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如雷霆,劍光閃爍,一瞬間,小半個天空都被照映的五彩缤紛。?。。
那山下的村寨中,本就有不少江湖客借宿在這裏,他們中有的人是聽過傳聞,知道此處有仙,過來碰碰運氣,想求個仙緣,有的則是相約名山,要比鬥武藝。
不過,在這一刻,看着那山上閃爍着的光輝,衆多武林中人都是心馳神往,不能自已,有心要去一探究竟。
要知道,很多聞名而來的求仙者,都曾經上過山,想要探查仙蹤,尋得仙緣,甚至連山間最爲險要的幾處,都曾經探查過,多數沒有任何發現,即便有些蹤迹,也是須臾而去。
久而久之,不少人以爲不過是以訛傳訛,遍尋不着,就果斷離開,但也有的人癡心不改,還是留下來,希望有朝一日,能讓山上仙人看在自己心誠的份上,給以垂青。
在這期間,偶爾也有奇異景象出現,但一閃即逝,也有不少人無故失蹤,有的說是被仙人收去了,但更多的人會在幾天、甚至幾個月後,在山間某處發現屍骨。可以說,爲了這山中仙緣,往來的江湖中人着實是付出不少,也失去了不少,但真正的仙人蹤迹,卻幾乎沒有見到過。
但是,就在此刻,毫無先兆的,地動山搖、劍光如雨,這般宏大的超凡一幕,就展現在面前,他們如何還能淡定?自然是第一時間各展其能,拔腿就走,不願意錯過這次機會。
相對于這些外來人,世代居住于此的百姓,立時就知道是山上仙師作法。紛紛停下手中工作。在村中長者的帶領下,朝着山峰朝拜起來。
他們在叩拜之際,更是念念有詞,将古老的禱告之言說出。
這種言語,和大瑞現行話語不同,乍聽之下,仿佛嗡嗡之聲。可細細分辨,能聽出裏面的韻味。
隻是,複雜多變的語音。本不該被耕種爲生的村民所掌握,因爲其聲不能錄于紙上。所以要傳承的話,就隻能靠着口耳相傳,但這毫無疑問是最容易扭曲、走形的傳承之法。
在聲聲禱告中,村民們的心念随着聲音一同飄蕩而起,晃晃悠悠直沖天際,跟着就被一股力量牽引着,朝着山頂彙聚過去!那山頂周圍。正環繞着一道道劍光。綻放出各色光輝與神通波動,有的在禁锢、有的在刺穿、有的在切割……
神通各有不同。可展現出來的威力,來來回回的卻有迹可循,爲各種控制與破滅之法。
在這劍光圍攏的中心,正有火焰跳動不休,擴散開來的餘波,逼迫着衆多修士所成的劍陣,難以真正聚攏。
那火中景象變幻,宛如藏着一個世界,時常能見到人影穿梭,還有街道城池、阡陌農田,随着火焰擴展,将山頂的好大空間給侵染的渾濁一片,好似要降臨在世間。
但往往劍芒一閃,一片火焰就要破滅,火中的人、樓、景、地也随之破碎,但下一刻又有火焰補充過來,依舊被劍光絞殺。
能夠駕馭劍光的修士,一般而言都是第三境的修爲。
那性修第三境的修士,神魂能夠白日出遊,遙感得失,依附在沒有靈性的外物上,就能将之驅策出去;而第三境的命修之人,更是七魄化形,能以魄影化作虛幻之物,又或者淬煉于外,念動物動。
不過,這第三境的修士,在東華大瑞不是兵卒之流,放到劍南邊疆之地,足以成爲一方霸主,自然不是簡單人物,但眼下這山上駕馭劍光之人,粗略一看,也有百人。
若真是百名第三境的修士,那是什麽概念?
足以颠覆一個小國的龍脈了!
就在這時候,澎湃火光之中,猛然間傳出一個聲音——
“住手!住手!我都說了!我是你們的師叔,你們排出劍陣來做什麽?這劍陣可是要消耗守山大陣的靈氣的,萬一一個不小心,動搖了大陣根基,讓下方污穢跑出來一點,那可如何是好?”
這聲音随着火焰跳動,好似洪鍾般宏大,甚至将火焰激發出一陣陣漣漪!擴散四周,形成熱浪狂風!
“嗯?連山中隐秘都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劍陣中就有名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一愣,厲聲喝問。
火焰深處的聲音就道:“道士我不是說了麽?讓你們暫且收攝劍光,我好現出真身給你們看,我這真身很脆弱的很,若沒有混世銅爐護持,風一吹都有可能散開,更不要說被這封靈劍陣絞殺了!”
“一派胡言,你有這等手段,真身會脆弱多少?藏頭露面而已,何必這般言語!”那胖中年人再次開口,他自也發現了,火焰中傳出來的聲音和語調,類似于飛豹道長,可不久前門派中被人潛入,已然讓他警覺,不敢再次掉以輕心。
“好個秦年子,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想用激将法讓我現身,也罷,幹脆就像你小時候那樣,先給拿住了,再打屁股!不要以爲我真怕了這個劍陣,若不是顧慮山門,哼哼……”那火中聲音一變,露出一點怒意。
随着怒火話語傳出,整個火焰猛然升騰起來,其内渾濁之世登時清晰,并且迸射出奇特已經,竟與那周遭劍光神似!
轟隆隆!
這一下,山頂動蕩,整個金頂山好似要崩塌了一樣,但就在這時……
“飛豹,你要将山門拆了不成!三十年前的教訓,都忘了麽?爲兄當時怎麽跟你說的?”那天上驟然傳來低沉之聲,略顯沙啞。
随後,就是一聲嘹亮的龍吟,聲音如浪,有如實質,滾滾而來,無論劍光還是火光,觸之即潰!
“不好!是二師兄!”随後,火焰中傳出一聲哀鳴,散發出沮喪氣息。
周遭劍光中的諸多修士,亦是心有所感,循聲向天上看去,入目的乃是一名腳踏神龍的道士!
這道士有着一張國字臉,雙目炯炯,嘴上一撇八字胡,乘龍而來,疾風吹得衣衫獵獵,好似谪仙下凡,氣勢非同尋常。
此人出聲之際,尚在蒼穹深處,随後風聲陣陣,神龍已到山前!這時才能看到,那道士的手中,居然還提着一人,看樣子年歲不小,身上衣着頗爲考究,胸口印着一朵白蓮。
“見過飛龍師叔!”那胖中年男子,見了來人,面露喜色,“您老人家回來了!”
“見過師叔祖……”随着他的聲音落下,其他劍光也停了下來,就見一名名修士在飛劍上打着稽首抱拳禮,竟是不複圍攻來地,仿佛絲毫也不擔憂。
隻是,其中的大部分修士在飛劍上搖晃,随着飛劍上下沉浮,不似駕馭飛劍,反而像是被飛劍托着。
“行了,都起來吧,你們也不用圍攻了,那爐中不是前幾日那人的同夥,确實就是飛豹,不知怎的成了這個模樣。”那踏龍道士說話間,将手中那人往前一丢,交給了最近的一名修士,“那日窺伺封靈之地的人頗爲警覺,未能抓住,不過,此人與那人接頭,或許能審問出什麽。”…
而那胖中年人聞言一驚,下意識的道:“真是飛豹師叔?可我聽說……”
“行了,不用說這麽多,你們在這裏鬧得如此動靜,這山下的凡人早就亂成一團了,繼續滞留,就要違反當年的約定了,難免留人口實,都如山吧。”
聞得此言,衆修回首,注意到不遠處的山間,已經能看到人影起伏,顯然是凡人武林中的好手,已經來到近處。
而另一邊,那飛龍道士擡起袖子一揮,一陣疾風挂過,這漫天劍光,連同山頂的銅爐,便都消失不見。
緊跟着,飛龍目光一掃,視線落在不遠處正在靠近的一道道身影上,沉吟片刻。
“也罷,這也是緣法,既然能見此景,無論是持恒久待,還是機緣巧合,都是命中定數,我若強行扭轉,反而落了下乘,就留下些許東西吧。”念頭落下,飛龍擡腳一踩,那龍身上就有淅淅瀝瀝的鱗片落下。
随後,随後神龍一抖,其人亦消失不見。
下一刻,在那金頂山内,空曠的山體溶洞中,神龍顯形之後,朝着幽暗的溶洞深處飛去,而那飛龍道士則是一個騰空,飛向溶洞一側,那邊有連綿樓閣懸空,緊貼岩壁。
道士輕飄飄的落下,來到一處高台上,那台子上正放着一座銅爐,爐口煙火滾滾,漸漸凝成人形,正是飛豹的模樣。
這豹頭環眼的飛豹,一見飛龍道長,立刻露出懼怕之意,卻又不敢逃避。
“說吧,怎麽弄成這個模樣,這次回來,又有什麽打算?”飛龍見了飛豹的模樣,搖搖頭,歎了口氣,跟着問出一句。
那飛豹聞言,松了口氣,這就就露出笑容,說道:“二師兄,我的事說來話長,倒是不忙着探讨,師弟這次回來其實是想要與咱們封靈道,找一條退路。”
“找退路?”飛龍眼中精芒一閃,“找什麽退路?我封靈道統領蜀地,正是春秋鼎盛之勢,何來退卻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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