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昶身上的情蠱無解,姜蔺又不可能把蘇沁放了讓她繼續禍害姜家,兩相爲難之下,許久不見蘇沁的姜昶發瘋了。他不能對姜蔺和姜翹如何,隻得把所有的火氣全部都發洩在了高珊身上。
趁着姜蔺抽不開身,他支開姜翹,暴打了高珊幾頓,然後讓人把她驅逐出門,放出狠話來再也不允許讓她踏進姜家一步,随後又開始陷入癫狂,差點把整個姜家都掀翻了。
被趕出姜家後高珊本來想去求姜蔺,隻是他本就不喜歡她,又記着當年她送走思敏的事情,對于她的事情置之不理。
高珊也曾找過姜翹,隻是姜翹也是個心狠的,見她沒了顧氏,原本兩人偷偷私藏的顧氏的東西也都還給了顧思敏,哪裏還願意跟她親近,直接一腳踹開她,當做是陌生人般頭也不回的走了。
走投無路之下,她終于是想起思敏來。不出意外的,思敏拒絕了她回到顧氏的要求。
當然,高珊不可能就此罷休,拿着她不孝的借口做要挾,結果自然是雙方徹底撕破臉皮,陳年往事再被提起,就連已經去世多年的顧駱都被高珊揪了出來做擋箭牌。
此舉惹怒了思敏,她冷笑着把自己不是她親生女兒的事情戳破,并且說出了自己的幾點疑惑,暗指顧駱的死與她脫離不了關系。
這話一出高珊就變了臉色,兩人最終不歡而散。
幾天後,姜昶病重住院,姜氏集團徹底交到姜蔺的手上。在此期間,姜翹也曾找過思敏麻煩,隻是全都被她擋了回去。如今,顧氏的事情交由祁湛處理,思敏來了京城,準備處理容家的事情。
聽完容晏的話,紀箐歌對高珊倒是沒有任何的同情。
先不說她到底和顧駱的死有沒有關系,單論她能爲了讨好姜翹而把思敏送往福利院,她就不覺得她值得同情。
“原本以爲可以從蘇沁身上找到一點線索,誰知道對方還是這般謹慎。”
紀箐歌的内心還是有點失望的,畢竟和對手交手了這麽久,他們早就摸清了她的底子,她卻搜集不到對方一些關鍵性的信息。長此以往,隻怕自己會越來越被動。
腦子裏仿佛有什麽東西飛快的閃過,她想要抓住卻已經是來不及。
“在想什麽?”
見她突然不說話,容晏還以爲她是在郁悶,揉揉她的頭發,好笑的看着她。
“咳,沒什麽。”
紀箐歌見他又是要揉亂自己的頭發,有點沒好氣的望着他。
兩人視線對上,瞬間火光四射!
心一顫,紀箐歌趕忙低下頭,但是已經是來不及。容晏迅速俯身,準确無比的親上了她的唇角。
下午,閱兵儀式完美落幕。
因爲雷霆明天就要走了,班級女生們一合計,提出了今晚一起聚餐,感謝他半個月來的教導。至于真實想法如何,紀箐歌并沒有深究。
“晚上的聚餐你去不去?”雲凰一回來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衣服換掉自己身上的軍訓服,“話說你家那位不也是要走了嗎?他們是要回N市還是繼續留在京城?”
你家……那位?
被她這個稱呼給吓到了,好在這個時候宿舍裏沒有人,紀箐歌囧了囧,“應該去吧。”
要是自己不去,以後雷霆還指不定要怎麽在自己面前抱怨呢。再者,這段時間來他的确也是個合格的教官,對自己也頗爲照顧,不管如何,她都應該去。
雲凰剛想繼續說下去,宿舍的門卻被人從外面大力的推開,容蕊面色難看的走了進來,樓萌怯懦的跟在她身後。
見狀,雲凰朝着紀箐歌做了個你自求多福的表情,旋即捧着衣服進了衛生間。
“我哥呢?”容蕊沉着臉走到紀箐歌面前,一雙眸子越發的滲人。
今天她等了許久都不見她回宿舍午休,下午又是閱兵儀式,根本沒有機會同她說話,中午的氣憋到了現在,她還能繼續忍下去就奇怪了!
“我也是剛回來。”
言下之意就是,她也同她一樣都是剛參加閱兵儀式回來,沒有機會和容晏說話,哪裏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紀箐歌這話倒真的不是敷衍她,她的确不知道他在哪兒。
容蕊氣結。見她油鹽不進的樣子更加的心煩,隻是每次想要和她吵,她都是愛理不理的樣子。就像是滿腔怒火遭遇到了一盆冷水,到頭來隻能自己氣死自己。
恨恨的盯了她半晌,容蕊猛的轉身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紀箐歌聳聳肩,不理會樓萌那亂瞟的眼神,也拿了衣服往衛生間走去。
這廂,容蕊打出去的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她舍不得對那人生氣,隻得把賬又記到了紀箐歌身上。
在她收起電話想要上床的時候,卻意外接到了容爍的電話。
兩人雖然是親兄妹,但是關系一點都不親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兩人是仇人呢。
“有什麽事。”不耐煩的接了電話,容蕊連最起碼的稱呼都沒有,直接開門見山,“我不是說了沒什麽事情不要來打擾我?”
“蕊蕊。”
容蕊的眉頭皺得更深,握着手機的手蓦地一緊,“爺爺。”
容爍不是去了N市嗎?爲何他現在又回到了京城?而且,爺爺打電話給自己,爲何要用容爍的手機?
“今天下午軍訓結束了?”容安順樂呵呵的笑着,在她面前
呵呵的笑着,在她面前他就隻是個慈祥的爺爺,“正好你哥哥今天回來,今晚回家吃飯?”
“爺爺,我有事。”容蕊的聲音裏多了一絲僵硬。
“蕊蕊,有什麽事情比得上我們全家團聚重要呢?”容安順還是那不疾不徐的語調,“聽話。”
容蕊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爺爺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表明了這件事情不容置喙,今晚她必須回容家。
容家的人,除了容晏以外她可以不在乎,哪怕是自己所謂的父母和哥哥她都可以不放在眼裏,但是對于自己的爺爺,她心底總是下意識的畏懼着。
能撐起偌大的容家幾十年,能在處處是暗礁的政界裏如魚得水了直到安然無恙退休,他不會隻是一位簡單的老人。
事實上,論起心智和手段,她還差他許多。若不是看在自己是容家唯一的女孩子的份上,他也不會容忍自己任性這麽久。
眼下,随着換屆時間的臨近,原本表面平靜的政界又要再次掀起這欺騙世人的面紗,露出那些肮髒和危機。
京城幾大世家私底下已經較勁了許久,各派的争鬥還沒有白熱化,但是彼此之間的小摩擦不斷,波及到了很多人。
争鬥一觸即發,如今隻是缺了個最佳的時機和借口。
“好的,爺爺。”容蕊最終還是妥協,隻是心有不甘道,“既然是全家聚餐,那麽我也會帶哥哥回去。”
說完,她也不等容安順作何反應,直接快速挂了電話,然後發短信給了容晏。
正和容晏說着話的顧思敏瞧見他臉色有點不對勁,關切的問道,“怎麽了?”
問完話才反應過來容晏向來不願意她擔心他的事情,自然不會主動和自己說,在他還沒開口前直接奪過他手裏的手機翻看起來。
容晏本就疼她,又因爲當初弄丢了她而心懷愧疚,哪裏會舍得斥責她一句話,任由她弄着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麽。
“聚餐?”顧思敏嘀咕了兩句,旋即露出了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跟你一起回去。”
就是那些人欺負了自己的哥哥?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好好的見識見識。
容晏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打着什麽壞主意,有點寵溺又有點無奈。
也罷,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晚上,顧思敏挽着容晏的胳膊,敲開了容家的大門。
來開門的是容家的管家,在見到是容晏站在門外的時候,瞪大了自己的雙眼,眼底的難以置信任誰都看得出來。
也不怪他這樣驚訝。
這十幾年來,除非是老爺子打電話叫他回來,不然的話他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
今晚是容家人的聚餐,老爺子肯定沒有打電話通知他。難道,是他主動上門拜訪?
這說不通。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顧思敏走上前半步,笑吟吟的自己推開門,宛若千斤重的視線落在管家身上,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跟在容安順身邊少說也有三十年了,就連現任國家領導人也見過,按理說來他不該會被顧思敏的眼神吓到。但是方才,他确确實實的打了個冷顫。
這小姑娘,來曆也不簡單吧?
容晏全程面無表情,顧思敏卻在他進門的瞬間察覺到了他的不自然,心隐隐泛着疼。
這本也是他的家。可是現在,管家會因爲他的到來而驚訝,他會因爲走進家門而有瞬間的不自在,甚至于可能,等下那些容家人見到他會說些不堪入耳的話。
三人一路沉默的走到了客廳,在見到坐在沙發上随意的聊着天的三個男人,顧思敏輕輕勾起了唇角。
她今晚之所以要讓容晏帶着自己來這裏,當然不是要來揭他的傷疤,也不是來聽容家人罵他,更不是來公布自己的身份。
她今天,是要來膈應容家人的。
她會快速接受容晏是自己的親哥哥的事實,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家人,是因爲兩人本來關系就不錯,在還未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她就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哥哥來看待。而眼前的這些容家人,對她而言不過是幾個陌生人。
她自己的哥哥除了她和紀箐歌能欺負,誰都不允許說他一句不好!
果不其然,見到容晏走進來,坐在沙發上的容安順、容玉宇以及容爍齊齊震驚的站了起來,旋即不悅的瞪着他,就像是看見了什麽讓人厭惡的東西。
“你來做什麽?”容安順氣得胡子都一顫一顫的,“滾出去!”
今天是他們容家人聚餐的日子,他這個掃把星來做什麽!
原本以爲蕊蕊隻是說着玩笑,不想她真的把這個掃把星叫家裏來。而且,來也就算了,他還帶着個女人是什麽意思?
特地來看笑話的?還是以爲多了個外人他便會給他留點面子?
容晏垂在身側的手蓦地攥緊,手背上青筋突起,若不是還有着顧思敏站在自己身側,他早就轉頭走人了。
不想自取其辱。
他對這個家的感情,早就随着時間一點點的消磨殆盡了,不然的話,也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把自己手中的權力……
他低頭沉吟,容安順隻當他是怕了自己,剛想繼續出言趕他走,卻見他身旁的女人笑盈盈的望着自己,“你就是容晏哥的爺爺?那我也叫你爺爺吧。”
不等容安順
不等容安順反駁,她拉着容晏自顧自的在三人對面坐了下來,對他們黑沉沉的臉色視若無睹,“什麽時候開飯?爲了今晚的晚餐,我中午隻吃了一點東西呢!”
她自來熟和不客氣的模樣,當下讓得容安順差點背過氣。容玉宇緊緊皺着眉頭,隻覺得眼前的女孩子給自己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卻又道不明那感覺是什麽。
容爍面色不悅的望着容晏,心中冷笑。
這人該不會是得知了自己回來的消息,然後想反悔把軍權重新拿回去吧?
想到這個,他眼中的鄙夷更甚,隐隐還摻雜了點怨恨。
原本以爲隻要自己掌握了權力,就再也沒有誰會看不起自己。不想,事實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因爲是空降到了四十二集團軍,自己此前又從未有過當兵的情況,再加上他們本就敬畏崇拜容晏,眼見自己上任接替了他的位置,那些兵蛋子本就憋着一股氣。後來也不知道誰把自己和容晏的糾葛傳了出去,當下惹怒了他們。
軍人不會不服從命令,但是在命令之外,沒有人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他在集團軍中就是個笑話般的存在。
眼見着事情越演越烈,自己就快要控制不住局面,還是上頭派了個人下來鎮住他們,才把風波暫時壓下。
隻是這樣子,他反倒是更加的難堪!
沒有想到,這男人離開了軍營,還能造成這麽大的影響。他越想越氣,所以才會回京城找老爺子商量個好辦法,讓那些兵蛋子打從心底服氣!
不想,辦法還沒想出來就在容家見到容晏,他不被氣死都算好了。
“哎喲,别怪我這個人說話直。”容家人越是膈應,顧思敏笑得越是燦爛,“老爺子你看起來氣色很不好啊!今年高壽了啊?你可得小心點,要是氣上頭,一頭栽地上了可不是那麽容易救回來的。”
本想一頭昏過去的容安順氣得罵也不是暈也不是,一口氣哽在喉嚨口,隻能幹瞪眼聽着顧思敏繼續補充。
“坐在這邊的一定是容伯伯嗎?哎呀你看起來臉色也很不好。年紀大了,有些事情就得節制着來。不過看你這面相這體力,估計每次時間都很短。也幸好是這樣,不然的話男人的精氣沒了,命也就沒了呢。”
若是紀箐歌在場,隻怕真的要笑噴出聲了。
明明就在暗地裏指容玉宇年紀大了那方面已經不行了,偏偏還說的一副我很關心你我很體貼的樣子。
說完容玉宇,她目光輕移轉到容爍身上,見對方嚴陣以待的盯着自己,輕嗤一聲,旋即視若無睹的移開了視線。
那眼神帶了點不屑,就好像根本不願意和他說一句話。
這态度瞬間刺激到了容爍。
“你到底是誰家的女兒,一點教養都沒有!”不等容爍說話,容安順就先氣急敗壞的出了聲,惡狠狠的拍着桌子,别提多惱怒了,“這裏是容家,沒有你說話的份!”
顧思敏還是那笑眯眯的模樣,漫不經心的瞥他一眼,“老爺子,你可千萬别激動。萬一等下你昏過去了,你們家的人就要賴上我了。”
停了下,她又繼續道,“雖然我不差錢,但也不是誰都可以來碰瓷的。”
容安順眼皮子一翻,真的就要暈過去了。
容玉宇緊緊皺着眉頭,一邊幫老爺子順氣,一邊把目光移到容晏身上,“你個孽子,一回來就氣死你爺爺,你開心了嗎?我們容家欠你的嗎?!三番五次的回來,是要克死我們所有人你才甘心?!”
容晏低垂着頭,沒有說話。
“容伯伯你這話就不對了。”顧思敏也不生氣,真誠的解釋道,“爺爺之所以氣成這樣,完全是因爲容夫人跟她那死去的丈夫生的兒子……什麽來着?哦,容爍!完全是被他不成器的模樣給氣的。”
她還着重的咬了死去的丈夫五個字,生怕容玉宇聽不見。
其實衆人都心知肚明容爍就是容玉宇的親生兒子,偏偏顧思敏又要拿歐以荷那所謂的死去的丈夫來說事情。
歐以荷年輕的時候就跟容玉宇在一起,隻是那時候他已經結婚,兩人的關系不可能擺到明面上來。原本就算歐以荷一輩子都不結婚也不會有人對她說三道四,但是她懷孕了。
容爍出生後,容玉宇又不可能對外公開他的身份,歐以荷隻得對着外界說自己秘密成婚,丈夫去世了,留下自己和一個年幼的兒子。
當時他們都沒有多想,也就沒有預料到,她進了容家之後,這個就成爲了衆人瞧不起她的污點之一。
即便是離過婚,按着容玉宇的條件,多的是清白的名門千金搶着嫁給他,但是他偏偏誰都看不上,娶了個商人的女兒,還是個二手貨。這也就算了,二手貨還要帶着一個拖油瓶登堂入室。
兩人剛成婚那幾年,不知道多少人私底下說容玉宇腦子進水,放着其他人不要,娶了這麽一個女人,簡直是撿了别人的破鞋來穿。
所以,即使後來事情逐漸被人淡忘,但是這個圈子裏,對歐以荷抱有成見的人依舊不少,二嫁也就成爲了她被那些貴婦人诟病的原因之一。
此刻,顧思敏又是提及了這件事情,那句死去的丈夫怎麽聽起來都像是在咒他,容玉宇哪裏還能忍得下這口氣,頓時沒了斯文的模樣,“我們容家不歡迎你們,出去!”
連個請字都懶得說了
都懶得說了,可見他是真的氣到了極點。
顧思敏沒動,不隻如此,她還特别無辜的反問道,“我說錯了什麽嗎?”
她說的一字一句,都是真話呀?
“容晏,你非得搞得這個家雞飛狗跳才甘心嗎?”見老爺子和自己的父親都說不過顧思敏,容爍眼神閃爍兩下,然後站出來痛心疾首道,“你帶這個不知道打哪裏來的女人回來是什麽意思?是想氣死爺爺和爸爸嗎?你要真是咽不下這口氣,不如直接說出來!”
容晏動了動嘴唇,顧思敏卻摁住了他,“你是誰?容家的人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
直接是把容安順說出來的話還了回去。
容爍頓時被噎住了,臉色漲紅,“我跟容晏說話,有你什麽事?!”
當真是可笑,自己不是容家人,難道她才是?
“當然有我的事情。”顧思敏理直氣壯的頂了回去,“我是容晏哥的女朋友,未來的容家兒媳,就是容家的人。而你,不過是個繼子,有什麽資格對着我吼來吼去的?一邊玩去!”
容爍簡直要抓狂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說出來的話每個字都像是利箭般插進他的心窩裏!而且,他有種感覺,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可能隻是表面上這麽簡單!
容家的事情她仿佛早就了然于心,而且,她好像還知道着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那種透過層層僞裝看穿人的眼神,簡直快要逼瘋他!
客廳裏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了正在廚房裏指揮傭人準備晚餐的歐以荷。她擦了擦手,從傭人手中接過已經煮好的一碗湯,有點好奇的朝着客廳走去,“爸,家裏是來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