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那觀眼大墨者有了決定,就要帶着衆人離開這裏,衆人也都同意,隻是他們行走幾步,才發現自己來時的馬車和人手已經不見了。
“定是那邱言的緣故,此人計劃周密,詭計多端,不可不防,他既然将我等來時的馬車、人手隐去,這就是要撕破面皮了,那咱們也沒有必要再這般隐藏了!”
話落,他衣袖一甩,便有一道黑色光輝從中迸射出來,淩空一轉,就化作一頭巨鷹,但通體泛着冰冷的金屬光澤,同時與周遭靈氣發生了碰撞、沖突,生出諸多火花、電光。
跟着,這巨鷹落下,卻是張開翅膀,往那地上一撲,身上發出“喀嚓喀嚓”的機簧彈動聲響,這整個巨鷹竟是分解開來,化作一片漆黑鐵片,其中還有凹凸之處。
看着此物,餘下衆人都很驚訝,因爲他們中的很多,本不是觀眼墨門的弟子,但也早就聽過一些傳聞,知道展現在自己等人面前的,并不是簡單事物,乃是觀眼墨門的一件寶貝,聽說乃是當初建立墨門的墨尊親自煉制,融合了諸多珍貴材質,更兼有一滴墨尊精血,乃是用來趕路的極品!速度比之尋常的機關造物,不知道要快上多少。
“事不宜遲,既然看破了那邱言的詭計,那麽我等也就不要耽擱了,”目光掃過其他人,觀眼當先邁開步子,走到了那張鋪開的金屬“地毯”之上,口中則道,“這次會談,本來就是爲了拖延時間,雖然未能達成目的。但卻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不光是對本洲内部,還是關于那另外一個打東華主意的星空群落,這都是價值連城的消息,運用得當,足以抵消北線的損失!諸位,不用耽擱了,盡快前往東海!”
聽到這觀眼略顯急促的話語,厚甲等幾人先就反應過來,又看了一眼。趴在一邊一動不動的鱗甲之人,頓時明了。
“觀眼雙目通神,或許是從這鱗甲之人的身上,看出了什麽隐秘,又或者是擔憂這天外之人的背景,所以才急切的想要歸于東海。”厚甲打量着那名被釘在地上的鱗甲之人,并沒有說出将此人屍首帶走的話,而是思索着這件事會帶來的變化,“說起來。這人稱自己乃是先遣,觀之前天上變化,配合其人言語,可知這先遣共有十二個。若是個個都有這般身手,那确實是一件頗爲可怕的事!”
由于剛剛才交過手,厚甲對于這鱗甲之人的戰力,着實是心悸不已。要知道,他們這一行人,在整個東線中。也可以說是佼佼者,而且因爲天志洲在機關術方面的造詣,他們自身的修爲哪怕不高,也可以用機關之法來彌補,甚至發揮出遠超境界的力量,這也是他們這些大墨者、墨者來到這裏,卻沒有被東華天地排斥的緣故。
歸根結底,他們可以将自身修爲壓制和封禁在一個很低的層次,然後利用機關術,發揮出屬于自身的本來力量,算是取巧之法。
可正是這樣一行人,在之前面對這鱗甲一人,卻是應對的頗爲狼狽,幾人重傷,餘下的也多少受到了震蕩,自然警惕,想到他可能還有同伴,以及那個可能存在于星空的中“族群”,不得不令觀眼等人重視。
想着想着,便有人扶着傷者接連走上了“鋼鐵地毯”,每有一個人的腳踩上去,那上面就傳出一個清脆的聲響。
咔咔咔!
一連串的聲響之後,衆人盡數都走了上去,觀眼再次看了一眼那鱗甲之人,跟着收回目光,心念一動,那鋼鐵地毯飛起,竟是微微旋轉,中心部分有微薄的時空之力綻放出來,籠罩衆人,轉眼便消失不見,卻是那速度快疾,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連殘影都難以留存!
不過,在飛馳之間,觀眼卻是眉頭一皺,露出驚容:“不對!”
“怎麽?你想到了什麽?”一旁的厚甲,立刻就感詫異,出聲詢問。
觀眼則是神色凝重,他猛然擡手,然後向下一按,這飛馳旋轉的鋼鐵地毯便驟然停頓,跟着直接從空中跌落下去!
“你這是做什麽?”厚甲等人神色大變,他身在其上,自是随同跌落,能夠察覺到,這般下落之時,居然沒有半點緩沖的意思!
以這般下落之勢,這般跌落的高度,一旦落地,必是石破天驚,他們這些人光是承受沖擊,就不知要承受多大的創傷!
而面對問詢,觀眼則是沉聲回應,但他也能感受到其他人心中的壓力,知道自己的這個試探之法,太過于極端、沖動,所以念頭再動,擡手彈動手指,無形絲線牽引之下,那急速下墜的便就緩了許多,而後他則說道:“這飛馳盤有問題!不,不光是飛馳盤有問題,而是我等所見的一切,都有問題!”
“嗯?”在厚甲等人的疑惑聲中,這鋼鐵地毯重新落在地上,爆發出“噼啪”聲響,那稀薄的時空之力,已然收斂許多,各處皆有煙霧冒起,伴随着大量的蒸汽、熱浪。
四周,乃是一片村寨,被這天降之物驚吓,不少人四散奔逃。
“還請諸位移步。”觀眼看着這鋼鐵地毯的模樣,沉吟片刻,說出這麽一句話來,令衆人離開鋼鐵地毯,那後者登時喀嚓作響,重新凝結,卻是化作一頭鋼鐵猛虎,不複巨鷹之形,看的餘者稱奇。
“早就聽說觀眼墨門有這麽一件至寶,功至通幽,千變萬化,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但觀眼大墨者卻是面色凝重,臉色陰沉的好似要滴出水來,邊上的厚甲看到了,不由問道:“怎的?你剛才說有問題,這問題出自哪裏?”
觀眼搖搖頭,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一招手,就将那頭兇悍的機關猛虎招來身前,仔細打量之後,長舒一口氣,道:“若非剛才一時恍惚,幾乎發現不了這件事情,這也算是誤打誤撞了,是氣運的體現。”
“到底是什麽回事?你能否不要再打啞謎了!”厚甲已然有些不快。
觀眼先是皺眉,跟着搖頭道:“也對,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縱然不說出來,恐怕幕後之人,也已經看出來,我看破了他的布局,既然如此,倒不如跟諸位交代清楚,讓你們心裏有底,省得再中奸計。”
說到這裏,他指了指那隻機關猛虎,道:“幾位應該知道,此物來自建立墨門的先輩,不過,此門樹立無數年頭,先後幾場浩劫,更有當初第一次出征外洲,幾次慘烈厮殺,先輩所留至寶,先後損毀幾件,便是這件,同樣也是一分爲二,連原本的名稱都無法留存,我手中的這個不過二分之一,但同樣受創頗重,便是帶人飛馳,也是頗爲颠簸的,可之前飛行的時候,卻格外平穩,不見半點起伏。”
“哦?這又代表了什麽?”厚甲聽到這裏,也意識到不對了,按理說這種事情,已經涉及到隐秘了,是門派的底牌和秘辛,輕易不會洩露,他也明白,爲何觀眼剛才不願意直說,若是一個門派的底牌,别人一問,立刻就言無不盡,那才說明有問題。
“問題正在這裏!”觀眼搖搖頭,收回目光,“因爲我之前并未思量此事,在踏上這機關造物前,心裏想的正好是此物完好的時候,速度何其迅速,結果這一踏上去,居然真的有那般迅速,連原本的缺陷都不存在了,還有現在……”
“現在?”翰甲的面容雖然被面具、铠甲遮掩了部分,但依舊能從話語中找到一絲擔憂的味道。
“不錯,”觀眼指着身邊的猛虎,“我之前已經提到,這件至寶名稱不存,因爲一分爲二,損傷嚴重,原本的種種功用早就不存,雖也能變化,但這猛虎之形,卻不在其中!”
這話一說,厚甲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自是知道,無論是超凡之法,還是機關之術,都有很多辦法,能暫時将自己的記憶屏蔽,加以改變,所以隻要觀眼有心,就可以模拟出一些記憶,讓自己記得此寶能夠變身猛虎。
但問題就在這裏!
“意念改變現實?”厚甲說着,搖了搖頭,“不對,就算是意念改變,也不會因爲記憶變化,就産生相應變化,除非……”
觀眼沉聲道:“除非這整個世界,還有其中的細節,都是依照我們的記憶,還有其他人的記憶所構建出來的!這樣一來,之前的一些事情,也就能夠說清楚了。”
“不錯!”厚甲長吐出一口氣,“因爲不是原本的世界,而我等對那些馬車和趕車的人,本不關注,隻是臨時拉來的,所以沒有呈現出來,至于聯系東海,就更無法得到回應了,畢竟都不在一個世界了。”
說到這裏,衆人陷入沉默,對于自身的遭遇,生出了濃烈的危機感。
“諸位這麽早就看破了,倒是出乎邱某預料,”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邊上傳來,“不過,那馬車卻不是因爲你們未曾注意,而是在潛意識中,就認爲自己中計了,這才會有這般發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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