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并非是仙府本身破碎,而是那萦繞在仙府表面的一層氣流護罩,在破碎之後,那六尊星君齊齊後仰,彼此之間能看到明顯的神軀扭動,似乎是受到了餘波的波及!
而後,那巨大的仙府,被千萬劍光推動着,倒飛回去,重新融入了光輝長河之中,随後邱言的眼中浮現絲絲縷縷的黑煞氣息,這股氣息使得他的視野範圍急速攀升,抵達了嶄新維度。
在那片維度中,一件件事物節點清晰的浮現出來,其中便包括了這滾滾光輝長河中的一個個節點。
轟隆!
幾乎就在同時,那陷入光輝長河的仙府周圍爆發出陣陣巨響,然後肉眼可見的波動散發出來,将周遭的光輝攪動的不斷翻滾、變遷。
原來是那天府星君用來鎮壓邱言的力量并未消散,這整個仙府雖然被萬千劍光給掀翻了,并且強行擊回了那光輝長河裏面,但其中的鎮壓之力,在短時間内根本無從消失,是以一進入長河,就立刻爆發出來!這一爆發,起先隻是在長河一角爆發出波紋,随後那光浪翻滾,不住的朝四周擴散,片刻之後,就使得整個長河都翻滾起來,其中那光輝有如水滴一樣四散。
被光點沾染了的星空,那一片的空間立刻就被鎮壓住了,形成了一點點的星空盲點。
以銀孝娥、青衫男子的眼界,看到這一幕也能明白,這些光點所在之處,在幾百年的時間裏。都不會消失,而被光點侵染的空間,更是要在随後的百多年時間中,具備諸多玄奇變化,充滿了危險和機遇。或許會成爲周圍部洲、星辰上修士們向往和恐懼一處秘境!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眼下随着這仙府的震蕩,整個光輝長河急速變化,連帶着上面的諸多節點,也有了不同程度的位移。隻是這樣的變化,在邱言的目光中,并不顯得如何不同,神念一轉,符篆連帶着諸多信民的香火心念。便急速計算起來,在一彈指的時間裏,邱言便将那節點的波動、變化、移動規律總結出來,并加以預測。
随後,他并不遲疑,念頭一連幾動,那破空而來的諸多長劍,就淩空一轉。分成幾個部分,朝着光輝長河的不同位置沖擊過去!緊接着,就見那寒芒閃爍。長劍九分,劍光糾纏之下,幾乎化作九條長龍,呼嘯着一頭撞進了光輝長河裏面!
嘩啦!
下一刻,這長河幾乎是逆流而起,急速卷動起來。連帶這裏面的仙府都被帶動着起伏不定,并且朝着來時的路徑而去——
這路徑并非是天府星君所在之處。而是虛空中的那個窟窿,那天府星君也不過是以自身爲憑借、基點。運轉神通将這光輝長河給召喚過來罷了。
于是,在那呼嘯聲中,長河逆流回卷,連帶着依舊炸裂不休的仙府,歸于那窟窿之中,待得長河盡去,前一刻還翻滾不休的星空空間,登時就平息下來,隻有星星點點的光點還在朝着四周散落。
崩!崩!崩!
但緊接着,一連串的緊繃聲響起,卻是那星空的黑窟窿裏面,千百萬把長劍被反彈回來,就像是撞在銅牆鐵壁上一樣,這一柄柄長劍旋轉着反彈回來,在星空中四處飛馳,引得寒光陣陣,蔚爲壯觀。
不過,做出這般壯舉的邱言,此時卻是長舒一口氣,看着那逐漸彌合的星空窟窿,知道最大的問題已然解決。
“雙方對峙、交手,在經過試探與沖突之後,兩方爲了得勝,便要不斷觀察,尋找适當的時機,動用各自底牌,誰的底牌多、效果出色,誰就能取得最終勝利,若是勢均力敵,那麽便是持久戰、拉鋸戰。”
這樣想着,他再振念頭,頓時那漫空飛舞的長劍,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停止了四散,呼嘯着聚集過來。
“我與這六尊星君交手,若是他們憑借自身之力能夠得勝,自然是沒有多少話說,可如果難以得勝,就肯定要調動後手,這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将他們本體天君的法寶、神通施展出來!”
轉念的同時,周圍寒芒閃爍,在邱言的身邊裏外三層的将他圍住,劍刃向外,閃爍寒芒。
“之前的光輝長河,應該便是一種介質,能讓化身将本體的力量直接借來,而那座仙府肯定不是化身煉化出來的,别的不說,單單是那山川地脈,将這般事物凝結到一座仙府裏面,所需要的神通,就超出了星君極限!”
神道星君,将本源寄托在一顆星辰上面,以星辰照耀部洲,觀看部洲興衰,品味部洲變遷,更從部洲之上攝取那香火寄托,可以說,部洲上一個王朝的地脈、龍脈,對于星君而言,也是意義非凡。
完整的星君,必然是有着所屬的部洲的,否則的話,也就是無根浮萍,縱有神通,但對上同等境界的神靈、修士,必然要落入下風。
在這種局面下,星君若是費勁心機的将這地脈融入一座仙府,雖說能随時借用其中力量,可地脈一旦離開王朝大地,失去了民願供養和積累,威力立刻就要損失三四成,可謂得不償失。
更何況,這樣的神通,也不是星君能夠掌握的。
從這個方面來看,那仙府之主到底是誰,幾乎一目了然。
“不過,若是那仙府之主親自施展出來,或許難以抵擋,可由化身執掌,則提供了可乘之機,更何況,那仙府真正的威力,這化身也調動不出來,一道地脈,對于星君而言,或許威力巨大,但想必對天君來說又不算什麽了,而且經此一戰,也讓我對那天君的威能,有了部分了解,算是看清了前路。”
這樣想着,邱言的手上卻沒有停下動作,就見寒光呼嘯,劍芒構成長龍,朝着六尊星君沖擊過去!
這些長劍,并非實物,乃是邱言之前領悟的一種神通,可以稱之爲人道之劍,若是完整形态,能投影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以及諸多人道景象,由黑煞半身施展出來,便是面對真正的天君,也可直面其鋒芒。
不過,如今神靈身借助香火心念中的人道,凝結出來的人道長劍,論威力不小,但比不上在血獄中的那一柄,隻是這樣的長劍炸裂,威力也足以讓仙府震蕩,更何況,在這之後,邱言更是利用起周遭的萬民霧氣——
這些霧氣,被銀孝娥用意志力約束,雖然有一部分難以顧及,被六尊星君吸納,但一旦部分還是勉勉強強的朝着邱言彙聚過去。
隻是,讓銀孝娥奇怪的是,面對這突然來的民願霧氣,但凡是神靈,都能察覺到其中的價值,就算是對修士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至寶,可邱言卻似乎如無所覺,并不将之吸收入體,反倒是緩緩牽引,甚至朝着那劉尊星君彙聚過去,看上去像是在通敵。
不過,當時正是交戰的白熱之際,銀孝娥固然疑惑,但終究沒有真的傳念,防止被其他星君截取,同時她雖然疑惑,但并未懷疑邱言的動機,依舊維持着萬民霧氣的供給,正是如此,才使得邱言在關鍵時刻,能将周遭霧氣盡數調動,凝結出那萬千長劍。
不然的話,單單靠邱言自身的力量,怕是凝結出上千柄長劍,便要耗盡神力星辰的積累了。
而此時,見到這般局面,不要說銀孝娥,就算是青衫男子,也明白大勢已定,這懸着的心,終究是放了下來。
“這六尊星君,雖然與我位格相同,但來曆奇異,從他們身上,或許能獲得更多的、有關天君的信息,”另一邊,邱言操控着萬千長劍,追捕着那六尊星君,攻守之勢已然易位,那遍布周圍的長虹之陣,更是在剛才的光輝長河波動中,毀于一旦,星空不複禁锢,“能将地地脈封禁起來,不光需要莫大神通,更要有很大的倚仗,如此看來,這星君能跨越部洲,從多元星空中收攏香火的可能極大,如此才不會在乎一地得失。”
“從那光輝長河與仙府來看,天君之能似乎不受星空距離限制,但那天君既然隻是派出化身,本體并未降臨,要麽是顧忌東華局勢,要麽就是本身受到限制,或者兩者皆有。”
追捕着幾尊星君,邱言的心中則是在總結着這一戰帶來的收獲和啓示。
“不過,若是我所料不差,這派出六具化身,抵達東華,不可能沒有考慮過化身出現問題的局面,那麽若是出現了這種情況,換成是我,會如何處置?”
經過了交戰,邱言所要考慮的事情,也就有了變化,這并非是他事先沒有計劃,莽撞行事,而是各個階段的側重點、關注點不同,面對突發事件,肯定要先應對下來,而應對成功了,則會衍生出新的問題,這個時候自然是要走一步看三步。
随後,他的心裏就猛然一驚。
“如若是我,那麽此事也就給了我口實,可以借題發揮一番,若是那背後天君也是這麽想的話,就必須要早作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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