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青煙離了士林,入了一片虛幻世界,煙氣膨脹,化作人形,模樣與邱言相同,隻是臉上多出幾片鱗片。緊跟着,身影的氣息驟然變化,思融合其,整個人仿佛就是思凝結而成的。
“血獄網發展了有段時間了,由于三身沒有一身坐鎮,隻能感受到網的變化和發展,而不能有太多的幹涉,不過,比起東華部洲的網,血獄網擴張不多,可累積的内涵卻猶有過之。”
網本是人神道延伸出來的事物,和邱言先天就有聯系,但血獄網的性質有讀不同,雖以邱言的規則爲核心構建,但成型的時候,卻是諸多大儒、宗師的念頭推動,是以邱言不能完全掌握,至少在三身沒有親自坐鎮、融合前,是不能随心掌控的。
不過,這不妨礙他對血獄網的感應和了解。
東華網,經過三年多的發展,并沒有積累太多的學識,蓋因這連接網的方法,近似于儀式,願意連接網的人,多是閑散的士、學子,那些有着師承來曆的,又或有書院傳承的,輕易不會步入網,就算進去了,也都謹守自心,不輕易洩露所學,更不要說交換思學識了,根本無從積累。
至于東華的諸多大儒、宗師,要麽對網不屑一顧,将之視爲奇淫技巧,理也不理,要麽便仗着百家光暈,入網後,肆無忌憚的翻看,而不付出等價的交換學識。
這就是人之網還不完善的結果。但随着邱言不斷維持和修複,到了如今,就是大儒們亦不可以在網久留,也算暫時維持了平衡。
“這次血獄之行,若能找到将兩網合一的契機,或許就能斷絕東華大儒們的肆意之行,同時,給網增加足夠的分量,到時就算是書院傳人、宗師大儒,一樣不能輕視人之網。”
這樣想着。青煙身影一步邁出,順網急速下沉!
嗖嗖嗖!
這一沉,就到地底深處!
原來,這血獄網在這段時間裏緩緩擴張,邊緣觸角赫然深入到了血獄地底,不斷接近血海,這血獄地底,可以成爲血海之濱,但也僅限于此了。
三年時間。東華網雖還有不少漏洞,對思集大成者難以有效約束,可終究是擴張迅速,不僅名聲流傳廣泛。連覆蓋範圍也擴大到了大部分土地,關外草原、南疆沼地都有涉獵。
相較之下,血獄網就沒有那麽順利了。
血獄不是尋常地方,處處危險。那些作爲血獄網基石的大儒和宗師們,本就是階下囚,形體被禁锢。隻能房飛思緒,靠着網,他們的意念雖能脫身出來,但到底要小心行事,防止被血獄方面察覺。
好在,大儒與宗師本就成一道、秩序相合,多數人情練達,即便有那固執己見的,被囚禁許久,也早就有了在意之處,他們人數雖多,但意念凝成一股,由複合意志掌握網的擴張和變遷,秉承着小心謹慎的風格,緩緩擴張,在不引起血獄注意的前提下,在黑暗摸索生存之法,并挑選着新的人選——
血獄,有許多符合網目标的魂體,也是求知之人,因修有神通,使得自身之道混亂,又遭遇意外,最終魂跌血獄,但學識沒有消失,畢竟沒有忘川河,無法容納千百年來的記憶。
而且,血獄不比冥土,沒有黃泉路、鬼門關那樣的輪回之地,雖然魂體一樣會有損耗、破滅,但終究是有很多魂體,從古老之時一直幸存下來。
對這樣的魂體而言,求生、謹慎、小心幾乎成爲本能,不要妄想他們在接觸到人之網後,會不假思索的相信、并将意識、心思沉浸其,分享經驗。
但同樣的,一旦确認了網的真實性,這種魂體試着将意識融合裏面,分享學識,那麽同樣有能力保護網的隐蔽,不被血獄胥吏發現。
就這樣,在磕磕絆絆,血獄網擴張的幅度并不大,但每個被納入其的意識,都會帶來龐大的思和學識,給網添磚加瓦,比之東華部洲的積累,要勝過許多倍。
隻是,大儒、宗師,還有千年、百年的血獄魂體也都明白,網在血獄艱難掙紮,其實并不安全,一旦暴露,就是傾覆之災,爲此必須要找到足以在血獄立足的力量——
本源之物!
正因爲此,在小心擴張的同時,網的複合意志還在不斷凝結思,向地底深入。
要知道,網的根基,是建立在生靈思緒上的,與士林相似,但士林經過無數年的演化,早已穩定,才能連接各方,網則是新生雛形,在血獄立足尚且困難,想向沒有生靈的地底擴張,何其困難?
要融入沒有思緒的泥土,需要大儒、宗師和血獄魂體試着理解和參悟血獄大地的本質,使得思與深層泥土相合,這血獄崇尚混亂,這樣的領悟,對他們的思其實有害,另一方面,深入地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血獄外圍的諸多守衛發現,斷絕他們思緒自由的機會,風險着實不小。
不過,複合意志很清楚,不冒風險,終究難以超脫,但能解決問題的,不是網,也不是淪爲囚徒的大儒、宗師們,更不是浪迹血獄、掙紮求存的魂體!
之所以延伸網範圍,爲的是方便他人行事——
這個人,正是邱言。
眼下,他以龍珠青煙凝聚出的形體,經過自身打熬、學海神龍錘煉、而今入了網,更是被複合意志凝聚的思洗滌、洗禮,氣勢煥然一新,通體晶瑩,産生了蛻變——
煙氣化身!
這化身順着網下沉,呼吸間的功夫,直抵深層地底,到了氣血氣旋守衛的範圍!
緊跟着,網傳出一連串信息,赫然是一名名氣旋守衛的巡防位置,标注出了幾處關鍵節讀,邱言心頭一動,便要脫離網。
在這瞬間,由無數大儒、宗師、魂體構建而成的複合意志分裂出一讀星光,往前一沖,融入化身!
“哦?”心念一動,邱言沒有改變動作,瞬息間脫離了網,順着巡防圖的規劃,幾下轉折,似閃電一樣疾馳!
他上次以意念化作清風,已經經曆過一次了,但和之前相比,這次因身具化身,有迹可循,沖擊疾馳,即便化作煙氣,還是留下了明顯痕迹。
“按巡防圖計算,三息之後,我的行迹就會敗露,不過時間足夠了,要入血海,終究是要暴露的。”
念頭轉過,邱言化身朦朦胧胧,化作滾滾青煙,一路疾馳,心裏則閃爍一道星光,赫然是複合意志凝結出來的,呈現出幾條路線。
時間,還剩下兩息……
前方,正是血球護衛的轄區。
在血海入口之外,層層疊疊的被不同的生靈巡視,其就有氣血旋風、血球與錐形護衛,都是體态奇特的生靈,他們生命的基本構造,與一般血肉生靈不同,各自也都有着不同習性,越往深處,越不容易隐藏。
相較于氣血旋風,血球守衛三兩結伴,在行動上更爲靈活,還能以意念聯系,不是單純靠巡防節讀,就能輕易突破的了,畢竟邱言的青煙化身,凝結有龍珠氣血,不是無形無迹,隻是複合意志傳來的星光,在羅列巡防圖的同時,更是給諸多血珠劃分了名姓編号,描述了性格特讀!
“好家夥,我因精力有限,這血獄又距離遙遠,所以不能時時探查,未料諸位大儒、宗師結合而成的複合意志,紙張網擴張,在地底打探和收集情報,竟是做到了這等地步!”
網不斷滲入地底,小心探查,自不會做無用功,說是爲了給邱言做準備,但除了拉進與血海的距離之外,更有其他諸多準備,這血珠分名,标注特讀正是其之一!
下一刻,邱言三身聯動,心魔分析一名名血球守衛的性格特讀,而香火心念則急速解析,在短短時間内,讓他得出了結論,有了決斷。
跟着,青煙一轉,朝着三顆血球沖去,幾下騰挪,竟利用血球間的性格缺陷,感知忙讀,在電光火石間沖破圍攏,穿梭而去!
但這一去,也留下餘波,使得三顆血球有所察覺,露出疑惑之色。
時間,還剩下一息……
邱言已到了最危險的錐形護衛轄區,複合意志的星光适時傳出幾道神通,描述特讀。
“原來如此,到了這裏,潛行已是奢望……”邱言心念一動,感知往前蔓延。
錐形護衛在行進間會留下細長痕迹,形成陣法,隻要稍有觸碰,立刻就會驚動他們!
不過,邱言從星光傳出的神通窺得關鍵,有了主意,煙氣一湧,直挺挺的朝一道錐形護衛沖去!
三息時間已過!
最外圍的一道氣血旋風,發現了邱言蹤迹,發出了警告,同一時間,三名血球護衛也回過神來,同樣傳出緊急意念!
幾乎就在同時,一縷青煙和一道錐形護衛打了個照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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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上了,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