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本想帶着容蕊去酒店,但是見她整個人像隻沒有家的小貓咪似的窩在車座上,可憐兮兮的望着自己,眼底全都是委屈。不知道怎麽的,他的心就又軟了,想了想,還是帶她回了自己的住處。
紀箐歌并沒有睡,見到他抱着容蕊走進來,也沒有說什麽,而是把自己事先準備找好的醫藥箱遞給他,然後轉身進了房間。
想必容蕊現在更想單獨的和小師叔待一會兒,她也不是讨嫌和計較的人,連這點空間都不給。
事實上,她其實是有點感激容蕊的。
在那些已經過去了的黑暗童年裏,容蕊曾經陪伴他走了很久。雖然她的方式很獨特,雖然她的占有欲很強,但是這并不能掩蓋她曾經溫暖過小師叔的事實。
她這十幾年來,容家唯一一個給小師叔親情的人。
她關心他,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全世界。在過去,也許這個世界曾經背叛他,但是唯有容蕊,是最不可能背叛他的人。
盡管他不說,但是心底已經承認了這個妹妹吧。隻不過他的感情内斂,而且不擅表達。
容蕊她,真的是靠着燃燒自己來融化了小師叔那顆冰冷的心。
把容蕊放到沙發上,容晏蹙眉看着她紅腫的腳踝,又想着當時她的表情,想必她的腳底也是痛的不行。此時的她已經停止了哭泣,一雙眼睛紅通通的,褪去了往日的傲氣,多了一點女兒家的嬌弱。
看着讓人心疼。
幫她脫了鞋,容晏從藥箱裏找了枚針幫她挑破了水泡,這才幫她上藥。
兩人都沒有說話。
靜默半晌,他收拾好了東西,站起來,“你……”
容蕊卻以爲他要趕自己走,有點心慌,“哥哥,我就在這裏待一會兒,我保證不吵。”
她現在一點都不想離開他。
好不容易才可以和他心平靜和的共處,她實在是不想那麽快離開。
瞧見她那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樣,容晏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氣悶,依舊是面無表情,隻是在不易察覺的時候軟了軟眼神,“我去給你拿毯子。”
估計她是受了很大的驚吓。
容蕊雙眼一亮,似乎是想說點什麽,卻又害怕這隻是自己的一場夢。
過了一會兒,容晏果真拿了一條毯子出來。
即便是客廳内也是暖氣充足,他不擔心她會在這裏着涼。
示意她在沙發上躺下,容晏給她蓋好毯子,“你先休息一會兒,等下我送你去酒店。”
這裏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空出來給她了。
容蕊下意識的咬了咬唇,看着他小聲問道,“哥哥,我可不可以在這裏睡一晚?”
她從未這樣接近過他。
以前他回容家,卻很極少會在家裏過夜,甚至于每次他回去的時候,家裏人都不願意自己和他打交道。
再後來,他去了N市,兩人更是很少見面。
同住一個屋檐下,這還是第一次。
想想就覺得很激動。
就好像,自己所有的努力終于可以看得見前方的結果一樣。
這回容晏沒有答應,搖搖頭道,“或者我送你回容家。”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一晚,她隻會更加難受。
嬌弱的千金小姐,哪裏受到過這樣的待遇?
容蕊一驚,又要掙紮着起身,動作幅度過大,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腳,忍不住嘶痛出聲。
容晏的眉頭皺得更深。
正當兩人對峙的時候,顧思敏卻穿戴整齊的出現在客廳,看也不看沙發上的容蕊,隻是對着容晏道,“我出去一趟,今晚上不回來了。”
容晏一怔。
“卡洛斯找我有事。”顧思敏又淡淡解釋了一句,看見容晏那糾結的模樣,笑出了聲,“放心吧,要想占你妹妹的便宜,一般人可做不到。”
說完,她拿了車鑰匙就出了門。
容晏默默的盯了門半晌,然後重新抱起容蕊進了顧思敏住的房間,“明天我送你回去。”
她隻能住一晚上。
他們本不該有交集的,現在讓她住在這裏,已經是破例了。
容蕊也知道這是他所能退的最大的讓步,沒有再無理取鬧,而是點點頭。
關好房門,容晏想了想,擡步走進了紀箐歌所在的房間。
她還沒睡。
此時看見他進來,擡眸輕聲問道,“安頓好了?”
她當然知道了容蕊就住在自己隔壁。
“嗯。”容晏點點頭,頓了一下道,“她今天……”
他其實是想解釋自己爲什麽會去找容蕊,話剛開了個頭卻覺得沒有必要說了。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誰能夠比眼前的人更懂自己。
果然,紀箐歌溫和的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讓容晏着了迷,“小師叔,她是你妹妹,這個沒有什麽好解釋的。我懂,思敏也懂。”
而且,她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他啊!
看起來孤傲冷漠,其實卻是最重感情的一個人。
容晏不由自主的摟住了她,俯身尋找自己最想念的紅唇。
這回的紀箐歌卻沒有如往日般任由他索取,而是主動的迎合,兩人又是差點擦槍走火。
平複了好一會兒,容晏剛欲說話,雷霆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話就打了進來。
“老大,那個,你……她……”電話那頭的雷霆似乎很是糾結,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半晌還是咬牙道,“她沒有事情吧?”
事後回想起來,他也覺得自己很是混蛋!
本來吧,不管容蕊怎麽樣,自己都是個外人,根本沒有立場去管她要怎麽做,更别提後面還把她一個大小姐丢在了郊外不管。
她脾氣臭,又有性子,到底還是個十八歲的少女,又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過,心中自然是又驚又怒,後來還自己一個人走了那麽久,想來心情不會很愉快。
她不是自己手底下的兵,沒有那麽好的體力去支撐。
再後來,在車内做的事情,更是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她發怒也是理所當然的。
“沒事,現在應該睡下了。”容晏大概也能猜得出來兩人之間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情,不過倒是沒有雷霆想的那麽多,隻以爲兩人針鋒相對又是吵了一架,“不必擔心。”
饒是雷霆這樣的厚臉皮,還是忍不住紅了紅,隻覺得一股燙人的熱意從臉頰處傳來,讓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爲什麽?
挂斷了電話,他腦海裏還在盤旋着那個問題。
他知道自己把她丢下是自己的不對,卻從未後悔在車内吻了她。
那個時候,他滿腦子想的都隻是如何占有她。
想到當時的情形,雷霆的臉色瞬間由紅轉黑。
他怎麽會這樣想呢?!
自己不可能會喜歡上那個性子特别差,毛病又特别多,還特别依賴自己的哥哥的女人!
心亂了。
而這邊的容晏翻身上床,在紀箐歌身邊趟了下來,看着她正望着自己,不由自主的在她額頭上留下淺淺的一吻。
紀箐歌咳了一聲,問道,“雷霆的電話?”
容晏點頭。
想到自己所看到的東西,紀箐歌側過身子看他,“小師叔,你覺得雷霆和容蕊如何?”
“不合适。”容晏也明白她在說什麽,認真的想了想,“性子不合适。”
再者說了,雷霆可是沒少在自己耳邊念叨,以後要找溫柔可人的女生,他所喜歡的,絕對不會是容蕊這樣偏執又驕傲的女生。
她從來不會遷就和低頭。
兩人真的在一起,隻怕隻會傷害了彼此。
紀箐歌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有點道理,随即不放在心上。
他們兩人自有自己的造化,能不能修成正果,全看他們自己。
“睡吧。”
坐了好久的飛機,她本來就該早點休息。再加上今天在餐廳的時候,還遇上了律凝那樣的事情。
剛回到京城就迎接了這樣的算計,可想而知接下來還有多少的事情在等着她。
容晏光是用想的,就覺得無比的心疼。
紀箐歌也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腰。
隻要他在自己身邊,不管多大的困難,不管前面有多大的危險,她都能堅定的走下去。
兩人閉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
第二天,兩人早早起了床,洗漱完畢之後,容晏去廚房做早餐,紀箐歌想了想,還是敲開了容蕊的門。
也許是因爲現在是在容晏的住處,容蕊并沒有往日的嚣張,兩人碰面,雖然不見得有什麽親熱的地方,卻也是沒了平時的針鋒相對。
經過一夜休息,容蕊的腳已經好了許多,可以勉強自己下床洗漱。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容蕊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紀箐歌也不勉強,對着她道,“你哥在煮早餐,收拾好了就可以出來吃了。”
說完,她徑直走出了房間。
容蕊咬咬唇,眼神晦澀不明。
等到她出門的時候,紀箐歌已經和容晏在等着她。
三人沉默的吃完了早餐,然後容晏和紀箐歌先把她送回了容家。
下車的時候,容蕊顯然是想說點什麽,張嘴半天,最終隻化爲一句,“哥哥,謝謝你。”
容晏依舊是面無表情的點頭,然後開了車。
容家的管家很快就得了消息趕過來,見容蕊神色憔悴,有點擔憂道,“小姐,你昨晚到底去哪兒了?老爺子找了你一晚上了!”
差點沒把整個容家翻過來。
就好像是十幾年前容敏失蹤的時候,容家也是鬧了個人仰馬翻。
容蕊又恢複了以前高貴的模樣,瞥一眼老管家,沒說話,在他的攙扶下進了客廳。
容安順、容玉宇以及宗聽雁都在客廳裏坐着,前兩個氣得腦袋直冒煙,後者卻是雙手環胸,笑得很是開心。
宗聽雁哪裏能不開心。
據說容蕊那個賤丫頭失蹤了一個晚上,打電話發短信找不到人,又是幾乎問遍了所有和她有關系的人,都說沒有見過她!
真的是要急死人。
兩人看了看眉眼都掩飾不住的笑意的宗聽雁,隻覺得厭惡無比。
最讓他們生氣的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宗聽雁還要在家裏鬧騰,搞得他們心煩不已,簡直是想直接轟她出去。
可是沒有辦法,她已經知道了容敏回來的事情,要是把她轟出去,隻會把事情鬧得更大。
現在的容家已經經不起任何一點變故了。
“昨天你去哪兒了!”見到她進門,而且行動還有點不方便的模樣,容
的模樣,容安順氣得雙眼發直,杵着拐杖站起來,“我還以爲你忘記了回家的路呢!”
真是的,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事情就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就連這個家裏的每個人都開始和他作對!
他還就不信他管不了他們了!
容蕊神色淡淡,“我就是出去一下,怎麽了?”
她現在又不是小孩子,去哪裏還得跟家裏人報備。即便她以後真的要嫁給羽銳,也不代表她現在連最起碼的自由都沒有。
那樣子的話,她跟一個犯人有什麽區别!
“喲,老爺子,你看看她和你說話的态度,簡直就是沒把你放在眼裏嘛!要我說啊,還是我們家然然好,又懂事又乖巧……”
“閉嘴!”容安順惡狠狠瞪了她一眼,“我說話的時候你不要來插嘴!”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她淨想着幸災樂禍。
被容安順毫不留情面的訓斥了一頓,宗聽雁的臉色很是不好看,又見容玉宇依舊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半點幫自己說話的意思都沒有,隻得氣沖沖閉上了嘴。
哼,小賤人,她倒要看看她還能嚣張多久!
容蕊現在所擁有的東西都是然然的,她一定會重新把原本屬于她們母女的東西都奪回來!
“容蕊,你到底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爺爺放在眼裏!”見宗聽雁閉嘴了,容安順厲光一閃,盯着容蕊,“整天就知道在外面瞎胡鬧,要是羽家的人知道了,該怎麽看你?!”
雖然說羽家還不值得他們如此忌憚,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能少一事是一事!再者說了,将來她是要到人家做人家的兒媳婦的,現在就惹得人家不滿,将來準沒有她好日子過!
到那個時候,她要怎麽牢牢的把羽銳抓在自己手裏?要怎麽掌控羽家,坐穩了主母的位子?更重要的是,她要是坐不住的話,連帶着整個容家都要受到牽連!
他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他們願意怎麽看就怎麽看,難道我還得看他們臉色不成?”容蕊卻是半點都不在意,冷笑着說道,“要是他們不願意的話,大可以去找别的女人!”
就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膽子!
容安順聽着她的話,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聽聽她說的什麽話?
雖然羽家人的确是不敢給羽銳找别的女人,但是這并不代表沒有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他要是被人迷住了,容家不一定能拿他怎麽樣。
今非昔比啊!
現在的容家,早就不能和幾百年前的容家相比較了。
“你最好給我收斂點!以後夜不歸宿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了!”
容安順看着她臉色很不好,也不想再多說,直接讓管家扶着她上樓。
到底是自己捧了多年的孫女,他還是有點不舍得對她說太多的重話。
宗聽雁卻不幹了。
這算什麽事情?
她一個女孩子,失蹤了一天,而且還是衣冠不整受傷回來,老爺子連問都不多問,就讓她上樓休息!
根本就是在包庇她!
誰知道她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去找男人了!
思及此,她也不顧容安順會生氣,又是站起來道,“老爺子,難道你就不想問問,她昨天到底去了哪裏了嗎?”
容玉宇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終于開口,“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
難道非得把這個家弄得人仰馬翻她才甘心嗎?
上次被歐以荷失手刺中了胸口,雖然沒有刺中心髒,卻是足足在醫院待了好久。等到出院之後,本以爲可以在家休養一段時間,卻不想過年的時候宗聽雁就毫不客氣的上門,并且拿容敏的事情來做威脅,他們隻得讓步!
她住下來了,他們卻從此不得安生了。整個容家現在是烏煙瘴氣的,被她攪得天翻地覆,沒一天是好過的!
他現在是後悔無比。
早知道還不如留歐以荷待在容家呢!
至少她不會是眼前這個潑婦一般的女人,半點都不懂得體諒人!
也是怪老爺子,當年怎麽就眼瞎的給自己選了這樣一個女人!
宗聽雁話語一窒。
爲什麽連玉宇都幫這小賤人說話!
容安順剛想把事情揭過去,卻被宗聽雁攔了下來,别提有多心煩了,氣惱道,“你給我閉嘴!”
她一張嘴就準沒有好事,他現在一個字都不想聽她說!
宗聽雁卻沒有如他所願的閉上嘴,而是依舊笑道,“若是真的有事出去,也該跟家裏人說一聲。結果呢,呵,居然玩起了失蹤的戲碼!誰知道她這段時間是不是跟男人鬼混了,所以不知道回來的……”
“賤人,你給我閉嘴!”容蕊冷冷的盯着她,“容家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這樣一個賤人居然是哥哥的親生母親,想想都替哥哥不值得!
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兒子就算了,還要利用他來坐穩容家的位置,真是個不要臉的!
宗聽雁哪裏忍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在容家,容安順和容玉宇對自己沒好臉色也就算了,她忍。但是容蕊憑的什麽?她不過是歐以荷那個婊子生的賤種,也敢欺負到自己頭上來!
“容家的事情我怎麽不能管了?我是玉宇的妻子,我有什麽不能管的,倒是你,先好好管好你自己
管好你自己吧,可别學你媽……”
“你再給我說一個字!”容蕊的眼神頓時發生了變化,裏面暗藏的兇光讓得宗聽雁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要是學不會閉嘴的話,我不介意教教你!”
這個老女人,平時多嘴也就算了,現在還要來破壞她的心情,簡直是想找死!
自己剛從哥哥那裏回來,本來心情很好,但是現在……她殺了人的心都有了!
還好意思說是爸爸的妻子,呵,也不想想看,他們都離婚十幾年了,現在還把自己當成容夫人來看待,也真是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厚臉皮!
這樣的女人,幹脆死了算了。
宗聽雁是真的被吓到了。
從她回到容家開始,容蕊就一直不搭理她,有的時候她說了點難聽的話,她也不會理會。原本以爲對方是因爲歐以荷的事情知道沒有立場開口才不反駁,現在她知道自己想錯了!
她根本就隻是懶得理會而已。
不同于容安順和容玉宇有所顧忌,對于容蕊而言,她根本不在乎容家能不能繼續下去,她也不在乎殺了她之後等待她的是什麽。
隻要觸到她底線的人,她都會出手。
而現在,自己顯然是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有點難堪的移開視線,宗聽雁不敢再和她對視,卻還是不肯落了面子,倔強的回了一句,“我不過是猜測而已,你反應這麽大做什麽!”
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唬住了宗聽雁,容蕊這才哼了一聲轉身,在管家的攙扶下上了樓。
等到看不見她的身影,宗聽雁立即轉頭對着容安順道,“老爺子,你看看她那是什麽态度啊,對我連最起碼的尊敬都沒有!好歹我也是……”
“你是什麽是!”容安順沒好氣的斥了她一句,“你現在還沒和玉宇複婚了,要是真的想重新回到容家,就給我安分點!”
宗聽雁委屈的望着他。
她怎麽就不安分了?她現在做的事情都是爲了容家好啊!
“老爺子,明明然然也回來了,你爲什麽不把她接回來住?”想了想,她還是舊事重提道,“然然可是名正言順的容家大小姐,本來那個位置就是屬于她的,你們現在打算讓容蕊接替我們也沒有說什麽!我們的然然都這樣讓步了,你還有什麽不滿的?”
一聽她提起顧思敏,容安順怒氣更甚!
要不是她口中的好女兒,他們容家怎麽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隻覺得老毛病又要犯了,容安順不想再和她說話,對着容玉宇道,“你自己的女人你自己處理好,我回房休息了!”
要不再不走,他遲早會被宗聽雁給氣死。
容玉宇臉色也是有點不好看,看着回了房間的老爺子,又看看正一臉殷切的望着自己的宗聽雁,不耐道,“老爺子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做事自有自己的考量,你沒事就不要去煩他!”
他隻覺得無力。
現在的宗聽雁比起十幾年前的她更要讓人抓狂!當初兩人是夫妻的時候,她好歹還顧忌着一點臉面,沒有現在這樣,動不動就擺出潑婦罵街的姿态。
他真的是想不明白,爲什麽十幾年過去了,她反倒是變本加厲了!
其實要是他願意站在宗聽雁的角度想想的話,也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自己的女兒被人搶走,本來就是個噩耗了。不想她還沒有從那件事情的陰影中走出來,自己的丈夫就迫不及待的要和自己離婚,還想着把小三娶進門!這對于向來高傲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宗聽雁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靂!
先不說離婚了她什麽都沒有了,光是容玉宇被人搶了,這點她就忍受不了!
她對他是一片真心,原本想着夫妻倆能夠和和美美的過日子,不想變故卻來的這樣快!
她哀求過,甚至于連自己的兒子都舍棄了,卻還是換不回他的回心轉意。後來的十幾年,她一直都在怨恨中度過,看着他重新組建家庭,看着他把小三的女兒捧上天。
自己所有的東西都被人搶走了,她怎麽可能不恨!
久而久之,她也就成爲了今天的怨婦。
臉面是什麽?一點用處都沒有!
如果不要臉就可以把男人搶過來,就可以過上無憂的貴婦生活,那麽她完全可以舍棄了那張臉!
再者說了,這十幾年,宗家人對她可是沒少埋怨,都在怪她看不好自己的男人。
這回說什麽也不能讓以前的事情再次發生!
她才是容家真正的主母,也是他容玉宇今生唯一的妻子!
想到這裏,宗聽雁也就忍了怒意,對着容玉宇道,“我還不是爲了這個家?玉宇,難道連你也不懂我的一片苦心嗎?”
她也是爲了他好啊!
容蕊現在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容家,要是在外面做出什麽有傷風化的事情來,隻會讓容家蒙羞,連帶着他們都沒有臉見人!
要知道,前不久歐家的事情就讓人看夠了笑話!
再者說了,她的然然有什麽不好的,知書達理,又很懂事!想想啊,她小的時候是那麽的乖巧,長大了肯定也比容蕊好。
之前她之所以對自己冷漠,都隻是爲了表達自己的不滿而已!
被人抱走十幾年,回來之後發現自己的位置被人頂替了。換做是她,她也會生氣的啊!!
所以,她不認自己不是她的錯!
隻要自己能幫她争取回容家的機會,她一定會認自己這個母親的!
打定了主意,宗聽雁勉強露出了一點笑意,對着還在生悶氣的容玉宇道,“玉宇,如果真的不是在乎你在乎容家,你以爲我爲什麽要執迷不悟的等了你這麽多年呢?”
容玉宇隻覺得頭痛了。
跟她完全溝通不了!
“容敏回來的事情你别想了,先不說不是我們不想讓她回來,就是她自己也不想回來!”
哼,以爲自己翅膀長硬了就可以對付和要挾他們!
等到蕊蕊坐上了那個位置,容家的地位也就穩定了。
“這不可能!”想也不想的否定道,宗聽雁緊緊的盯着容玉宇,“她不可能不想回來!”
容家是什麽?人人趨之若鹜!
然然可是容家的小姐啊,她爲什麽不想回來?
他一定是在騙她!
“要是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親自去問她!”容玉宇不耐煩的站起來,就要回房間,“告訴她,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過火,不然的話容家也不是吃素的!”
真把他逼急了,他就隻能當她這個女兒是真的死了!
瞥見他眼底轉身即逝的兇光,宗聽雁愣了愣,旋即上前拽住他的胳膊,着急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想對付然然?
這怎麽可以!
“你放手!”容玉宇低頭看着被她抓住的胳膊,隻覺得無盡的厭惡湧上心頭,沒由來的煩躁,“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去問你那個好女兒!”
在這裏多做糾纏又有什麽用?
宗聽雁卻是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他,“我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好端端的,他們父女怎麽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沒法跟你解釋!”
這讓他怎麽開口?
難道告訴她,因爲容敏知道了歐以荷其實是司徒佑的親生女兒,身上流着黑幫的血液?難道要他說,他不能讓歐以荷害了容家,所以想也不想的就跟她離婚?
這些話根本說不出口!
再者說了,即便說了又能如何?豈不是親手把容家的把柄送到了宗聽雁手上?到那個時候,隻怕她鬧得更加兇!
雖然現在她住在容家,卻是和自己分開住,他也就假裝隻不過是多了個吃飯的人。如果讓她知道了歐以荷的事情,還不得整天逼迫自己馬上和她複婚?
他是不可能再和歐以荷和好,卻并不代表就要和她複婚!
他是一點都不想看見她這樣憔悴的半點風情都沒有的老臉!
被容玉宇大力的甩開,宗聽雁站在原地發了半天的呆,蓦地轉身沖了出去。
不行,她必須要找到然然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送容蕊回了容家,兩人沒有回去,而是直接開車到了京城大學。
今天是開學注冊的日子。
其實這個學期并不需要做什麽,隻不過是要拿着學生證去蓋個章注冊而已。若是她想,完全可以等到正式上課的時候再去找學生會的人。
兩人并肩走在校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大學生,見到如此氣質出衆的兩人,都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幾眼。
雲凰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麽巧的遇到紀箐歌和容晏。
高興的上前,她給了紀箐歌一個大大的擁抱,“箐歌,好久不見,想死我了!”
紀箐歌也有點意想不到,看着好像是胖了一圈的雲凰,抿着唇笑道,“你看起來好像胖了不少,看來日子過的不錯。”
雲凰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這麽高興的時候,你能不能不戳人家的傷痛!”
都說每逢佳節胖三斤,她這可不是隻胖了三斤這麽簡單。
“哈哈!”紀箐歌忍不住笑出了聲,旋即又捂住自己的嘴,“我不是故意的。”
“哼!”
傲嬌的别過頭,雲凰這才有點不好意思的和容晏打個招呼。
“宿舍裏還沒有人,看來這個學期又是隻有我一個人住校了。”揶揄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量,雲凰賊兮兮的在她耳邊輕聲道,“那啥,你要堅持自己的底線。”
兩人說不定都同居了。
哎,箐歌現在還太小,現在要是那啥的話,對身體不好。
紀箐歌羞得一張臉都紅完,假意拍了她一下,“你就胡說吧!我們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
雲凰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不是吧?難道是教官他……”
忍不住想歪了去。
紀箐歌哭笑不得的望着她,“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嗎?”
“是你說的太隐晦了嘛!”雲凰撇撇嘴,“好了,我就不當你們的電燈泡了,有事先走了!”
她已經注冊完畢,正要出校門。
紀箐歌嗯了一句,也沒挽留她,又繼續和容晏朝自己的學院走去。注冊完畢,正好碰見前來察看情況的沈辰,兩人自然又是聊了好一會兒。
“有空的話去家裏吃飯。”臨了,沈辰又是熱情的邀請道,“你們兩人可别和我客氣!”
路過的學生都有點驚訝的望着幾人。
那可是他們學院的院長啊,居然這麽熱情的邀請一個學生去他家做客!
紀箐歌沒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對着沈辰點頭道,“好的,校長。
的,校長。”
她還是改變不了稱呼。
沈辰也不在意,大手一揮,放過了他們。
兩人在校園裏又是逛了好久,眼見着就要到午飯時間,剛想找個地方吃飯,卻又接到了甯成貴的電話。
她來京城的消息他已經從景天那裏知道了。
兩人隻好趕往他所說的飯店。
現在的甯成貴氣色比之前的要好了許多,也許是因爲有事情可做,讓他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回憶往事,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
“箐歌,容晏。”甯成貴沖着兩人打招呼。
“近期過得如何?”紀箐歌笑了笑,伸出手,“我是不是還可以讨個紅包?”
甯成貴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箐歌啊,你可是我的老闆,我還沒找你要紅包呢!”
聞言,她卻是古靈精怪的一笑,“我們現在隻是長輩和晚輩的關系,可不分什麽老闆不老闆的。”
“我說不過你!”甯成貴趕緊舉手投降,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她,“就知道你會來這一招。”
他的紅包裏面沒有裝多少錢,不過卻寓意美好。而紀箐歌該給他的紅包,早就加在了年終分成那裏,而且數額還大得吓人。
到了他這個年紀,又經曆過了那樣的事情,他對錢倒是沒有什麽執念,而且他現在孤身一人,要錢也不知道到哪裏花,但還是被紀箐歌的大手筆給吓了一大跳。
還真是沒見過這麽闊綽的老闆。
不都說越是有錢人越是摳嗎?
簡單的吃過飯,甯成貴才開始談正事,“有了上個項目的口碑,現在公司已經是走上了正軌,雖然一時間比不上其他的大公司,但是也慢慢占據了一定份額的市場。”
他這個公司的背後站着的可是華盛,有着源源不斷的資金,光是靠砸都能砸出一個上市公司來。
更何況,他背後真正的老闆還是紀箐歌。
白手起家,兩年便成爲了商界新貴的紀箐歌!
“隻是最近好像被人盯上了。”都說樹大招風,可是很明顯他們現在還沒有到被人嫉妒的份上,那麽出手的人到底是誰,就值得他們深思了,“對方好像知道背後的人是你,出手毫不客氣!”
要不是自己在這京城還算有點人脈,在被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很有可能就因此倒閉了。
“我就是想問問你,關于這件事情你有沒有什麽頭緒?”
說起來,對方要真的是沖着紀箐歌來的話,也知道她才最了解到底是誰對他們出手。
紀箐歌想了想,問道,“公司最近有什麽事情嗎?”
甯成貴也沒發愣,簡單的說了一遍,又道,“華怡現在一切都還好,隻是政府那邊時不時……”
這麽一說,他愣住了。
政府?
難道自己公司最近總是出狀況,是因爲政府那邊插手的緣故?
紀箐歌似乎是已經知道了誰出手,又或者隻是心中有了人選,看着甯成貴有點不安的模樣,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了,華怡不會有事的。”
除去景氏集團不算,這是她打開北方市場的第一炮,當然不會就這樣在别人的施壓下偃旗息鼓。
既然對方打算對自己下手了,她也該做點什麽回報一下,不是嗎?
“我這邊會盡快解決。”
加入精英社的好處,此時就能體現出來了。
甯成貴自然是相信她的,對于她的本事也抱有極大的信心,聽到她這麽說,心中便安定了下來,“那麽我這邊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對方要是不打算放過華怡的話,他現在做什麽事情都是徒勞無功,不如靜待紀箐歌的佳音。
兩人又是說了一些公司的事情,他才率先離開。
等到他走後,紀箐歌轉頭看向容晏,“小師叔,你覺得這回會是誰下的手?”
扯到城府的層面上,而且還和自己不對付的人,也不外乎就是那麽幾個人。
容晏顯然是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淡淡道,“閩文星。”
也隻有他現在具備有這麽大的能力。
當初他找箐歌合作,卻是被她拒絕了。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站到羽銳那邊,所以隻能給她警告。
他隻是利用華怡的事情警告她,要是她敢站到羽銳的陣營,他就會毀了她在京城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礎。
之所以說是警告,是因爲現在的閩文星也不想和她直接對上。
因爲一旦做的太過,箐歌就很有可能不管不顧的站到羽銳身邊,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見到的。
所以,他隻是利用一些手段來打壓,而沒有直接出手。
紀箐歌笑意更深,“那你爲什麽不認爲是羽銳呢?”
瞧見她這副模樣,容晏也不生氣,繼續道,“因爲羽銳還年輕!”
盡管他現在呼聲很高,甚至于在政府的支持率都超過了閩文星,但正如他所說的,羽銳還是太年輕。
因爲年輕,所以羽翼還不夠豐滿,面對老狐狸一般狡猾的閩文星,他還不夠自信。
因爲年輕,所以他在爲人處世上,還不夠閩文星的圓滑,不知道提出什麽樣的條件是最吸引人。
因爲年輕,所以他沒辦法和閩文星相比。對方在政界混了那麽多年,人脈盤根錯節,他不敢保證,那些看似支持他的人,
持他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支持他,還隻是對方布下的障眼法,就爲了讓他得意,從而露出破綻!
他轉而去尋找各行各業的新貴。
但那些新貴同樣存在着和他一樣的問題:底蘊不足。
在内部問題都還沒有解決的時候,他不會再來惹怒她。哪怕不能得到她的支持,卻也不會把她推到閩文星身邊。
紀箐歌笑着湊過來親了下他的嘴角,然後稱贊道,“小師叔,你可真厲害!”
誰說他是個愣頭青,對于政界的事情什麽都不懂?能在軍中混得風生水起的,從來不會是簡單的人。
她的小師叔也是一樣的。
以前他不理會政界的事情,是因爲他不想摻和進那些事情。
容家放棄了他,才是丢棄了最大的寶貝!
他們都看錯他了。
容晏眼見着她就要退回去,哪裏肯,直接扣住了她,然後加深了那個吻。
“唔……”
紀箐歌被吻的說不出話來,隻能用眼神瞪他!
這是在外面呢!
容晏同樣回以眼神:又沒有其他人!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就在她感覺自己要窒息的時候,他終于意猶未盡的放開了她。
紀箐歌下意識的舔舔嘴唇,眼見容晏雙眸幽深,似乎又有了繼續的意思,吓得她趕緊開口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容晏卻沒動,望着她。
紀箐歌有點心虛的觑他一眼,“小師叔?”
“爲什麽不說駒家?”容晏沉聲道,“或者應該說,駒雷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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