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紀箐歌這邊過着新年的時候,牧音正坐在M國的酒吧裏,似乎是饒有興緻的看着酒保調酒。其實走近了看,就會發現她雙眼無神,根本就沒有在注意周圍的動靜。
“你最近心情好像很不好的樣子。”跟她同來的友人克莉絲拍了下她的肩膀,“自打你回來,我就覺得你不對勁。”
兩人關系不錯,從讀書開始就經常一起出來玩耍。
“哎,你覺得斜對面角落裏的那個男人如何?”克莉絲湊近她,示意她往自己斜對面的方向看去,“這個男人真有味,不行,我得過去看看。”
牧音身體一僵,艱難的笑了笑,“你去吧,我在這裏坐着就好。”
克莉絲的心思都放在了那妖娆的男人身上,眼見着他朝這邊望過來,她妩媚的抛了個眉眼,拍了下牧音,“你在這裏等我!”
牧音可是個要結婚的人了,而且結婚對象還是那人,她可沒有膽子讓她陪着自己去勾搭男人。
“嗨,先生,一個人?”克莉絲笑得意味深長,“不介意我在你身邊坐下吧?”
她對自己的長相和身材很有信心,眼前的這個東方面孔的男人,一定會答應的。
果不其然,對方挑眉笑了笑,溫和有禮道,“請坐。”
克莉絲勾着嘴唇,毫無顧忌的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看着他一個人喝着悶酒,直覺他心情似乎很不好,主動湊近了他,“先生,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要不要我陪你?”
眼前這個男人的确是讓人心動。
方才在遠處她看的不真切,隻覺得這個男人算得上是自己見識過的男人中的極品之一,這才走了過來。此時認真的看了,隻覺得對方無比的迷人,尤其是他勾唇挑眉淡笑的時候,露出一點點讓女人爲之瘋狂的邪魅。
如果能和對方來上一夜,這也倒是件美事。
正好自己最近單身。
克莉絲隻覺得時機剛剛好,臉上毫不加掩飾自己的心思。
她向來熱情而大膽,不像東方女性那樣含蓄。
男人沒說行不行,隻是把自己手上的酒杯遞給她,“怎麽稱呼?”
“克莉絲。”
她氣吐如蘭,手不規矩的攀上他的胸膛,卻被他擋住了。
“克莉絲小姐,我們隻喝酒。”面對她的不豫,男人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挑眉望着不遠處的牧音,“她是你朋友?”
克莉絲警惕的望了他一眼,隻覺得他雙眼中滿是自己看不清的情緒,下意識就說了一句,“先生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她總是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很是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男人聳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徑直站了起來,就要朝牧音走過去。
“先生!”克莉絲有點不敢置信,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就出聲喊住了他,一字一句道,“她可是别人的未婚妻。”
“哦?”
“那個男人不是你惹得起的,所以你還是不要自找麻煩的好。”克莉絲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想法,隻得繼續道,“難道我不好嗎?”
她自認不比牧音差多少。
雖然是好友,但是男人可是不能共享的。
眼前這個男人是少有的能讓自己動心的人,她當然不可能會讓給牧音。
再者說了,她都要結婚了。
兩人這邊低聲說着話,牧音那邊喝完了酒,冷眼看着角落裏的動靜,一言不發的站起身來,就要轉身走出去,卻正好碰見了同來買醉的牧靖柳。
她最近諸事不順,心情煩悶的不行,每天都要出來玩耍。
誰能想到,就在這裏碰到了自己最不想見的人——堂妹牧音。
“你是專門在這裏等我的?”牧靖柳咬牙切齒的瞪着她,“搶我未婚夫還不夠,還要在我面前炫耀是嗎?”
她們兩人從小就不對付。
牧音是誰?是厚興财團的千金,她卻什麽名号都沒有!
明明自己也是牧家的千金,身份并不比她差!
“随便你怎麽想。”牧音懶得和她說話,冷聲抛下一句,起身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牧靖柳卻不肯就這樣放過她,喊住她之後硬聲道,“牧音,你真是夠了!從小到大,你搶了我多少東西,我有說過什麽嗎?就連你把屬于我的婚事搶走,我也半句話都沒有吭聲!但是我告訴你,這不是你可以肆意妄爲的理由!”
牧音緩緩轉回身,“事情到底如何,你心中有數。”
當初可是她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讓自己把伯特的那樁婚事讓給她的。正好那個時候她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個人,正好皆大歡喜。
誰能想到,伯特的反應會那麽大。
表面上他似乎是接受了那樁婚事,也接受了牧靖柳這個未婚妻,實際上卻是在背後謀劃着什麽,要不是這次厚興财團被他打擊的有點難以招架,她也不至于……
想到那些事情,牧音的心情更加不好,因此面對牧靖柳的質問更加不耐煩,“有什麽事情你可以找伯特,别來煩我!”
難道她以爲自己就很樂意?
被這敷衍的态度刺激到了,牧靖柳隻覺得她這話裏話外都是**裸的炫耀!
當初她可是說了,她不想嫁給伯特!是她自願退出的,又不是她逼的!如今卻不聲不響的讓伯特和自己退婚然後準備和她結婚!
準備和她結婚!
這讓她怎麽接受!
“牧音,我們好歹還是一家人!”牧靖柳氣得牙癢癢,“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
“我也從未見過像你這樣厚顔無恥的人。”
克莉絲面色難看的跟在身後,看着牧音那劇變的臉色,看着牧靖柳驚訝的神色,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這個男人是認識牧音的?
“景天?!”牧靖柳自然是認得眼前的人的,畢竟之前見過幾面,“你……”
話還沒完,卻是意識到了什麽,嘲諷的看着牧音,“呵,我還真是小看了你!一邊勾搭着伯特,一邊還要跟景天藕斷絲連!”
“牧靖柳!”牧音聲音變得愈發的冷,“你說話最好過一下腦子!”
景天走過去,不由分說的就摟住了牧音,不管她的掙紮,對着牧靖柳道,“想欺負我的女人,好歹也問過我一聲吧?”
面對他帶了點威脅意味的話,牧靖柳卻沒有害怕。
這裏是M國又不是Z國,他根本不能拿自己怎麽樣!
反倒是……
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量,意味深長的笑了,“原來我們都被你們給騙了!哈,牧音你可真是好樣的!”
不行,她要去告訴伯特,她要揭穿這個女人的真正面目!
“如果你想流落街頭,那就去吧。”牧音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麽,也不生氣,抿着唇道,“你最好想清楚了。”
要是沒了牧家,她也不可能嫁給伯特。
牧靖柳臉上的笑容一僵。
牧音再也不看她一眼,掙紮着出了景天的懷抱,也不看他,徑直走了出去。
景天自然是跟了上去。
克莉絲站在原地跺了下腳。
她終于想起來了,那個男人她曾經在牧音的相冊裏見過!
難怪會有種熟悉的感覺。
雖然有點失望,但是克莉絲還沒有到爲了一個男人而變得瘋狂的地步,隻是遺憾了好一會兒,然後轉身去尋找自己的下一個獵物!
隻餘牧靖柳一個人站在遠地,臉上的表情瘋狂而扭曲!
牧音走出了酒吧,神色匆匆,腳步不停。
景天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在她氣惱的轉身的時候不由分說的俯下身,一隻手緊緊摟住了她的腰,把她禁锢在自己懷裏,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不管她的掙紮。
牧音很是憤怒,她想要掙脫,想要咬他,想要罵他這個人怎麽就是這麽不要臉,卻在他的嘴唇碰上自己的嘴唇的時候,仿佛有電流流過,腦子暈乎乎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景天這才放過她,隻是依舊摟着她,不讓她逃跑,“我想你了。”
他想的都要發瘋了。
牧音隻覺得雙腿有點發軟,隻能無力的靠在他身上,聽着他在自己耳邊說着沒羞沒臊的話,隻覺得心癢的不行。
旋即又想到,這樣是不行的。
臉上的潮紅盡數褪去,隻剩下冰冷的面孔,“你放開我。”
“不放。”
“放開!”
牧音有點惱羞成怒了。
這人怎麽就這麽無恥,她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他還有這種潛質!
“以前是你追着我不放,現在我們換過來。”景天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輕柔卻堅定道,“追多久都沒有關系。”
哪怕是一輩子,他都願意跟在這個傻姑娘身後。
牧音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下來,隻是想到牧家,又強迫自己硬下心腸,“景天,你繼續糾纏下去,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她不能眼睜睜看着牧家出事。
她已經任性了二十多年,不可能一輩子任性下去。
“沒事。”景天揉揉她的長發,像是之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一樣,“我總是在你身邊的。”
去他媽的看着她幸福!
她的幸福隻能自己來給,絕對不允許别人插手!
她隻能是自己的。
牧音張着嘴愣了半天,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景天也不在意,徑直把她橫抱起來,在周圍路過的人都投來奇異的目光的時候也沒有在意,把她放到副駕駛上,這才開車。
“我們去哪兒?”
平複了下自己的心情,此時的牧音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想法。
這段時間,她也變了,再也不是那個什麽情緒都擺在臉上的小姑娘了。
景天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車子開了好久好久,就到牧音都已經睡着了的時候,他才把車子停下,也不喊醒她,輕手輕腳的把她抱下車。
牧音還是被弄醒了。
不遠處傳來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一陣帶着淡淡腥味的海風吹過來,她愣住了。
這個地方他們來過,當時還是她拉着極其不情願的他來的。
誰能想到,他會帶着自己故地重遊。
猜不出他現在到底是什麽意思,牧音也不說話,靜靜的摟着他的脖子,看着他光滑的下巴,不由自主的就看入了迷。
到底是怎麽愛上他的呢?
可能是愛的太久了,已經接近一種本能,以至于當她現在想起的時候,已經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開始無比的在乎他的。
那個時候,真的是放下了所有的矜持,放下了所有的一切,隻爲了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她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後笑她。
可是沒有關系啊,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别人笑與哭又與她何關呢?
隻是誰能想到,他那麽難追,她使盡了一切手段都沒能拿下他。
不是沒有想過要放棄的,隻是一看到他,那些消極的想法瞬間就沒了。
隻要想到他會成爲别人的男人,她就覺得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再後來,他們終于在一起了。
那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了。
牧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景天已經走到了岩石灘上,選了一塊海浪打不到的地方坐了下來,也沒放下她,就一直抱在自己懷裏。
“當初你帶我來這裏,是想做什麽?”
聽到景天的問話,牧音愣了愣。
想做什麽?
當然是……
她正想着,就見景天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她,“你打開看看。”
牧音沒接。
她有種預感,隻要自己接過了這個盒子,接下來的事情就會朝着自己無法控制的方向走去。
她不敢也不能冒險。
見她呆呆的模樣,景天也不在意,就要自己打開,牧音卻蓦地伸手奪了過去,“謝謝你的禮物。”
說完,她也不看,緊緊的攥在自己手裏,那力氣之大,簡直是要把盒子給捏碎了。
景天盯了她半晌,然後才輕輕移開視線,也不逼她,“想我了嗎?”
牧音下意識的咬唇。
她這樣的動作似乎是愉悅了他,景天輕笑一聲,又緊緊的抱住了她,“小音。”
牧音心一顫。
“它想你了。”景天望着那無邊無際的大海,隻覺得原先的不安都消失了,隻剩下滿心的愛意。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髒的地方,一字一句道,“你感受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