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凝結了一點景象,跨越星河,傳于星君大人,不知大人能否有所準備。”
“這次消耗太大,從前隻傳出幾個字,對我等而言,已算不小負擔,畢竟星空廣大,浩瀚無邊,我等天将就算稱雄一方,和星空一比,其實渺小,以一己之力,傳訊星空彼端,着實是個耗費元氣的事。”
“話雖如此,但東華生出這等變故,與星君交戰的那尊神靈一躍而成星君,不是小事,一個不小心,說不定會被他乘虛而入,奪了至高星君的榮光,不可不防!”
“正是如此,爲杜絕此事發生,不要說耗費太大,就算燃盡我等靈智,也在所不惜!”
“話是這樣說,但如今耗費太大,元氣虧損,不少天兵近乎油盡燈枯,爲安全起見,還是收縮侵蝕範圍,不能再維持這般巨大的規模,不然難以爲繼。”
“要一點一點收縮,不然被人發現,定會讓有心人留意,那樣無異于擺明了告訴旁人,咱們陷入了虛弱,實不可取。”
……
在衰敗的氣息中,幾名天将的神念隔空交流,随着他們做出了決定,這片侵染了大片沼地密林的光影,有了收縮迹象。
………………
“看樣子,消息是傳出去了,不知對方會做出何等應對,不過,東華正是大變關頭,如果能多些變數,才好渾水摸魚。”
另一邊,在大雪河畔。邱言的一道神靈投影,将目光緩緩收回,不再看向高空,接着一轉,就落在面前群神之上。
他的這道星君投影,是被請來此處的,降臨之後,氣息籠罩一方,在場之人的思緒都受到影響,念頭轉動遲滞。很多心思變動有迹可循。
對恭迎自己的神靈有何心思,邱言心知肚明,倒也不準備打壓、驅散,既然對方願意歸順,他沒有理由攔着。
要知道,衆人歸心,帶來的不光是威望、勢力,還有他們身上的氣運,本就是集勢、集運之舉。
不過。所謂人多嘴雜,又有良莠不齊之說,要接收這些神靈正式進入神司,無疑要和他們約法三章。起碼要有神律約束,不然這些神靈随心所欲,因果纏身,難免要牽扯邱言。
就算有一顆星辰用來承受因果。但聚沙成塔、水滴石穿,有些事情,是要從最小的地方着手。不可輕忽。
這些,不需要宣之于口,簡簡單單的神念流轉,足以輻射當下,讓在場衆神都明白邱言心意。
這次請邱言的投影落下,衆神的目的,本不是簡單的慶賀,而是要坐實神司名位,現在邱言和他們約定規則,其實就是默認了,他們哪裏還會不從?何況,這些神靈本沒有反抗的資本。
待得諸事說定,邱言令衆神安穩下來,念頭一轉,傳于在場觀禮的修士。
其實,能夠站在這裏的修士,多多少少都與在場神靈有着交情,是借着某一尊神靈引薦,才能立于此處,不然是無法過來觀禮的。
這種區别對待,很容易惹人诟病,隻是,那些神靈倒是心安理得,對于部洲而言,星君已算最爲頂尖的力量,有這種勢力,自然會少些顧忌,不用擔心得罪人了,會遭到報複。
另一方面,修士們來此的目也有不同,按門派強弱,對待新晉星君的态度就有區别。
弱小的門派,是過來巴結、讨好的,這些門派,多數與劍南神靈有着交情,以此得以觀禮,但這些神靈本身往往比較邊緣,說不上話,最多作爲引薦。
稍有根基的門派,則是要本着不讨好、也不得罪的态度過來,畢竟身在部洲,沐浴星光的時候,總歸會被星君略有幹涉,就算當不成朋友,總不能變成敵人。
還有就是頂尖門派,論綜合實力,未必畏懼星君,有的門派集結力量,足以和星君分庭抗衡,既不用讨好星君,也不用擔心與星君會産生矛盾,對這樣的門派而言,是可以不買星君的賬的,可惜,這樣的門派,清楚如今東華正在大變前夕,不得不做出準備,才會派人過來和星君聯系,以期在未來能有呼應。
這一類的,正是飛虎道長背後的封靈道,以及那碧盈背後的樂府,還有便是……
“貧道陳衍,見過星君,一别多年,未料星君竟有了這等造化,統領一星,光耀一洲。”未過多久,觀禮的修士、妖類分别過來見禮,一一拜見星君。
有一青年道士過來行禮,面容棱角分明,眉眼格外銳利,但細細一看,才會發現,這種棱角和銳利,都是來自氣質,仿佛整個人被一股氣息所時刻包裹。
道士名爲陳衍,爲誅魔道傳人,和邱言兩身都有一段因果聯系,這根源還在那上靈道的唐萊——
唐萊以天外山來襲武信城,陳衍就曾出手,既接觸了邱言的血肉身,也觀看了神靈身與唐萊的一戰。
按道理來說,雙方并無多少深交,但眼下這個時刻,單純的一點因果牽扯,足以作爲聯系雙方的紐帶。
随後,陳衍的師父、誅魔道的執法堂首座,道号一劍子,也過來說話。
這位老道的氣息,比之陳衍還要淩厲幾分,但看得出來,他正盡力收斂銳利之氣,以免令面前星君誤會。
這次簡單會面,不需要多麽深入的交流,雙方都是做出最基本的表态,表明有進一步合作的可能,最後陳衍奉上了誅魔道的賀禮——三張特制的符箓。
這三張符箓一拿出來,邱言就捕捉到了變幻莫測的念頭,在更深處,則隐藏着純粹的思緒——赫然是空白神力!
指着符箓,一劍子說道:“這三張祈命符,乃是我誅魔道秘法所制,每一張,從準備材料,到最後成符,至少需要八年時間,就算普通門人亦無法得到,但用來給星君相賀,其實還顯單薄,但一時間實在找不到相襯之物,還請閣下見諒。”
邱言搖搖頭,回道:“道長言重了,這般賀禮,已算珍貴,這個情本君記在心中,日後若有互助之時,不會袖手旁觀。”言畢,擡手一招,三張符箓就飛了過去,隐沒在身上。
“既然這樣,貧道也不算白來。”見邱言表态,一劍子也放下了心,“另外,這符箓裏面還有妙用,每一張祈命符的效用,都有不同,其中奧妙,星君日後自會知曉,現在說出,也是無用。”
說完這些,雙方又說了兩句,這誅魔道的師徒二人,就順勢告辭離去。
跟着,是樂府執事碧盈當先過來,和邱言行了禮,說了些門面話,又讓人奉上賀禮,赫然是一張樂譜,譜子上字紋跳動,隐隐有曼妙聲音傳出,好似活物。
邱言觀之,也不免稱奇,知道隻要灌注神念,就能使得此譜自行出聲。
“這幅陌上譜,乃是我樂府中,兩位上人連夜書就,以聖賢紙爲底,安神墨拓印,耗費兩人心血、五年道行,方能成就,希望星君能知我樂府誠意。”
碧盈見了邱言的神态,就知道對方發現了樂譜的不凡之處,微微一笑,娓娓道來:“這一首陌上譜,可奏響一曲,退可融入自身之念,純粹心意、神念,進亦能化作迷離光影,圈住森羅衆生,上演黃粱一夢。”
“這般内外相合的寶貝,真是獨具匠心……”邱言點了點頭,也自收下,仿佛來者不拒。
碧盈見狀,發出清脆笑聲,繼續道:“寶貝也是對凡人而言的,在星君您的法眼中,肯定是要失色的,隻是我樂府比不得星辰,也隻能拿出這樣的東西,還望星君不要見笑。”
“此物寄托貴派心意,足矣。”邱言說話的時候,打量着對方。
對這碧盈,邱言并不陌生,她和神靈身的因果聯系不深,但和血肉身有不小牽扯。
說起此女,還有來曆,正是當年通山妖王施間慧爲自己準備的奪舍肉身,施間慧最終慘死,肉身沒得動用,反而恢複自由,其女更曾找上血肉身,向血肉身表态,言語間也是野心勃勃,分明是要繼承妖王勢力,後來便又離去。
不過,通山妖王最大的倚仗,是山河符篆所代表的神位,沒有符篆法印,繼承不了什麽,所以此女的去向最終了了,未料再次出現,竟成了樂府執事。
這個樂府,邱言了解不多,但也知道最近幾年頗有名望,曾掀起一次品道大會,有一統劍南道門的野心,今日一看,才發現除了碧盈,還夾雜不少妖類。
“這個門派,不知隐藏着什麽秘密。”
邱言正想着,碧盈便要告辭,後面,封靈道的飛虎道長與觀水子正要過來,但下一刻,飛虎身上爆發出一陣土行氣息!
緊跟着,遠方天際,又有四道色澤不同的光影閃爍,與這土行氣息相合!
遠遠的,一道聲音傳來——
“陰陽道主,恭賀抿元神晉升星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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