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景天給紀箐歌發來了所有的最新的資料。
看着上面的調查結果,紀箐歌細細的看了幾遍,這才悠悠歎息一聲,打電話給程林。
電話沒接通。
紀箐歌有點疑惑。
按理來說,程林的這個号碼是不會存在打不通的情況的。
有點心神不甯的站起來,在房間裏走了幾圈,她又打電話給了肖亦雲。
對方的電話一樣打不通。
紀箐歌感覺有點不對勁。
如果隻是一方電話打不通就算了,現在兩人都沒辦法聯系到……
心下一驚,她趕緊給景天打了電話,“程先生和雲姐的電話我打不通,程家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景天正在整理資料,聽到她這話,心一個咯噔,“沒有聽說有什麽異樣,會不會是你太過擔心了?”
電話接不通也很正常,有可能兩人隻是去到了一個沒有信号的地方。
“還是不對勁。”想到莫名其妙出現的那人,紀箐歌隻覺得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我這邊會緊急聯絡程家的人,你幫忙問下其他人,看看程先生最後一次出現在衆人面前是什麽時候。”
她的重心都放在了京城這邊,隻顧着閩文星等人的動作,卻着實有點忽略了程林等人。
要知道,滅天派可是從未見想過要放棄程家!
懊惱的抓抓頭,容晏正好開門進來,見到她這副着急的模樣,瞬間意識到是出了事情,“怎麽?”
“程林那邊可能出事了。”紀箐歌隻覺得滿心的愧疚,“都怪我,應該早點提醒他的,不應該等到現在才說!”
如果自己早點告訴他,他就能有所防備!
當初他們能趁着自己在京城讀書然後對姜家下手,肯定也能趁着自己這邊在忙着處理伯特等人的事情的時候對程林下手!
都怪自己大意了。
她眼底全都是自責和愧意,容晏扶住了她,讓她冷靜下來,“你先别慌,說不定事情還沒有我們所想的那樣糟糕。”
現在還不能确定程林失蹤了。
深呼吸一口氣,紀箐歌努力壓制心中的躁意,“看來在我們給對方下套的時候他們也在算計着我們,現在就看誰能笑到最後了。”
難怪對方會突然讓那人出現,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趁着自己這邊慌亂的時候對程林下手,果然是好計謀。
“他們不會有事。”容晏沉聲道,“你忘了,程先生面相很好,總能化險爲夷。”
紀箐歌點點頭,“對,我不能慌!”
現在自亂陣營隻會讓對方趁虛而入,她必須得想個辦法。
很快,景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程先生和程夫人都失蹤了。”
“昨天兩人一起出的門,後來再也沒有回來。程家的人去找過,在郊區發現了他們乘坐的車子,司機被殺,兩人不知所蹤。”
得到了答案,紀箐歌反倒是有點麻木了,想了想,“程先生失蹤的事情先壓下來,以免某些人渾水摸魚”
“我知道。”
“另外,你打電話給易幫主,讓他幫忙私底下找一下,就說我欠他一個人情。”
“好。”
……
一口氣說了好多事情,景天全部應了下來,等到快要挂電話的時候,紀箐歌忽然道,“景天!”
“嗯?”
“你把伯母接到我師父那裏去住吧。”紀箐歌盡量用着平緩的語氣道,“正好可以讓我師父給她複診,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問題。”
“……好。”
“你……”她遲疑了半晌,最終隻小聲道,“萬事小心。”
那頭,景天嗤笑一聲,“你在擔心什麽?放心吧,我們都會沒事的。”
隻要有她在,就能有奇迹啊!
紀箐歌嗯了一聲,也沒說什麽,直接挂了電話。
容晏一直在一旁看着她,自然是注意到了她微微顫抖的手,上前一把把她摟在懷裏,“不怕。”
紀箐歌埋首在他的胸前。
怎麽可能不怕。
她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身邊的人會因爲自己的一時不察而出事。
負擔越多,越是不能任性。
好一會兒,等到那焦慮的情緒緩下來之後,她才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讓你擔心了。”
實在是不該在這個時候表現出自己的脆弱的。
“事情可能還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容晏揉揉她的長發,寵溺道,“你沒有必要自責,你又不是神,不可能顧及到所有人。”
京城局勢緊張,她一心都撲在了這裏,難免會有疏漏的時候。
再者,對手又那麽強大。
一直以來,她表現的已經足夠好了。
除去被人誇張渲染的外表,她也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
“嗯。”
又是重重的呼吸一口氣,紀箐歌這才感覺胸中的氣悶少了點,走出門敲開了顧思敏的房間,“伯特那邊可以收網了。”
顧思敏什麽都沒有問,隻是點點頭,“我知道了。”
想了想,她又對看着自己的兩人鄭重道,“我得親自回一趟N市。”
容晏蹙眉。
“程先生失蹤了,我不可能坐視不管。”紀箐歌也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會影響很多東西,但是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對方肯定知道我們現在
對方肯定知道我們現在已經得到了他失蹤的消息,甚至于很有可能他們就在等着我們的下一步。”
對方沖着程林來,卻肯定也不會放過自己。隻要自己這邊出了事情,對他們來說,程家和其他人就不足爲懼。
“如今滅天派的人不隻是和閩文星達成了協議,連帶着伯特也很有可能和他們有交易。現在又是敏感時間,京城這邊肯定也有事情發生。”
說不定,對方就是想把自己調走。
“所以……”她的目光放在容晏身上,“隻能我一個人回N市,你們在京城等着我的消息。”
容晏還是不放心。
“師父也在N市,有事情的話我會找他的。”紀箐歌一秒鍾都不想多待,對着容晏鄭重的保證道,“我一定會沒事。”
她絕對不能讓自己有事。
“好。”
遲疑了半晌,容晏還是妥協了。
紀箐歌說走就走,胡亂收拾了一點東西,坐在容晏車子上的時候,她才打電話給沈辰,“校長,我想請假。”
電話那頭的沈辰有點意外,“怎麽?”
如果隻是一般的請假,肯定是不會打到他這裏來的。
“程家出了點事情。”紀箐歌也不隐瞞,“我現在要回一趟N市,但是來不及去學校寫請假條。”
沈辰立即明白了,“好的,你先處理好事情,學校這邊你不用擔心。”
又是說了幾句話,紀箐歌這才打電話給自己的輔導員,不外乎就是說了請假的事情,并且搬出了沈辰。
輔導員自然是沒有其他話可以說,叮囑了她幾句後挂斷了電話。
很快就到了機場。
容晏戀戀不舍的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到了給我電話。”
“好。”
看着越走越遠的背影,容晏隻覺得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兩人此次離别,就再也無相見的可能。
無法抑制的恐慌湧上來,他猛的上前一步,卻又蓦地頓住了腳步。
不。
不能在這緊要的關頭還要讓她分心。
緊緊的握拳,容晏從未這樣無力過。
半晌,他恢複了淡漠的模樣,走出了機場。
紀箐歌到達N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這回她回來誰都沒有驚動,就連景天都不知道她已經出現在這裏。
打電話給容晏報平安之後,她随便找了家酒店入住。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她的房間門被人敲響。
從貓眼看了一眼,紀箐歌苦笑着開了門,看着站在外面的易晟,“易幫主,你怎麽來了?”
她就知道,她可以瞞得過别人,卻是瞞不了他。
當她抵達N市的那一刻,可能消息就已經送達到了他的桌上。
易晟難得的自己一個人出現在她面前,身後并沒有跟着司駱。把他迎進了門,紀箐歌這才問道,“易幫主,你知道程家的事情了?”
他的消息來源很廣,想必自己還沒察覺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不對勁。
“嗯,本來我是想調查過後再給你消息的。”易晟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昨晚知道你到了N市,想着你應該很累,所以沒有打擾你。”
紀箐歌嗯了一聲。
見她雖然神情疲憊,但是雙目炯炯有神,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光彩,這才掏出了幾張照片,“這是我們拍下來的現場的照片,你看一下。”
紀箐歌接過來,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腦中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想了想,又認真的看了一遍。
面色微變。
“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他們也曾研究過這幾張照片,但是都一無所獲。
想着對方可能是滅天派的人,裏面會不會涉及到風水問題,所以他才把照片帶了過來。
紀箐歌似乎是抓住了什麽,又似乎還沒想通。看了幾遍都沒有思緒,她隻好放下照片,“有錄像嗎?”
易晟點點頭。
很快,就有人專門送了錄像過來。
紀箐歌很是仔細的看了一遍。
易晟的人把現場都拍完了,甚至于還拍了附近的一些情況。
等到視頻播放完畢,紀箐歌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看來的确是滅天派的人出手。”
司機的死很是詭異,現場又沒有打鬥的痕迹,很顯然對方不是什麽暴徒。而且,在這視頻中,她看到了一個陣法。
不是什麽殺陣,卻是能把人困在陣中,要是沒有人破陣或者布陣的人解陣的話,裏面的人是不可能走的出來的。
而且,這陣法與當初他們在埋伏司徒佑的時候見識過。
易晟皺眉,“對方綁走了程先生和他夫人,卻沒有趁機對程氏下手,甚至于連一點信息都不給我們,他們到底是想做什麽?”
難道隻是純粹的報複?
如果是這樣,直接弄死程林不就行了嗎?爲什麽要大費周章的把人帶走?
想做什麽?
紀箐歌現在也有點搞不明白。
但是沒關系,對方還沒對程林下手,自然是有所求,她隻需要在對方提出要求之前做好充足的準備就可以了。
想到這裏,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知道對方是誰就好辦了,至少不會一點頭緒都沒有。
“對了,我這裏還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去查一查。”紀箐歌掏出自己帶來的資料
帶來的資料,抽出了自己存疑的那一份,“我覺得這份在時間上有點出入。”
易晟想也不想的接了過來,“我會盡快給你答複。”
“謝謝。”紀箐歌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隻得感激道,“算是我欠你的人情,以後易幫主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的,隻要我能做到,盡管開口。”
嘴唇動了動,滿腹的話語最終還是隻化爲一句不客氣。
送走了易晟,紀箐歌待了半晌,才走出房間,直接去了華盛。
見到昨天還在京城跟自己打電話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景天不由得皺了眉,“這邊的事情有我在,你來做什麽?”
真是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安危!
紀箐歌任由他罵了好一會兒,等到他氣消之後道,“有些事情我不親自來不放心。”
景天默了默,斜眼看她,“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紀箐歌哭笑不得,“我懷疑誰也不能懷疑你啊!”
得了她這個答案,景天才滿意的收回了目光。
有了這個打岔,兩人之間那沉重的氣氛緩了緩。
“你回來,京城那邊的事情怎麽辦?”頓了一下,景天問道,“容晏放心你回來?”
兩人向來是焦不離孟,如今她居然單獨出現在這裏,實屬難得。
“京城的事情有他們處理,我不擔心。”說到這裏,紀箐歌才想起來,“伯特那邊的事情很快就會解決了。”
到那時候,想必再也沒有任何理由能阻擋兩人在一起了。
景天一愣。
他現在倒是沒有想這些,此時聽她提及,免不了又是一頓訓斥,“你還真以爲我擔心的是這個?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紀箐歌,我看你是一天不挨罵你就要上房揭瓦了!”
紀箐歌:“……”
她真的隻是順口一說啊。
這人反應爲什麽要這麽大!
“是是是,景大爺你對我最好了!”紀箐歌妥協道。
景天冷哼兩聲,顯然不買賬。
随意聊了兩句,她站起來語氣輕松道,“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
景天的話語裏充滿了擔心。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實在是不放心她任何單獨的行動。
“去看望老朋友。”紀箐歌據實以告。
“誰?”
沉默了一下,紀箐歌才擡眼,淡淡道,“季茜。”
季茜?
景天心一震,又想到之前她所讓自己調查的資料,艱難道,“你……”
聽了下,他不放心的收拾東西,“我陪你去。”
紀箐歌思考了一下,沒有拒絕。
兩人開車前往了季茜所在的永安陵園。
等到事情落幕之後,謝家父母把兩人的屍體領了回去,一起葬在了這個陵園,而他們兩老則帶着孩子到了個小縣城生活。
畢竟兩人的事情鬧的滿城風雨,他們兩老要是還繼續在N市生活,隻怕會影響到孩子的身心健康。最主要的是,季茜和謝子平死後,幾乎所有的财産都被沒收了,兩老又沒有别的收入,繼續呆在N市,連最起碼的生活保障都沒有。
與其在這裏受着别人的白眼和指點,還不如到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好好生活。
紀箐歌一邊想着,一邊走到了季茜的墓前。
墓碑上,季茜和謝子平并肩笑着,看起來人畜無害。
誰能想到,當初表面如此風光的兩人,背後竟然藏着一顆肮髒的心。
景天看着很不是滋味。
要不是季茜,自己的姐姐現在還好好的活着!想到姐姐死後還難以心安,他便永遠都不能原諒她!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即便是到了底下,他們兩人也不可能在一起!他們活着的時候要互相折磨,死了也得繼續糾纏下去!
永生永世不得走出這樣的痛苦。
紀箐歌拍拍他的肩膀,看了幾眼似乎了然了什麽,道,“走吧。”
景天眼底有着訝異,但是沒有說什麽,跟着她出了陵園,又前往了謝子平父母所在的縣城。
好在兩老還想着每年去掃一次墓,所以縣城離N市不算得太遠。
因爲事先已經調查清楚了兩老的住址,他們沒花什麽力氣就找到了。
謝父和謝母不認識紀箐歌,卻是認識景天。見到他們找上門來,眼底的震驚一閃而過,甚至還有着一點慌亂,“你來做什麽?”
語氣不算得客氣。
季茜是害死了楊晗不錯,但那都是她的錯,可不管他們家子平什麽事情。
如今他們兩人都死了,難道楊天連他們兩個和無辜的孩子都不放過?
瞧見謝父那警惕的模樣,紀箐歌露出了個溫和的笑容,“伯父伯母,你們不用緊張,我們隻是來問幾個問題。”
問題?
謝母面容憔悴的盯着紀箐歌!
他們現在都落魄成這樣了,還能回答她什麽問題?
原本日子過的好好的,誰知道有天忽然就變了天。自己的兒媳婦是個殺人兇手,而自己的兒子居然爲了個女人把兒媳給殺了。這期間還涉及到了貪污受賄等,直到現在他們都還有點無法接受!
在出事之前,日子雖然過得有點憋屈,但是除了季茜的問題之外,他們過着無比舒心的日子,什麽都不用操心。
眼
眼下,又是一夜回到了以前的生活。
三餐不繼,穿的和住的也沒有保障!
他們已經這樣了,楊家人還想怎麽樣?
“我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要是想算賬,就直接沖着我們來,不用假惺惺的!”
紀箐歌也不生氣,還是微笑着說道,“我們真的隻是來問問題的。”
謝父重重的哼了一聲,旋即就要關上門。
紀箐歌卻伸手擋了一下。
她神色看起來很輕松,根本沒用上什麽力氣,謝父卻是使了半天勁都推不動。
“有什麽問題趕緊問,問完了就給我走,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他們好不容易才過上了幾年安生日子,實在是不想被人牽扯進是是非非中!
紀箐歌和景天跟着進了門,瞧見兩人那警惕戒備的模樣,也不當回事。
“當初季茜和謝子平下葬的時候,你們爲什麽還把兩人葬到一起?”剛坐下,紀箐歌就抛出了第一個問題,“要知道,你們的兒子就是被……”
她點到爲止。
說起這件事情,兩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沒錢。”謝父幹巴巴道,“買一個墓地都把我們兩人的棺材本搭進去了,沒有多餘的錢去買另外一個,你滿意了嗎?”
紀箐歌笑容不變,看向謝母。
謝母微垂着頭,似乎是在抹眼淚。
“那你們大可以不理會季茜。”紀箐歌繼續問道,“你們的兒子可是把她給殺了,就足以證明他心中是恨她的。你們……”
“我兒子沒有殺人!”謝母忽的擡頭,一張憔悴的臉上滿是猙獰的神色,“他不會殺人的!”
一定是季茜那個女人逼他的!
紀箐歌和景天對視了一眼。
謝父扯了扯謝母,補充道,“人都已經死了,計較那些恩怨有什麽用?再者說,她還是我們孫子的母親,家裏又出了那樣的事情……我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這樣的回答并沒有任何的問題。
紀箐歌哦了一聲,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而是問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幹的話,“你們一年去看他們多少次?”
“就清明去看看。怎麽,我們連看望的資格都沒有?”
“我不是那個意思。”紀箐歌站了起來,“打擾了。”
竟然是不再問了。
謝父還是那戒備的模樣,謝母一個勁的低頭哭泣。
“麻煩你們以後不要再來了!”謝父看了看景天,就好像是看待一個陌生人,“我們家已經和你們沒有關系了。欠你們的,已經還了!”
最後一句,自然是對着景天說的。
兩人後腳剛踏出房門,謝父就啪的一聲用力甩上了門。
走出了房子,兩人坐上車,各自沒有動。
沉默了一會兒,景天率先開口,“他眼底有着抵觸,看來我們問的問題戳到了他心中一些不能告訴别人的秘密。
“是啊,而且還是個讓人震驚的秘密。”
“幾句話下來就沒有多少是真的。”景天冷笑道,“你得到答案了嗎?”
紀箐歌點頭。
“那我們現在……”
“等吧。”
說是等,卻不可能是在車裏幹等着。兩人開車回了N市,然後派了好幾個人到謝家兩老房子附近盯着。
“會不會打草驚蛇?”景天摸着下巴,“萬一對方又玩失蹤的話,我們要再找可就不容易了。“
紀箐歌搖搖頭,“不會。既然對方都敢露面,肯定是不怕我們找上門的。”
想想也是,景天便不再說話。
監視了三天後,紀箐歌派去的人終于傳回了話。
這回紀箐歌并沒有讓景天跟着,而是自己搭車去了縣城。和監視謝家兩老的人碰面後,對方把她領到了一個老舊的小區。
“你們在下面等我吧。”她也沒有讓他們跟着自己上去,“要是兩個小時内我不出現,你們就打電話給景天。”
那些人面面相觑,“紀小姐,要不我們陪你上去吧。”
人多也好有個照應。
“不用。”
紀箐歌開了天眼掃了一眼,确認周圍沒有其他可疑人物後,這才示意那些人繼續監視,自己則慢悠悠的上了樓。
這個小區的房子都很老舊,原先白皙的牆壁都已經變黑,整個樓道彌漫着一股發黴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沒有電梯,樓道又沒有燈,大白天的都黑得看不見階梯,時不時傳來的各種響聲,讓人滲得發慌。
她不緊不慢的走着,在四樓一間房前停下,輕輕的敲了門。
屋内傳來一陣陣急促的咳嗽聲,卻是沒有人應。
紀箐歌也不在意,輕輕一推門,門便開了。
屋裏開着燈,狹小的客廳裏沒有擺放任何的家具,所以看起來并不算得很擠。她皺眉,又繼續往裏面走。
卧室又傳來一陣急速的咳嗽聲。
紀箐歌腳步很輕,幾乎沒有發出什麽聲音。對方卻好似已經知道了有人,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止住了咳嗽,沙啞的聲音響起,“你來了。”
是陳述,不是疑問,顯然早就料到她會找上門來。
紀箐歌倚着門框,看着背對自己的那個滄桑的背影,看着她佝偻的身子,有點不是滋味,卻說不出來自己該抱着怎麽樣的心情,“是。”
,“是。”
那人還是背對着她,顫巍巍的伸出了手,手背上燒傷的痕迹觸目驚心,讓人看了都覺得吓人。她卻好似一點都不在意,抽出一張紙,動作艱難的擦了擦。
“我等你很久了,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紀箐歌動作一滞,“你……”
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身子扳過來,那人的臉暴露在了燈光下,一半邊臉已經被燒得看不出容貌,另外一半也已經蒼老得布滿皺紋,猛的一看,的确有些吓人。
盡管隻剩下了半邊臉,盡管對方已沒了當初的慈愛溫和,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前任市長季常松的夫人——北涵。
“季……”紀箐歌本來想喊她一聲季夫人,想了想隻道,“夫人。”
言語中有些複雜。
原本以爲已經死去了的人忽然出現在這裏,她的确很驚訝,畢竟當初那場爆炸幾乎把整個倉庫都給炸沒了,按理說來,北涵是沒有生還的可能的。
可是眼下,她卻坐在這裏,和自己說話。
她的确是北涵,千真萬确。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當初司徒衡給自己看的照片裏,北涵被滅天派的人攙扶着,不知道要到什麽地方。
這才是她不敢置信的地方。
她怎麽都沒有料到,她不隻是沒死,甚至于還和滅天派有關系。
随後,他們調查出來的事情,更加讓她覺得意外。
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北涵。
“坐吧。”北涵又是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嗓子似乎被那場爆炸的煙火熏壞了,不複當初的好聽,“時間還很長,你有什麽疑問我都會回答你。”
紀箐歌不動聲色的走進去,在床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見她不說話,北涵也不急,反倒是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
雖然知道她遲早會找上門來,卻不想她來的這麽快。
“那張照片,你是故意讓人拍下來的吧?”
她身邊有着滅天派的人,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若非她故意,司徒衡的人是不可能活着回來的。
北涵緩緩點頭,“是。”
“我讓人去調查了一些事情,發現了很多蹊跷,又聯想到了我以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然後恍然大悟了。”
見她的目光望過來,不等她問出口,紀箐歌便繼續開口道,“第一件事,當初你們家那個聚煞陣,到底是誰布下的。”
“當時我在想,季家在政府大院,戒備森嚴,進出管理也很嚴格,如果有外人進去的話,肯定是有登記記錄的。後來我又想,也有可能是風水師悄悄潛進去的。然而——”
紀箐歌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看到那張照片後我腦子裏忽然蹦出了個想法,一個我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可能。或許根本就沒有什麽外人,那個所謂的聚煞陣,就是你自己布下的!”
她當時根本就沒有懷疑過北涵,隻想着是不是滅天派的人下手。
聽了她這番話,北涵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眼神望着她,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這個想法出來後,我又是讓人調查了很多事情,從頭到尾都查了一遍,幾乎沒有什麽破綻的地方,但是有點我很在意。”
“第二件事,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玉姐和我說,你也和她一樣信風水。我們調查出來的結果也顯示,你信風水,時常和一些所謂的風水大師見面,甚至有事還會習慣性的蔔上一卦。這本來也沒有什麽,怪就怪在,你每次和那些人的見面時間都太固定,規律得讓人忍不住多想。”
北涵眼底,慢慢有了贊賞的神色。
“過去的種種,都表明了你并不是一般的信風水,很有可能你本身就懂得風水。加上那張照片,我想,即便你不是滅天派的人,也和他們有着不一般的關系。”
“當然,那照片有點模糊,我不敢确認那人一定是你,或許對方隻是長的和你相似而已。再後來,我到了N市。”
“在找上謝家兩老之前,我先去了一趟永安陵園,看了一眼季茜的墓。”
說到季茜,北涵那雙無悲無喜的眼睛終于有了波動。
紀箐歌看了她一眼,又繼續道,“後來我問過謝家兩老,他們說隻有每年清明的時候才會去掃墓。但是那天我去看的時候,季茜的墓周圍很是幹淨,碑前還擺放着一束鮮花,顯然是有人剛掃完不久。”
“第三個問題來了,是誰時不時就去給季茜掃墓?季家倒台之後,和季家有關的人都極力的撇清關系,親戚也不敢認他們。所以,幾乎沒有可能會有人去給她掃墓。但如果你真的還活着的話,那麽就有可能。”
“第四,是謝子平和季茜合葬的問題。”紀箐歌緩了口氣,“季茜生前對謝家兩老并不友好,和謝子平的感情也到了盡頭。而且,謝子平殺了季茜,謝家兩老不可能還把自己的兒子和她葬在一起。想來想去,也隻有一種可能,有人在背後讓他們這麽做。”
“對季茜的事情這麽上心,卻不能出面認領屍體也不能出面給她辦葬禮的人,再聯想到那照片,除了您,我實在是找不出第二人了。”
……
紀箐歌連着說了很多話,北涵都安靜的聽着,也不插話,直到她說完,才點點頭,“你說的
,“你說的都沒有錯。”
竟是一點都不反駁的就認了。
“……爲什麽?”
半晌,紀箐歌隻問了一句話。
北涵沉默了良久,才淡淡道,“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有自己的使命。”
“那麽徐龍的事情……”
“真的。”說起這話的時候,北涵的聲音更加沙啞,似乎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如果當初我沒有那麽任性就好了。”
也許,她的人生就會發生很大的改變。
她不會嫁給季常松,也不會有季茜,更不會到了後來,她還是向那個門派妥協。
“季茜的事情,你事先知道嗎?”
輕輕搖頭,北涵苦笑道,“說起來你可能也不信,要不是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茜兒她……”
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又緩緩睜開,“等我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而且,那個時候我也正好發現了當年徐龍的失蹤和季常松有關系,憤怒和悲痛之下,根本無暇顧及她。”
所以才有了後面她的慘死。
“我知道,茜兒的死與你有很大的關系。但是我不怪你,真的,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當年要不是她先殘忍的害死了别人,也不會有報應。”
“隻是,到底是我的女兒,也不忍心看着她連個葬的地方都沒有,所以才會拜托謝家兩老,讓他們幫忙。而且,茜兒生前最愛的人就是謝子平,活着不能真正的在一起,死了總算可以了她一個心願。”
此時此刻,她就隻是一個普通的母親。
紀箐歌默了默。
“那些恩怨,都已經過去了。”默了默,北涵淡淡道,“本來我想着就這樣死去也未嘗不好,隻是上天注定不讓我死,而且還要我在這個世上飽受折磨!”
即便她有修爲在身,可是當時身體已經吃不消了,又加上自己本身也沒有任何求生念頭,所以當那爆發發生的瞬間,她是真的沒有想過要逃。
然而……
把那些念頭都甩出了腦外,北涵又道,“你還有什麽要問的?”
“你是滅天派的人?”
“是。”
“你在滅天派是什麽位置?長老?還是其他?”
說到這個,北涵又是頓了頓,才道,“前任掌門。”
沒想到對方會這麽直白,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曾經是滅天派的掌門,紀箐歌微微愣神!
“很意外?”北涵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震驚,“不過我沒擔任掌門多久就自動請辭了。”
當時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徐龍身上,哪裏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後來經曆過那個打擊嫁給季常松之後,她便安心的做個家庭主婦,什麽門派都抛到了腦後,修爲幾年都沒有一絲長進。
實在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
紀箐歌想了想,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現在滅天派的掌門是誰?是不是我很熟悉的人?”
這回北涵沒有回答。
等了許久不見她說話,偶爾隻有幾聲咳嗽聲,紀箐歌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剛想回頭,眼前忽然一暈,整個身子便軟軟的倒了下去,意識漸漸變得模糊,直到不省人事。
看着她陷入沉睡的模樣,北涵咳得更激烈。
黑暗中有人走了出來,看看紀箐歌,又看看随時都可能閉上雙眼離開這個世界的北涵,悠悠歎息一聲。
兩個小時後,景天接到了電話,說是紀箐歌失蹤。
“紀小姐說,她上去兩個小時候沒有出現,就讓我們打電話給您!而且那房子我們已經查看過了,沒發現她的蹤迹,甚至于原本監視的目标也消失不見了!”
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簡直是太詭異了,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想明白!要知道他們一直都在外面蹲守,沒有見過有人出來!
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景天狠狠的捶了下桌子,爆了一句粗口,“你們現在立刻找人給我搜,裏裏外外家家戶戶都給我搜清楚,不允許任何人随便出入!要是有人敢阻攔的,直接搬出青龍幫的名号來!”
此時已經顧不上這麽多了。
那邊的人趕緊按着他的吩咐去做。
“易幫主?”景天又趕緊打了易晟的電話,“箐歌失蹤了,現在我需要跟你借些人!”
易晟唰的站起來,吓了正在跟他說話的司駱一大跳!
“什麽?!”
小區裏,陸機正在幫馮枚診脈,剛要擡手拿銀針,卻蓦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容晏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隻覺得心髒猛的傳來一陣鈍痛,讓他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哥?”顧思敏有點不解的看着他。
容晏莫名的覺得眼眶一陣發酸。
異樣來的太快,快到他大腦好像在這瞬間死機了,什麽都反應不過來。
箐歌……出事了。
下一秒,他不管不顧的開始往外奔!
顧思敏此時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而能讓他這麽大反應的,也隻有一個人。
箐歌!
眼眸微凝,顧思敏想也不想的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景天。
她去了N市,兩人必定會聯系的。
景天陰沉着臉,站在小區前指揮着衆人開始地毯式搜索。好在這小區也沒有多少人住,有不滿的居民
不滿的居民,他們直接報出青龍幫的名号再加上一點金錢補償,瞬間把怨言壓了下去。
易晟也很快就趕到。
“怎麽樣?”
景天剛急躁的把人罵了一頓,聽到這樣的問話,下意識的就想爆粗口,轉頭看見來人是易晟,隻得硬生生忍住了,“人消失了。”
他們搜了這麽久都找不到人,很有可能對方已經帶着她離開了這裏。
眸色漸深,易晟不言一發,卻是轉身開始下命令。
淩晨,容晏和顧思敏等人先後抵達N市。
事先知道了紀箐歌失蹤的地方,容晏一點都不停留,直奔縣城。
青龍幫的人還守在小區外,連帶着景天也沒有回去休息。見到他風塵仆仆的出現,一雙眼睛紅得吓人,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對不起,如果我……”
他現在懊悔不已。
如果當時他和她一起來,說不定她就不會出事了。
容晏緊緊抿着唇,冷冽的氣息讓人心生寒意。他看也不看景天,直接站在了小區門口前,認真的看了看。
面色更加難看。
在附近幾處動了動什麽東西,景天隻見眼前的景象似乎是扭曲了一下,旋即又恢複了正常。
“再找!”
容晏的聲音很冷,卻是一下子把景天的思緒拉了回去。
趕緊下令。
捏緊了拳頭,容晏猛的擡頭,眼底全是恨。
不恨别人,隻恨自己。
要是當時自己堅持和她一起回N市,要是自己當初不讓她冒險……
想到那天在機場自己莫名産生的恐慌感,他隻覺得似乎有一把火正在燒着他的心,卻感覺不到痛。
“有發現!”
很快就有人傳了消息回來。
兩人立即趕了過去。
“這片草叢有人走過的痕迹,而且在上面找到了這個。”
奇怪,當初他們裏裏外外都搜遍了,的确是沒發現任何東西。怎麽這人一來就有發現?
容晏看着那人手上的東西,眼底漸漸浮起了一種叫絕望的情緒。
景天的臉色也是異常的難看。
紀箐歌已經被人帶走了,他們卻一點都不知道,還在這裏浪費了這多久的時間!
三天後,打電話聯系不上自己女兒的孫穎打電話給容晏,得知了自己女兒失蹤的消息,暈倒住院。
一周後,失蹤了的程林和肖亦雲被人發現在一家旅館,兩人雖然暫時陷入昏迷,卻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很快,紀箐歌失蹤的消息傳遍了整個N市,連帶着京城的幾位人物也被驚動了。
牽一發而動全身,因爲她的失蹤,N市和京城開始掀起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
半個月後,華盛開始遭到幾家企業的聯手打壓,好在這個時候程林身體已經恢複,穩住了程氏集團,然後開始聯手華盛。
一個月後,随着青龍集團的加入,華盛局勢得到了控制。
兩個月後,厚興财團聯手傑伊手下的幾個公司,以及卡洛斯在M國的勢力,聯手端掉了伯特大部分産業,後者不得不尋求滅天派的幫助。
同時,閩家開始利用行政手段瘋狂的打壓華怡,另外有幾家身份不明的公司趁機排擠華怡,并提出了收購方案。
随後,原本置身事外的黑麒幫出手保住了華怡。以及,厚興财團總部開始遷移回Z國,公司大樓指定由華怡親自設計和建造。
半年後,矛盾和沖突達到了頂峰。
滅天派趁機聯手閩家和伯特,開始了對華盛瘋狂的沖擊。
最先受到沖擊的,是股市。
職業操盤手的介入,導緻華盛在短短的幾個月内損失了幾十億。此外,黑客不斷攻擊華盛旗下所有公司的電腦,然後偷取商業機密。
與此同時,紀箐歌身邊的人,或者是和她保持着良好關系的人,開始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攻擊。
對方來勢洶洶,華盛這邊也不手軟。
聯手了程家和厚興财團以及青龍集團等,直接掀起了一次全國性的經濟動蕩,直接把矛頭對準了閩家!
要是閩家不進行公開道歉,他們便不停下。
一時間,各種不滿的聲音爆發出來。
有的人指責景天等人玩弄經濟玩弄市場,強烈要求他們停止如此違背市場的行爲。但是更多的,還是對閩家不滿。
若非他們先對華盛下手,也不至于弄出這麽多事情來。
而且,閩家老爺子可還是Z國的領導!
這下子,閩家就好似捅了螞蜂窩,哀聲哉道,不少人還在網絡上發帖子,怒斥閩家這樣不顧民生的惡行。
年末,雙方總算各退一步。
經濟開始漸漸複蘇回升。
然而,不管外界如何動蕩,失蹤了的紀箐歌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任何蹤迹。
“容晏哥。”紀青玺有氣無力的開了門,見到他站在門外,也不驚訝,“你來了。”
完全沒了以往的興奮和激動。
這一年,紀家人都籠罩在紀箐歌失蹤的陰霾裏,情緒低迷了很久,直到現在都沒有恢複。
方幸和孫穎受到的刺激最大,兩人先後暈倒住院,雖然沒什麽大事,卻必須得靜養一段時間,因此客廳裏隻坐着紀烈嚴和紀正恩,以及開門的紀青玺。
兩人對他的到來也沒有任何
也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坐在沙發上,一個默默抽着旱煙,一個默默看着手機上拍的全家福發呆。
這樣的情形,也已經持續了很多天了。
容晏也不說話,陪着他們坐了許久,這才悄悄站起來,出了門。
紀青玺追了出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問道,“容晏哥,你說我姐姐在哪兒呢?”
他從未想過如果姐姐出事了,家裏會是什麽樣子。
在他心中,自己的姐姐就是一個強大的存在。不再是那個軟弱無能而又自卑的姐姐,她有着自己的主見,本事也很高,是全家人的驕傲!
看着他那想知道卻又害怕知道的眼神,容晏隻覺得心被刺痛了。
“她不會有事的。”
她答應了自己,一定會沒事的!
壓抑了快一年,紀青玺有點想哭,又想到之前紀箐歌曾經說過的話,隻得忍住了眼淚,“我也相信她不會有事的。”
外面那些說姐姐已經死了的人根本不懂!
向來不會安慰人的容晏難得的安慰了他幾句,等到他關好門,這才沿着小路走了回去。
一路不知道在想着什麽,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她房間陽台的正下面。
感覺有點難以呼吸。
動作熟練的翻身上樓,入眼的卻不是暖暖的燈光和溫柔的笑着望向自己的嬌人,隻剩下了滿室的冰冷和黑暗。
容晏呆呆的站了半晌,面對着陽台緩緩坐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應該思考點什麽,腦子卻好像僵硬了,沒有辦法進行任何的思考。
半晌,他從口袋裏摸出了一份資料。
這是她出事前,讓易晟去調查的事情。
她說,這份資料上的時間有出入。
到底,是什麽?
他慢慢的想着,不自覺的撫上那資料,就好像,眼前站着的是看見自己總是挂着一抹笑容的她。
嬌俏的調皮的有時候還帶了點迷糊的她。
“當——”
不知道哪裏傳來的零點報時。
新年,到了。
此時,距離紀箐歌失蹤,已經過去九個月。
距離容晏二十五歲生日,隻差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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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完結啦,撒花撒花撒花?(^?^*)
第四卷也算是大結局卷【風水大賽】開始,全面收線。
這一卷的内容主要有:箐歌的回歸,滅天派神秘的大BOSS真面目揭曉,小師叔二十五歲劫難來臨,以及四年一次的風水大賽也即将到來。另外,還有你們最期待的箐歌和小師叔的婚禮也在這一卷,麽麽哒!
PS:有獎競猜都沒人猜啊,你們是不是都忘記我了!
這次有兩個問題,備選答案都是文内曾經出現過的人物。
第一:帶走箐歌的神秘人物是誰?(第一個答對者獎勵188潇湘币,後面答對者每人18潇湘币)
第二:滅天派神秘大BOSS是誰?(第一個答對者獎勵188潇湘币,後面答對者每人18潇湘币)
慣例,新文求收~\(≧▽≦)/~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