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瞬,蔣凡含又猶豫了。
如果這些都是對方的詭計,是對方故意捏造出來的證據呢?要是中了對方的陷阱,自己反倒是得不償失吧?
再者,她心底對歐笛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即便他不喜歡她,即便他喜歡在外面亂搞。
“看起來歐夫人是不相信我們。”
紀箐歌隻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直接放了段錄音給她聽。
蔣凡含聽着聽着,猛的站起來,面色猙獰!
好你個歐笛,我爲你付出了半輩子,你居然是這樣看我!看不起我就算了,連帶着我的兒子也被你奚落得不成樣子!
那是他們兩人共同的孩子啊!即便再不愛,也不至于爲了誇他喜歡的野種而這樣貶低自己的兒子!
真是欺人太甚!
“歐笛能有這樣的底氣去培養下任繼承人,你覺得其中沒有楊樂楓的授意,可能嗎?”紀箐歌挑眉望着她,眼帶譏诮,“自打你嫁進歐家,歐家的事情他們卻沒有讓你參與過,甚至于連最起碼的知情權都沒有。别說你了,你的兒子在歐家的地位也是尴尬得很。”
“你别說了!”蔣凡含怒斥一句,“你以爲我會中了你的挑撥嗎?你跟歐以荷有仇就找她算賬,爲什麽要綁架我的成兒!”
她的敵人是歐以荷,要對付也是對付容家,爲什麽偏偏選擇她?
“難道歐夫人不清楚,歐以荷做的事情與歐家也脫離不了關系嗎?歐夫人,你要是再繼續自欺欺人下去也可以,但是你的兒子……”
紀箐歌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照片又重新放到蔣凡含面前,“他是你唯一的兒子,歐笛卻有衆多的子女。歐明成沒了,歐笛最多就是失去了個纨绔兒子,但對你來,就是失去了一切啊!”
蔣凡含蓦地捂臉。
她說的沒錯,成兒對自己來說是整個世界,對歐家而言不過是個二世祖。歐家人隻會注重家族的利益,誰能爲歐家帶來好處誰就是歐家的親人。
這些年來,她爲歐家付出了那麽多代價,甚至于連自己的親人都要變得陌生了。可歐家是怎麽對待她的?除了個歐太太的稱号什麽都沒有給,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就在前幾天,容爍還當着自己的面把成兒推下樓。事後,婆婆不止沒有追究容爍的責任,還對自己一番敲打。丈夫回來後從未問過成兒一句,就隻要她不要跟容爍計較。
真是好笑,明明做錯事的人是容爍,歐家人卻一副是她斤斤計較跟晚輩過不去的面孔,誰見了都要訓斥幾句,尤其是歐以荷,簡直是恨不得讓自己跪在地上聆聽她的“教誨”。
當初,她的地位可是比歐以荷還要高出許多。
要不是自己看上了歐笛所以主動和她說話,後來更是和她成爲了閨中密友,以着當時她歐家千金的身份,哪裏夠資格和自己說話。
她是不是忘了她許多不爲人知的事情,自己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不是隻要我背叛歐家,你們就會放過成兒?”
蔣凡含重新擡起臉,沒了方才的猙獰,整個人好似都平靜了下來,紀箐歌卻知道,在這樣平靜的背後,是她破釜沉舟的決心。
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後,蔣凡含又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好,你們要我做什麽,直接說吧。”
爲了成兒,她可以犧牲所有一切,包括那個她曾經愛過的男人。
這麽多年的不管不問,他身爲一個父親真的是太失職了不是嗎?
紀箐歌和顧思敏互相對視一眼,兩人微不可見的點頭,旋即轉頭對着蔣凡含道,“歐夫人,我們需要知道歐以荷更多的事情。”
蔣凡含頓時露出了一絲苦笑和了然。
果然,對方就是沖着這點來的!
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蔣凡含又道,“那些事情她做的很幹淨,基本上沒留下什麽證據。要是你們想用這些東西來對付她的話,最好收集足夠的證據。”
當然,随着兩人深交,她算是清楚歐以荷的性情,知道她的爲人。爲了以防以後她翻臉不認人,她在私底下偷偷留了不少證據。
“辛苦歐夫人了,等到我們确認了這些事情,就會放歐少爺回去。”紀箐歌站起來,一副送客的模樣,“當然,近期内還請歐夫人替我們留意下歐家的動靜。哦,蔣家和歐家……”
蔣凡含臉色白了又白,奈何如今自己是有軟肋在對方手上,她隻得妥協,“蔣家那邊我會和他們好好談談的。”
原先的時候,家裏人并不同意她嫁給歐笛,畢竟對方的家世不如自己。要不是她執意要嫁,又加上那時候歐以荷和容玉宇打得火熱,他們才勉強同意了。
本想着她嫁入歐家可以成功的和容家搭上關系,從而助蔣家一臂之力。誰能想到,嫁入歐家之後,自己什麽都沒有得到。别說容家了,連帶着歐家自己都摻和不進去。
想到過往種種,蔣凡含内心又湧起了難以平複的怒意。那在心中不斷燃燒的怒火已經沸騰了她的血液,讓她恨不得往事重來,再也不要遇見歐笛!
這個男人曾是她的最愛,是她不顧一切的理由。現在,她隻想毀了他。
似乎沒有瞧見蔣凡含眼底的那股仇恨之火,紀箐歌笑意盈盈的親自送她出門。等到她走遠了之後,顧思敏才搖頭道,“說起來她也算是個可憐的女人。自己的丈
可憐的女人。自己的丈夫總是在外面沾花惹草,還要讓私生子登堂入室坐上那繼承人的位置,換誰都無法忍受。”
最重要的是,那個家中她原先以爲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楊樂楓和歐以荷卻相繼背叛了她,可以說歐笛能這麽做是有她們在其中暗示和默許的功勞。
紀箐歌點頭表示贊成。
不過可憐之人也會有可恨之處。
蔣凡含在歐家地位低下,但是對下人對外人而言,她依舊是歐家名正言順的歐夫人。曾經有位下人隻是不小心打碎了她心愛的物品,就被她讓人把那個下人打了個半死。甚至于歐笛在外的私生子女,隻要是她知道的,她都想辦法對付人家,落到她手裏的都沒有個好下場。
可以說,與歐家人相比,她也不是什麽簡單的女人。
因此,兩人對她的同情隻是一瞬間。
處理好了這些事情,顧思敏又想起了件麻煩事,“那兩個女人你打算怎麽辦?”
默了默,紀箐歌淡淡道,“等到歐家的事情過了就放她們走吧。”
反正沒幾天了,再者對方可沒報什麽好心思,先關着她們幾天讓她們以後知道安分點也好,省得她們時不時出來給自己添堵。
顧思敏嗯了一聲,看着在門口晃悠的烏影,對着紀箐歌道,“我先過去半點事情。”
這次能夠順利的調查出這麽多事情,多虧了卡洛斯在其中周旋。她這個人向來是有恩報恩有怨抱怨,對方幫了自己,她怎麽着都得表示下感謝。
烏影的爲人就像是他的名字,沉默寡言,好似一道影子,從不引人注目,卻永遠存在。
顧思敏瞥他一眼,剛要進卡洛斯所在的房間。烏影卻破天荒的攔住了她,面無表情的看她半晌,隻說了一句,“裏面有女人。”
輕蹙眉頭,顧思敏有點不解的望着烏影。
這裏面有女人,他卻在自己面前瞎晃悠,這是要讓自己進去呢還是不進去呢?是讓自己看春宮呢還是讓自己知難而退?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爲什麽要知難而退?
她跟卡洛斯根本沒關系好嗎?
惡狠狠的瞪烏影一眼,她轉身就往外走。
烏影有點不解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去喊住她。
事實上,他在少爺身邊待了很久,卻很少和顧思敏打交道。兩人彼此不熟悉,對對方的脾性更是無從了解。
剛才之所以會攔住她并且告訴她裏面有女人,完全是想表達少爺很厭惡裏面的女人,要讓她趕緊進去把人給趕走。
她爲什麽會轉頭就走?
站在原地踟蹰了一會兒,烏影看看卡洛斯所在的房間,又看看正和紀箐歌離開的顧思敏,最終還是決定盡職的守在門口。
不一會兒,卡洛斯陰沉着臉走出來,見到烏影站在自己門口,不見某個女人的身影,嘴角掀起個弧度,眼底泛着邪氣,“她人呢?”
“走了。”烏影一闆一眼的回道。
聞言,卡洛斯眼底的邪氣更盛。
好,果然是好樣的。他主動幫她辦好事情,她沒一聲謝謝就算了還拍拍屁股就走人,簡直沒心沒肺!
以爲撩撥了自己就可以全身而退?
呵!
站在一旁本想出聲解釋方才的事情,烏影擡頭見到卡洛斯那讓人不住膽顫的笑容,心一抖,什麽話都噎在了喉嚨口。
算了,反正隻是件小事。
然而烏影不知道的是,有的時候誤會就是這樣形成的。
“少爺!”房間内的女人流着淚追了出來,見到他站在門口,頓了下腳步,淚眼朦胧的問道,“難道安吉拉不好嗎?爲什麽少爺你不肯看我一眼?”
聽到安吉拉的聲音,卡洛斯的臉色又沉了幾分,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對着烏影道,“我不想再在這裏看見她。另外告訴烏牙,他可以滾了!”
說滾,已經是最客氣的說法。
要不是看在烏牙跟了他多年的份上,此時他的小命已經沒了!
安吉拉眼淚流得更加兇猛,要不是被人攔着,她早就撲過去拽住卡洛斯了,“少爺,少爺我是真的愛你啊!我愛你了這麽多年,你真的感受不到嗎?”
她根本不是爲了名分,她隻是單純的愛着這個男人,單純的想要把自己最美好的東西給他而已。
她以爲,這麽多年來,他對自己也是有心的,不然的話爲什麽會潔身自好到今日!
安吉拉安吉拉,所有人都說她人如其名,就像是偶然落到凡間的天使,漂亮善良。她在本森家族這麽多年,自己的哥哥又是少爺身邊的紅人,所有人都當她是公主般客客氣氣,還預言她将來肯定能在少爺身邊占有一席之位。
她自己曾經也是這麽堅定的認爲的,直到現實給了自己狠狠的一擊。
見到卡洛斯一句話不說的往前走,安吉拉急了,不知道打哪裏來的力氣推開了攔住她的人,沖到卡洛斯面前攔住他的去路,“少爺,你看看我,我是安吉拉啊!少爺,我真的好愛你,今天的事情完全是我自作主張,根本不關我哥哥的事情。”
要是連哥哥都不能待在少爺身邊了,自己以後要怎麽辦呢?
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安吉拉,卡洛斯終于是正視着她,“滾!”
自己的路都敢攔着,當真是活膩了不成?
見狀,烏影趕緊
,烏影趕緊上前把安吉拉拽開,不由分說的在她後頸處一砍,後者身子霎時軟軟的倒了下來。
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心的烏影就這樣靜靜看着她狼狽的跌到地上。
本想邁開步子的卡洛斯頓住,對着烏影沉聲道,“既然烏牙這麽喜歡自作主張的辦事情,那就把人送給他吧。”
這件事情要沒有烏牙插手,她能躲過那麽多人到達自己的房間?
烏影也想到這關鍵性的一點,看着安吉拉的眼神像是看死人。無情的把她拖下去,又吩咐人安排好事情後,他親自出手直接把烏牙帶到了安吉拉所在的房間。
看着在床上如死魚般的兩人,他依舊是那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人分别給兩人打了針,然後走出去反鎖了房間門。
另外一邊,卡洛斯在保镖的保護下,找到了顧思敏和紀箐歌兩人。
看着朝自己這邊氣勢洶洶的走過來的男人,紀箐歌看好戲似的戲谑道,“啧,讨債的人來了。”
顧思敏毫無形象的翻個白眼。
卡洛斯在顧思敏身旁坐下,什麽都不點,就是一副高深表情盯着她,全然不顧周圍女性投來的驚豔目光。
在他那懾人的目光下,顧思敏鎮定自若的吃完了飯,擦擦嘴角後擡眼望他,帶着點同情道,“你這麽快?那女人就這樣滿足了?”
對面的紀箐歌及時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生忍住了笑意。
卡洛斯臉頓時黑了。
她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指自己那方面不行?
“我行不行,你親自上陣領教不就知道了?”
呵呵兩聲,顧思敏沖着紀箐歌招手,“箐歌啊,你不是懂醫術嗎?幫這位先生治治他那隐疾,順便治治腦子。”
她現在可不是本森家族的人了,爲什麽還要對他忍氣吞聲?再者說了,他不是自诩喜歡自己麽,這點小事都忍不了,将來豈不是要動手打她?
這樣的男人不可取。
卡洛斯放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忍了半晌還是沒能忍住,直接當着紀箐歌和衆人的面拎起顧思敏然後把她扛到自己肩上,走了。
有點風中淩亂的看着眼前這一幕,紀箐歌有點猶豫要不要上前。
被他這無比豪邁根本不像他作風的行爲吓得有點懵的顧思敏反應過來就是呸了他一句,“放開我,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把她丢進自己的車内,卡洛斯手撐着車門看她,“你要怎麽不客氣法?”
鯉魚打挺般爬起來的顧思敏那纖細嬌小的手毫不客氣的抓住了他某個難以言喻的部位,發出了可惡至極的笑聲,“就是這樣不客氣!”
倒抽一口冷氣,卡洛斯又愛又恨又氣的瞪着她,難以置信她居然敢在這樣的場合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那個有點畏懼他的顧思敏讓他不爽,那個随時保持着古老貴族風範的顧思敏讓他無趣,眼下這個鮮活的無法掌控的顧思敏,更讓他崩潰和抑郁。
Y國的女人都很開放,在性方面也很談得開。但是他還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的,直接抓着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得意的笑着,還大言不慚的說就是這樣不客氣!
真是讓他恨不得一點點捏碎她,然後融進自己的骨和血裏!
眼神幽暗無比,卡洛斯又是倒吸一口冷氣,看着還惡劣的動了一下的顧思敏,恨不得咬死她。
要不是場合不對,他會毫不猶豫的辦了她,讓她知道什麽叫做錯!
壓下心中的躁動,卡洛斯下意思的環顧四周,見自己的保镖都站的有點遠,應當看不見,這才松了口氣。
撥開她那雙不安分的手,卡洛斯自己鑽了進去,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呀!”
車内一聲驚呼,顧思敏被他壓住雙手,然後盡情的進行掠奪。
車子很快就開走,車後座的兩人依舊打得火熱。或者說,一方火熱,一方反抗。到了最後,誰都忘記了怎麽開始的,死死的糾纏在一起。
就像他們這一生,陰差陽錯的有了交集,從此糾纏不斷,任誰都無法分開他們。
被留下的紀箐歌無語的看着離去的車子。
她倒是不擔心顧思敏的安危,畢竟對方對思敏的心思她也都看出來了。隻是沒有想到,像他那樣的男人,竟然會做出如此失态的事情來。
想到這裏,她不禁又想起了容晏。臉有點燥熱,她磨搓着手中的手機,最終還是沒有撥出去。
再等一等,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不會再分開了。
想到以後的事情,她心中的思念緩解了不少,剛要離開,卻眼尖的見到對面馬路上,有個無比熟悉的人正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