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箐歌坐在床上,保持着一個擁抱自己的姿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渾身一顫,猛的擡眼。
那些失去的記憶,就這樣如潮水般湧來,讓得她的腦子一陣陣發暈。
半晌,她換好了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安靜的躺在床上的容晏,眼底浮現一抹前所未有的溫柔,旋即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
那邊的人似乎一點都不意外,聽她平靜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後,不知道說了什麽,紀箐歌嗯了一聲,挂斷了電話。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找到容晏的衣服,很是耐心的幫他穿上。
他全身都沒了溫度,紀箐歌卻仿佛渾然未覺,緊緊握住他的手,似乎是想把自己身體的熱度傳給他。
臉上的淚痕未幹,她卻仿佛已經忘記了,等到所有的東西都處理好了之後,才面無表情的給顧思敏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
而後,她又是給遠在N市的陸機打了個電話,隻是一開頭,她便不知道要怎麽說下去了。
“師父……”
那邊的陸機似乎是有所感應,強忍着悲傷,應道,“丫頭,你别太難過,我現在就趕去京城。”
這個消息來的太快,饒是他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依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如果連他都倒下了,箐歌這丫頭肯定會更加慌張。
他不能出事。
“不用,師父,我現在就帶小師叔回N市。”出乎陸機意料之外的,她卻是依舊保持着理智,“他不喜歡京城,我要帶他回家。”
說到回家兩個字,她嘴唇似乎是顫了顫。
陸機心頭亦是一疼。
當初就知道臭小子在二十五歲的時候會有一場劫難,他們也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原本以爲這幾年來的努力可以抵消一些災難,然而事實卻總是讓他們失望。
距離他的生日還有三天,但是他卻在今天……
不敢再想下去。
紀箐歌收了手機,坐在床邊貪婪的看着容晏。仿佛下一秒鍾他便會睜開眼睛,仿佛這一切都隻是自己做的一個夢。現實裏,他依舊是活得好好的。他會給她依靠的肩膀,他會對着手足無措的她說有他在。
不到半個小時,顧思敏就帶着人趕到了。
進到房間的時候,紀箐歌正在溫柔的撫摸着他的臉頰,帶着從未有過的堅定和瘋狂。
顧思敏被吓到了。
“箐歌……”
一時間,她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一個是她的親生哥哥,一個是她的好友,不管是失去哪一個,她都無法承受這樣沉重的悲傷。
紀箐歌站了起來,擡眸看向顧思敏,“你來了?”
“嗯。”
最後留戀的看了他一眼,紀箐歌背過身去,“我師父會照顧好他的,你帶他回去吧。”
“那……你呢?”
有那麽瞬間,顧思敏好像看到了紀箐歌僵直了身子,卻好像隻是她的錯覺。
許久,才聽得她低低道,“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了。”
顧思敏當然不會認爲她一點都不在乎容晏,反倒是因爲太在乎了,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想到她在電話裏說的話,她總是覺得有點不安。
上前一步,顧思敏的手搭在紀箐歌肩上,“不管如何,我始終站在你這邊。”
兩人默默無言。
半晌,顧思敏轉身,看着在床上已經沒了一點聲息的容晏,眼中閃過無以言語的悲痛,卻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她們現在沒有時間悲傷,也不能因此倒下。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們去做。
容晏出事的消息,紀箐歌并沒有告訴多少人,除了身邊關系比較親密的人之外,她一個都沒有說。
顧思敏亦是。
在送容晏回了N市之後,她又是趕往了京城,每天忙忙碌碌的,根本看不出有什麽傷心的影子。
最崩潰和接受不了的人是容蕊。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面無表情的紀箐歌,她隻覺得整個世界都要坍塌了。怒不可遏上前想要揪住她的衣服,卻被她躲了過去。
“紀箐歌!你把我哥還給我!”
要不是這個女人,她的哥哥怎麽會出事呢?
看着站在不遠處一臉尴尬和爲難的雷霆,紀箐歌收回視線,“我現在沒有心思和你吵。”
“你當然是沒心思和我吵,你現在就忙着賺錢,忙着開始勾搭别的男人!”容蕊隻覺得無比的抓狂,恨不得直接殺了眼前的女人,“我哥對你如何你自己心裏清楚,如今他出了事情,你卻好好的站在這裏,你到底有沒有心!”
這裏沒有外人,紀箐歌不用擔心容晏的事情被人聽了去。不然她早就直接出手,讓容蕊閉嘴了。
“我做什麽事情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這段時間以來她的耐性一天比一天差,身上也沒了以往平和的氣息,反倒是多了點說不出來的戾氣,“麻煩你讓開。”
她的語氣很平淡,容蕊卻好似一隻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就露出了她的利爪,“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
如果哥哥真的出事了,即便是毀了這個世界,她也一定會讓她去陪葬!
哥哥那麽喜歡她,她怎麽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呢?
眼神不斷閃爍,容蕊似乎是下
斷閃爍,容蕊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邊朝着紀箐歌走過去,一邊從包包裏找些什麽。
雷霆大吃一驚,立即上前拉住了她,“你想做什麽!”
本來說漏了嘴就已經很對不起箐歌妹子的信任了,如果還要讓容蕊傷了她的話,老大肯定不會再原諒他的!
容蕊狠狠的甩開他的手,卻發現怎麽也掙脫不了,當下氣得踢了他一腳,“你給我放開!”
她要讓這該死的賤人去陪葬!
“你先冷靜冷靜!”雷霆拽住了容蕊,“老大現在是什麽情況我們還不清楚,你先别急着下結論,說不定妹子還有其他的辦法……她心裏的痛隻會比你多不會比你少,你現在就先安分點,可以嗎?”
他的聲音很低,似乎帶了點哀求。
容蕊手一頓,帶着恨意的視線掃過紀箐歌,“如果我哥哥真的出事了,你一定活不了!”
她要去看哥哥,誰都阻止不了。
說完,她徑直轉身,匆匆向外走去。
雷霆站在原地踟蹰了一會兒,看看紀箐歌又看看容蕊,最終對着她道,“妹子,我對不起你,我保證我會看好她的,你放心。”
急忙追了上去。
紀箐歌漠然的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眼中平淡無波。
三天後,容玉宇低調的和宗聽雁重新領了證。但是,他想低調,宗聽雁卻是不肯,隻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個消息,直接打電話通知了宗家的人。
宗家也不是吃素的,又是聯系了媒體造勢,直接公布了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當容玉宇看到報紙的時候,氣得又是一陣胸口疼,隻是在對上宗聽雁那得意的不以爲然的眼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玉宇,這是好事,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宗聽雁瞧他臉色不好,趕忙道,“我以後肯定跟你好好過日子,再也不氣你了。”
容玉宇冷笑,“你要是真的不想氣我,就永遠閉上你的嘴,不要過問我的事情!”
他現在看她一眼都想吐。
宗聽雁心中當然不好受。
她當年是親眼見到過容玉宇是如何對歐以荷的,那溫柔的呵護的模樣,是她從未見過的。誰都不知道,她當時簡直是嫉妒死了歐以荷!
如今自己好不容易坐回了容家夫人的位置,說什麽都不能再讓出去。而且,她還要讓他心甘情願的對她好!
想到這裏,她便強忍下怒意,笑道,“玉宇,你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你先在這裏坐着,我去看看廚房裏煲的湯好了沒有。”
都說要征服一個男人,首先要征服他的胃。以前這個道理她不懂,現在當然是要貫徹得徹底點。
他胸口的傷雖然好了,但是也留下了毛病,一旦動怒就會疼,她要給他好好滋補一下身子。
容玉宇鐵青着一張臉。
他開玩笑?
他從來不開玩笑!
正當他想着要不要出去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玉宇,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對我的承諾?”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委屈的女聲,“雖然我許昑是豪門出身,配不上你,但是我也是……你怎麽忍心這樣對我?”
她哭哭啼啼的,讓得容玉宇的一顆心都化了。
“昑兒,我不是說了嗎,我和她結婚是迫不得已,等到這件事情過後,我立馬和她離婚!”容玉宇下意識的看向廚房的方向,見宗聽雁毫無動靜,又道,“你現在在哪裏?”
許昑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他是要過來找自己的意思,直接飛快的報了自己的地址,然後又猶豫道,“雖然我是很嫉妒她可以擁有你,但是你現在過來,會不會不太好?”
宗家到底是世家,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存在的話,許家會不會因此遭受劫難?
容玉宇哼了一聲,很是不滿道,“她就是一個母老虎,我一點都不喜歡她!昑兒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我隻愛你一個人。”
他的甜言蜜語信手拈來,一點也不覺得丢了自己的老臉,反倒是覺得自己潇灑無比。
他向來自诩情聖。
他對宗聽雁毫無感情可言,對歐以荷是真心真意的,可是對方卻辜負了自己的情意。都是她們先背叛在先,根本不是他的錯。
許昑似乎是嗔了一句,旋即破涕爲笑,“你要是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話是這麽說,卻帶着撒嬌的意味。
容玉宇身體裏的某個部位瞬間蠢蠢欲動,對着她說了一句等着便出了門。
廚房裏,宗聽雁還在忙活着,毫不知情自己的丈夫已經出門去找别的女人。
趕到酒店房間,容玉宇一進門便擁住了許昑,細細聞着她身上的香水味,隻覺得心都要蕩漾了,惡趣味的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想我沒有?”
現在許昑,一如當年的歐以荷,給自己無與倫比的快感,卻要比歐以荷更加的懂事,更加要讓人憐惜。
許昑點點頭,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讓你來的,隻是看到今天報紙的報道,我一時沖動……”
容玉宇示意她不必再說,直接把她橫抱起來往卧室走去,“我知道,你什麽都不用說,用你的身體來道歉就好。”
兩人相處的時候,向來什麽話都敢說。
許昑咯咯的笑出聲,妖媚如絲,掙紮了一下旋即雙腿緊緊的盤住了容玉宇
住了容玉宇。
她不過是二十出頭,皮膚自然不是宗聽雁和歐以荷能夠比拟的。再者,她的風情可是比她們還要讓人着迷,尤其是在那方面,開放得不行,每每都讓他沉醉其中。
兩人很快就陷入了**的美妙中。
隻是,容玉宇到底是上了年紀,折騰也折騰不久,在許昑肆意的尖叫聲中兩人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半晌,容玉宇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許昑微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樣。
容玉宇最受不得她這樣,心被撩撥得不行,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即便他很想再要,身體也不允許了。
許昑舒服的窩在他的懷裏,掩飾掉自己眼中的所有情緒,慵懶而性感道,“那以後我們是不是不能經常見面了?”
“誰說的?”容玉宇抽着煙,哼了一聲,“那個老女人不過就是仗着……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改天我讓人把郊區那棟别墅收拾好了,你先住進去。”
反正容敏隻說了讓他和宗聽雁結婚,可沒說一定要讓他們住在一起。
許昑笑嘻嘻的摟上他的脖子,狠狠的親了一口,“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容玉宇手不安分的撫摸着她的後背,“我自然是愛你的,不然的話我怎麽會冒着被那賤人發現的風險……”
“嘭!”
卧室外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響聲,似乎是門被破開的聲音。
有人闖了進來?
容玉宇瞬間意識到了這點,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光想起身找自己的衣服,卻有幾個穿着黑衣的保镖沖了進來。
“你們到底是誰!”
許昑下意識就拉住了被子,躲在容玉宇身邊一點都不敢動。
紀箐歌和顧思敏走了進來。
“是你們!”容玉宇瞳孔一縮,似乎是不敢相信,“容敏,你想做什麽!”
居然敢闖他的門,還帶着這麽多人來參觀,她是真的不把自己這個父親放在眼裏了。
顧思敏冷笑着看着地上四處散落的衣服,又看看窩在床上的兩人,眼底閃過一絲譏諷,“我想做什麽?當然是捉奸啊!”
她心中在燒着一把火。
哥哥出了事情,他卻一點都不知情,還在這裏貪圖享樂,簡直是不能忍!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憤怒,容玉宇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也知道她們找上門來肯定沒什麽好事情,斥責道,“你讓你的人給我出去!”
好歹也讓他穿上衣服再說話。
“出去?”
顧思敏心中的火蹿了上來,連日來的擔憂讓得他在此刻爆發。她走到床邊,看着戒備的盯着自己的兩人,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旋即狠狠一掀!
“啊——”
許昑不住的尖叫!
兩人都光着身子,被子一掀,什麽都暴露在了衆人面前!
這房間内可是還有着幾名保镖,自己被人看光了,事情傳出去之後她還要怎麽做人?到時候,整個京城的人都會笑話她的!
“你是誰啊!你爲什麽要這麽做,你知道……”
“啪!”
許昑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臉頰,卻猛的發現,臉根本不痛。
正當她懵了的時候,身邊的容玉宇卻是猛的嘶痛出聲,“賤人,你居然敢打我!”
對于他來說,紀箐歌根本算不得什麽。眼下被她打了一巴掌,他哪裏能忍得下這口氣!
面對容玉宇那憤恨的眼神,紀箐歌一點都不爲所動,直接對着身後的保镖道,“把他給我拖下床!”
她現在根本看不得一個容家人!隻要一看見他們,她就忍不住想起他們對容晏所做的一切,就忍不住的想要摧毀他們。
保镖自然是聽令,面無表情的上前,不顧容玉宇的反抗,直接把他拖下床,光溜溜的身子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容玉宇臉上上過一絲恥辱,想要伸手捂住重要部位,卻被紀箐歌狠狠的踩了一手,“這個時候要捂臉,知道嗎?”
顧思敏冷眼看着。
“你們到底想要怎麽樣!”容玉宇是又怒又驚,心中還隐隐有着害怕,“容敏,你居然聯合外人這樣對我,難道你不怕天譴嗎?!”
一時情急之下,他什麽話都說了出來。
“如果真的有老天爺的話,我想最先受到懲罰的人一定是你。”顧思敏微笑着走上前,很是好心的又幫他踩腫了另外一隻手,“就你這樣的,死一百次都不夠!”
十指連心,容玉宇再也忍不住,直接叫出了聲,隻是在喊的時候,他還是不忘罵道,“你會有報應的,一定會有報應的!”
等到他逃脫出去,他一定要狠狠的懲罰她!
她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女兒,根本不配姓容!
“我等着。”顧思敏厭惡的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已經被吓懵了的許昑,俯身靠近她,“按我說的做,我不會爲難你。”
咬着唇,她看了一眼容玉宇,又看看顧思敏,眼神猶豫。
“你要是不聽的話……”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那就隻能落得跟他一樣的下場了。”
許昑一個哆嗦。
聽到兩人的對話,容玉宇想也不想的喊道,“不要聽她胡說!”
這賤人心眼多着呢,指不定要讓她做點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許昑又是一個哆嗦,眼中的猶豫更甚……
她不想死,卻也害怕時候容玉宇的報複。
畢竟是容家的人,她根本得罪不起。
“看來你不太想和我合作。”
顧思敏啧啧兩聲,朝保镖懶洋洋的伸手,對方瞬間領悟,把腰間别着的手槍放到了她手心。
許昑立即猛的後退,眼淚瞬間流了下來,“你……你想要對我做什麽?”
“你别害怕啊,我可是好公民,不會對你做什麽。”顧思敏邪魅一笑,旋即眼神放在了不遠處的果盤上,“那裏好像有串葡萄?這樣吧,你頭頂葡萄讓我試試槍法,要是沒事的話你就可以走了,好不好?”
許昑差點吓尿了。
她就是一個小豪門的千金,别看平時挺風光,但還真的沒見過什麽大世面。剛才幾人闖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被吓了個半死,現在還要被人拿槍指着腦袋威脅,哪裏還能承受得住?當下直接撲通跪了下來,也不管自己還是裸着了。
“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你别殺我!”
她還這麽年輕,她還有着大好的時光,她是真的不想死啊!
容玉宇怨恨的盯着她,仿佛她屈服了就是對他的背叛。
“是個聰明人。”顧思敏示意保镖把許昑包包裏的手機丢給她,“打電話給宗聽雁,讓她過來。”
容玉宇眼眸猛的一縮,像是看個瘋子似的盯着顧思敏,“你瘋了!”
要是她過來的話,今天這件事情就徹底鬧大,到那時候容家可就真的丢臉了!
許昑也是害怕的縮着身子,不敢伸手去拿那手機。
她不傻,知道宗聽雁要是過來的話,對方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隻是——
冰冷的槍口對準了她的太陽穴。
許昑快要崩潰了,哭着拿起手機打了宗聽雁的電話,在對方疑惑出聲的時候支支吾吾的說了幾句話,磨蹭着不肯把事情說清楚。
顧思敏輕笑一聲,扣了下扳機。
這聲音很輕,落到許昑耳中卻宛若一道驚雷。她幾乎是想也不想的直接流利的把事情說了一遍,也不敢等對方回應,直接就挂斷了!
她的心差點跳出了嗓子眼!
“早這麽合作就好了。”顧思敏嗤笑道,“也就不用受這麽多的罪了。”
容玉宇隻覺得心中有着無法抑制的憤怒湧上來,死死的盯着顧思敏,“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毀了容家!”
“不好意思,我要做的,就是毀了那麽肮髒的家族!”
容玉宇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奮力掙紮着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很快,身後的保镖接了個電話之後,走上前對着紀箐歌低低的說了幾句話,旋即又退了下去。
紀箐歌冷漠的掃兩人一眼,對着顧思敏道,“走吧。”
她們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沒必要在這裏多停留。
容玉宇和許昑還沒想明白對方爲什麽要走,隻是想到自己目前的狀況,也顧不上想太多,直接爬起來就找衣服。
他們可是沒有忘記,等下還有個宗聽雁要過來!
可是,他們真的太瘋狂了,爲了享受,直接是撕爛了對方的衣服,内褲内衣基本都穿不了了。
此時懊悔也來不及了,容玉宇剛想将就着先把褲子穿上,就見房間門再次被人打開,湧進來一群記者,對着兩人就是猛拍!
閃光燈閃個不停,容玉宇在那瞬間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臉。但是捂住了臉,下體卻是顧不上,那破爛的褲子也遮擋不住什麽關鍵部位,直接是被記者們拍了個正着。
“嘩——”
人群中一陣陣驚呼!
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今天會得到如此猛料!
之前他們隻是接到了匿名人士的電話,說是見到容玉宇在這裏出現,還帶着一名年輕的女人。這樣的花邊新聞對他們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這回主角是容玉宇,是容家下一任繼承人,他們當然是要搶先報道,争取拿個頭條了!
即便隻是捕風捉影的事情,也足夠捏個噱頭,增加一點銷量。
誰知道,這料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刺激人!
被喊來的記者多數都是容家敵對的人,他們當然不會替容玉宇遮羞,反倒是趕緊又用手機拍下了這一幕,然後直接發信息傳回了總部,讓人開始撰寫新聞。
容玉宇死了的心都有了。
這件事情一出,他的聲譽基本上都沒有了,說不定還會被降職,從而連累整個容家!他原本以爲顧思敏隻是讓宗聽雁趕過來,卻不想她連記者都叫上了。
此時心中自然是怨恨無比,隻恨不得揪住她狠狠的教訓一頓,甚至于殺了也不是不可!隻是眼下的狀況已經越發不可收拾,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
剛想穿好衣服,人群中卻是再度爆發出一聲尖叫!
趕到的宗聽雁呆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隻覺得整個人都要炸了!一雙眼通紅的盯着容玉宇,旋即又幽幽的盯住了許昑。
這賤人!
她以爲給自己打了個電話示威,又讓記者抓奸然後坐實了她和玉宇的關系,就可以進容家的門了?
想都不要想!
又是尖叫一聲,宗聽雁撲了過去,直接揪着許昑的頭發就打了起來,“賤人,我讓你勾搭别人的老公,我讓你當小三!”
當小三!”
許昑被她揪着頭發,隻覺得整個頭皮都要被她掀掉了。淚眼汪汪的看向容玉宇,卻發現他正慌張的穿衣服,心徹底絕望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不是我勾引的他,是你自己不要臉糾纏着玉宇不放!”
要不是她橫插一腳,他們早就結婚了,她現在就是高高在上的容夫人,哪裏能任由這個又老又醜的女人爬到自己頭上來?
“你以爲玉宇還會喜歡你麽?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臉上的皺紋都可以夾死人了,還以爲自己年輕漂亮!大嬸,拜托你認清楚事實吧!”
事已至此,她總不能繼續忍讓!玉宇喜歡的是自己,根本不是眼前這個嚣張得如潑婦的女人!
“賤人,我撕爛你的嘴!”
宗聽雁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罵她老,直接狠狠的揪住了許昑的頭發,長長的指甲直接往她臉上招呼!
“玉宇,玉宇救命!”許昑瘋了一般瘋狂躲避,還不忘喊容玉宇,“救我!”
容玉宇簡直是要被許昑的蠢給氣得暈過去了!
要是她不這麽喊自己的話,事後他還可以壓下去,說是人家認錯人了。如今這樣子喊,豈不是坐實了自己出軌的名聲?
當下臉難看得可以。
一陣慌亂過後,容玉宇總算是勉強的穿好了衣服,也不看還在互相厮打的兩人,直接就要沖出去。可是,記者們都堵住了門口,哪裏沖得出去?
再者,那些記者也不是省油的燈,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容先生,請問你是真的出軌了嗎?你跟容夫人才重新領證,卻迫不及待的出來尋歡,請問這是不是代表了你們之間的感情有問題?”
“容先生,時隔多年之後,你爲什麽要再娶宗小姐?難道你們婚姻的背後,還有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容先生,剛才那位是許小姐吧?請問你們兩人在一起,是獲得了許家的默認嗎?”
“容先生,請你回答我們的問題!”
“容先生,請你說一句話吧!”
……
話筒差點戳到了容玉宇的臉上。
他咬着牙站在原地,十指還在泛着疼,他卻仿佛感覺不到一般,狠狠盯着眼前的一群記者,“你們要是敢瞎報道,信不信我讓你們在京城待不下去?!”
如果來的是一群小記者,他們當然不敢得罪容玉宇,但是現在站在這裏的,背後都有着一股勢力,而且還和容家是敵對的,當然沒有什麽好畏懼的,毫不客氣道,“容先生,請問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
“容先生,你是不是被我們戳中了心事,所以惱羞成怒了呢?”
“容先生,請問你這麽做容老爺子知道嗎?”
……
又是連番的追問,氣得容玉宇眼前一黑,差點沒有暈過去。隻是他也知道現在還不是倒下的時候,硬生生忍住了,“全都給我滾出去!”
他越是抵觸越是兇狠,記者們越是激動越是覺得有料可挖!
這時候,正在地上厮打的宗聽雁和許昑站了起來。兩人的頭發和衣服都亂了,臉上和露出來的胳膊上也有着不少的抓痕。
厭惡的掃了對方一眼,宗聽雁又随意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對着一直都盯着他們的記者道,“是這個賤人勾搭的玉宇,我相信他是無辜的,一定是這個女人使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
這話一出,衆人嘩然。
見過護着自己的丈夫的,沒見過即便丈夫出軌也要堅信他是無辜的是被人陷害的女人。
宗聽雁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房間内的鬧劇還在繼續,不遠處,不知道從哪裏走出來的紀箐歌和顧思敏看了一眼,旋即雙雙下了樓。
祁湛早已經在車内等着她。
兩人停下腳步。
顧思敏也不知道怎麽的,隻覺得滿心的酸澀,張開手輕輕的抱住了她,“你保重。”
她今天要回N市了。
“嗯。”紀箐歌同樣也抱住了她,“你也是。”
從今天開始,她們便要在不同的地方開辟屬于她們的戰場然後獨自作戰。不知道,等到這場無硝煙的戰争結束之後,她們還會不會如現在這般,可以安然的活着。
聽着她這話,顧思敏忽然就想起了當初在巷子裏發生的那一幕。
明明是陌生人,卻有着無人可及的默契。
“我和……”顧思敏頓了頓,艱難道,“哥哥在等你。”
提到容晏,紀箐歌眼中的冷意似乎是淡了些,微微仰起頭,看着遠方的天空,點頭,“好。”
目送她坐上車離去之後,紀箐歌轉身,也坐上了前來接她的車子。
一個小時後,她到了學校附近的酒店,見到了一年不見的羽銳和韓少遠,以及邢昊焱。
變化最大的,當屬邢昊焱。
以前的他看起來很是内斂,卻遠不如今天的沉穩和肅然,給人一種很是可靠的感覺。
兩人視線對上,彼此都看出了些許感慨,旋即若無其事的移開。
“紀小姐,不知道你約我見面,是有什麽事情?”
紀箐歌坐了下來,也不說話,隻是把自己手上拿着的文件袋遞了過去。
羽銳挑眉接了過來,在看清那些照片的内容的時候,瞬間擡頭,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想告訴
隻是想告訴你,要是這些照片流傳出去,容家将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紀箐歌聲音很平,平得讓人以爲她隻是在陳述事實,“不管你們是怎麽想,外面的人都認爲你和容家是一體的。一旦容家在這個關頭出事,到時候會對你造成多大的影響,我想不用我再明說了吧?”
羽銳不怒反笑,注視着她,“條件?”
對方手中握有這樣的東西卻不公布出去,甚至于連容家都不找,卻是直接找上了自己,肯定就是想從自己這裏獲得什麽。
“我就是喜歡和聰明人說話!”紀箐歌嘴裏說着誇獎的話,面上卻沒有一點欣賞之意,“我想讓你們幫我做件事情。”
聞言,羽銳坐直了身子,眼中多了一點凝重,“你想做什麽?”
“我想讓你們對付閩家!”
羽銳手一頓,旋即難得的笑道,“紀小姐,這點我們都心照不宣。對付閩家?一直以來我們做的不就是這樣的事情嗎?”
他對自己的野心從來不加以掩飾,再者,他們都清楚彼此的底細,實在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我是要你現在對閩家出手,不留一點餘地。”
“紀小姐,你這是在開玩笑?”羽銳又笑了,“這失蹤的一年裏,你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怎麽會……”
“羽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這件事情你答還是不答應?”紀箐歌沒有耐性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失去了容家的支持意味着什麽,這點你心中清楚。你也别急着懷疑我的手段,我手裏掌握的東西,足以掀翻容家這個百年世家。”
說完,她掏出手機弄了兩下,然後遞到羽銳面前,“這隻是我給你的一個見面禮。”
羽銳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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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上面的标題,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猛的拿起手機,他又是下拉了一遍,霍然站起身來!
“紀箐歌!”
她,她居然敢這樣毫不留情的對容家下手!難道她一點都不畏懼讓老爺子的反擊嗎?
要知道,容家能矗立百年不倒,可不是光憑一張嘴的!要是真的把老爺子逼急了,她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裏去!
要是容家真的有這麽好對付,閩家早就鏟除了容家!
“不用喊我,我聽得見。”紀箐歌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過,“羽先生,我的态度很明顯了。”
羽銳緊緊攥住了拳頭。
“給我一個理由。”
他想知道她失蹤了一年之後,爲什麽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鏟除閩家。
“因爲我的仇人站在他那一邊,這個你滿意了嗎?”她雙手環胸,眼中白光一閃而過,“我會幫你對付閩家。當然,除此之外的一切,我都不會出手。”
他們有着共同的敵人,自然是有着合作的基礎。
羽銳瞬間沉默了。
這樣的條件當然是誘人的,但是……
誰知道這會不會她給自己設下的套?
失蹤了一年,回來之後态度就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他實在是不能不多心。
“給你三天時間,這三天内我不會做其他對容家不利的事情。”紀箐歌話語一頓,“但是三天之後,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三天,已經是她的極限。
羽銳思考了兩下,點頭,“我會認真考慮。”
他現在還是不想得罪紀箐歌。
商量完了事情,紀箐歌絲毫不留戀的站起來,直接往外走。韓少遠和邢昊焱對視一眼,後者沉默的跟了上去。
紀箐歌的步伐很快,邢昊焱追上來的時候她已經走進了電梯裏。他想了想,也跟着走了進去。
她盯着電梯的按鈕不知道在想什麽,邢昊焱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你這一年……”
“挺好。”
在他想着要怎麽開口的事情,紀箐歌微微笑道,“謝謝關心。”
邢昊焱瞬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事實上,他并不是多話的人,之所以會追上來,也不過是出于一點對于朋友的關心。隻是她……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說完話便不再開口的紀箐歌,想着兩人如今比之前還要更加陌生和疏離,心中難免有點苦澀。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
紀箐歌走了出去,蓦然回身對着還未走出來的邢昊焱淡淡道,“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