相似之處,對邱言之前所說的話,信了三分,跟着他便征詢觀眼的意見,問道:“現在要怎麽辦?”
“還能如何?既然橫生枝節,就要先處理了,我等于那鱗甲之人剛剛接觸,對其底細還不了解,不可由他人的話來進行判斷,還是要先搞清楚對方的背景和目的才是,”觀眼說着說着,沉思片刻,跟着才道,“說起來,我等與這鱗甲人,其實可以化幹戈爲玉帛,真正聯手,因爲有着共同的目的。”
“莫非你打算要和這些鱗甲人合作?”厚甲搖搖頭,并不認同,“可你不要忘了,若那邱言所說爲真,這些人打定主意,都是要滅絕族群,不光影響我等的目的,更要損失大量的奴隸人口,氣運更不能全得,說不定還要沾染因果,分攤罪孽,後患不小,而且留在部洲上,終究會是隐患,一旦征服了東華,那就是雙方開戰的時候了。”
“這些都隻是大概的想法,要一點一點的去試探着施行,具體要怎麽對待,還要從長計議,但眼前要處理的,還是這些襲擊者!”
觀眼的話音落下,遠方的海面上,已經掀起滔天巨浪,岸邊的幾艘無人漁船,被一下子掀翻,在空中翻滾,幾道身影從中穿梭,伴随着陣陣吼叫,就見諸多鱗甲人沖了過來,張牙舞爪,氣勢洶洶!
“我可不認爲,這些鱗甲人是容易溝通和交流,甚至進而合作的對象。”厚甲說話間,渾身铠甲震顫,那一道道铠甲縫隙中,噴湧出層層疊疊的蒸汽,将整個人包裹起來,遠遠看去,好似一團霧氣,跟着這霧氣往前面一沖,便呼嘯而去!
“不過,這些人出現的地點、時機,值得推敲,那所謂的十二先遣,正好在我等會談的周圍,至于這海上的鱗甲人,又正好出現在東線戰場,不擾岸邊之民,這麽多的巧合,很難不讓人往其他方面去想!”觀眼說着,擡手在額頭上一抹,那額頭中間,就顯露出一道縫隙,赫然是豎目,有電光從中迸射出來,瞬息便去,打在一名鱗甲人的身上,那人登時崩解,化作血肉與骨骼的基本單位。
很快,這裏便形成一片戰團,光影四散,人影來回穿梭。
再往遠方,那廣袤的海洋上,這般景象并不罕見,一名名鱗甲人從天上落下,從海中沖出,與修士、機關術士交戰,雙方你來我往,各有損傷。
值得一提是,修士與機關術士之間,同樣也有沖突,稍不小心,沒有死在鱗甲人的手上,卻有可能被前一刻還聯手的修士或者機關術士所害!
如此局面,可以說是混亂至極,敵我難辨,而一路延伸出去,在那天上城周圍的幾座海島上,戰亂達到了頂點,修士的神通、機關術士的造物、鱗甲人的手段都是層出不窮,也不分敵我,一概厮殺,血液飛舞間,性命、生機急速衰減!
無數的浪潮中,戰雲密布!
而在這一片戰亂的高空,那一道空間裂縫靜靜懸浮,時而有嶄新的鱗甲戰士從中顯露身形,不過,若是穿過這道裂縫,卻隻能看到一片寂靜星空。
星空的深處,一道龐然大物,正在不住的變化,将自身連同這一片星空,共同帶動着,在無邊空間中移動着。
這道身影,正是燭龍!
不久之前,燭龍與巨斧相逢,雙方激戰,燭龍被斬斷一半,但如今卻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隻是還有些許元氣虧空,要不斷的從無數空間褶皺中吸納精氣,來填補虧空。
不過,這些變化,對于此時的燭龍而言,都已經算不上什麽了,因爲就在不久前,他忽然紮到了一處秘境,竟能縮短行程,讓他比原本計劃的,更早抵達東華所在星域,眼看着就要抵達,可以爲所欲爲,奈何卻又殺出了一頭攔路虎來,沒奈何,隻能先開辟幾條通道,派些子孫過去,權當探路,同時也建立根基。
隻不過……
“本座開辟空間通道,你都要将之扭曲,看來對那東華,也是志在必得,不過這些本座也能理解,畢竟是難得機遇,這一片星域的天君,又早就陷入沉睡,你新近得了高位,位格也漸漸穩固,自是要謀得更多,本座也不與你廢話,便手下見個真章!”
燭龍說話間,龐大的有如部洲一樣的身軀,直接從虛空中顯化出一片生靈,赫然與他相似,皆爲燭龍,但各有屬性,有的冰冷,有的火熱,浩浩蕩蕩的彙聚起來,往前面一沖,連帶着将周圍的空間都摩擦的震顫起來!
在那另一邊,卻有一團耀眼光輝,遠觀有如太陽,而邱言的神靈身正端坐其中,望着撲來的一條條燭龍之身,擡手一點,那空間直接被指尖壓住,然後一彈,便有漣漪擴散開來,好似平靜的海面猛然間狂暴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