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手下心髒傳來的一陣陣強而有力的跳動聲,牧音抿緊了嘴唇。她有點燙手似的收回自己的手,不言一發。
她覺得景天就像是她的克星。
隻要見到他,隻要他一開口說話,她便覺得滿心歡喜,便覺得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事情比他更加重要。
可是人生在世,不是隻有愛情的。
她任性的活了二十幾年,家裏人從未要求過她什麽。當初反對她和景天在一起,也隻是覺得她追的太辛苦。
如今卻已經是沒有任性的資本了。
要是她繼續和景天交往,隻怕伯特會把怒火牽連到他身上。
厚興财團岌岌可危,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它倒下,也不能看着景天出事。
所以,現在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
“景天,我打算和别人結婚了。”她不敢看他,隻得把目光放在遠方,“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現在這樣又是何必?”
糾纏下去,隻會讓彼此受傷。
她相信,以景天的心思必定是知道了自己這樁婚姻有問題,可是那又如何呢?他們都沒有能力去改變那個現狀。
華盛的确很強大,但它是正規公司,正如厚興财團一樣。然而伯特不一樣,他是國際軍火商,他底下什麽人都有。
她不敢去冒那個險。
“我說了,我在重新追求你。”景天也不在意,“你有拒絕的權力,我也有繼續追求你的權力。哪怕是你結婚,我也不會放棄的。”
在她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一吻,對上她那别扭的視線,輕笑一聲,“放心吧,要是沒有把握的話,我不會來找你的。”
他當然已經知道了牧家的事情。
當初牧音和自己說分手的時候,他就猜到肯定有事情發生。這麽多天忍着不找她,也不過是爲了麻痹那些人,好在私下調查而已。
現在已經是收網的時候了。
“難道你信不過我?”見她還是有點氣惱,他又寵溺的笑了笑,“對自己的男人這麽沒信心?”
以前這樣沒羞沒臊的話都是牧音說的,現在換了個人,她隻覺得臉有點燙。
這人怎麽變得如此花言巧語。
想到方才他還和克莉絲說話,原本臉色有點好轉的牧音又生氣了。
什麽嘛!
自己在這邊生悶氣,他卻在那邊和自己的好朋友勾搭,算什麽好男人!
“我好想聞到了一股醋味。”
牧音面色一變,惱怒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你放開我!”
她鬼迷心竅了才會被他的話迷住!
就知道這該死的男人嘴裏沒一句好話。
自己真是賤性,怎麽就偏偏喜歡上這樣的一個人。
景天沒好氣的松開她,讓她站了起來,朝着海岸走去。
附近沒有什麽人,仿佛天地間隻剩下兩人。景天眼眸一眯,主動牽起了她的手。
牧音本想掙紮,隻是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也就任由他去了。
兩人走了好久,這才雙雙回了車。
“我可是還沒有答應你。”牧音想了想,還是覺得要說清楚,“你要是有本事,就來婚禮上搶我吧。”
她追着他跑了這麽多年,累了,現在該換他了。
也算是懲罰他這麽久才來找自己。
略微挑眉,看着高昂的擡起頭,一副倨傲模樣的牧音,景天很配合的說了一句,“好的女王大人。”
哼了一聲,牧音沒有再理會他,隻是看着手機上的幾個來電,下意識的皺眉。
送她回了家,在她下車的時候,景天似乎是想喊住她,最終卻沒有開口。
說起來,自己始終是對不起她的。
當年讓她在自己身後追了這麽多年,卻在她想要放手的時候留下了她。
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失望了!
進到客廳的時候,牧音一眼就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牧修文,和在一旁哭泣的牧靖柳。
無所謂的走了過去,“哥,你找我?”
剛才那幾通電話正是他打來的。
牧修文嗯了一句,不耐煩的對着牧靖柳道,“你要是真的想害死牧家所有人,你就去告訴伯特!牧靖柳,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牧靖柳沒有想到他一句不說牧音,卻是威脅了自己。
旋即想起來,兩人是親兄妹,他到底會幫誰,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現在的厚興财團是牧修文做主,原本她以爲就算牧修文不會對牧音如何,也該斥責她幾句,責怪她不該爲了一個男人而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結果誰能想到,他一點怪牧音,反而對着自己吼!
真是太過分!
“牧修文,我好歹也是你堂姐!”牧靖柳也不哭了,冰冷的視線掃過兩人,“再者,我可不是你們這一房的人,想要管我,你們也不想想有沒有那麽資格!”
牧修文亦是冷笑兩聲,“是麽?那正好,大伯和二堂哥在公司裏的職位就空出來吧,正好公司最近打算招員工。”
牧靖柳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要是牧修文真的把那兩人撤職了,還被他們知道是因爲自己的緣故,肯定會惱羞成怒的毆打自己!
在那個家,她可是最沒有地位的一個。
思及此,她隻得咬牙道,“牧音才是那個注意自己身份的人!她現在是伯特的未婚妻,卻跟那
伯特的未婚妻,卻跟那個景天暧昧不清!你該管管你自己的好妹妹!”
“她怎麽樣是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替我管教。”牧修文神色冷淡,對着牧靖柳道,“沒什麽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大房一家都還得仰仗他們吃飯,要是惹火了自己,那他隻能狠心當做沒有他們這些親戚了。
牧靖柳面色猛變,旋即咬牙站起來,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牧音乖巧的在他對面坐下。
“景天來找你了?”
“是。”
沉默了一會兒,牧音點頭承認。
她并不想隐瞞。
牧修文歎息一會兒,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也好,我正好有事情想和你說。”
牧音頓時屏住呼吸。
瞧見她那緊張的模樣,牧修文有點沒好氣的笑道,“你那麽緊張做什麽!”
難道她對自己這個哥哥一點都不信任嗎?
“我隻是想認真一點嘛。”牧音當然知道自己的哥哥還是很疼她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處處都維護她。
“我想讓你跟景天回國。”
“什麽?!”
這個消息來的有點突然,牧音直接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盯着牧修文,“爲什麽?”
好端端的,爲什麽要她和景天回國?
伯特要是知道了,厚興财團就危險了!
“你放心吧,公司的事情還有我。”牧修文笑着讓她坐下來,難得的神情溫柔道,“你可是我們牧家的小公主,不用那麽委屈的用自己的婚事來換取家族的平安。”
“可是我……”
“再者,你覺得你哥哥是那種沒用的人嗎?放心吧,我不會讓家族倒下的。”
牧音還是有點不放心,隻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就要發生了,“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的心很不安。
牧修文寵溺的點了下她的頭,“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等聽完牧修文的話,牧音有點呆,又有點傻,又不放心的問了一遍,“這是真的?”
感情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牧修文認真的點頭,“所以,你放心的跟景天回N市吧,這裏有我。”
牧音隻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是飄在雲端上,有點暈乎乎的,她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掏出手機直接打了景天的電話。
對方很快就接聽。
“該死的景天,你怎麽不去死!”
惱羞成怒的話語自電話那頭罵過來,景天無聲的笑了笑,“我要是死了,你可要守寡了。”
“我真是……我真是……”牧音在客廳裏來回的踱步,見到自己哥哥一副看好戲的戲谑表情,簡直覺得自己是丢人丢到家了,“氣死我了!”
“好了,趕緊收拾東西,我在外面等你。”他的車子還沒有離開。
牧音氣呼呼的挂斷了電話。
憑什麽呀!
他讓她走她就走,那她成什麽人了,豈不是顯得自己太随便了嗎?
正想着,景天的一條短信又進來了。
看着上面的話語,牧音蓦地羞紅了臉,對着牧修文匆匆說了一句話,這才上樓随便收拾了一點東西,又奔下樓,“哥,你等着,過段時間我就回來!”
瞧見她嘴上說不要,動作卻無比麻利的樣子,牧修文沒好氣的搖搖頭。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國内,紀箐歌在村裏待了幾天便回了N市。
知道景天在M國,她也沒有多少驚訝,隻不過他走了,公司的事情就交到了她手上,原本就忙碌的她忙更加抽不開身了。
白天要在公司上班,晚上還要應酬。過年本應該胖幾斤的紀箐歌反而瘦了幾斤,讓得好久不見她的肖亦雲心疼道,“你這孩子是不是沒有按時吃飯?”
怎麽就瘦成這樣。
紀箐歌有點哭笑不得。
在關心自己的人眼中,無論她吃多少,都是瘦的。
“正好我最近研究了幾樣小菜,等會親自下廚做給你吃。”肖亦雲和紀箐歌、容晏打完招呼,轉身就進了廚房。
紀箐歌有種負罪感。
好像她每次來肖亦雲都會親自下廚。
程林見她那樣子,頓時笑了,“你雲姐就把你當女兒,沒什麽好過意不去的。”
幾人坐了下來,又談起了霍銳進的事情。
“他現在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想着最近發生的事情,程林神色淡淡,“要是沒有做那些事情,他還是N市人人尊敬的市長。”
不過短短的十幾天,霍銳進在市民心中的形象就變了個樣,原因在于埃裏克撤銷了對N市的投資。
幾百億的合作化爲泡影,原本描繪的美好藍圖破滅了,市民們當然會不滿。
本來,投資商臨時撤資也是常有的事情,大多數時候人們都能理解。但是這一次,霍銳進操之過急了。
事情還沒有真正落實,他便迫不及待的放出風聲,而且還不斷的在市民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這次投資一定會促進就業,直接受益人将達到幾十萬。
眼見着希望就在前方,許多人都做好了準備,卻突然一下子被告知事情沒有下文了,這讓他們怎麽接受?
一時間,很多市民都不斷的寫信到市長信箱表達自己的不滿,并強烈的要求他做出相應的補償方案。
償方案。
霍銳進本來也以爲事情是闆上釘釘事情,怎麽可能會備有其他的計劃?現在他是騎虎難下,簡直就像是被群衆架到了火上烤,難受之極!
當初他爲了政績,爲了能夠更好的往上爬,不惜冒險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卻不想一發不可收拾。而這卻都怪不了别人,隻能怪他不該還下令讓媒體宣傳,把投資的事情宣揚得人盡皆知!
原先他都已經打算好了,宣傳埃裏克要在N市投資幾百億的事情,可以吸引更多的外資前來投資。到那個時候,他會是收益最大的那個人。
如今,投資的事情卻成了他的催命符!
隻能悔不當初!
“昨天他還找上門來,希望我們能手下留情。”程林想到霍銳進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模樣,就忍不住想起了當初的季常松,眼底有着淡淡的譏諷,“他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可不是我們逼他的。”
要是他安分守己,隻做着自己本分的事情,不去妄想其他的東西,哪裏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說來說去,都是貪和欲兩個字害的。
“事不過三,我想霍市長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才對。”
紀箐歌多少也有點感歎。他們不是不給霍銳進機會,而是他一直得寸進尺,不停的逼着他們出手。
如果坐以待斃,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如今兩方的合作已經結束,霍銳進現在是埃裏克的人。對于自己的敵人,她向來不會心慈手軟。
“埃裏克現在根本抽不出身來處理他的事情,他當然心慌了。”
過完年沒多久,Y國的戰場就分出了個勝負,埃裏克在卡洛斯手下根本讨不到一點好處。而且也不知道誰在暗中下了手,直接讓他損失了幾百億。
他不是卡洛斯,已經正式接受了本森家族。他現在不過是博比家族的繼承人,等到自己的父親過世後才會把權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也就是爲什麽他必須要和顧思敏結婚的最根本的原因。
博比家族人丁興旺,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先不論他父親的兄弟姐妹以及他們的子女,光是他自己的兄弟姐妹就很多,還不帶外面私生的子女。
位置隻有一個,卻有很多雙眼睛都在盯着。一出點差錯,他就可能會被人擠下去!
而娶顧思敏,就意味着他身後還站着一個本森家族。無路如何,繼承人的位置都跑不了。
隻是誰能想到,原本既定的事情會發生了變化。卡洛斯突然取消了婚約,而自己的父親和家族裏的長老沒有經過自己的同意就答應了他的條件!
真是愚蠢之極!
本森家族的盛世已經過去了,他們現在不過是在垂死掙紮而已!等到自己站穩了腳跟,不隻是顧思敏,連帶着本森家族都是自己的!
所以他才會跟着姜翹去了N市,才會對顧氏集團出手,才會插手紀箐歌的事情。
原本是想着瓦解紀箐歌的實力,從而逼迫顧思敏答應自己,誰能想到,卡洛斯會來的這麽快,而且還和紀箐歌結成了聯盟。
人算不如天算,接下來的計劃也随之而改變。原本打算在N市開辟戰場,不得已之下,他又隻能趁着卡洛斯不在的時候在Y國動了點手腳。
結果讓他措手不及的是,卡洛斯早就有所準備,一步步引他入甕,然後打得他損失慘重!
如今,他正在博比家族裏面對那些長老的質疑和不滿。
想到顧思敏和自己說的繪聲繪色的樣子,紀箐歌就忍不住笑起來。
說來,卡洛斯這麽多年不對博比家族下手,不是因爲他害怕,也不是因爲鬥不過,隻是懶得而已吧。
要知道,本森家族在Y國可是比皇室還要重要和尊貴的存在,它的當家人怎麽可能這點膽量和能力都沒有。
程林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事情,又道,“我想我們的霍市長可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
隻怕那些人會趁機利用他做點什麽事情。
利用他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是那些人一貫的作風。
紀箐歌默然,半晌胸有成竹道,“放心吧,我們的人都在盯着呢!不怕他們出手,就怕他們不敢露面!”
他們已經被動的接受滅天派的挑戰很久了,這回也該輪到他們出手了。
程林自然是相信她的本事的,并且對此深信不疑,“那我接下來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霍銳進的失勢來的正是時候。
眼下正是換屆的敏感時候,此時霍銳進失勢,就意味着程家對N市政界的影響小了很多,等同于把程家摘了出來。當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不是如此别人不會在意,至少明面上看起來是這樣就行。
程家放棄了霍銳進,在某些人看來就等同于是做出了一個姿态,表明了不願意參與換屆的紛争。雖然不能讓對方徹底放過程家,卻也能讓他們暫時安心。
而這點,正是程家想要達到的效果。
如今他們實在是太引人注意,又有紀箐歌的關系,不知道有多少人正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就等着對他們下手!
等到吃過飯,紀箐歌又是被肖亦雲拉着說了好一會兒話,見容晏緊張兮兮的跟在旁邊,好像自己要拐走她似的,忍不住笑道,“還有幾年才能抱你回家,也難怪他會這麽緊張你。”
對于所有人都在拿自己和容晏打趣,紀箐歌已
,紀箐歌已經從一開始的不好意思到最後的麻木了,此時聽了肖亦雲的話,抿着唇笑道,“雲姐,我還羨慕你跟程先生的感情依舊呢!”
肖亦雲冷不丁被紀箐歌這一笑話,先是一愣,旋即佯怒的嗔了她一眼,“你呀!”
不過想到自己的丈夫,肖亦雲倒是很開心。
作爲程家的當家人,他卻從來不去外面拈花惹草給自己堵心,夫妻的感情一向和睦,這在N市都快傳爲佳話了。
告别了程林夫婦,兩人坐上車,卻并不着急回小區。
紀家人都還在村子裏,隻有她先行回了市裏。如今家裏沒人,她自然不會早早回去。
兩人在半路下了車。
紀箐歌方才吃的有點多,導緻她現在感覺撐的有點難受,隻得慢慢和容晏散着步。
街上人來人往,處處都還挂着紅色的燈籠和對聯,看來起紅紅火火,讓人心情都愉悅了幾分。
兩人手牽着手,也沒有特别要去的地方,而是随意的看着。
正好路過一家婚紗店。
紀箐歌停下了腳步。
盯着櫥窗裏的婚紗看了許久,她突然心一動,拉着容晏走了進去。
上輩子沒想過要嫁人,但是并不妨礙她的婚紗夢。
店員很快就迎了上來,看見兩人,似乎是愣了一下。
這兩人,說是情侶吧,可是那女孩子看起來真的好小,說不是吧,兩人卻分明牽着手,動作親昵。
“先生、小姐下午好,請問你們有看中的婚紗嗎?”來不及多想,她隻得露出标準的笑容,熱情的問道。
容晏有點不自在的牽緊了他的手。
紀箐歌倒是沒有在意,随意的看了幾眼,然後走到一款婚紗面前,饒有趣味的打量了幾變,然後轉頭問道,“你覺得這件怎麽樣?”
容晏僵硬的點頭。
噗嗤一聲笑出來,在店員有些奇怪的眼神下,紀箐歌指着那款自己看中的婚紗道,“可以拿這件來給我試試嗎?”
店員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眼,下一瞬趕緊回神道,“哦,當然可以!”
趕忙拿了那婚紗遞給紀箐歌。
“這款婚紗的尺寸正好合身,要是小姐喜歡,到時候有什麽不合适的我們都還可以改。”
紀箐歌點點頭,正要松開容晏的手,卻被他扯了一下。
“你……”
“我就試試看嘛!”紀箐歌帶了點撒嬌的意味,示意容晏安心,旋即跟着店員到了試衣間。
紀箐歌走了進去,容晏和店員在外面等着。
“先生,你看你要不要試一下新郎裝?”店員偷偷打量了下容晏,隻覺得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冷得吓人,偏偏和那年輕的女孩子在一起時沒有顯得突兀,反倒相得益彰,“我們店裏有幾款新進的貨,樣式都還不錯。”
他們店主打高端品牌,婚紗的樣式就沒有重複的,新郎服飾亦是。
容晏沒有動。
店員隻得悻悻閉上了嘴巴,心中卻奇怪這兩人的态度。
男方好像不怎麽樂意的樣子,難道兩人不是情侶?或者,他們是買不了?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隻是她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當然不會把自己的情緒擺在臉上讓客人不悅。
半晌,更衣室的門打開。
身穿一身潔白婚紗的紀箐歌走了出來。
她身材很高挑,身形又纖瘦,不管穿什麽衣服都很好看,更何況是如此聖潔的婚紗。
那一刻,容晏看呆了去。
她的長發随意的披在身後,五官精緻小巧,那張秀氣的臉因爲羞澀而染了點點紅暈,如緩緩綻放的嬌花,芳香豔麗。
婚紗是抹胸式,露出了她誘人的鎖骨和纖細的胳膊。隻見她輕巧的轉身,腰身在婚紗的襯托下更顯得緊緻有型。
就好像天使降臨人間。
那一刻,容晏差點停止了呼吸。
隻見她緩緩朝着自己走過來,嘴角含着笑,“好看嗎?”
宛若美夢成真。
回過神,容晏下意識的抿唇,懾人的視線緊緊的盯着她。
熾熱得吓人,仿佛下一刻就能吃了她。
紀箐歌吃吃的笑了,又轉身問店員,“能不能給他拿一套衣服來?”
店員也被紀箐歌吸引住了,完全沒有想到她能把婚紗穿的這麽好看,尤其是那淡然優雅的氣質,把婚紗的高貴聖潔的感覺都穿了出來。
“哦哦,有的,小姐請稍等。”
店員匆忙而去,又匆忙的趕了回來,手上拎着一套新郎服。
“小師叔,你去試試!”紀箐歌拿過衣服,遞給容晏,見他怔在原地,又輕輕的推了他一下,“快點,我想看嘛!”
容晏拗不過她,隻得聽話的走進更衣間。
他的動作很快,神色拘謹的走了出來,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嚴肅了許多。
紀箐歌一眼看去,正好對上他的視線,不由得一愣。
西裝服裁剪得當,襯出他颀長的身影,又因爲是新郎服的緣故,沒有了平時的冷漠,反倒更襯他的清冷高貴。
“真帥!”紀箐歌快步走了過去,毫不吝啬的贊美,“小師叔,等我們結婚的時候就穿着套吧?”
想想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容晏蹙眉,有點不解的望着她。
兩人就算要結婚,也得再等上三年,買婚紗的事情根本不
事情根本不着急。
紀箐歌卻沒有解釋,眼珠子一轉,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店員,“不好意思,能不能幫我們拍個照?”
店員又狠狠的愣住了。
這……
想了想,她還是接了過來,幫他們兩人拍好之後,就在一旁等着。
紀箐歌換了衣服出來,對着店員道,“這套我要了。”
店員有點遲疑,好心的提醒道,“小姐,這套婚紗,是我們的鎮店之寶,是從M國花了高價買回來的,全球就隻有這一套。”
意味着,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一套和她一模一樣的婚紗。
紀箐歌嗯了一聲,自然知道店員是什麽意思。
等到容晏出來,兩人就把衣服遞給店員,開始量尺寸。
在這過程裏,容晏一直都盯着紀箐歌,對方卻興緻勃勃的和店員說了自己的想法,想在婚紗上增點東西。
又是弄了許久,紀箐歌在店員的引導下刷了卡,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姐,婚紗可以在一周後來取。”做成了一筆大生意,店員的心情自然是好的,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紀箐歌拉着容晏出了婚紗店,好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重重的松了口氣。
“小師叔,你都看了我一個晚上了。”紀箐歌有點無奈,“我就是見那婚紗很漂亮嘛!你知道的,女人對婚紗是最沒有抵抗力的。”
盡管心中疑惑,容晏還是摸摸她的頭,溫柔缱绻。
想到這裏,紀箐歌又喜滋滋的把那張照片調出來看了看,又傳到了容晏的手機上,“這樣以後你就可以每天都看到我啦!”
照片上,紀箐歌對着鏡頭笑如燦花,而容晏,雖然還是那樣不言苟笑的模樣,卻依舊看得出他還是彎了彎唇角。
又是逛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回了小區。
第二天,紀箐歌和容晏到了機場接機,看着許久不見的牧音,忍不住紅了眼眶,“你丫還真舍得跑!”
牧音嘿嘿的笑着,輕輕的抱住了她,朝着旁邊的容晏擠眉弄眼,“我就借她抱一下,你可不要吃醋。”
容晏:“……”
等到放開她,紀箐歌這才揶揄的看向景天,“一聲不吭的丢下公司跑去國外,你可真是長本事了。”
景天斜睨她一眼,“當初也不知道是誰……”
“停!”紀箐歌趕緊打住他的話,一副甘拜下風的樣子,“你赢了!”
紀箐歌和容晏把景天和牧音送回了住處。
“進去吃個飯再走吧。”
都送到了家門口,也沒有不進去的理由。
紀箐歌和容晏本不想當電燈泡,隻是牧音一個勁的在旁邊撺掇,她也沒有拒絕。
馮枚已經得了景天的電話,自然知道他是帶着牧音回來了,一見到她便笑得合不攏嘴,“小音啊,這回來了可就别走了!”
牧音臉都紅完了。
在馮枚面前她一向很是規矩。
“箐歌,容晏,正好我剛煮好飯菜,你們吃過飯再走。”紀箐歌和容晏也不是什麽陌生人,馮枚熱情的招呼一聲,“可不許拒絕!”
她的身子漸漸好了起來,在家閑的無事的時候就喜歡下廚做飯等景天回來吃飯。
“伯母,打擾了。”紀箐歌笑眯眯的坐了下來。
景天拎着東西上了樓,牧音有點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對着紀箐歌飛快的說了一句,然後也跟着上了樓。
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裏算什麽事啊!
她又不是女主人!
有點不滿的想着,也沒察覺景天正站在房間門口等她。
“啊!”
短促的啊了一句,牧音有點無語的看着伸出手把自己摟在懷裏的男人,隻覺得自己不該上來。
簡直是羊入虎口!
紀箐歌和容晏坐在客廳裏,也不覺得無聊。等了一會兒,景天和牧音才慢吞吞的下樓。
吃了飯,幾人又是聊了一會兒天,紀箐歌這才問起了伯特的事情,知道了來龍去脈。
“我說你是不是傻!”紀箐歌沒好氣的瞪她,“你把我當擺設的嗎?”
牧音有點不好意思,“我隻是不想連累你們。”
紀箐歌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覺得牧音太傻而已,“放心吧,你的事情難道我能不管?”
雖然和景天總是拌嘴,但是他就像是自己的哥哥一般,他的事情當然就是她的事情。
商定好了事情之後,紀箐歌這才和容晏離開。
過了幾天之後,顧思敏傳來了消息。
卡洛斯那邊全線收線,埃裏克手中的權力被收回去一半。
這對他們而言,自然是一個好消息。
把消息傳給程林之後,紀箐歌頓了頓,道,“我們可以收網了。”
程林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沒有多說,挂斷電話之後便吩咐下去。
再三天後,有人實名給紀檢委寫信舉報霍銳進,随後,關于他的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賂,跟多名有夫之婦保持着不正當的關系等等一系列醜聞陸續被媒體曝光。
此事一出,衆人嘩然。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市長也會走上前人任市長的道路。
紀箐歌也沒有想到,這半年來霍銳進如此的放縱自己,瘋狂的斂财,并且一頭栽進了女人堆裏。
霍銳進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放棄了,也沒有如季常
沒有如季常松一般想着跑路,而是穿戴整齊的坐在辦公室裏,等着紀檢部門上門。
從埃裏克撤資的時候,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後路已經沒有了。
不是沒有想過去抗争,隻是他的對手實在是太強大了!
季常松背後有着那麽大的勢力,都沒能扳倒程林和紀箐歌,自己又有什麽把握去對付他們?更别說,經曆季常松的事情過後,程林更加的警惕,根本就沒有給他下手的機會,也沒有給他培養自己心腹的時間。
以至于,對方一動手,自己就滿盤皆輸!
不該的,要是當初自己安安分分的做個市長,他還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要不是太貪婪,想要更多,他也不必去冒險和埃裏克合作,還被他一步步逼到現在。
他本來不想和程林與紀箐歌等人翻臉的。
都是埃裏克!
不管霍銳進怎麽想,接下來等待他的都隻能漫長的鐵窗歲月。
元宵節過後,紀箐歌開了學。
這回紀家人倒是沒有那麽擔心她了,隻是依舊叮囑了一番,這才送她去機場。
紀正恩一路上偷看了容晏好多眼。
顧思敏陪着紀箐歌坐在後座,見狀忍不住開玩笑道,“叔叔,你看着我哥做什麽?”
紀正恩被人抓了個現行,還是人家的妹妹,有點不自在的笑了笑,“我就是想問問,你哥有女朋友了沒有?這不,我有個朋友,他女兒好像和你哥差不多大,人也長的很漂亮,就想着兩個年輕人可以認識一下,就當多個朋友。”
顧思敏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紀箐歌。
紀箐歌咳了一聲,“爸,你沒事說這些做什麽!”
自己的女兒都開口說話了,他也不好意思多說,隻是等到他們辦好一切手續後,他還是趁着兩人不注意的時候把她拉到一旁,細細叮囑道,“丫頭,你現在還小,千萬不要被男孩子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紀箐歌:“……”
她爸到底是緊張成什麽樣了?
抿了抿唇,紀箐歌點頭,“我知道了。”
還想再說話,顧思敏卻走了過來,“箐歌,走了!”
“爸,我走了!”紀箐歌對着紀正恩說了一聲,趕緊就走向顧思敏。
她要是再不走,指不定自己的父親還會說出什麽吓壞人的話來。
三人是傍晚的時候到的京城。
雷霆開着車在外面等他們。
剛上車,雷霆便神秘兮兮的開口道,“最近京城發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你們想知道嗎?”
紀箐歌和顧思敏互相對視一眼,旋即異口同聲道,“不想!”
哭喪着個臉,雷霆隻得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了容晏身上,“老大,你想聽嗎?”
容晏高冷的端坐着,沒吭聲。
雷霆假裝抹了一把心酸淚,“你們這群沒義氣的家夥!”
他真的是太傷心了。
紀箐歌無語的等他哀嚎完,才淡淡的出聲道,“歐家或者容家出事了?”
能讓他在這個時候提及的,也隻有這兩家的事情。
有點興奮的點頭,雷霆也不賣關子了,直接把事情說了出來。
事情要從過年後說起。
年後,樓萌和尤秋卉雙雙懷孕了,兩人都口口聲聲說是懷的歐明成的孩子,執意要他做出個選擇。
歐明成自然是沒有想到兩人會算計自己,也沒有想過要孩子。三番兩次的糾纏後,他索性躲了起來。
而樓萌和尤秋卉也不是個省事的,直接就鬧到了歐家。
蔣凡含已經搬回了歐家,一聽兩個女人鬧上門來,還是因爲懷了自己的兒子,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兒子是歐家名正言順的少爺,當然不可能娶這兩個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蔣凡含原本是想随手打發了他們,卻不想這個事情被律凝知道了,當下發話讓兩人住在了歐家。
此時的歐家已經被律凝掌握在手中,就連蔣凡含都得看她的眼色行事。
兩個女人都留了下來,天天吵得蔣凡含頭痛不已。
再後來,律凝又是說出了讓兩個女人眼睛發光的話。
隻要誰生下兒子,誰就能拿到歐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權!
蔣凡含還沒想清楚律凝到底打的什麽主意,樓萌和尤秋卉就已經開始對對方動手了!
“現在的歐家已經是雞飛狗跳,一連串的醜事傳出來,歐明成在整個京城圈子成爲了一個笑話般的存在,這段時間壓根就不敢出來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