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們吃沒吃,這菜既然已經點了,就必須得付錢。瞧他們也不是付不起錢的樣子,怎麽說走就走?難道這回是自己看走眼了?
紀箐歌步子一頓,又走回幾步,從口袋裏掏出了現金放到服務員手上,“不好意思,菜先上着,我們等下還會回來。”
服務員拿了錢,面色才好了一些,态度也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好的。”
兩人出了餐廳的門,朝着人群走去。
剛才她看到一位老人昏倒在路邊,可圍觀的人群都隻圍在他周圍看着,議論着,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查看情況。自己沒看到就算了,畢竟是條人命,她總不能置之不理。
“不好意思,讓一讓。”紀箐歌皺眉,和容晏擠進了人群,“麻煩大家讓開一點好嗎?”
人群太過擁擠,老人又是昏倒在地上,她怕裏邊的空氣會不好,老人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
紀箐歌走到老人身旁,不顧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掏出手機打了110之後便蹲下身來查看情況。因爲不清楚老人到底是因爲什麽原因而昏倒,所以她沒有着急的擡起老人,而是擡手給老人把脈,然後凝眸,開了天眼,上下掃了一遍,視線在掃到老人頭部的時候,一愣。
腫瘤?
當然,老人昏倒的原因并不是因爲這個。紀箐歌又是确認了一遍,這才握着老人的手,一絲絲溫和的靈氣進入了老人的身體,開始在他身上遊走。
“喂,你們在幹嘛?”周圍的人對着紀箐歌和容晏指指點點,其中有一人喊了一句,“你們不趕緊把人送醫院,在那搗鼓什麽呢?你們是醫生嗎?”
紀箐歌擡眼看了他一眼,繼而垂下眸子,繼續看着老人的反應。
“嘿,要是耽擱了,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那青年見人不理會他,又是喊了一句,言語中帶了點指責,“你們這兩個人壓根什麽都不懂,卻還在這裏裝模作樣,你們這是想害死人嗎?!”
“老人昏倒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打110?”紀箐歌蹙眉,一句話把那青年人噎得說不出話來,“你要真想救人,就閉上你的嘴!”
紀箐歌跟着陸機學了這麽久的醫術,自然知道老人身上的病是什麽。想要老人醒過來是很容易,但是……
好一會兒之後,紀箐歌便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又是給老人輸了一點靈氣,她這才抽出了自己的手。
從老人口袋裏掏出了手機,紀箐歌随意翻開了通話記錄,找到了最近的一個通話記錄,撥了過去。
“爸?”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父親。”紀箐歌直接開口,“老人家昏倒在路邊,我們已經叫了救護車……”
三言兩語把話說清楚,沒等那邊的反應,紀箐歌先挂了電話,把手機放回了老人的口袋。
她不清楚離這裏最近的醫院是哪裏,但對方是京城人士,自己已經把這邊的地址告訴了他,想必他能猜出來是哪家醫院,從而早點趕到。
她把靈氣輸進了老人的身體,他應該是沒有什麽大礙的,但是他家人好像不知道老人生病的事情,這回去醫院做個檢查也好,也就能發現老人腦部的那顆腫瘤……
随着救護車的遠去,人群也漸漸散了,剛才那出聲的青年人瞧了紀箐歌和容晏幾眼,哼了一聲,剛想走人,卻被紀箐歌一把攔了下來。
“你想幹嘛?”青年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臉上全是不爽,“怎麽着,還想打架不成?”
這青年人也不知道爲什麽敢這麽嚣張,那吊兒郎當的模樣,完全就是個流氓的做派。
“把你手裏的手機交出來!”紀箐歌看了一眼他緊緊攥着自己手機的手,“剛才拍的照片麻煩删掉。”
青年人的手攥得更緊了,兇惡的瞪了紀箐歌一眼,“嘿,我拍了什麽關你什麽事!你有什麽權利讓我删掉?小丫頭片子,敢在哥哥面前嚣張!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紀箐歌本來是不想惹麻煩的,見他這副樣子,冷笑了一聲,轉身對着容晏道,“行,随便你。走吧,我們去吃飯。”
想着自己剛才在那電話薄裏看到的東西,紀箐歌勾了勾唇角。
青年人朝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啐了一口,掏出手機把自己剛剛拍的照片發了過去,又附送了一段文字說明。
哼,讓你嚣張,等着被人噴死吧,臭娘們!
駒國安趕到醫院的時候,老人已經清醒了過來,正睜着眼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爸,你怎麽樣?”駒國安擔憂的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又瞥一眼臨床的病人,小聲道,“爸,我先去給你換個病房。”
老人聽了,沒點頭,反倒是橫了他一眼,話語很輕,可裏邊的嚴厲依舊能聽得出來,“我不搞那種特殊,這裏挺好!”
駒國安也知道自己父親的性子,沒跟他拗着,“爸,我都跟你說了,以後不要一個人上街。你要是想出去,可以讓人陪着。這次是有人打了急救電話,萬一下次……”
老爺子就是性子太倔,年紀大了,身邊沒跟人跟着怎麽成?可每次提起這件事情,他老人家總是要罵他個狗血淋頭。他其實也是爲老爺子着想,沒人在身邊,萬一出了事情,可讓他們怎麽辦?
“對,我記得暈倒前是我是在街邊散步來着。”駒國安這麽一提,駒丞就想起
這麽一提,駒丞就想起來了,自己當時昏倒前是什麽情況,“哪個好心人把我送過來了?你有沒有好好的感謝人家?”
“我是接到她的電話才趕過來的,人我沒有見到,具體的情況我已經讓小宏去查了。”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挺年輕,應該是個小姑娘。他已經讓下屬去當時老爺子昏倒的地方調查,估計很快就有消息傳回來了。
這麽一想,自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瞧了一眼老爺子,駒國安走出病房接了電話。
“部長,我查到了,當時救老爺子的是一男一女。據說當時在附近的餐廳用餐,見到圍觀的人群才走出來查看情況。我已經拿到了餐廳的監控視頻,現在在往醫院趕。”
“行,我知道了。”
駒國安挂了電話,重新走進病房,對着還在等他消息的老爺子道,“小宏拿到了視頻,很快就知道是誰出手救了您了。”
駒丞這才放心的點頭,“找到人家,記得說話要客氣着點,不要端出你那架子來!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要動不動就耍官威。”
駒國安有點無奈,他什麽時候跟人擺架子了,“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你們這一輩的人啊,一點都不像我們當年!”駒丞似是感慨,似是回想,“當時候我們哪裏分什麽部長下屬,大家都吃同一個鍋裏出來的飯,隻是幹的活不一樣而已!”
駒國安不出聲,他知道,老爺子說起這些事情,不是要讓他回應什麽,他隻是在回憶和懷念那個年代的那些戰友情而已。
陸亮宏很快就到了醫院,一進門就把自己手上的手機遞過去,“老爺子,部長,視頻在這裏。”
“辛苦了。”駒國安拍拍他肩膀,旋即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把老爺子扶起來,讓他靠着枕頭,這才一起看了起來。
視頻中,一男一女急匆匆的從餐廳走出去,又是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又若無其事的走回來。
“我問過了,當時打電話叫救護車的人正是視頻中的這名少女。”陸亮宏指指視頻中的紀箐歌,“當時給老爺子做了一些緊急措施的人也是她。”
這名女子看起來很年輕,沒想到本事挺大的。
而駒國安卻沒有聽到陸亮宏的話似的,他的目光一直放在了少女身邊的男子身上。反複看了幾遍,他才确認了他的身份。
“老大,你認識他們?”駒丞哪裏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一見他那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那就好辦了,改天等我出院了,我們一起去好好感謝人家。”
駒國安把手機遞還給陸亮宏,沉吟了下,才爲難的開口,“爸,這事兒,可能有點不好辦。”
駒丞一聽他這話就急了,吹胡子瞪眼的瞧着自己的兒子,“老大,你這話怎麽說的?”
“等你出院的話,可能對方已經不在京城了。”駒國安見老爺子要誤會自己的意思了,趕忙解釋道,“這男人就是容家那小子。他現在是在休假,所以才在京城,過幾天又要回地方去了。”
容家那小子?
駒丞有點愕然的望着駒國安,久久,歎息一聲,“那我明天出院吧,反正也沒什麽大礙。出院之後,找人到家裏來吃個飯,我得好好的感謝她。”
“爸,還是等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再……我給你換個病房吧。”駒國安低低道,“在這裏總是不方便的。”
“行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知道?”駒丞有氣無力的揮揮手,“就這樣決定了,明天回家。”
駒國安有點無語,還想要再勸勸,可見老爺子一副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模樣,沒好氣的笑了笑,“行,那我這就去安排。”
都說人老了就像小孩子,老爺子這脾性,哎……算了,他高興就好。
駒丞哼了一聲,翻個身阖上眼睛,不再理會他。
有點哭笑不得的給老爺子蓋好被子,駒國安這才跟着陸亮宏出了病房。
第二天,駒國安到病房的時候,發現自家老爺子正一臉怒容的瞪着手中的報紙。見他進來,老爺子嘿了一聲,拍拍報紙,“颠倒是非,捏造歪曲事實!你看看這報道,都在亂說些什麽!”
駒國安疑惑的從駒丞手上接過報紙,就看到生活版的頭條竟然是昨天老爺子昏倒街頭的報道。報道上寫着,一位老人昏倒在路旁,一對青年男女非但沒有及時叫救護車,還胡亂挪動老人,在檢查情況中似乎還偷走了老人的手機……言語中,盡是對那對男女的指責。而報道的旁邊,還配有一張照片,照片上的老人和那男子的樣貌看不清楚,可那女孩子的長相倒是很清晰。
“這家報社是誰負責的?這樣不實的新聞都敢發出來!”駒丞很生氣,這新聞一出來,不是把那救人的小姑娘給推上了風頭浪尖嗎?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肯定是要指責那小姑娘的!
“老大,你馬上給我解決了這件事情!”駒丞狠狠一拍床,顯然是怒了,“立即追查相關人員的責任,并且要他們公開向人小姑娘道歉!”
駒國安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變成這樣,立即叫來了陸亮宏,剛想吩咐他把事情做好,老爺子又開了口,“你親自去辦!”
别人去辦他放心不下,必須得讓老大親自去辦才成,這樣下邊的人才不會敢陽奉陰違!
“是。”駒國安倒是理解老爺子,痛快的應了
痛快的應了下來,“那我讓小宏給您辦出院手續。”
外界的風風雨雨都沒有影響到紀箐歌,她雙手插兜,走在人群的末尾,環顧四周,打量着這所Z國最高學府。
京城大學的年代比Z國還要久遠,擁有幾百年曆史的它沒有很現代化的建築,随處可見庭樓小榭,就連教學樓也都是具有Z國特色的古典建築。走在校道上,兩旁都是高大的樹木,沒讓人覺得陰森,隻覺得經曆過時光洗滌後沉澱下來的古典氣息撲面而來,心中一片平靜安定。
“箐歌是吧?”律凝的步子漸漸慢了下來,不知不覺也到了隊伍的末尾,跟着紀箐歌小聲的交談起來,“你還記得我嗎?”
律凝小心觀察紀箐歌的反應,見她一絲驚訝都沒有,就知道她肯定是記得自己。
“您是監考我在的那個考場的老師吧?”紀箐歌在見到律凝的時候就想起來了,隻是兩人不熟,來了這裏之後又沒有什麽過多的交集,所以她也不會主動提及。
“對,沒想到你記性這麽好。”隻見過一面就記得自己,看來她的記性不是一般的好。不過也是,能那麽變态的拿到滿分的人怎麽可能會沒點本事,“你覺得京城大學如何?”
對上對方那笑意盈盈的視線,紀箐歌露出了個淺笑,輕聲道,“挺好。”
這是什麽答案?律凝有點無力,不過她也不着急,依舊配合着紀箐歌的步伐慢悠悠的走着,“你覺得這次複賽你能拿多少名?”
對于律凝這無厘頭的問題,紀箐歌步子一頓,“律凝老師,你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律凝不可能無緣無故避開别人來找自己聊天,肯定是有什麽話想要跟自己說。但沒摸清楚自己的脾性,她才繞着圈子說話,想要看看自己的反應。
“呃……”沒有到自己的意圖竟然這麽快就被看穿,律凝愕然了下,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的妹妹,非常重視這次的比賽……”
“大家都很重視這次的比賽啊。”紀箐歌瞥了她一眼,那恍若一切都已經知曉了的眼神讓得律凝的氣勢頓時弱了不少。
“不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明。”律凝盡量把事情給解釋清楚,“這次的競賽對她來說意義非常,她有必須拿下第一名的理由……你能不能在答題的時候……”
因爲有必須要拿下第一名的理由,自己就得讓着點?
“律凝老師,競賽就是要看個人本事,我以爲這點你也很清楚才對。”紀箐歌神色淡淡,她倒沒有因此惱怒,隻覺得有點搞笑,“競賽中讓别人這樣的事情,我還真沒有聽說過。再者說,我也不一定能拿到第一名,何來的讓不讓之說?”
律凝當然是明白這個道理,可紀箐歌是以滿分的成績進入的複賽,這個分數放到全國,那也是第一名!這樣強而有力的對手,自然是成爲了那位擔心的對象。其他的已經解決好了,隻要跟紀箐歌商量好,那位期盼的第一名自然會手到擒來。
她也知道這樣的做法是不光彩的,不過這次的競賽意義非常,那位想要再進……自然是得拿到這個第一名的!
“那位許諾了,隻要你肯讓,京城大學的名額會爲你留一個。”其實不用留,相信以紀箐歌的本事也能夠自己考進來。想了想,律凝又補充道,“就連出國的名單中,也會有你的位置。”
“嗤……”紀箐歌忍不住笑了下,懷疑律凝今天出門是不是忘記帶了智商,“律凝老師,你說的那些,我自己努力争取都能拿到啊!這樣一來,我又有什麽理由讓呢?”
律凝一怔,見紀箐歌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隻得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锏,“箐歌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優秀的女孩子,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很欣賞你的。也正是因爲這份欣賞,我才會給你一個忠告。那人身份尊貴,不是你一個普通女孩子惹得起的。聰明的人,都懂得什麽樣的選擇才是最好的。”
誘惑不成,現在是拿身份來壓人了?
心中冷笑,紀箐歌依舊慢吞吞的走着,在外人看來,一切如常,“律凝老師,我還是那句話,我想要的東西會去争取,而不是要靠别人讓。同樣,這一句話我也送給你身後的那個人。”
靠被人讓得來的東西,難道她就能拿得心安理得?如果真的必須要拿到,那就使出渾身解數争取好了,何必靠着這樣的手段?
律凝當場愣在原地。
紀箐歌聳肩,不再理會她,快走兩步,跟上了前面的人。
“你知道你惹上了什麽麻煩嗎?”律凝很快又追了上來,見紀箐歌不爲所動,臉色也有點不好,“今天的報紙你沒有看吧?”
報紙?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紀箐歌輕輕勾唇,“沒看。”
“你現在可是成爲了衆人讨伐的對象!”律凝也不知道是爲了出一口氣還是如何,語氣有點幸災樂禍,“有人爆料給報社,說你不懂急救知識胡亂救人,還有趁機盜竊他人财物之嫌。報道的旁邊,可還有你的一張照片,五官看得很清晰,你想賴都賴不掉。隻要你答應我剛才的提議,我們可以幫你把這件事情給壓下來,不然的話你隻能處處受人唾棄了!而且照目前的趨勢,就算你回到了N市,也依舊有狗仔隊能把你的資料挖出來!”
哼,原本以爲這紀箐歌是個聰明人,誰知
明人,誰知道在這種事情上卻犯了傻!隻能看到眼前的利益,爲了争這個第一名而得罪了自己不能得罪的人,簡直是蠢!
“哦。”
律凝等了一會兒,隻等來了紀箐歌毫不在意的一個哦字,不禁惱火了,“紀箐歌,我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因爲太過惱怒,這話喊的有點大聲,讓得走在前頭的衆人都回了頭,好奇的看着她們兩人。
沈辰看看律凝又看看紀箐歌,不放心的問了一句,“怎麽回事?”
“沒事。”紀箐歌頭也不擡的回了一句,“律凝老師這是喉嚨不舒服,想練練嗓子。”
“咳。”沈辰咳了一聲,轉身,繼續向前走。
兩人之間應當是有事情的,不過見她們都不願意被他人知道的樣子,他也就沒有多問。
“律凝老師,你說的話我聽了,也回答了,是你沒有聽進去而已。”紀箐歌也不想和她多做糾纏,當下平心靜氣道,“隻要對方那個必須拿到第一名的理由能夠說服我,我也不是不可以讓。但是要真的沒什麽,抱歉,大家各憑本事吧。”
這……那個原因她怎麽可能說出來!這件事情那位可是再三叮囑,一定要保密的!
見律凝這樣,紀箐歌就知道了她的答案,“看來我們達不成一緻意見了,抱歉。”
看着紀箐歌走遠的身影,律凝跺跺腳,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然後才在另外一名女老師斐靜的叫喊聲中回過神,跟了上去。
而在另外一頭,立誠報社的主編左英旺兢兢戰戰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隻覺得對方眼神中殺氣很濃,似乎下一秒就能出手把他給殺了,吓得他差點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上!
“有……有什麽事嗎?”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左英旺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這麽恐懼,“找誰?”
這人莫名其妙的進了自己辦公室,也不說話,就盯着自己,盯得他心裏都要發毛了。
容晏寒着一張臉,把今天發出來的報紙拍到了他的辦公桌上,“誰寫的?”
左英旺低下頭,看了一眼他所指的報道,是那個少女救人事件的新聞,“這……是我們報社的一名資深編輯寫的。”
容晏可不管什麽資深不資深,厲色一閃而過,話語更加的冰冷,“他在哪兒?”
瞧見容晏那要殺人的陣仗,左英旺生怕喊那編輯進來後會發生血案,猶猶豫豫了一會兒,才心虛的低頭,小聲道,“他……他請假。”
他的這點小把戲哪裏能瞞得過容晏。啪的一聲重響,也不知道他到底使的什麽勁,左英旺面前的辦公桌硬生生的被他震出了幾條細細的裂縫,吓得左英旺一個勁的後退,怕自己身上也莫名出現幾條裂痕。
“你……你想殺人嗎?”左英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硬着頭皮道,“我們報社身後可是有人的,你要是敢在這裏鬧事,小心……”
“啪!”
辦公桌四分五裂。
這裏頭的巨響傳到了外邊,吓得報社的衆員工都忍不住停下了手頭的工作,面面相觑。有個膽子大點的,悄悄貓到了左英旺辦公室的門口,傾耳偷聽裏頭的動靜。
“他他他他在!”左英旺可不敢再打馬虎眼了,誰的命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當下立馬妥協了,“我喊他進來,我馬上喊他進來!”
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左英旺顫抖着雙手捧起掉落在地上的電話,摁了個号碼,“讓符宣銘進我辦公室一趟。”
“等下,等下就來了。”挂了電話,左英旺一臉的讨好,“您……您坐。”
容晏紋絲不動。
左英旺也不敢再吭聲,一室的靜默中,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看着上邊的來電号碼,左英旺臉色微微一變。
瞧了一眼容晏,左英旺試探性的伸出手,見對方沒有阻止自己,這才松了口氣,恭敬道,“喂,容小姐。”
即便容晏站他面前,這個電話他也不能不接。畢竟,對方也不是自己所能惹得起的人。
容小姐?
容晏步子一動,在左英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面無表情的摁下了免提鍵。
“那個女孩子救人的新聞是你們報社報道的?”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不耐煩的尖銳的女聲,“寫得太爛了,明天繼續報道,記得把事情寫得更加嚴重點,最好是能讓她名聲掃地,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的那種!”
左英旺身子一顫,隻覺得室内的溫度瞬間降到了零下幾十度!
“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不耐煩了,又吼了一句,“别忘了,你們報社能有今天,靠的可都是歐家!”
“咔嚓!”一隻腳伸了出來,毫不留情的踩在了電話上!與此同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邊推開,“主編,你找我……”
一陣風刮過來,符宣銘還沒反應過來,一隻手就掐上了他的脖子,他整張臉瞬間因爲無法呼吸而急速漲紅!
“你寫的?”容晏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把報紙揚到他面前,“是不是?”
符宣銘隻覺得自己整個胸腔都快要爆炸了,哪裏還能想到那麽多,當下忙不疊的點頭,就怕容晏看不見,“嗚嗚……咳……是……”
沒有認錯人。
容晏手一使勁,符宣銘就被他狠狠的甩了出去,直接砸到了左英旺的身旁!
“哎
“哎喲……咳咳……”
身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符宣銘忍不住叫出了聲。到目前爲止,他都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是主編叫自己來的嗎?爲什麽一進來就被這個來曆不明的男人給掐住了脖子?
他剛才問報道……難道,他是照片上的那個男人?!
反應過來的符宣銘内心忍不住啐了一口,掙紮着要站起來,卻驚恐的發現原先還在幾米開外的男人又站到了自己面前,“給照片的,在哪?”
果然是因爲那件事情而來!
“你這樣肆意打人是犯法的!”符宣銘顯然沒有搞清楚狀況,想都沒有多想就開口,“你到底是誰,竟然敢這麽嚣張!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自己報社背後是有人,這點符宣銘也很清楚。而且,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是跟容家有姻親關系的歐家啊!容家在京城裏是什麽地位,整個京城人都懂,就連京城的高層領導人對于容家也都……眼前這男人是想死了不成,竟然敢來砸他們報社的場子!
要不是容晏還在這裏,左英旺都要沖上去狠狠的拍符宣銘的腦袋了!這人是蠢豬嗎?什麽狀況都不懂,就敢大放厥詞!
他現在也算是明白了,這人的身份肯定也不簡單。剛才一聽到自己對那位的稱呼就上前摁了免提,接着又一腳踩爛了電話,說明他壓根就不怕歐家,确切的說,他壓根就不畏懼容家!
能不忌憚容家的勢力的人,全Z國能有幾人?他現在還沒有弄清楚他的身份,但是這人他們是無論如何也得罪不起的!
“給照片的,在哪?”容晏不理會符宣銘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照片應當是昨天的那個人給的,自己要調查出他的下落當然不難,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現在有了現成的人,他直接問會比較快點!
“你外地來的是不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其他的報社都不敢對我們這麽嚣張,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敢打我!告訴你,我沒追究你的責任已經算是走運了!”
符宣銘見自己都那樣說了,對方還是無動于衷,以爲他不是京城人,不懂得這裏邊的門道,又想冷笑着說一些話,卻被左英旺一巴掌打斷了話。
“夠了!”
“主編……”符宣銘有點愣。自己說的沒錯啊,主編這什麽情況?
左英旺不理會他,扭頭對着容晏露出個谄媚的笑容,“他腦子不太好,您大人有大量,請千萬不要跟他計較。”
這個蠢貨,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寫一篇報道引來這麽個煞神,真的是作死!報道之前都不知道核實一下人家的身份,這下子好了,人家上門來讨說法,要是自己這邊不給個滿意答複,估計他是不會罷休的!
“人家問你什麽話你答就是了,廢話那麽多做什麽!”左英旺轉頭朝着還在發懵的符宣銘狠狠罵道,“還不快點說,到底是誰爆料給你的!”
符宣銘這下子也反應過來了,左英旺這态度很明顯,眼前的人他們是得罪不起的,隻能把爆料的人被推出來,好讓對方消消火了,“就是那個經常來我們報社的奉炳,是他把照片給我,也是他跟我說了事情經過的。以前報社很多料都是他爆的,都沒有過事情,所以這回我也沒多想……”
誰能想到,一次的大意就讓自己吃了個大虧!當時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事情的真實性,可爲了博頭條吸引人的關注,他也就沒有去花功夫證實。
“混蛋!我不是說過了報道一定要謹慎嗎,尤其是沒證實的新聞!”左英旺怒不可遏的斥了符宣銘一句,又對着容晏道,“要不,我把那小子喊來?”
反正事情皆因那小子而起,把人交到他手上,對方應該就不會再跟自己的報社計較了吧?哎,真是晦氣,自己怎麽就攤上這麽個事了!
“對對對。”符宣銘也在一旁附和,生怕說得慢了對方一發火又拿自己出氣,“我這就打電話給奉炳讓他過來!”
“不用了!”辦公室的門再次被人從外邊推開,駒國安帶着幾人走了進來,看見一地狼藉,忍不住皺眉,“容小子,你這手下的可不輕啊!”
那少女和容小子是什麽關系?竟然讓得他這麽生氣,不顧一切的上門來讨說法。瞧那桌子都被弄壞了,估計他真的是氣極了。
容晏冷漠的掃了一眼駒國安。即便他幾年才回一次京城,也不可能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眼前這人也算得上是他的上司。
左英旺和符宣銘見到進來的人,吓得膽子都快裂了!
國安部部長駒國安,他怎麽也來了?而且他還親切的喊着那男人容小子……容……容家的人?!
不對,容家的人他們是認識的,沒有一個人能對得上号!兩人思索了許久,符宣銘還在糾結,左英旺的臉色卻慢慢的變了。
符宣銘不知道,可他這個做了多年主編的人怎麽可能不清楚?容家還有一個人,是被人忘記的存在!可被人遺忘,不代表他不存在!消失了這麽多年,他這是回京城了?!
簡直是糟糕透了,這符宣銘惹誰不好,偏偏惹上了這煞神!
左英旺想着許多年前自己得到的一些小道消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那人是容家的那位,他說什麽也不會同意刊登那報道啊!
“容小子,事情我這邊也已
我這邊也已經調查清楚了。”駒國安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兩人交集不多,可他的性子駒國安還是了解一點的,“老爺子今天看到那報道,氣得都吃不下飯了。這不,立馬讓我過來解決事情。”
對待容晏,駒國安沒有半分的架子,反倒有說不上來的親切和藹,“行了,這事情自然有下邊的人處理,你那些手段,就别使在他們身上了。”
容小子是什麽出身,他可是清楚得很!這小子要是真的生起氣來,可是什麽都不管不顧的!這幾人雖然做的很不地道,可也還沒到該死的地步。要是鬧出了人命,對這小子也不是什麽好事情。
容晏還是不做聲,抿着唇盯着左英旺和符宣銘兩人。
“我會讓他們公開向那小姑娘道歉。”駒國安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小姑娘救了老爺子一命,老爺子感激着呢,一醒來就念叨着要見她一面。你看什麽時候有空,我們上門拜訪下,跟小姑娘道謝?”
救了老爺子?
左英旺和符宣銘面如死灰!
聽着駒國安的話,他們要是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的話,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那小姑娘救的人,恰好就是駒國安的父親、前任國安部部長駒丞!而他們那篇歪曲事實的報道被老爺子看見了,人家頓時發了火,讓自己的兒子前來算賬!
怎麽辦?
左英旺哭喪着臉,隻覺得報社要完了!他們已經是把容家和駒家都給得罪了,報社以後拿什麽在京城立足啊!
完了,真的完了!
跟容晏說完,駒國安這才把目光放在瑟瑟發抖的左英旺和符宣銘身上,沒了方才那和藹的笑容。雖然沒有拉下臉,可目光如炬,看得兩人背後瞬間出了一身冷汗,“你們報社沒有證實就瞎報道,相關人員必須追責!”
駒國安都這樣書了,左英旺還敢說什麽?隻能機械的點頭說是。
“你們現在立即停止銷售今天的報紙,并且緊急加重新刊印一份向人道歉。”駒國安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另外,你們還得到各大電視台發表聲明,這些事情都是你們胡亂猜測,不是事實,恢複小姑娘的聲譽。”
還得到電視台發表聲明?左英旺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走吧,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複。”駒國安不再理會那兩人,徑直轉身朝外走去,“那小姑娘呢?怎麽沒跟你一起?”
容晏站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又是掃了兩人一眼,這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主編……我們真的要那麽做嗎?”符宣銘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唇齒都開始打顫,“那我……”
“當然要!而且必須是你出面!”左英旺也是發了狠。這件事情可都是符宣銘惹出來的,他不站出來,誰站出來?
“這些事情都是你惹下來的,後果自然也得你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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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更,麽麽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