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紀箐歌心一緊,下意識接過話問道,“對方說了什麽?”
“對方說讓我要怪就怪你。”駒丞皺緊了眉頭,當時他不清楚對方爲何會說這樣的話,現在想想倒是有點明白了,“可惜我看不清楚那人的相貌,不然的話我們這邊能有點線索。”
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對勁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的情況隻能由箐歌來解,所以才會不停的念叨她的名字。果不其然,這次要是沒有她,自己說不定真的就出大事了。
雖然不明白對方是誰,不過他話裏話外的意思都表明他是箐歌丫頭的敵人。
聽了駒丞的話,紀箐歌更加肯定對方是沖着自己來的,“我大約明白是哪邊的人了。老爺子,實在是不好意思,都是因爲我……”
“你又說這樣的話。”駒丞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都說了,這是我老頭子命中注定的,誰都怪不了。”
即便沒有她,自己也會出别的事情。身居高位,仇家是必不可少的。駒家能輝煌到現在,自然會成爲某些人的眼中釘。
見駒丞不在意的模樣,紀箐歌的心慢慢放了下來,沉默不語,似乎是在思考什麽。
老爺子身子還沒完全恢複,隻清醒了一會兒又沉沉睡去。等到給他蓋好了被子,雷霆等人才走出了房間。
紀箐歌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程林。
本來約好的見面因爲突發事件而改了時間,眼下他都快要回N市了,自己還沒有和他見過面。
雷霆一看就知道她是有事情,也不拖着她,“你們先去忙吧,爺爺這邊有什麽情況我再打電話給你們。”
家庭醫生來看過了,卻診斷不出老爺子有任何毛病,又經曆過昨晚的事情,雷霆心中清楚,老爺子這個所謂的“病”隻能由箐歌來治。
紀箐歌也不矯情,點點頭,和容晏出了駒家,趕往了和程林約定見面的酒店。
雷霆轉身,就看到自家老爹站在自己背後,沉着一張臉對他道,“你跟我來。”
态度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雷霆略微想了想,大概就猜出來他想要和自己說什麽。沒有多少擔憂,笑嘻嘻的和他進了書房。
而這邊,紀箐歌和容晏也趕到了程林所在的酒店。
“好久不見!”走進包廂,程林就笑眯眯的站了起來,和紀箐歌簡單的擁抱了一下,“我還擔心你在京城不習慣,現在看來是我擔心過頭了。”
想想也是,按着箐歌這适應能力,在哪裏都能吃得開。
“程先生你就拿我開玩笑吧!”因爲兩人關系很好,說話比對待其他人要随意一些,“等到回了N市,我可是要和雲姐告狀的。”
誰都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程林是個妻管嚴,對妻子的話幾乎到了無所不從的地步。
程林無奈的笑了笑,和容晏打了招呼,三人一同坐下,也不着急吃飯,直接開門見山道,“你今天找我,不是單純的想請我吃飯的吧?”
他們已經習慣了每次見面都是商量事情,要是不說點什麽,還真是有點難受。
紀箐歌相當無語,顯然同樣是想到了這一點,“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說。”
把羽銳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完,看着正在思索着什麽的程林,紀箐歌笑道,“我的意見不代表是你的意見,即便到時候我和他們有所合作,我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會斷。”
其實和羽銳合作的确是個好機會,畢竟對方比舊派的人還要需要自己。等到助他走上那個位置,自己所收獲的利益也是非常的客觀。
然而,利益從來都是與風險并存的。在那誘人的好處背後,是巨大的風險。一着不慎,就是踏上了死路。
如果隻是她自己一個人,做什麽決定都無所謂,大不了就是把自己的命給别人而已。但是現在她肩膀上負擔太重,很多時候做出的決定都有點身不由己,必須要考慮周全了才能走下一步。
不是不累,隻是她心中清楚,這是自己必須要經曆的一個過程。
程林倒不是擔心這個。和她相處這麽久,她的爲人如何,他心中清楚的很。隻是正如她所說的,一步錯步步錯,程家偌大的家業,不能就此毀在他手上。
“青龍幫那邊怎麽說?”
現在三方都存在着合作關系,可謂是南方市場的鐵三角、利益共同體。
“我還沒有和易幫主說過這件事情,我隻是想先問問看你的意見。”
程林了然的點頭,慎重的考慮過後道,“我和你是同一陣營的,自然是站在你這邊。”
他人在N市,對京城的事卻不是一無所知,尤其是在這樣緊要的關頭。如果他的消息還處于閉塞的狀态,簡直就是在作死。
每次換屆,不管是京城世家豪門,還是地方上的,基本上都要跟着大換血。要是在這樣的動蕩中找不準自己位置的話,等到事情落幕之後,整個家族也得跟着完。
程家家大業大,倒不是很擔心沒落,就怕在這場無硝煙的戰争中大傷元氣,到時候會被其他家族慢慢侵蝕。幾十年後,饒是家業再大,基本上也都被人蠶食完畢。
現在到了該做決定的時候了。
他選擇相信紀箐歌,是因爲她從來沒有讓自己失望過。
裏面的彎彎道道,紀箐歌當然是清楚的很。
箐歌當然是清楚的很。即便知道程林是綜合了各方面的考慮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依舊覺得感動。
兩人之間已經不需要再說那些客套的感謝話語,因此紀箐歌并沒有說什麽煽情的話,隻是鄭重的許下諾言,“我必定不會讓程家出事。”
“不用說的那麽嚴重,我對你有信心。”程林哈哈一笑,“隻怕到時候程家要借你的光恢複百年前的輝煌了。”
被他誇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紀箐歌撓撓頭,“程先生,你要是再繼續說下去,隻怕我真的要上天了。”
程林被她逗樂了,也不再打趣她,拿菜單點了菜,和兩人吃了午飯,這才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送走了程林,紀箐歌看着身旁寡言少語的容晏,“小師叔,會不會很無聊?”
每次自己和别人談事情,他總是沉默的坐在一旁,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容晏搖搖頭。
能陪在她身邊,對他而言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怎麽可能會無聊?
撒嬌似的摟着他的腰,紀箐歌像隻慵懶的貓,蹭了蹭他的胸膛,“要是無聊的話,不如我們出去逛街?”
兩人事情都很多,基本上都沒有什麽時間相處。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他卻是要陪着她到處奔波和人見面。
幾乎很少像真正的情侶那般,沒事的時候壓壓馬路,一起開心的逛街買東西。
對于容晏而言,隻她在職身邊就好,做什麽都是其次。聽了她的話,知道她是來了興趣,當下想也不想的點頭,“好。”
隻要他能給的,他都願意滿足她。
兩人手牽手出了餐廳,正好附近就是京城著名的情侶街。
所謂情侶街,就是在那裏逛的基本上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就連道路兩邊商家賣的東西大都是情侶用品,情侶街就此聞名。
紀箐歌上輩子沒交過男朋友,這輩子又和容晏聚少離多,眼下這種什麽都不用去想什麽都不用去管的逛街方式,讓她倍感新奇。
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似乎是被她感染了,就連原本清冷的走在人群中的容晏也柔和了臉龐,寵溺的看着走在自己身側的女孩,隻覺得心都被填滿了。
原來滿足是這樣簡單。
容晏氣質出衆,時不時就有路過的人看過來。紀箐歌倒是不擔心,畢竟來這裏的都是情侶,總不會有女孩子抛下自己的男朋友過來搭讪吧?
兩人随着人群往前走,在路過某個攤子的時候,紀箐歌心一動,停下了腳步。
和容晏對視一眼,兩人走到那個舊貨攤前,紀箐歌開天眼一掃,掩飾住内心的喜悅,假裝随意的挑揀幾番,指着兩塊古樸平凡的玉石對攤主道,“這個怎麽賣?”
攤主懶洋洋的擡起頭,“三千,不講價。”
那兩塊玉石很小,看起來很普通,并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紀箐歌哦了一句,掏了掏自己的口袋,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并沒有那麽多零錢。看着那與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的攤主,有點不好意思道,“可以刷卡嗎?”
攤主又懶洋洋的擡頭,“隻收現金。”
他惜字如金,每次都不會多說一句廢話。
倒是讓紀箐歌想起了以前的容晏。
莫名的有了點親切感,紀箐歌也不在意他那非常不友好的态度,笑眯眯道,“我去附近取錢,這兩塊玉你可不要賣給别人。”
不知道爲什麽,她就是有種他不會因此而擡高價錢的感覺。
真是奇怪。
“麻利點。”攤主還是那樣言簡意赅。
去取了錢來,紀箐歌拿起那兩塊玉石,在手心裏感受了一下,這才喜滋滋的塞進了自己的口袋。兩人轉身剛要走,卻聽得那攤主道,“你們等等。”
還沒等紀箐歌反應過來,那攤主随手就抛了一樣東西到她手上,“這是贈品。”
贈品?
無語的看着那本破破爛爛的書,封面上的字已經看不清楚。随手一翻,紀箐歌雙眼一眯!
逆天改命?
下意識的看向那攤主,對方依舊低着頭,從容的開始收攤。
“這位先生,你……”
“不知道。”對方沒好氣的打斷紀箐歌的話,“别問!”
紀箐歌:“……”
在一旁看着的容晏扯扯她的手,微微搖頭。
這人肯定是有古怪的,隻是對方也很明顯的并不想多說,自己再繼續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想通了這點,紀箐歌稍稍釋然,看着攤主動作麻利的收完了攤,然後擠過擁擠的人群走遠了去。
紀箐歌和容晏對視一眼,迅速跟上。
自己能出現在這裏隻是湊巧,對方不可能事先知道并且埋伏在這裏。再者,自己也不一定會停下來要買那塊玉,對方爲什麽會給自己那樣一本書?
難道,這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湊巧?
不。
太多的湊巧結合在一起,那就肯定有人爲的因素在裏面。
兩人跟着那攤主,那人似乎并沒有發覺兩人,依舊是那慢悠悠的姿态。跟着他出了情侶街,又拐過了幾條馬路,走進了一條人迹罕至的小巷裏。
在入口的時候,對方似乎頓了一下。
紀箐歌心一緊。
難道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
如果他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那麽自己這番跟
自己這番跟蹤,到底值不值得?會不會把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看了容晏一眼,見他眼底并沒有擔憂,紀箐歌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感受不到對方對自己的惡意,略微遲疑後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對方蓦地停住腳步。就在紀箐歌以爲他是發現了自己的時候,對方隻是輕哼一聲,旋即又繼續向前走,隻是步伐加快了不少。就快要到巷子出口的時候,他身影一顫,旋即消失在了兩人視野範圍之内。
心道一聲不好,紀箐歌和容晏趕緊追了上去,發現确實沒了對方的蹤迹。
兩人仔細的查看半天,周圍并沒有什麽其他的岔道,看起來也不像是有暗道的樣子。對方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從未存在過一般。
他還扛着一大堆東西,居然也能自如的躲過兩人的追蹤,有此看來,對方的本事要高出兩人不少。
“回去吧。”對方不讓自己發現,肯定是不想讓他們跟着,既然如此,在這裏等着也無濟于事。
容晏最後環顧四周,确認确實沒有任何異常,這才牽起她的手,出了巷子。
半晌,空蕩蕩的巷子裏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人。對方沉默的看着那巷子的出口,良久歎息一聲,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因爲心中牽挂着那本書,紀箐歌沒了繼續逛的心思。因爲下午還有課,容晏送她回了學校,兩人又是說了一會兒話才分開。
因爲已經快要到上課時間,這一幕自然是被很多人看見了。
見衆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紀箐歌沒有在意,徑直朝着雲凰所在的位置坐下,對着她說聲謝謝後便掏出那本書翻看起來。
然而她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老師在上面講課,下面有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
“剛才我沒眼花吧?”甲同學瞧瞧瞥一眼紀箐歌,見她無動于衷的樣子,心中很不是滋味,“那真的是容教官?當初多少女生追他啊,沒想到他居然會跟……”
她身邊的乙心中也是很不是滋味,“是容教官。當初尤秋卉說他們兩人在一起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
雲凰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亂猜測的人,看着不知道看什麽書看的津津有味的紀箐歌,無奈了,“我說你真的不在意那些人說的話啊?”
謠言可是能害死人的,這個她們可是見識過了。
紀箐歌把目光從書本上抽出來,這才聽到衆人的議論,愣了下旋即搖頭道,“她們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呗,難道我還能因此不跟他在一起嗎?我們又不是見不得人。”
軍訓的時候她要跟容晏保持距離,是因爲她是學生而他是教官,她不想别人非議他。現在他已經不是教官了,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
“可是尤秋卉以前……”雲凰說到一半才想起那不是什麽好話,打住話語後想了想又道,“我主要是怕那些人又要鬧出什麽事情來。”
女生們的嫉妒心理可是很可怕的。
“放心吧,我又沒做虧心事,爲什麽要怕?”紀箐歌反過來安慰她,“再者這件事情遲早會被别人知道的。她們又影響不了我的生活,更加影響不了我們之間的感情,讓她們去吧。”
轉念一想似乎是這麽個道理,雲凰也不再多勸,又是惡狠狠的瞪了那些人一眼,專心聽課。
紀箐歌把目光重新放回到自己面前的書上,看着裏面的内心,差點掩飾不住内心的驚濤駭浪。
這本書裏所講的内容都是有關于逆天改命的事情,這對于她來說,簡直是如獲至寶。
容晏的事情是她心中的一塊心病,這幾年來她一直想方設法的尋找有關于逆天改命的事情,但是相關的書籍并不是很好找,這麽久以來她也隻在古籍上找到過隻言片語。
對方到底是什麽人,手裏居然會有這樣的書籍?他又是怎麽知道自己需要這樣的書的?
這裏面,似乎透着一股陰謀的味道。
可是……
即便知道這裏面很有可能是個陷阱,她也得想辦法試一試。
收起所有的心思,紀箐歌又耐着性子繼續看下去。這本書裏面提到的都是有關于逆天改命的辦法,但是大多說都不可取。說是不可取,是因爲裏面所需要的東西她聽都沒有聽過,有的還需要人命去填補,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越是看到最後,紀箐歌越是失望。裏面所講的方法,基本上都不可能做到。還以爲是收獲了件寶貝,誰能想到卻沒有多大的用處。
“嗯?”忍不住驚訝的發出聲來,她下意識的看了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動靜,這才松了口氣,手無意識的撫摸着上面的幾個字。
七星續命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