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嬌嬌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窄小的小床上,床頭附近還擺着幾架儀器,空氣裏隐約有着難聞的消毒水味兒。她心一驚,掙紮着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人綁住了,根本沒辦法動。
正當她想着自己是在什麽地方的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先走進來的是紀箐歌和雷霆,身後還跟着幾個穿着白大褂醫生模樣的人。
“紀箐歌!”好在嘴巴沒有被人堵住,倪嬌嬌怨恨的盯着她,“你把我綁到這裏來,是想做什麽?!我告訴你,要是我爸爸知道了,你肯定落不到好處!”
面對她的威脅,紀箐歌卻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是誰告訴你我在那兒的?”
她可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麽湊巧的事情,自己前腳剛出門,後腳倪嬌嬌就進來了,兩人正好在那裏撞上。再者,那地方可不在倪嬌嬌平時的活動範圍之内,可想而知,必定是有人洩漏了自己的行蹤。
而知道自己今天會出現在那裏的,也不外乎那幾個人。
其實,她心中基本上已經有數,現在問倪嬌嬌,不過是……
紀箐歌的視線不着痕迹的放到了雷霆身上,後者臉色顯得相當的難看。
他的想法和紀箐歌一樣,而且也想到了那個人身上。正是因爲這樣,他才覺得既羞愧又憤怒。手緊握成拳,他擡頭看了一眼紀箐歌,“妹子,我先去處理點事情。”
後者點頭。
雷霆立即走了出去,關上房門後,臉色沉了下來,一邊向外走,一邊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你在哪兒?”
對方聽他語氣不是很好,似乎頓了一下,又似乎沒有,“在家。”
話剛落音,雷霆立即挂了電話,開了自己的車子往家裏趕,原本兩個多小時的路程硬是被他縮短成一個多小時。進了門,他誰也不理,連駒老爺子和駒國安喊他他都沒應,繃着一張臉怒氣沖沖的沖進了書房,然後嘭的一聲關上房門,聲音之大,讓還待在樓下的兩人吓了一大跳。
“這是怎麽了?”駒老爺子心中覺得不安,想了想對着駒國安示意,“走,我們也上去看看。”
萬一兩兄弟打起來,他們也能在旁邊勸架。
此時的書房内,雷霆怒不可遏的盯着坐在椅子上一副什麽事情都沒有的駒雷臨,不客氣的質問道,“四哥,你爲什麽把箐歌妹子的行蹤透露給倪嬌嬌!”
他不相信他不知道倪嬌嬌對老大抱着什麽樣的心思。明明知道倪嬌嬌和箐歌妹子對上的時候會發生什麽事情,他居然還能坦然的把地址告訴她!
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駒雷臨訝異的擡眸,“你在說什麽?什麽透露行蹤?一進門就說這樣的話,你是在懷疑我嗎?”
雷霆隻恨不得揍他幾拳,可是礙于那一點親情,下不去手。
在書桌前煩躁的來回走動,他努力遏制自己的怒火,“你别和我裝傻!我們是兄弟,從小一起長大,是不是你做的我還不清楚嗎?再者,知道箐歌妹子今天會在那裏出現的人也隻有我們幾個,不用想都清楚最有可能的人是誰!四哥,難不成你以爲司徒衡和易晟會做下那樣的事情嗎?!”
那兩人對箐歌妹子有好感,這點他很清楚,也相信他們不會對她出手。真要算計的話,他們隻會去算計老大!所以,除開那兩人後,隻剩下自己的四哥。
“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你連箐歌妹子都算計,你到底還有沒有心啊?”
雷霆隻覺得自己内心有一股邪火在不斷的往外蹿,燒得他五髒六腑疼痛無比,連呼吸都是費力的。
若是沒有箐歌在其中幫忙,駒家肯定不會這麽快又這麽順利的走到現在這個位置。原本他也不指望自家四哥能對對方多好,但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他還要在背後算計人家。
這算什麽?
駒家如今已經成爲了背信棄義的代名詞,他要怎麽面對箐歌,面對老大?如果,如果今天箐歌出了事情,那麽不隻是駒家,整個Z國都要陷入混亂中。
他到底清不清楚這其中的利害?
門嘭的被人推開,駒老爺子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着雷霆。他身形一個不穩,差點撞到門框,好在跟在他身後的駒國安及時的扶住了他,“臭小子,你剛才在說什麽?你說老四算計了箐歌丫頭?!”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老四爲什麽要去算計别人?
駒雷臨面色一變,急忙從位子上站起來解釋,“爺爺,你别聽他亂說。根本沒有的事情,他隻是太過激動,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話。”
面對雷霆的質問,他能做到面不改色。但如果對象是老爺子,他就得小心翼翼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駒國安皺着眉,破天荒的沒有替駒雷臨說話。
雖然雷霆從小就喜歡往外跑,待在他身邊的時間不算得很多,但好歹是父子,他還是了解他的爲人,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找自家人發火。
雷霆氣得直發笑,“我是不是亂說,你自己心裏清楚。如今倪嬌嬌就在我們手上,到底是誰告訴她消息的,很快就會有論斷!”
聞言,駒雷臨沒有一絲慌張,耐着性子解釋道,“那我們不妨就看看倪嬌嬌那邊怎麽說。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麽保證,知道箐歌會出現在那裏的,隻有我們幾個人呢?不保這其中有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有人探聽到了一些消息……如果真的是我做的事情,我不會不承認。同樣,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也不會攬到自己身上。”
駒老爺子被駒國安扶着坐到沙發上,緩了口氣才沉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臭小子,你把事情的起因給我說清楚了。”
方才在門口,他隻聽到兩人幾句話,還沒有弄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雷霆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把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駒丞,頓了頓,又道,“爺爺,我跟四哥從小一起長大,他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我都能知道他想要做什麽。先前他要我跟他走,就是不希望我陪在箐歌妹子身旁,好讓倪嬌嬌的手!所幸的是妹子沒有事。如果真的出了什麽狀況,我死都不足以謝罪!”
妹子和老大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他怎麽忍心讓他們的人生再起波折。
駒雷臨呼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悅,“我說了和我無關,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我知道你和容晏感情很好,又加上你現在在追求容蕊,難免有點愛屋及烏的意思,但是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随便回到家裏,指責你的親人!”
話到最後,竟然演變成了斥責。
“如今我站在你面前問你,和我是不是在追求容蕊沒有任何的關系。”雷霆隻覺得無比的可笑和荒唐,“箐歌就像是我的妹妹,容晏是我的恩人,我問你這些話,不過分吧?”
最重要的是,如果這個人不是他的四哥,他也不會這麽氣。正是因爲覺得不可思議,正是因爲覺得羞愧悲憤,他才會如此的失态。
“老四,我認真的問你一次,你到底有沒有那樣做。”
駒丞是過來人,眼光毒辣,那雙滄桑的眼仿佛可以看穿一切。他話語不重,駒雷臨卻感覺有千斤重的東西壓到了自己的肩上,讓他差點歪了身子。
隻是,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老爺子一個眼神就心裏發怵的少年了。現今的他是一國的最高領導,是掌握了最高權力的男人。
“不是。”
簡單的兩個字,卻是讓老爺子愣住了,旋即疲憊的揮揮手,“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意味深長。
駒雷臨抿着唇,張嘴想要說點什麽話,最終隻是把視線放到駒國安身上,希望他能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
後者隻是沉默。
“我老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是管不了了。”駒丞好似在這瞬間衰老了好幾歲,踉跄的站起來,對着駒國安道,“走吧,陪我走一趟,去看看箐歌丫頭。”
“爸……”
“我隻希望,我這張老臉還能值點錢。”駒丞身子微微有點佝偻,讓人覺得滄桑和感傷,“老四,沒有下一次了。”
或者,這一次駒家也躲不過去。
駒雷臨身子狠狠一震,不敢置信的擡頭,“爺爺……”
雷霆也是被吓到了,上前走了幾步。
“老四,你當真以爲你瞞得過我?”駒丞搖搖頭,“我沒有想到,你現在都要瞞着我了。如臭小子所說的,你果然是變了。換做幾年前的你,今天這樣的事你是做不出來的。現在呢,你居然如此心安理得的坐在這裏和我撒謊!駒家的家訓是什麽,你都忘記了是嗎?!”
“箐歌丫頭年紀雖小,但她的本事我們可都是清楚的!你真以爲,你所做的事情她不知道嗎?事實上,早在很久之前,她就來找過我,把你做過的一些事情擺到我面前!”
駒雷臨心一顫。
“你的那些小算盤,你的那些小算計,她心裏都清楚的很!之所以不拆穿你,隻是想着給我這個老頭子一點面子,想着讓你的弟弟不至于那麽難做!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變本加厲了!害一個未出生的孩子,你的心已經毒到這樣的地步了嗎?當初我是怎麽和你說的?闵家之所以走到萬劫不複的境地,就是因爲他們的貪得無厭,就是因爲他們爲了權力而不擇手段,做下了一堆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真的太讓自己失望了。
“我……”
駒雷臨張着嘴,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事實上,把紀箐歌的行蹤透露給倪嬌嬌的人就是他。在出發之前,他就已經讓自己的心腹找個可靠的人把消息傳遞給了倪嬌嬌。
他清楚兩人之間的瓜葛,也能猜測得出,若是倪嬌嬌見到紀箐歌懷孕了,反應一定很大,也肯定會做出一點事情來。但同時,他也是知道,倪嬌嬌根本不能把紀箐歌怎麽樣。
兩人懸殊真的太大了,就算是他親自出手,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動得了她一根汗毛。所以,他隻是想惡心一下紀箐歌,想着說不定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他自以爲事情做得不露馬腳,甚至還自作聰明的把線索往另外兩人身上引。就算紀箐歌懷疑自己,也會把另外兩人懷疑上。誰想到……
看來是他安逸太久了,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來。
“爺爺,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沒有用了。”頹敗着一張臉,駒雷臨無奈的攤手,“我也不是故意的,隻是稀裏糊塗的就犯了大錯。”
雷霆剛消了一點的火氣又猛的蹿了上來,“稀裏糊塗?難道不是預謀已久嗎?!”
“雷霆!你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
就算他是真的做錯了,可他們才是親兄弟,才是一家人不是嗎?爲什麽他永遠都是站在别人那邊對付自己呢?!
他也是爲了駒家好。
紀箐歌的實力真的太可怕了,繼續這樣發展下去,以後的Z國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真到了那時候,她想要什麽,自己就隻能乖乖給她送過去!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卧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紀箐歌勢力的發展讓他不得不提防,不得不做些準備和警告。
他也是被逼無奈。
“我隻知道現在是你在犯了錯,是你爲了一己之私,棄駒家和國家不顧!”若不是駒國安拉着雷霆,後者是真的要沖過去揍他幾下了,“這樣的你讓我極度惡心!”
駒雷臨面容有那麽瞬間的扭曲。
“都别吵了!”駒丞隻覺得胸悶得難受,腦袋也一直嗡嗡嗡的響着,身子搖晃,眼前一黑,“都給我閉嘴!”
“爺爺!”
“爸!”
三人慌忙扶穩他。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幾人談論的焦點人物——紀箐歌在容晏的陪同下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幾人,然後把目光放到駒丞身上。
“妹子……”
雷霆臉色極其難看。
紀箐歌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走上前給駒老爺子把了脈,然後又對着容晏示意。容晏點頭,讓雷霆等人把駒老爺子重新扶坐到沙發上,手抵着他的後背,給他輸了一些真氣。
------題外話------
那啥痛,過兩天緩過去了再接着碼,麽麽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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