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豐還是一臉熟絡的笑意,進到王平帥帳裏直接将手中聖旨給他,嘴裏說道:“雜家可是要恭喜王兄弟了。”
王平臉上表情一愣疑惑問道:“不知喜從何來?”
左豐臉色笑容不變,打開聖旨示意王平道:“兄弟且看吧,此次陛下下旨說那盧植高壘不戰怠慢軍心,故此特加你爲北中郎将,着你代盧植統兵盡早攻破廣宗。”
王平聞聽臉上一苦,無奈說道:“又是這差事?”
左豐笑了笑,随後說道:“我知兄弟生性淡漠,不喜這打打殺殺的事。但是兄弟你可知道,劉焉劉太常可是已經向陛下提議重啓州牧一職了。”
王平聞言一喜,追問道:“公公的意思是?”
左豐面帶深意笑了笑,随後說道:“兄弟你也知道,這州刺史跟州牧兩職幾度分合,關系本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要是陛下一旦下了決心重啓這州牧一職,那你這州刺史的職位不就是換個印玺的事嗎?”
王平臉露欣喜,随後微帶可惜道:“隻是此事成與不成卻是不好說,又兼若是事成怕我這常山郡太守職位也要避嫌上辭,得失如何卻是不好衡量。”
左豐眉毛挑了挑,随後臉上笑容淡了些,開口說道:“兄弟,有句話雜家卻是不知該講不該講。”
王平一愣拱手說道:“公公有話但管直說便是,你我二人關系又何來什麽忌諱?”
左豐聞言臉色緩和,卻還是微微皺眉說道:“兄弟你有能力,也夠聰明,這些我都了解,但是有個道理老哥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
王平平靜拱手,示意對方直說。
左豐臉色更緩和了一些,随後說道:“這爲人做官有些小愛好小心思是沒關系的,但是有些東西卻是不能貪多的。”說到最後語重心長的看着王平,眼睛中有種莫名的警惕和探究。
這邊王平少年純淨臉龐直直發愣,沉吟一陣才皺眉問道:“公公說的是我官做得有些大了?”
左豐眼睛不眨的看着王平滿是疑惑的神态,好一會兒才笑着說道:“兄弟哪裏話,古時甘羅能十二歲拜相,你現在年近弱冠,當個州牧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老哥怕兄弟起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所以就提前叮囑一下。現在看來卻是老哥多心了。”
這邊王平一愣,随後長大嘴巴看着左豐,一副驚呆的表情。
“好了好了,是老哥的不對,兄弟你心裏明白老哥的意思就好,其他的就忘了吧。”左豐連忙打着哈哈說道,止住了對方追問的話語。
這邊王平一副心有餘悸的苦笑樣子,連聲的無奈歎息,好一會兒才面帶遲疑的說道:“要不,公公你回去禀報陛下,就說微臣身體抱恙,無力承擔這中郎将的重職,還請陛下另擇賢明代之。”
“唉~!兄弟你看你又想多了不是!剛剛老哥我隻是說個玩笑話,你怎麽還當真了!”左豐聞言連忙說道。看對方還要說什麽的樣子,嘴裏又繼續補充:“兄弟,我可跟你說,你這個中郎将可是讓公費了好大力氣才争取來的,那河東太守董仲穎幾次上門拜求此職都被讓公拒絕了,爲了就是讓那些整天诽謗你這三郡太守的朝臣們看看你的本領,說起來也全是爲了你好,你要是請辭的話,不但自己會受到波及,連讓公都會被朝臣攻讦,你可要好好想想清楚啊!”左豐半是勸解半是警告的說着。
王平聞聽臉上苦澀更濃,無奈說道:“公公如此說,我更是惶恐不安了,現在坦然接受聖旨就是得罪了朝臣,以後怕是整日都不得安甯。拒受此職又是對不住公公和常侍大人,這卻讓我如何是好?”
左豐看着王平滿臉委屈糾結的模樣笑了笑,随後說道:“兄弟你确實應該好好思量一下了,要知道在這朝中爲官,中間派卻是難以長久的。”說到這裏左豐面帶深意看着王平,表情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哎~”沉默一陣,王平輕歎一口氣,随後像是下了決定一樣開口說道:“公公此言卻是金玉良言,倒是我太過想當然了,如此那我就多謝常侍大人美意了。”說到這裏停頓一下,随後說道:“對了,有一件事卻是要跟公公說一下的,前不久司徒袁隗遣人跟我說想合作水晶制品一事,當時我直言讓他找你商量了,卻是不知這件事你知道了沒有?”
左豐聞言眼睛大亮,臉上表情更加親近了不少,點頭說道:“兄弟放心,此事我回頭會處理的,兄弟隻管好好立功坐等你這州牧之職吧。”
王平遲疑一下,随後臉色嚴肅說道:“卻是要求公公一件事。”
左豐見狀也鄭重了起來,開口問道:“兄弟隻管說。”
“請公公回去後,務必不要讓王某當上那州牧之職。”王平拱手說道。
左豐一愣随後哈哈大笑,拍着王平肩膀說道:“兄弟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
王平臉上表情變成苦澀,連聲的找借口解釋。
可是認定了什麽的左豐,隻是哼哼哈哈的應着,始終沒有正面回答。糾纏好一陣才以軍情緊急爲由,要求他即刻啓程前去廣宗大營,直接打斷了這次的交談。
這邊王平自是沒什麽好說的了,将表情收起心思也放平,然後點了部分兵馬星夜啓程趕去了廣宗。
在王平營中滿臉溫和笑意迎人的左豐,一到了廣宗大營就變了臉。冷笑看着站在帥帳門口的盧植當衆宣讀了聖旨,随後直接下令将對方鎖上了囚車押往洛陽。周圍兵将有些騷亂,個别更是蠢蠢欲動,但是卻都被盧植喝退了。
年近五十的盧植面容剛硬不苟言笑,如今禍事臨身依然神情平靜,顯得氣度過人。接過聖旨,很自然的卸下盔甲,随後任由幾名兵士押解着離開了。
這邊左豐趾高氣昂的看着眼前一切,等将盧植鎖上囚車後,轉頭又宣布了王平就任北中郎将統領冀州軍政的旨意,然後直接跟着押解隊伍離開,留下王平跟一衆兵将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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