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這表面立時就爆發出陣陣景象,在空中急速變遷,化作一百零八顆星辰,如雨如霧的籠罩在請帖表面,構建出詭異景象!
下一刻,在邱言的元嬰與陰神的感知中,能清楚的捕捉到,一根氣運絲線從星辰中延伸出去,想着東南方向疾馳而去!
“搬運氣運之法?這請帖果然非同小可,更是包藏禍心,這樣看來,那些個所謂的江湖好漢,都被他們口中替天行道的天罡地煞給算計了,他們這是要李代桃僵,讓江湖客代替他去死,自己再尋他路,不過,從此也能看出,他們這次也根本沒打算要真正歸順,那他們用李代桃僵之法後,又要再尋什麽出路?”
局勢如此,邱言相信就算是天罡地煞衆人在樂觀,也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在中原、在大瑞是翻不了多大的浪花的,除了歸順之外,想要擾亂江山都很難,起初他們起兵之時有各方反賊相應,但尚且不如那白蓮教的聲勢,如今新軍一動,其他地方的零星叛亂都被一一鎮壓,隻剩下這天罡地煞本身苦苦支撐,即便如此,也将他們從河北道逼回了齊魯大地。所以,若知道無法獲勝,卻還是不願歸降,以在不利局面下,盡可能的争奪利益,那麽他們不惜犧牲江湖中人,也要掙紮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這個疑問在心中一閃,邱言立刻意識到。把握住那天罡地煞等人的目的,或許就能确定對方是否是星空棋子,又是哪一方的棋子。
“如今倒是有個現成的機會,能讓我知曉這些事情……”
此念落下,邱言身子一轉。直接淩空飛起,騰雲駕霧般的漂浮起來,跟着往床上一落,盤坐其上。
而後那封請帖也疾飛過來,懸浮在邱言面前,緊接着就見陰神與金身元嬰一左一右的懸浮兩邊。各自驅動了自身本質!
頓時,那陰神虛化許多,浮現出一道道人道經義、文章、典籍,深藏在魂中的四部書架顯化出來,其中書冊接連飛出!
這四部書架初成之時。上面聚集的書冊寥寥無幾,但這些年下來,随着邱言的經曆、修爲不斷提升,更是先後執掌翰林院與兵部,穿梭皇宮政事堂,見識廣博不說,更有諸多聖賢的文章、書籍入眼,凝結成一本本書冊。存于魂中書架,如今盡數被調動起來,跟着呼嘯而出!下一刻。書籍一變,演化出二十道神識,每一道都是一道聖賢精神的闡述!
這其中不光有邱言從前凝結的聖賢精神,還有他在坐鎮南疆、歸于廟堂後,又有幾次機會,能觀聖賢手稿。順勢凝結出來的。
而後,十二道聖賢精神擰成一股。催生出五道人道秩序!
守備秩序!
攻勢秩序!
恒之秩序!
堅之秩序!
地貌秩序!
守備與攻勢演武,恒久與堅定持文。在那地貌秩序中演化出無數文臣武将!被直接投影爲現實!
頓時,武将領兵、文臣定策,在陰神的調動下,灌注到了面前的請帖之中!
這性修第五境顯法境,本就是以陰神探尋天地奧秘,找到最契合自身的一道規則,無中生有,投影化作物質現實,邱言雖然将他的修爲剝離出來,封印到了人道珠之中,但心與神依舊與修爲相連,其人在朝廷、沙場、民間感悟人道,得到的意境都會不斷融入人道珠中,促進修爲提升!
這也是當初闫東亭剝離修爲多年,将那修爲封存于屋中,最終卻能合二爲一,修爲提升後從容離去的緣由所在。
不光是性修精進,命修同樣也在步步前行!
在陰神引動文思意境、聖賢精神、秩序之光的同時,金身元嬰同樣演化出來,将這廣袤大地,層層山巒顯化出來,又有雲霧星辰在上,隐隐構成一片大地!
這大地政體虛幻,但其中的一條山脈與一條河流卻格外真實,懸浮在半空,卻有一種要破開虛實隔閡,降臨時間,充斥四方的趨勢!
這命修的第五境玄元境,本就是以金身元嬰這樣的奇特生命體爲根基,用嶄新的元嬰之眼與感知,去觀山川河流,記錄宇宙洪荒,悟一片天地的奧秘,捕這天地中的諸多殘缺秩序,相互結合,融入自身。
若是論及氣勢,此時比不上五道秩序降臨時的狂暴,但卻别有一番鎮壓當前的氣勢,引得整個房間嘎吱作響,隔壁房間裏,八字古篆等物的聲音登時傳出,都在探尋發生了何事。
邱言念頭一動,這股力量就急速收縮起來,凝實之後,被金身元嬰推動着,如同一顆隕落星辰般徑直撞在那封請帖上面,但并未發生任何聲響,也沒有力量散逸開來,而是無聲無息的消失其中。
下一刻,整個房間恢複平靜,但又有一股天地鎮壓、排斥的氣息彙聚過來,要将步入第五境的陰神與元嬰鎮壓起來,但這兩物随着邱言念頭一動,就重新融入人道珠内,不見半點氣息與身影。
另一邊,那封請帖則是慢慢悠悠的從半空飄落,落在了床上。
但緊跟着,整個請帖驟然震動,其上投影浮現的一顆顆星辰猛然破碎,被兩股宏大的力量打得粉碎!
這兩股力量,正是源自陰神與元嬰的性命之力,分屬兩邊,但本是一個源頭,在擊碎了一百零八顆星辰後,更是馬不停蹄的順着一道因果絲線,逆流而上!
在這奔流的途中,兩道力量擰了起來,遠看好似麻花,看似泾渭分明,實則是勁往一處使,浩浩蕩蕩的沖擊之下,從澤州城中沖擊出來,直奔那東南方向!
遠遠看去,仿佛疾飛的神龍!
沿途,也有那神靈、修士、妖類、靈物、野獸、飛禽有所察覺,各自心驚、驚慌略過不提,卻說這兩股擰成一股的力量,幾乎是瞬息之間,就掠過了漫長距離,直指齊魯與河北道交界的一處兵營!
這座兵營,守衛森嚴,乃是天罡地煞賊在起兵之後,想要北上與河北道内的反叛軍彙合,特地在這裏建立起來的橋頭堡。
随後戰場風雲變幻,這天罡地煞的兵馬雖然與河北道的幾路反軍彙合,但那幾路人馬本就被鎮守邊疆的軍鎮打的七零八落的,銳氣已失,士氣敗壞,軍紀散亂,傷兵滿營,期間更是因濫殺與雜處,使得瘟疫橫行,所以天罡地煞之兵馬與他們彙合後,不光未能強大,反倒衰落許多。
緊接着沒過多久,那三路新軍就直撲過來,在張琪等将領的帶領下,幾次戰役,将這聯合起來的反軍擊垮,那天罡地煞賊就又帶着殘兵敗将,撤退回去,雙方沿着一線拉鋸,但天罡地煞的占領範圍卻不斷萎縮,如今已經退回齊魯境内。
這座本來作爲橋頭堡的兵營,而今則是他們頂在前線的最後一個防護據點,其中集中了山寨中的精華,無論是武力,還是超凡之力,都是彙聚了天罡地煞中的頂端!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因爲瘟疫的流傳,使得這營中的氣氛越發緊張,更劃分出了幾個區域,隻有最核心的天罡地煞頭領,才能聚集在兵營中央,并且守備嚴密。
但在今夜,那中央的營帳中,卻是傳出了一聲尖叫!
引得巡查的将士心神緊張,當他們聚集過去,想要一探究竟的時候,卻被一名滿臉虬須的大漢攔住了,這人位列天罡地煞之中,乃是正經的統領。
“你們都不用擔心,去别處巡查吧,這裏的事由我處置!”
………………
帳内。
“啊!!!”
一聲尖叫,就有一名身穿道袍的男子淩空飛起,人還未落地,就張口噴出一蓬鮮血。
“入雲子,你這是怎麽了?”
邊上,一名身手矯健的男子瞬間躍起,卻是名青面大漢,擡手支在那道袍男子的身後,運轉真氣,緩沖沖擊,要将人給救下來。
但他的手一接觸到道袍人的後背,整個人登時有如被雷擊中,渾身一顫,竟是從半空中滾落,到了地上更是四肢抽搐。
倒是那道袍人,受了這一托,淩空翻滾,落地的時候固然是面色蒼白,嘴角帶血,但卻穩穩的盤坐在地上,兩手連連變化,掐動印訣。
“這是怎麽了?”
下一刻,帳簾被掀開,一名方臉男子走了進來,見了帳子裏的一幕,眉頭緊鎖。
那道袍人一見此人,勉強說道:“大當家,還請将寨中幾位道友請出,我等須得布下大陣,抵擋外力侵襲,否則悔之晚矣!”
那大當家聞言面色劇變,趕緊問道:“嗯?到底是怎麽回事,入雲子,你且講話說清楚。”
“沒時間解釋,大當家的,送出去的請帖,被一人給破開了,時間緊迫,實在沒工夫解釋啊!”那道袍人入雲子說話間,又是張口吐出了一口血來!
大當家見了這一幕,知道不是追問的時候,趕緊推出去,召集人手。
幾息之後,就有六人魚貫而入,個個眼中閃爍精芒,身懷修爲,一見帳中情形,立刻心有所感,盡數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