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自己手執利刃,對準了容晏的胸膛惡狠狠的刺了下去,旋即容晏身子一僵,一口血噴在了她的臉上!
怎麽會這樣?!
她相信自己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對容晏出手,但她的預言也從未失誤過。難道,在将來的某一天,她真的會因爲某個原因而對容晏下手嗎?!
不,不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甯可死,也不會對容晏下手!
然而理智告訴紀箐歌不可能,情感上她卻無法接受。隻覺得無法抵禦的寒意從心底蹿上來,紀箐歌心神一晃,引導真氣的動作一滞,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費!
“不要想其他!”容晏的感知能力很強,自然能感覺到她情緒上的波動。知道她分了心,他心中着急,卻不能做什麽,隻得出聲提醒,“斂神,靜氣!”
抓着桌子的雙手不停的打顫,細汗密布她的額頭,仿佛是掉進了水裏剛撈出來一樣,身上全是汗水!
因爲這一分神,原先已經漸漸安靜下來的煞氣又開始瘋狂的湧動,不停的對她體内的真氣發起攻擊,然後反彈撞在她的身體裏,破壞着周圍的一切。火辣的痛意又是湧上來,這回不隻是痛,耳朵還傳來了一陣尖銳的長嘯聲,直擊她的耳膜,讓得她差點耳鳴!
痛,吵……紀箐歌緊閉雙眼,瘋狂仰頭,原本清秀的臉龐瞬間變得猙獰扭曲起來!她緊咬着嘴唇,因爲太過用力,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絲!
容晏抓着她的胳膊,眼底滿是疼惜,隻恨承受這些痛苦的人不是自己!他看一眼陸機,旋即自己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輸進她的體内,希望可以助她抵禦住那煞氣。
“啪!”
一聲巨響,桌子被紀箐歌硬生生的抓斷了兩個角。眼見着她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容晏想也不想,把自己的肩膀送了上去。
“我在。”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紀箐歌能不能聽見,隻是在她大力的抓着自己的肩膀的時候,一聲也不吭,硬是把那痛意給壓了下去。
陸機也是有點手發顫,好在他比容晏要冷靜的多,手上的銀針不斷,一邊下針一邊看紀箐歌的反應,想了想,又是從藥箱裏一個藥瓶中倒出一粒藥,“丫頭,張嘴!”
一連喊了好幾遍,紀箐歌才聽見他的話,牙齒打顫,試了好久才微微張開了嘴。
陸機喂她吃了藥,旋即又是在她身上幾處大穴紮了幾針。紀箐歌隻覺得仿佛一股清流流進了自己的身體,然後随着血液通向全身,精神也随之一震。
“丫頭,穩住心神,再來一遍!”
紀箐歌被他這句話拉回了理智,當下先把所有的思緒摒除,沉下心專心應對那些煞氣。好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掙紮,那煞氣也被柔化得差不多,反抗沒有之前的強烈。
一個小時之後,她身子猛的一顫,臉上痛苦的表情終于稍緩。她整個人虛弱般往後一倒,整個人陷進了柔軟的沙發裏,低聲喘着氣。良久,隻見那長長的睫毛如羽扇撲閃兩下,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容晏原本就蹲在她面前,對上她視線時見她并無異樣,剛想放下心,卻看到一絲黑氣在她眼中一閃而過,頓時怔住了。
紀箐歌卻沒察覺到,接過陸機遞過來的毛巾,把那血水給擦幹淨之後,又是在陸機的示意下,拿着熱毛巾敷了好一會兒眼睛。
半晌,她覺得無礙了之後,掀開毛巾,剛想說話,卻發現自己身上黏糊得緊,讓得她整個人都難受起來。此時是夏天,她身上隻穿了一件衣服,汗水浸濕了衣服,難免會覺得有點尴尬。好在她之前也曾住在這裏,即便是後來搬走了也沒有拿走所有的東西,“師父,我先去洗個澡。”
隻要熬過了煞氣入體的疼痛,後期就不會再有事情。陸機瞧着她的臉色,雖然略有蒼白,但那雙眼睛神采奕奕,漆黑的眸子仿佛能看清世間萬物,也就沒有過多的擔心,揮揮手,“去吧。”
給她下了那麽多針,又得時刻關注着她身體的狀況,精神高度緊張,他也略感疲憊。
她放下毛巾站起來,雖然有點不穩,但還不至于虛弱的讓人攙扶。看着容晏還愣在自己面前,她這才反應過來,“小師叔,你怎麽了?”
容晏回過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幾滴汗水順着紀箐歌的臉頰滑下,然後流向……他視線猛的一偏,神色有點狼狽,“沒事。”
好在紀箐歌此時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被汗水浸濕了的衣服上,沒有覺察到他的反常,踉跄着上了樓。容晏原本想攙扶她,卻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隻覺得口幹得厲害。想了想,他一頭鑽進了廚房。
煞氣入眼不是一件小事情,引導真氣的時候又要高度集中注意力,一進浴室,她隻覺得一股疲憊感湧上來,所以難得的泡了好久的澡,等到她出浴室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一個小時後。
打了個哈欠,她換好衣服坐在床邊,剛想找自己的手機看訊息,卻發現床邊放着一杯牛奶。彎了彎嘴角,她一手捧着熱牛奶慢慢喝着,一邊拿着手機發了條短信。
短信沒發送多久,門口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在得到她的應答之後,容晏捧着一碗熱粥走了進來。
陸機站在門口,往裏面瞧了一眼,旋即似是不滿的嘀咕,“臭小子,我都跟你說了丫頭沒事。哼,也沒見你對老頭子我這麽上心!”
我這麽上心!”
容晏頓住步子,然後轉身走回去,當着陸機的面,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陸機吹眉瞪眼的盯着那房門老半晌,旋即搖頭歎氣走開。
哎,都說女大不中留,擱到他身上就是男大不中留。可憐他這個老頭子,也是辛苦了半天,卻連一碗粥都撈不着。
紀箐歌囧着臉看着容晏那利索的動作,小聲說道,“小師叔,師父可是會記仇的。”
師父沒事情就喜歡跟他們兩人計較,容晏剛才這樣子當着他的面關上房門,日後肯定會被他老人家念叨。
容晏搖搖頭,把粥遞到她面前,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緊緊盯着她,裏面包含的濃烈而深沉的感情讓得紀箐歌有一瞬間的窒息。
慌亂的垂眸,室溫仿佛在這刹那上升,讓得她竟莫名有種燥熱感,“小師叔,剛才我……”
她本來想和容晏說起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話語卻蓦地一頓。
不。
不能說。
那一幕絕對不會發生,她不能說出來讓容晏擔心!
她從來都隻能看到别人的過去未來,關于自己的一切都是不能看的,那麽所謂的看見自己刺向容晏,又是怎麽一回事?難道,是因爲自己太過疼痛而産生的幻覺?可是,爲什麽偏偏是這樣一個不好的畫面?
斂去所有的念頭,紀箐歌對着一臉猶疑等着下文的容晏笑了笑,“剛才我那麽用力的抓着你的肩膀,你有沒有受傷?”
疼痛的折磨之下,她下手基本上都沒有輕重,那麽大力的抓着他的肩膀,她怕他會被抓傷了。
“沒事。”容晏搖搖頭,見她還是放心不下的想要看自己的傷口,輕輕避開,見她又下意識的咬唇,隻得又出聲道,“已經上藥了。”
果然!
紀箐歌有點愧疚,“對不起我……”
容晏卻是視線放在了熱粥上,打斷了她的話,“喝粥。”
她不需要道歉,那都是他自願做的。爲了她,他甘願付出一切。
輕輕嗯了一聲,紀箐歌不知道在想什麽,有點呆呆的捧着粥喝了起來。容晏瞧着她的動作,眼眸幽深。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得她眼底有着一抹化不開的憂慮。但隻要他在,就絕不會讓她出任何事!
許是兩人感情上有了變化,紀箐歌最近在面對他的時候話少了很多。可奇怪的是,即便是話少了,兩人也沒有因此而覺得尴尬或者感情冷卻,反倒是覺得相處比以前的更加的自在和舒适。
慢慢喝着粥,紀箐歌隻覺得五髒六腑都溫暖起來。然而,溫情時刻總是很短暫,兩人還沒待多久,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紀箐歌拿過手機看着上邊的号碼,無意識的皺了眉頭,“怎麽了?”
電話那頭隻剩下一片沉默。
拿着手機的手一頓,紀箐歌放下碗,又輕聲重複了一句,“景天,怎麽了?”
景天的情緒似乎通過電話傳染了她,讓得她的心也漸漸沉重起來。
“我媽她……”好半晌,景天才從牙關裏吐出了幾個字,“他們帶走了她,還給我發了照片,讓我聽從他們的安排,不然的話……”
不然什麽,他不說紀箐歌也能明白。
臉上的笑意全都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紀箐歌擡手看了下時間,旋即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接到對方的消息的第一時間裏,他沒有選擇立即接受,而是選擇給自己打了電話。她眼眶有些泛酸,卻也知道現在不是感傷的時間。這個時候,她不能讓景天一個人承受那樣的痛苦和折磨!
“公司。”景天知道她要過來,沒有拒絕她。他選擇告訴她,除了他不想背叛之外,還因爲他相信着她!
她能幫自己找到殺害自己姐姐的兇手,讓得姐姐的靈魂得以安息,她也一定能找回自己的母親!
他就是如此毫無理由的相信她!
紀箐歌剛經曆過一場洗伐,容晏本就擔心還有後遺症,此時見她要出去,更加不能放心。他沒有阻止她,隻是默默的跟在她身旁。
兩人很快就到了華盛,下車之後紀箐歌有心神不甯的趕往景天的辦公室。
關于馮枚的問題,在從H市回來之後,她和景天曾經讨論過。景原已經能下決定讓馮枚來勸說他,指不定接下來會拿她來威脅他。就算景原不動手,還有景家兩兄弟!他們對馮枚的感情可是不深,爲了景氏,他們肯定不惜一切代價!畢竟,除掉了景天,就相當于卸去了她的左膀右臂!再者,還有張浩……張浩這個人可是無所不用其極,難保他不會爲了對付她而利用馮枚來做文章。
考慮到一點,她過後還專門請黑麒幫的人暗中保護着馮枚,隻是沒有想到,他依舊是出事了!
匆忙趕到景天辦公室,卻沒有想到在門外遇到了顔霓靈。紀箐歌放緩了腳步,從容的走了過去。原本想就這樣與她擦肩而過,顔霓靈卻先是停住腳步,喊住了紀箐歌。
“紀總,能不能借一步說話?”顔霓靈欲言又止的望着她,又瞥一眼她身後的容晏,“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訴您。”
自打知道紀箐歌就是華盛的董事長之後,顔霓靈對她倒是恭敬了很多。隻不過,紀箐歌很少來公司,她也沒有多少機會接近她。
遲疑了一下,紀箐歌回
,紀箐歌回頭看一眼容晏,朝着他微不可見的點頭,旋即跟着顔霓靈走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紀總,我發現最近牧總有些不對勁。”顔霓靈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開門見山,“上次她來公司找景總,兩人似乎是大吵了一架,她走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她在跟别人打電話,說是聯合景家對我們不利。”
紀箐歌隻是靜靜聽着卻不發表意見,讓得顔霓靈心裏很不安。等她說完所謂的重大消息之後,紀箐歌才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旋即就要轉身。
“紀總,您可千萬要重視這件事情!”顔霓靈急切的拉住了她的手,在接觸到紀箐歌的視線的時候才悻悻的放開,“牧總她……她喜歡景總,但是被拒絕了!雖然我也喜歡景總,但是我知道……我知道……”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紀箐歌慢悠悠道,“你知道什麽?”
仿佛下了重大的決心,顔霓靈咬着牙,飛快道,“我知道景總喜歡的人是你!牧總她應該也是有所察覺,所以才會徹底跟景總鬧翻,我怕她會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裏,從而對您、對華盛不利!”
“紀總,其實我有件事情一直都瞞着你們!我之所以會來華盛,是因爲景家的人找到我……我真的很喜歡景天,我不想再次失去他,所以我答應了他們的條件!”
紀箐歌眼底終于有了一絲訝異,臉上也隐隐有着憤怒,“你說什麽?!”
“但是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華盛的事情。”顔霓靈趕緊解釋,“我太愛景天了,我不希望他出事。現在景家已經下定決心要對付他了,我不想他……紀總,請你原諒我,讓我繼續呆在景天身邊好嗎?”
“我們分開的這幾年,我真的很後悔!後來景家的人找上我,他們說隻要我幫他們做事情,就能讓我和景天在一起,而且景氏集團也會有景天的位置,所以我才……可現在,我明白了,他們根本就容不下他,我要是再繼續幫他們,隻會害了他!”
“我不想再失去他了,他就是我的命啊!即便,即便他現在已經不喜歡我了,可是沒有關系,隻要能讓我默默的陪在他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
“紀總,大家都是女人,你能體諒我的心情,對不對?”
看着在自己面前一臉悔悟,哭得像是個淚人兒的顔霓靈,聽着她情真意切的話語,仿佛也能感受到她的後悔、愧疚一樣,紀箐歌似乎有所動容了,“你……希望你真的沒有做對不起華盛的事情。至于你的去留,等這些事情結束了,讓景天來決定吧!”
“紀總,那麽我現在……”顔霓靈擦幹了眼淚,忍不住又是喊住了她,“我……”
“我們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換個秘書,所以,一切照舊。”
得到紀箐歌的答複,顔霓靈瞬間露出了個感激的笑容,“謝謝紀總!”
走進景天的辦公室,就見他正背對着門口,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聽到開門聲,他才轉過椅子,看着紀箐歌和容晏。在看到她的臉的時候,有瞬間的錯愕,“你怎麽……”
她臉色蒼白,整個人沒有一絲血色,好像是剛經曆過一場劫難。
關上房門,她開天眼确認辦公室内沒有任何竊聽器,這才坐了下來,“你别太擔心,關于景夫人的下落,我很快就能有眉目。”
她沒有告訴景天,其實她還留有後手。當時她跟着馮枚到房間裏說話,在她蹲下來爲她把脈的時候,悄悄在她身上撒了點追蹤符的灰。那些灰很細微,肉眼基本上難以發覺,而且用普通的清水清洗是洗不掉的。
再給她一點時間,她便能追查出馮枚的蹤迹。當然,前提是她身上那些灰沒有被張浩發現。這也是爲什麽她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景天的原因。
她怕自己剛給了他希望,過後又讓他失望!與其這樣讓他不停的煎熬,還不如等事情有了結果再告訴他。
景天一直都相信紀箐歌的本事,聽到她的話,懸着的心終于能放一放,面色稍霁,“對方讓我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給答複。”
時間這麽趕?
“看來對方已經是窮途末路了。”紀箐歌冷冷一笑,“在我身上讨不到便宜,就想從你這裏入手,從而牽制我!他們想倒是挺好。”
原先他們想要通過原料這一個渠道打華盛一個措手不及,哪怕是不能拖垮她,也得讓華盛損失慘重!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反應很迅速,而且早就有預謀,在他們動手的同時立即啓動了應對機制!
而現在,他們沒有好的辦法對付自己,隻能從景天這邊下手。能讓景天乖乖束手就擒的好辦法就是從馮枚那裏入手,所以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出。并且,他們還想……
“剛才我在門外,碰見了顔霓靈。”紀箐歌眼底有着淡淡的譏諷,語氣嘲弄道,“她把景家找她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并且聲淚俱下的告訴我,她真的喜歡你,隻要能繼續呆在你身邊就很滿足了。”
顔霓靈的話仿佛還在她耳邊回蕩,讓得她忍不住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她的演技實在是太拙劣了,想要騙她也不知道先把自己的眼神收一收。
“嗤……”景天毫不留情的嗤笑,“關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真當他們幾個人是傻子,被她那可笑的演技給騙得團團轉?還愛他?說出去他還覺得是玷污了他自己!
己!
“哦,她還說牧音因爲你跟我産生的隔閡。”天知道她當時聽到那些話,是有多辛苦才能把自己的笑意忍下來,“說你喜歡我,說牧音嫉妒……啧,她有什麽資格說牧音呢?要真是這樣,那個最嫉妒我最恨不得我出事的人,不應該是對你念念不忘的她嗎?”
漏洞百出的話,她到底是怎麽說出口的?在開口之前就沒有認真的思考過嗎?這樣的人去做棋子……啧,連個炮灰都會被人嫌棄!
說到牧音,景天笑容一頓,旋即若無其事的怒笑,“她真的是太低估我了,我怎麽可能會看上你這麽一個豆芽菜!”
坐在紀箐歌身邊的容晏抿唇,眼底閃過一絲惱意,好在紀箐歌及時安撫了他。
扯了點題外話,景天心中的焦躁總算是漸漸平靜下來,那個冷靜和理智的他又回來了,“她說這些話,無疑是想讓我們隊她放松警惕!釜底抽薪,這一招挺好,可惜使用的人不好。”
要是顔霓靈在這裏,隻怕要被景天毫不客氣的話給羞辱死了!
“應該是景家的人讓她來挑撥的,畢竟牧音身後還站着一個厚興财團。他們不能得罪她,便想要利用感情的事情讓得牧音跟我有隔閡。”紀箐歌倒沒有多放在心上,畢竟一個顔霓靈還不值得她太過關注。她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張浩身上,“等有了景夫人的消息,我會前往處理。這個時候,公司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她沒有分身,不可能顧得了兩邊的事情。再有,帶走馮枚的人是張浩,隻有她親自出面,才有可能把馮枚安全的帶回來。
景天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即便是心中着急,他也還是點了頭,“放心,華盛不會有事情!”
見他真的沒有異樣,她終于能稍微放心。幾人又是等了一會兒,紀箐歌便接到了程林的電話。
“箐歌,人找到了。”
她在來的路上就讓程林幫忙按着自己感應到的幾個地方去尋找人,果然,在她所說的一個地方附近發現了張浩等人的蹤迹。
“爲了不打草驚蛇,我們的人不敢靠近。”程林聽着屬下的彙報,然後把消息傳遞給紀箐歌,“他們會在附近盯着。”
“我知道了,爲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請兄弟們撤遠一點。”
張浩是一名風水師,感知力比較強,要是被他發現了,那些盯梢的人可能會被他滅口,她不想搭上無辜人的性命。
挂斷了電話,紀箐歌和容晏對視一眼,旋即雙雙站了起來,“我們先走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景夫人安然無恙的帶回來。”
景天鄭重的點頭。
就在紀箐歌等人做着各種準備的時候,景家這邊也因爲馮枚的失蹤而搞得人仰馬翻!
景原坐在辦公室裏,惡狠狠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景瑾深和景瑾耀,胸口不斷起伏,半晌,怒不可遏道,“馮枚到底去了哪裏,你們給我老實招來!”
阿枚從自己的辦公室出去之後便無所蹤迹,要不是在樓下久等着的司機打了電話問他,他都還不知道她失蹤了!而她一個大活人,身體又不好,不可能一個人消失在景氏大樓裏,肯定是有什麽人把她帶走了!
而嫌疑最大的,莫過于自己的這兩個兒子!
被他毫不留情面的一頓吼,景瑾深和景瑾耀面色都很不好。眼見着他又是要開口罵人,景瑾深忍不住說道,“爸,枚姨到底去了哪裏我們也不知道啊!你這樣子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斥責我們,你想過我們的感受嗎?我知道你擔心枚姨,但是拿我們出氣也沒有用,她的失蹤真的跟我沒有關系啊!”
老爺子真的要被那個女人迷惑了心智了,不過是消失了一個下午而已,便搞得這麽興師動衆,而且還把懷疑的視線放到了他們身上。
簡直不可理喻!
那個女人他是恨不得她消失,但是他也不會在這關頭弄出這麽一件事情啊,這不是給本就岌岌可危的景氏雪上添霜嘛!
景原卻沒有理會他,而是把目光移到了一直沉默不說話的景瑾耀身上,隻覺得他這個兒子的面容總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看起來很不舒服,“老二,你有什麽話好說!”
景瑾耀擡起頭,還是那吊兒郎當的模樣,隻是嘴角的笑容愈發的詭異,“爸,這件事情可跟我沒關系,我一直都好好的待在自己的公寓。公司的事情我又插不上手,我沒事來這裏做什麽?再者說了,你要是想知道,去查一下監控錄像不就好了?”
被景瑾耀這話裏的不在意給激了一下,景原猛喘兩口氣,臉色鐵青。
在得知阿枚失蹤的第一時間他就讓人去查了監控錄像,沒有想到,一直都好好的攝像頭竟然全部壞掉了,什麽畫面都沒有拍下來!而且他也問過公司上下,沒有一個人見到馮枚走出公司!
這其中的怪異之處,讓得他有種強烈的不安感!
但願阿枚真的沒有事情,不然的話,他要怎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我不想追究你們的責任,你們最好現在就告訴我阿枚的下落,不然的話……”景原隻覺得胸口一陣發悶,自己到底是養了兩個什麽樣的兒子,竟然一個個都敢跟他作對,“要是被我發現是你們拐走的阿枚,我就當沒你們這個兒子!”
他還不如直接在旁支那裏過繼一個懂事聽話的男孩做兒子!
兒子!
景瑾深瞳孔一縮,似乎是被他這話裏的嚴厲給刺激到了,“爸,你怎麽可以這麽做!我們是你的兒子,難道連那個女人都還比不上?她有什麽好的,就是一個病秧子!這些年來她花了我們景家多少錢,你見我有抱怨過一句……”
“老大!”景原睚眦欲裂,看起來像是要吃了他一般,“你再給我說一句試試!”
景瑾深頓時閉上了嘴巴,隻是那雙眼睛,滿是惡毒和怨恨!
就在景氏父子三人緊張對峙的時候,張浩卻是面帶笑容走了進來,感覺到氣氛的壓抑,桀桀笑了兩聲,“喲,這是怎麽回事?吵起來了?”
景原隻覺得他此時的笑容很刺眼,當下難得給了他點臉色看,“張先生,恕我現在沒有心思跟你談事情,麻煩你先出去。”
張浩在景瑾耀身邊坐下來。說也奇怪,自打他走進來,景瑾耀臉上的笑容更加的詭谲,讓人忍不住頭皮一麻。
“不就是一個女人丢了嘛!”張浩不在意的揮揮手,用着不贊成的語氣道,“景先生是幹大事的人,怎麽能因爲一個女人而慌了手腳?來,我們先好好的商量如何對付華盛。”
不過是個病秧子,就讓他這樣着急,真是丢光了男人的顔面!身爲景氏集團的董事長,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偏偏要在一顆樹上吊死,蠢!
景原卻沒有理會他的話,在他和景瑾耀身上打了幾個轉,旋即像是發現了什麽,竟然是氣得身子都抖了起來,“老二,阿枚是你帶走的是不是?”
他的直覺告訴他,馮枚的消失與這兩人絕對脫離不了關系!
張浩原本也沒打算隐瞞他,怪笑兩聲,拍拍景瑾耀的身子,便見景瑾耀身子微微一顫,旋即站了起來,雙眼發直的走了出去。
“老二!”
景原和景瑾深見到這一幕,隻覺得無比的恐慌,忍不住出聲喊了一句。然而景瑾耀卻好像沒有聽見兩人的呼喊,直直的走出了辦公室。
“馮枚的确是在我手裏。”張浩舒服的坐在沙發上,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是我讓景二少帶走她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景原猛的站了起來,“你憑什麽這麽做!”
自己已經再三聲明,絕對不可以對阿枚下手!沒想到張浩竟然敢無視自己,而且還讓老二下手!要不是還殘存着一點理智,他絕對會沖上前撕了他!
“憑什麽?我做事還輪不到景董來指手畫腳!”張浩冷然,陰鸷的雙眼緊盯着景原,“我這麽做,自然是爲了景氏,爲了對付紀箐歌!隻有除掉景天,才能真正的給予紀箐歌重重的一擊!”
這一幫蠢貨,明明這麽好的辦法就擺在面前,他們竟然敢跟自己說不做!呵,既然他們不敢下手,那就讓他來完成這件事情。不過也好,隻有他們愚蠢,他以後才能更好的掌控景氏!
“我不管你要怎麽對付紀箐歌,你現在立刻把阿枚給我送回來!”景原也不是吃素的,氣勢全開,“哪怕你們是要對景天下手,也不能從阿枚身上找到突破口!”
張浩拉下臉剛要說話,在一旁的景瑾深卻先開了口,“爸,難道你想讓景氏徹底沒落嗎?難道那你想成爲景氏的罪人嗎?!”
他現在也算是明白了,自己這個父親果真是被那個女人迷住了,腦子都不清醒了!既然如此,他不介意給他一劑狠藥,讓他清醒清醒!
景原的怒意僵在臉上,看起來特别的可笑。
“事已至此,你再發火有什麽用?倒不如直接和張先生聯手對付紀箐歌!”景瑾深又是咬牙勸道,“隻要保證枚姨不會有事,我們利用她一下又如何?”
原本堅定的心忍不住動搖,景原思索了半晌,整個人似乎都在這一瞬間老了許多,跌坐在椅子上,看向張浩,“我要你保證阿枚不會有事情!”
“自然。”張浩意味不明的視線從景瑾深身上收回來,“景夫人不會有事情的,我們隻是想利用她引出景天而已。”
呵,他就說嘛,女人哪裏有事業重要。瞧着景原,原先還口口聲聲要自己把馮枚送回來,在聽到景瑾深的那番話之後,還不是很快就妥協了?其實,他心底原本就是打算那麽做的吧,現在不過是爲了掩飾自己内心的邪惡,才會裝模作樣的跟自己讨價還價!
“可是……”景原頓了下,又忍不住道,“如果景天不妥協呢?”
要是景天真的狠下心來不管阿枚,那麽他們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
“就算來的人不是景天而是紀箐歌,這也無妨,我自有辦法對付她!”張浩毫不在意的一笑,“到時候,如何趁紀箐歌不在弄垮華盛,就得看景董的手段了!”
景原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的時候,裏面的精光乍現,又恢複了那個在商場上叱咤風雲的老狐狸模樣,“希望這一次,我們可以一舉成功!”
張浩聳肩,“我們都會如願的。”
等到華盛和景氏鬥得個兩敗俱傷的時候,就是他接手一切的時候了!仿佛已經是看到勝利在望,張浩忍不住又是得意的笑起來。
“阿枚那邊……我不會出面。”要是自己出現在那裏,阿枚一定會懷疑的。與其這樣,他不如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切都得仰仗張先生了。”
張浩勾了唇角站起來,說了句放心便走了出去。隻是在關上房門的時候,着重
時候,着重看了一眼不言一發的景瑾深。
“爸,我也先去準備了。”
景原剛才發了好大一通火,現在坐下來,隻覺得無盡的疲憊湧上來,他捏着眉心,盡量緩了語氣,“老大,剛才我是氣在頭上,說的話你别介意。”
爲免自己這個兒子多想,他還是得拉下臉面把那些話說一遍,直到覺得該說的都差不多了,才揮手讓他出去。
哼,這件事情過後,老二那邊必須狠狠的教訓一頓!
他竟然敢聯合起外人來綁走了阿枚,簡直是太不把自己這個父親放在眼裏了!
又想到景瑾耀那跟傀儡一樣的神情,景原的心中又是忍不住一寒!
張浩到底對老二下了什麽東西,竟然讓得老二變成了那樣?萬一有一天張浩居心不良的想要對自己下手,那麽老二……
面色幾變,景原意識到,張浩所謂的風水師身份是真的,不然的話他也不能隻是輕輕一拍就讓得老二整個人都變得木讷和聽話!看來,自己必須要更加的提防張浩!
等這些事情結束了,他必須得跟張浩撇清關系!
而走出辦公室的景瑾深看見站在不遠處等着自己的張浩,難得的露出了個笑容,和顔悅色的走上前,“張先生看起來好像是在等我。”
張浩也呵呵一笑,“我隻是覺得景總好像有事情需要我幫忙。”
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景瑾深臉上的笑意一僵,旋即笑得更加有深意,“我的确是有件事情需要張先生幫忙。這件事情對于張先生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當然,事後,我會給予張先生一定的酬勞。”
剛才張浩露的那一手,讓得景瑾深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還是有點本事的,所以,他才會出奇的給他一個好臉色,還要請他幫忙。
他是江湖術士,又是黑麒幫的人,就算是做了那件事情,老爺子也不敢真正的責怪他!而且,隻要他們能夠處理好,完全可以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紀箐歌身上。到那時候,老爺子隻會找紀箐歌算賬!
“哦?不知道景總要我做什麽呢?”
想着這些年來,老爺子對馮枚所作做的一切,想着他剛才訓斥自己的模樣,想着他罵自己時那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景瑾深蓦地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馮枚這個女人就是個狐狸精,她嫁給老爺子,不過是貪圖他們景家的财産!要是再讓她繼續陪在老爺子身邊,自己這個繼承人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
所以,她必須再也回不來!
他盯着張浩的神色,看着他那一切都了然的微笑,咬牙切齒道,“我、要、馮、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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