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兩個名詞,邱言的心裏閃過種種記憶,其中就包含有從前在士林中,以及随後在行伍世界等地,所見過的事情。
“當初那士林,就有陰陽兩面,而随後的行伍世界,我從沙場漸漸步入核心,雖然沒有接觸多少實際内容,但也隐隐察覺到,在這背後實際上是隐藏有一個陰面世界的。”
“更不說,那墨家的三表法界,我先後接觸了兩次,第一次是透過天志洲的統合意志,看到的是宏偉景象,而第二次則是在東華外的星空,落入了迷宮,若我所料不差,兩邊其實乃是一界,那麽就很有可能也爲陰陽分别。”
“再說最近的,就是這北俱洲的四角秘境,同樣也有陰陽之分,陽面可以從部洲直接過去,而陰面則是所謂的核心之地,要通過沙漠中的陣圖才能前往,而那沙漠本身可以看做陽面,位于中心的周天星鬥大陣,則隐隐開辟了星空陰面。”
這樣想着,邱言越發意識到,這個陰陽兩面,似乎很是重要,所有這些明顯是後來人所建造的界域,赫然都有陰陽之分。
想着想着,他又問道:“不知這陰陽之分,到底有何特殊之處?”
這問說出,那心魔意志反而沉默不語,隻是冷冷的笑,不複言語。
邱言見了,卻不意外,直接一甩袖子,又将對方收攏其中。
“這心魔的本意,還是要惑亂我心,現在話說一半,指點是真的,可也是爲了吊起我的胃口,卻不給答案,從而讓我輾轉反側,形成心中漏洞。不過這些也都在我的預料之中,我本就知道這心魔的伎倆,才會詢問于他,他現在的反應,才是我需要的。”
這樣想着,邱言重新盤坐在靜室,随後血脈收攏,那肉身表面的光澤迅速暗淡下去,變得蒼老、幹枯,整個人身子迅速的幹癟下去。生機内斂,不漏于外,陷入了沉睡之中。
“現在這北俱洲的事情,也大概了結了,這具肉身畢竟是臨時生長出來的,想要保存起來,還是要凝結一下的,說不定日後還有用處……”
這樣想着,邱言的意志卻沒有脫離出去。而是将這一部分意志轉爲沉睡,鎮壓在此身,畢竟這具身體中,還有諸多信息。以及那心魔意志,都是需要鎮壓和聯系的,留下了這一縷降臨意志,便能夠保持聯系。将這肉身中所鎮壓的諸多信息、種種,傳遞回去。
而在那意識凝結的瞬間,邱言心中一動。感到另外一處,分化出去的一縷意識,也有了變化。
“看來經過了這麽久的時間,他們也終于要回歸了,這也算是好的,不然那肉身都要腐朽了。”
………………
同一時間,士林之内,也将要發生一場稱得上是牽連甚廣的大事。
“孟師兄,這次能夠肯定麽?果真能将張兄、李兄他們救回來?”
一座書山之上,正有三人遠遠眺望,正是邱言的三個弟子,孟三移、孫遜、武蒙。
在他們的身後,還跟着其他幾道身影,而在那書山上下,更是布滿了人影,每一道人影的身上,都隐隐泛着光輝。
周遭,不時有霧氣彙聚過來,那霧漆黑,乃是難獸的一縷觸角所化,隻不過這些霧氣觸角,一接觸到山上人,就被他們身上泛着的光輝給直接逼退、驅散!
此時,在那三人正在看着遠處的另外一座高山,隻不過和三人所在的書山相比,那座高山要顯得詭異、突兀,和整個士林的環境格格不入,有一種被生硬安插進來的感覺——
乍一看,若是不細細凝望,還以爲那是一座從天上落下來的神像,隻是又高又長,形如高山,伫立一方。
在那山腳之下,能看到奇異的紋路正在擴張,紋路所過之處,那地面的顔色、本質都發生了改變,就像是被污染了一樣,不再是自然之景,而是一種詭異的黑色,仿佛被墨汁浸透了。
“那些神靈對士林的侵蝕,越來越徹底了。”
遠遠的看着那一片土地變色,武蒙面色凝重,他的臉上還有着明顯的傷痕,此處雖是魂體凝結身形,但一如外界,受傷虛弱都會體現在身上。
在不就之前,他在一次厮殺後,被那三行合一後的神門之人抓捕回去,陷入牢籠,受盡折磨,最後卻在關鍵時刻,策動了同樣被抓的人,又有孫遜在外謀劃,與之裏應外合,這才從那神門的一個分舵中逃出來,并且近乎将那分舵毀滅!
不過,武蒙雖然逃了出來,可當初與他同來,都是從知行書院的聖賢堂中入林的人,還有幾個被抓,并且被移動到了這一片的核心之地——
正是此山。
看着看着,孫遜就感慨起來:“這士林本就是精神世界,虛幻莫測,我等魂體來此,其實也算投影,此方世界的諸多景象,同樣也是投影,宛如人的念頭觀想出來,現在這個神門則是從根本上,要破壞這種觀想之念,等于是廢掉人的念頭,使之陷入瘋癫與渾濁,表現在外的,也就是這種漆黑的土地了,無論是疑霜、願土,又或者是應人之樹,書山學海,其實都無法抵擋。”
孟三移點點頭道:“不錯,這些人自從被老師将外面的僞裝剝掉之後,就開始不複隐藏了,開始越發橫行,甚至在我等決定離開那母艦,歸于大陸的時候,還派人僞裝我等之魂,回歸了肉身,差一點就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幸而逃不過老師之眼,始終都在掌控中,由此可見,這些神靈是非常兇殘的,這次行動,也必須小心,但同樣也要奮起萬鈞雷霆之力,一擊就成!”
和從前相比,孟三移身上的氣質已經有了蛻變,雖然還顯得平實,有如尋常小民,但隻要細細探查,就能在其人身上捕捉到一股堅定之念,樸實卻不普通,仿佛行走在人間、淡然觀察周遭的智者,看透一切,卻不說破。
同樣的,在孫遜與武蒙的身上,也有着明顯不同于過往的氣息蛻變。
那孫遜身上萦繞着一種算計周遭的氣息,事實也是如此,在離開了邱言所搭建的母艦,決定不再邱言的庇護下,自己體驗士林兇險之後,孫遜就體現出來作爲一個謀士的特點,不斷的布局、計劃,聚集人手。
知行之道在他的身上,已經演變成了一種近似于推算的學說,隻要一觀,就可得知他人之行,而通過自己謀劃的行動,又可以改變已知,使得知行之道在這士林的不少魂體中流傳起來。
相比較之下,武蒙的氣息就越發淩厲、兇悍了,之前就算被抓,也是力戰不退,到最後逼得對方衆神齊出,設下陷落之陣,才真正擒拿,但如此一來,反倒是招了一尊殺神去往分舵,最終反受其害。
同時,與擅長謀劃的孫遜不同,這武蒙卻對知行之道的行專精不少,爲此甚至還延伸出了不少法門,能以知化行,形成武功、法門,此時這書山上下衆人那用來抵禦難獸的身上光輝,正是源自于此,所以這武蒙也用這種方法,在不斷的傳播知行之道,并廣爲人知。
也因如此,此時才會在山上聚集這許多人手,準備随邱言的三名徒弟,一同攻伐!
不要以爲,這隻是一次突襲,在此之前,衆人早就做好了準備,更制定了一套策略,更不要看他們都是空手,實際上有了知行之道作爲弟子和方法,他們每一個人都能在短時間内,觀想出相應的工具、兵刃,當然了,爲了這一刻的觀想,衆人至少苦練了月餘。
另一方面,那神門對士林的威脅越來越大,原本的靖世行等三行,分散在海上和陸地上,各自統領一方,但自從那一次邱言觀想母艦,讓自己的弟子連同其他幾人居于其上,随後攻玉長劍等人便離開此處,入了那北俱洲中,于是孟三移等人獨自留下,先是居于母艦,後來則是爲了曆練,不願意再托庇于人,主動離開。
這裏,當然也有邱言相助,他們才能離開學海,不複迷失,歸于大地。
而另一方面,邱言依舊執掌母艦,在大海上航行,不斷捕捉神靈,幾乎将那靖世行一網打盡,逼迫的這士林中的潛伏神靈集合起來,三合一,如此一來,神門正式露面。
這才有了後來的一系列事情。
“事不宜遲,既然都做好準備了,那就選定時間,發動攻勢吧!按着探查,那神門的押送隊伍與守備隊伍,很快就要抵達了,”估算了一下時間,孫遜收回目光,“這次押送,本就是一個陷阱,要誘我等出手,可若不出手,李兄他們很快就會被斬殺,不過,這也是一次機會,他們爲了誘敵深入,敞開了許多守備,正好給了我等創造了直搗黃龍、圍魏救趙的條件!”
話落,遠方的高山猛然震動,一支兵馬緩緩從中走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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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家裏有事,昨天一夜沒睡,早上睡了四個小時,碼字時間實在太少,下一張隻能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