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箐歌的眼底盛滿了淚水,在她還未察覺的時候。
容晏隻覺得心疼無比,也顧不上她現在根本想不起自己,直接上去抱住了她。
紀箐歌身子一僵,卻沒有掙紮。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很是貪戀這個懷抱,就好像以前,他們曾經無數次這樣擁抱彼此。
“你……”半晌,她回過神,抹了抹眼淚,有點難以啓齒,“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爲什麽會不記得呢?
在這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有點恐慌。
從紀家人口中知道自己已經失蹤了一年。
在這一年裏,她到底在哪兒,跟誰在一起,她自己也想不起來了,隻知道自己好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偶爾會突然想起一句話,卻不記得是誰說的。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她忘記了過去,也忘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她一定很愛他吧。
隻是,既然如此的愛,爲什麽還會忘記他?
她苦苦的尋找他,到底是因爲什麽?
漸漸的苦惱起來。
見她皺了眉,容晏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她比一年前要輕了很多。
眼中有着愧疚和深深的後悔,容晏抿着唇不發一言,帶着她從陽台翻了下去。
紀箐歌依着本能摟住了他的脖子,亦是保持着沉默。
走進客廳,陸機早就在那兒等着了,示意容晏把紀箐歌放下來,“我給丫頭把把脈。”
他必須再确認一件事情。
容晏依言輕柔的把她放到沙發上。
紀箐歌臉頰飛上兩抹紅暈。
剛才兩人親密的舉動全都被陸機看見了。
認真的把完了脈,陸機無可奈何的瞪了一眼紀箐歌,讓得後者一陣莫名其妙。
這是怎麽了?
見狀,容晏也把目光放到了陸機身上,眼中有着疑惑。
“這丫頭真是瘋了!”陸機氣也不是,罵也不是,簡直是要被自己這個徒弟給弄抓狂了,“她體内的煞氣已經遠遠超過了她本身所能承受的值。”
若是循序漸進逐漸吸收體内的煞氣的話,她的元氣就可以和煞氣保持一個平衡的狀态,從而在提高自身修爲的同時不會被煞氣所影響。
然而她真的太急躁了。
先前就已經因爲過度使用煞氣珠來洗髓伐骨而導緻身體出現了一系列的狀況,而在這消失的一年裏,她應該是又強制性的吸收了很多次煞氣。
眼下她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就已經是一個奇迹了!
“那麽多的煞氣在體内不是開玩笑的,這丫頭簡直是就是不想活了!如今隻是失憶就算她命大,換做是别人早就暴斃而亡了!”
她又不是修煉邪術的風水師,即便是專門吸收煞氣來提升自身修爲的風水師也不敢一下子讓那麽多煞氣入體。
簡直是自尋死路。
容晏瞬間領悟了陸機的話,隻覺得後怕。
要是在這過程裏她出了事情,他要怎麽辦?
陸機一邊罵着,一邊拿出銀針在紀箐歌身上幾處穴道紮了幾針。
他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紀箐歌爲什麽要這麽瘋狂的提升修爲,他多半是猜得出來,隻是正因爲這樣,他才覺得有點無力和心疼。
這兩人無論是誰出事,他都無法承受。
而且……
看在一旁不說話的容晏,他又深深的歎息一聲。
他能猜得出來,容晏自然也是一想就明白。
丫頭這都是爲了他。
可是這對他來說就好比要他的命,因爲相比于他自己的命,他更在意丫頭的安危。
“這段時間我會給丫頭好好調理一番,她身體虧空得太厲害了。”也不知道她這一年到底是怎麽過的,“你盯着她,切記不要讓她使用真氣。”
不然的話隻會讓煞氣侵體得更加厲害。
容晏鄭重的點頭。
紀箐歌一副乖寶寶的坐在沙發上,一直聽着兩人的對話,卻不開口。等到陸機走後,她才望向容晏,正好對上了他的視線。
漆黑的眼眸裏,倒影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沒事啊!”紀箐歌笑了笑,滿不在乎道,“你别聽他說的那麽玄乎,其實我身體好着呢!”
她有點受不了這樣的容晏。
他身上所透露出來的情緒實在是太過低沉,讓得她的心也跟着沉重起來,感同身受般的壓抑和痛苦。
他在擔心自己。
意識到這點的紀箐歌有點不知所措,想了想,她微微傾身抱住了他,“雖然我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我爲什麽要這麽做。但是我想,能讓我不顧一切的去付出所有的人,一定是我最愛的最在乎的人。”
這點毋庸置疑。
容晏蓦地抱緊了她。
“不管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都會愛你。”紀箐歌在他懷裏蹭了蹭,說着從來沒有這麽肉麻的話語,“因爲愛你,已經成爲了我的本能。”
她的聲音很低,容晏卻聽了一清二楚。
也因此,他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大腦好似死機了,根本無法轉動,無法思考。
說完這些話,紀箐歌也有點不好意思,從他懷裏掙脫站起來,在原地蹦了兩下,“你看我這不是沒
下,“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不用太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現在不記得沒關系,以後會想起來的。就算再也想不起來,他們還有着長久的未來。
想到這裏,紀箐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原本有些沉悶和沮喪的心情瞬間轉好。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衆人全部集中趕往了紀箐歌的家,一時間紀宅變得熱鬧起來。
程林和肖亦雲這一年來可謂是擔驚受怕,生怕接到不好的消息,眼下見她雖然不認識人,但是沒出什麽事情,心裏也是重重的松了口氣。
不管如何,隻要人沒事就好。
紀箐歌已經從容晏口中知道了程林和肖亦雲的事情,歉意的對着兩人道,“不好意思,這段時間讓你們擔心了。”
他們就好像是自己的家人一般。
肖亦雲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是我妹子,我們是一家人,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麽?”
知道她沒事就好,其他的話都是多餘的。
“雲姐。”紀箐歌很是感動的望着她,“我……”
“箐歌,你再說些感謝的話,我怕我們等下都不用走了。”程林打趣道,“你們能互相感謝對方到一年後。”
“噗。”紀箐歌一時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肖亦雲在私底下掐了程林一把,旋即道,“你剛回來,也不宜多操勞,先好好休息,萬事還有我們。”
紀箐歌點頭。
正如肖亦雲所說的,她剛回來,又喪失了記憶,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必須得花幾天時間整理下自己的思緒。
又是和其他人客套了幾句,紀箐歌這才望向朝自己走過來的易晟和司駱。
“妹子,你總算是回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們老大……哎喲!”司駱怪叫一聲,“老大你踩我做什麽?”
自己不過是想實話實說嘛,他那麽大反應做什麽?趁着現在人家妹子失憶了,正是下手的好時候啊!
易晟暗含警告的瞥他一眼,這才收回目光,“沒事就好。”
簡單的四個字,卻道盡了他這一年來的祈禱。
紀箐歌抿着唇,似乎是有點明白什麽,卻隻能故作不知的笑道,“謝謝易幫主的挂念。”
她不可能給出任何回應。
因爲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兩人之間的談話更顯得無趣,說了幾句之後,彼此都尴尬的移開了視線。
司駱哼了一聲。
真是被他家老大這塊木頭給氣死了,難怪都快奔三的人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可憐。
想到這個,他又忍不住想到住在自己公寓裏的女人,想着她那嚣張的模樣,臉黑了黑。
不就是仗着肚子裏有着他的種,所以才敢那麽大膽麽!
哼,等過了這段時間,看他怎麽收拾她!
因爲想着自己的事情,司駱便忍不住分神,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容晏正好走過來,還好巧不巧的又在他腳上踩了一腳。
司駱嗷的一聲,頓時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
瞬間成爲衆人矚目焦點的司駱尴尬的笑了笑,旋即恨恨的瞪着容晏。
他什麽意思!
容晏眼底有着冷意。
想幫人搶自己的女人,也不看他同意了沒有!
紀箐歌忍不住扶額。
她忽然發現,自家小師叔也是個腹黑的人。
好不容易歇了一會兒,紀箐歌揉揉眉心,剛想出門,卻被孫穎喊住了,“丫頭,你過來,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紀箐歌疑惑的走了過去。
“是這樣的,因爲當時不确定你什麽時候可以回來,所以我們給你辦了兩年的休學手續。”孫穎溫和道,“現在時間過去了一年,還剩下一年。昨晚我們合計了一下,你現在最要緊的是好好調理身子,索性一年後再回學校,可以嗎?”
丫頭年紀還小,即便是休學兩年也不要緊。
紀箐歌沉吟兩聲,“好。”
她現在的确是不急着上學。
實在是有太多的事情在等着她處理了。
沒有什麽東西比得上身體健康重要,丫頭從小的時候就營養不良。後來日子好了,她們也想方設法的給她調理身子,雖然養回來了一些,但是她失蹤的一年,卻又是受了很多苦,身體肯定受不了。
孫穎想着,又道,“我不大懂公司的事情,但是你能不管的就不要去管了。”
賺再多的錢都比不上有副好的身體重要。
自打上高中開始,丫頭就一直在外面忙碌,可恨她連小學都沒有畢業,根本幫不上她什麽。想到這裏,她免不了又是一頓自責。
紀箐歌似乎是感覺到了她心中所想的,握住了她的雙手,“媽,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别亂想了,我保證不亂跑。”
她現在什麽都想不起來,很多事情都沒法做。不過趁着這個時間,她倒是可以好好的陪陪家裏人,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還有什麽比自己的孩子懂事更讓她感到欣慰的?
孫穎當下點點頭。
三天後,顧思敏總算從京城的事務中抽出空回了一趟N市。
事先已經知道了紀箐歌失憶的事情,因爲她并沒有任何意外,隻是在看到她明顯的消瘦了一圈的時候微微訝異,旋即若無其事道,“想不起來也好,你可以輕松一段時間。”
以前的紀箐歌有多辛苦
歌有多辛苦,身上所承擔的到底有多重,她是再清楚不過了。有的時候她甚至還産生一種錯覺,就好像站在自己面前的她不是真正的她,随時都有可能消失。
雖然沒了記憶,但是紀箐歌在面對顧思敏的時候卻一點都不覺得緊張或者陌生,反倒是很随意,“我倒是比較希望快點想起來。”
她總覺得自己還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隻是想不起來。
她問過陸機,也問過容晏,對方卻表示不清楚。
真是好奇怪。
難道那是自己隐藏在心中的一個秘密,誰都不知道?
“你也别太着急了。”看着她那緊蹙眉頭的模樣,顧思敏似乎是明白了什麽,“說不定睡一覺你就會想起來了呢!”
紀箐歌隻得點頭。
因爲她沒了記憶,容晏和顧思敏沒有說其他的事情,多數的時候都是在幫她回憶一些以前的事情,說到有趣的地方還會齊齊笑起來。
聽了自己曾經幹過的糗事,紀箐歌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你該不會是逗我開心的吧?”
怎麽感覺那個不是自己。
顧思敏哼了一聲,“我可沒有說謊,不信你問我哥,他不會騙你。”
紀箐歌郝然。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眼下我們還處理得過來。”說完了以前的事情,顧思敏怕她多想,又道,“如今局勢算是勉強控制住了,而且對方知道你回來了,必定會有所收斂。”
她失憶的事情已經被壓了下來。
嗯了一聲,紀箐歌想了想,實在是忍不住又問道,“思敏,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什麽事?”
“就是我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紀箐歌看了一眼容晏,還是微微低頭小聲說道,“我總覺得時間已經快要來不及了,我有沒有和你說過?”
事實上,她這幾天都過的很不踏實。
她知道自己的預感很準。
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自己忘記了,而且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甚至很有可能和自己這次失蹤一年有關。
她垂着頭,因此沒有注意到對面的容晏和顧思敏瞬間僵硬的臉龐。
旋即聽得她笑道,“說起來,還真是有一件。”
紀箐歌猛的擡頭。
顧思敏給了容晏一個放心的眼神,旋即挑眉看向紀箐歌,“你實在是太小了,我哥還得等到什麽時候才能把你娶回家?”
臉瞬間漲紅。
紀箐歌有點無語的瞪了她一眼,下一秒卻福至心靈,腦子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她痛苦的捂住了腦袋。
容晏見狀不對,趕緊坐到她身邊,心疼的把她摟在懷裏,“不要想了。”
她的急迫他都看在眼裏,卻什麽都不能對她說。
也許等到她想起來的時候會恨他、怪他,隻是沒有辦法,與其讓她傷心難過,他甯可讓她讨厭自己。
顧思敏輕移開視線。
她有點承受不了。
紀箐歌渾身猛的一顫,旋即緊緊的抓住容晏的胳膊,呼吸有點急促,卻仍艱難道,“小師叔,把你的手機給我。”
這幾天,每每她喊小師叔的時候都覺得有點别扭和不好意思,現在這一聲,卻是帶着容晏無比熟悉的感覺。
有那麽瞬間,他甚至以爲她已經想起來了。
“你……”
紀箐歌搖搖頭,什麽都不想解釋。
她現在腦袋很疼,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叫嚣着沖出來。
她覺得很難受,從未有過的難受。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壓抑,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那些黑暗的、絕望的情緒快要把她淹沒。
容晏抿着唇,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在看到他手機上的屏保的時候,紀箐歌猛的一怔。
眼前似乎兩個人在婚紗店試婚紗。
她短促的“啊”了一聲,吓得容晏和顧思敏緊張的盯着她。
紀箐歌猛的站了起來。
容晏有點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卻是忽然牽起了他的手,對着顧思敏急切道,“我先去辦點事情,我們晚點聯絡!”
她想起來了!
那件她已經醞釀了很久的事情。
顧思敏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模樣,隻覺得有點摸不着頭腦,卻也沒有多問,“好。”
反正她又不是不認識路。
紀箐歌坐上了車,隻對着容晏說了一句回家,然後便閉口不說話。
到了小區,她直接解了安全帶下了車,對着也要下車的容晏道,“你在這裏等着我。”
容晏手一頓,聽話的沒有動。
紀箐歌急匆匆的走進客廳,孫穎見她這副模樣,隻以爲她不舒服,趕緊問了一句,“丫頭,你怎麽了?”
她不是說出去散心嗎?難道是在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步子一頓,紀箐歌回頭望着孫穎,眼神閃着莫名的光,“媽,我隻是回來拿點東西,等下還得出去一趟。”
孫穎見她真的沒有事情,這才放心,“你走慢點,小心别跌倒了。”
還真是很少見她這樣着急的,吓得她以爲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情。
紀箐歌哎了一聲,蹬蹬蹬上樓,不一會兒又跑下樓,風風火火的出了門。
在踏出家門的那一
家門的那一瞬間,她忽然想起了什麽,腦海裏又浮現出幾個片段,蓦地回頭,看到孫穎還在望着自己,她的笑容突然變得有點勉強,“媽,我以前,是不是和你說過什麽話?”
孫穎有點沒好氣,“你和我說過的話多了去了。你這孩子,怎麽突然想起來要問這個了?”
難道是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沒有。”紀箐歌搖搖頭,剛想轉身,想了想又道,“媽,我愛你。”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孫穎當場怔住了,在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時候,紀箐歌已經沒了影子。
莫名的就酸了眼眶。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雖然覺得有點難爲情,但更多的還是欣慰和高興。
自己的女兒果然是長大了。
紀箐歌一路跑到了小區門外,看着不遠處容晏的車子,原本輕快的步子似乎是緩了一下,旋即又笑着快速走上前。
重新坐回了車上。
容晏以眼神示意。
紀箐歌卻沒有開口,隻是掏出自己的手機,給程林發去一條短信。
對方沒回,直接打了個電話,“箐歌,好端端的你怎麽……”
話還未說話,紀箐歌便神秘兮兮的看了一眼容晏,小聲道,“程先生,這個事情你先替我保密,我現在說話不大方便。”
程林一下子就猜了出來,“容晏在你身邊?”
“嗯。”
“好吧,這不是難事,隻是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程林有點想不明白。
她不是失憶了嗎?爲什麽會突然給自己發來這樣一條消息,做下這樣的決定?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們之前聯手瞞着她的事情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紀箐歌半點都沒有猶豫,直接認真道,“我從來不做沖動的事情。”
程林也隻是擔心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才會做下這個決定,眼下她都親口說了不會反悔,那麽他也沒有什麽好阻攔的,笑道,“好,我讓人明天給你辦好。”
“不能今天辦好嗎?”正當程林想要挂斷電話的時候,紀箐歌又小聲問道,“我不想再耽擱了。”
程林又是忍不住一愣。
似乎是感覺到了對方的驚訝,紀箐歌有點不自在的咳嗽一聲,“程先生,拜托你了。”
“今天周末。”程林捏了捏眉心,無奈的笑道,“沒事,我等下親自打電話。”
紀箐歌囧了囧。
她果然太心急了,連今天星期幾都忘記了。
電話那頭的程林又是輕笑出聲,又揶揄了她幾句,這才挂斷了電話。
容晏自然是把紀箐歌的話聽了個完整,覺得有點疑惑,總覺得她是想做什麽事情,而且這件事情還和自己有關。
紀箐歌收了手機,想到兩人方才的對話,隻覺得臉都丢盡了。
她以後還怎麽面對程林啊?
胡思亂想了一些有的沒有的,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容晏正在盯着她看,眼底有着深深的不解。
她下意識的抓了下自己的包包,尴尬道,“就是讓程先生幫我辦點小事情。”
容晏見她不想說,隻當她是不好意思或者自己不能知道,雖然有點小介意,但是也沒說出來,“那我們現在……”
紀箐歌抓抓頭發。
她本來是打算和容晏去……都怪她一時心急,忘記了今天是周末。
“随便逛逛吧。”
反正人跑不了,她現在着急也沒有用。
對于她的要求,他向來不會拒絕。
“對了。”紀箐歌手伸進包包在裏面一通亂找,然後掏出了一盤錄像帶,“那天我醒來的時候在床頭邊發現的。”
容晏已經知道她當時醒來的時候是在京城,後來才回的N市。接過她手上的東西,也不問是什麽。
紀箐歌忍不住又笑了,“小師叔,你怎麽不問問那裏面錄的什麽?”
她醒來的時候就看過了,當時還被裏面的内容吓到了。
這樣的錄像帶,爲什麽會在她手上呢?
而且,她總覺得自己身邊的人似乎都在瞞着自己什麽。
到底爲什麽?
又想到陸機那天的話。
她爲什麽會強行吸收煞氣呢?她不認爲自己是那種急切的渴望通過各種渠道提升自己的修爲,迫不及待的想借助外物來變強的人。
如此的激進和急躁,實在不太像她的風格。
這裏面,肯定有什麽原因在裏面。
再者……
她爲什麽會突然萌生一種不能再等下去,沒有時間了的想法?
太多太多的疑惑,她得不到答案。也很明白,現在的容晏等人不會告訴自己答案。
她隻能自己去尋找。
希望不會太晚。
這邊,姜翹正悶在姜家宅子裏,無聊的摁着電視換台打發時間。
自打上次的事情過後,她就一直帶在家裏休養,不能随便出去,不能随便和人聯系。好不容易換取一點自由的時間,身後卻要跟着幾名保镖。
簡直就好像是在看管犯人。
對于這樣的現狀,姜翹自然是非常的不滿。隻是無論她怎麽吵鬧和抗議,姜蔺根本無動于衷,該怎麽看管還是怎麽來。
真是要氣死她了。
煩躁的摔了遙控,她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
上站起來,剛想出去,卻不意外的被站在門口的保镖攔了下來,“小姐,少爺吩咐你不能出去。”
姜翹咬牙,“你們不過是我們姜家的幾條狗,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吼!我現在命令你們,給我人讓開!”
她想出去,繼續待在這裏隻會逼瘋她!
保镖面色不變,對于姜翹跳腳的行爲隻當沒看到,“這是少爺吩咐的,小姐要是想出去,可以打電話給少爺。”
姜翹狠狠的瞪了他們半晌,知道他們根本不會放人,隻能氣呼呼的沖回客廳,直接打電話給姜蔺。
電話很久才被人接起來。
“哥,我要出去!”姜翹隻覺得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要是再不給她出去的話,她就真的要爆炸了,“你要是再不讓我出去,我就死給你看!”
他把自己關在姜家是什麽意思?她又不是犯人,即便他是她哥,也沒有權利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電話那頭的姜蔺不自覺的皺眉,想着她最近情緒越發不穩定,捏了捏眉心,“你先好好待在,等我下班回去帶你出去吃飯。”
要是讓她自己一個人出去,指不定會闖出什麽禍來。
而且……
想到自己最新得到的消息,姜蔺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紀箐歌回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N市,他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就在今天,她也從京城回來了。
正是因爲這樣,他才會打電話讓保镖注意自己妹妹的一舉一動,不能讓她出去。
她心中的執念真的太深了,兩人這輩子都沒了和解的可能。他不想看着她們對上,而且也做不出選擇,隻能讓雙方避開。
反正她還是要回京城的。
打定了主意,姜蔺的聲音又冷了幾分,“你别拿死威脅我,我不吃你這一套。”
之前她就有不少類似的前科。
最先的時候他還會緊張,還會覺得愧疚,但次數多了,他便知道,像她這樣如此惜命的人,是不可能會做出自殺這樣的事情來的。
“姜蔺!”一時氣急,姜翹直接喊了他全名,“你真的要爲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的親妹妹關在家裏?”
姜蔺臉一黑,“你在胡說些什麽!”
她到底懂不懂自己在說什麽!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中清楚的很!”姜翹想到自己這一年過得那麽憋屈,就忍不住冷笑,“你不就是害怕我去找那賤人麽?你不就是怕我會對付她所以才把我關起來麽!呵,你少在我面前裝樣子,我真是看透你了!”
“姜翹!”
“怎麽,被我戳中了心事,所以你惱羞成怒了?接下來你要怎麽辦?是不是打算關我一輩子?還是直接讓人把我給殺了?”
“姜蔺,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大不了,她不要他這個哥哥了!
姜蔺忍住心中的火氣,不想再繼續和她争辯下去,“公司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我處理,你先等等我,晚上回去我帶你出來吃飯。這一年來你身體不好,讓你在家待着是爲了你好,你能不能别胡思亂想!”
兩人時不時就吵一次架,他現在真的是有點累了。
爲什麽她就不能長大,就不能懂事一點呢?
就算他不管她,就算她真的找到了顧思敏,又能如何?難道還真的以爲她能對付得了她嗎?
他隻是不想讓她這個自己唯一的妹妹出事!
“我身體不好?我身體不好是被誰逼出來的?”說到這個姜翹就恨不得掀翻了整個姜家,“是那個賤人,都是顧思敏那個賤人!”
“你夠了!”實在是忍不了了,姜蔺陰沉的打斷了她的話,“前段時間玉山剛從國外回來,我們找個時間和他見一面。”
“我不見!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想讓我嫁給别人,你就是想用我來換取姜家的利益!什麽玉山?我這輩子隻認定一個男人,除了他我誰都不要!”
說到這個,姜翹眼淚都快飙出來了。
自打伯特離開Z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而且當時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也還在住院……他會不會自此就不回來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心中便是一陣恐慌。
不行。
她得親自去找他,不然顧思敏那個賤人會搶走他的!
那賤人最喜歡和自己搶東西了。
“要是你不給我出去,晚上你就回來給我收屍吧!”
她的語氣裏是前所未有的強勢。
一點都不似開玩笑。
姜蔺噎了半晌,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出事,隻得退一步,“出去可以,但是你絕對不能離開保镖的視線。”
他始終還是不放心。
姜翹對這個自然是不滿意的,但是她也知道這是姜蔺所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退步,隻得抱怨了幾句,然後挂斷了電話。
匆匆上樓,她随便化了個妝,想了想又把一些證件塞進了包包裏,在心裏謀劃了幾遍,這才若無其事的下了樓。
在她上樓的時候,保镖已經得到了姜蔺的話,自然沒有再阻攔她,隻是緊跟在她身後,絲毫不敢放松。
要是把她弄丢或者讓她出了事情,工作不保是小事,隻怕到時候自己陪上一條命都還不夠。
見到那些人格外
那些人格外謹慎,姜翹在心底唾罵了好幾遍,上了車。
車子在市區内停下。
保镖們跟着她進了商場,如此大的排場自然是很快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不少人都帶着羨慕的目光打量着姜翹,猜測她是誰家的千金。
雖然心情很是抑郁,但是她依舊享受着衆人矚目的目光,就好像是女王般,高昂着頭在人群中間穿過,然後……
她猛的摘下自己的墨鏡,原本高傲的模樣不複見,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了。
“顧!思!敏!”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尤其是這個人還是導緻自己失去了人身自由的仇人!
腦子裏不斷回蕩着當初伯特說出來的那句話,姜翹心中的那把火頓時騰的燒了起來,美目噴火,“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她真是一點都不要臉。
明明伯特都跟她解除婚約了,她還是不斷的勾引他,玩着欲擒故縱的語氣!
從她踏進姜家開始就一直在和自己搶東西,當年她能逼得她被趕出去,眼下自然也能讓她身敗名裂。
想到這裏,姜翹心中的底氣足了一些,也顧不上姜蔺之前在電話裏說的話,邁着步子走到似笑非笑的顧思敏面前。
“我說今天出門怎麽眼皮子一直跳,原來是要見到姜小姐。”顧思敏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當初不對她下手也隻是看在姜蔺的面子上而已,“姜小姐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最近過的很不好?”
笑話。
她顧思敏的字典裏就從來沒有不戰而敗這個詞語!
面對她人的挑釁,就該比她更加猖狂的還回去。
保镖們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趕緊上前在姜翹身邊低低道,“小姐,出來之前少爺吩咐我們,不能看着你……”
“閉嘴!”姜翹臉都氣白了。
她對誰低頭都可以,但唯獨在顧思敏面前不行!
明明就是個沒人要的賤貨,還真以爲自己是名門千金,在那裏擺個臭架子,在自己面前也是得意洋洋的模樣。
真是恨不得撕爛了她那張臉。
比起她,自己一點也不差,伯特隻不過是暫時被她迷住了雙眼,等到自己解決了她之後,他就會知道到底誰才是最合适他的人。
“小姐。”保镖很是爲難,“如果你執意要這樣做的話,我們隻能打電話給少爺了。”
要是在争執中她出了事情,他們根本逃不了責任。
真是的,實在是想不通她爲什麽對顧思敏這麽執着,簡直是執着到了一種變态的境地。
明明兩人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交集了。
“你少拿我哥來威脅我!”姜翹隻覺得自己瞬間在顧思敏面前落了下風,“你要是學不會閉嘴的話,我不介意教你!”
連個保镖都敢威脅自己,而且還是在顧思敏面前,真是丢死人了。
保镖還是很爲難,卻不說話,後退的時候示意其中一人悄悄給姜蔺打電話。
兩人的對峙還在繼續。
“我告訴你,别以爲我會這樣放過你!”姜翹惡狠狠瞪她,“這輩子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有了她,爲什麽還要出現一個顧思敏?
“呵。”顧思敏隻覺得她的邏輯很是搞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她還真的是有點小期待呢,不知道這位姜家大小姐要怎麽給她好看。
一年的憋屈全部在此刻爆發,加上她本就易怒易爆的性格,姜翹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恨不得現在就撲過去撕裂了她!
看着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姜翹面色變了變,蓦地大聲道,“你個下三濫的賤貨,不要臉的勾引别人的未婚夫,還真當我是好欺負的嗎?告訴你,要是再敢接近他,我就不客氣了!”
她說的可是沒錯,就是這個女人不要臉。
顧思敏噗嗤一聲笑出來,眼底全都是譏諷。
真是沒見過這麽蠢的女人。以爲說了這幾句話,自己的名聲就能被她毀了?
看着周圍人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聽着他們的竊竊私語,說着什麽小三什麽搶男人之類的詞彙,姜翹隻覺得全身心前所未有的舒暢。
她想這樣做已經很久了。
要是她丢盡了臉面,讓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個不要臉的小三上位,看她以後還如何在N市立足!
要知道,謠言可是最好的殺人于無形的武器!
“姜小姐,我真的是爲你的智商擔憂。”顧思敏雙手環胸,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我都不知道你未婚夫是誰,怎麽搶?你說說,你未婚夫現在在哪兒呢,讓他站出來和我對峙?”
“還是說,你一大把年紀了還嫁不出去,恨嫁恨得都腦筋錯亂了,以爲自己有未婚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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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論文還沒寫完,明明說了要晚上更新……我……哇……
求安慰,求虎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