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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玉彈着古琴,琴聲優雅,熊倜卻一點都聽不進去。
他滿腦子都想的是水芙蓉,他耳朵裏甚至隐隐約約聽到水芙蓉在呼喊自己,讓自己去救她。
他想着想着,手一滑不注意把桌上的杯子打破了。
“嘎!”正好這個時候,石中玉的琴弦斷了。
知府聽石中玉彈琴不是第一次了,那麽多年,石中玉從來沒有彈斷過琴弦。琴弦一斷,熊倜又正好打碎了杯子,知府有些不高興了,他覺得石中玉掃了熊倜的雅興。
知府連忙賠不是,連連說着:“熊大人别見怪,别見怪。”
他說着又沖石中玉道:“還不趕快去換根琴弦。”
“算了,既然琴弦已斷,不聽也罷。知府大人,你先下去。我和石姑娘單獨說說話。”
熊倜難得主動開口,知府是個知趣的人,怎麽能掃熊倜的興呢?在說,昨天晚上知府就已經看熊倜在石中玉的房裏,知府也是個男人,當然知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是!下官這就告退。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什麽事情,您叫我就好了。”說着他就走出了。
知府一走出去,熊倜趕緊走到石中玉的身邊,很着急地說:“不知道爲什麽,我總有種感覺,于姑娘在那邊出事了。”
“我也有種不好的感覺,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皮就一直在跳。現在琴弦又斷了。這古琴我從小彈到大,就斷過兩次琴弦。第一次是我們家被抄家的時候,第二次就是今天。”
熊倜一聽,也緊張起來,眉毛往上立了起來,說:“難道于姑娘真的出事了?不行,我要去鹽幫看看。”
“你怎麽去?現在知府就在外面守着。”夏芸提醒道,“匆忙離去,會引起知府的懷疑。”
熊倜深深地吸了口氣,拳頭緊握。“可是,我也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理啊!”
“你們兩先不要着急,萬一你們都是在自己吓自己呢?”夏芸安慰道。
“不行!”熊倜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托着下巴,眉頭緊鎖,他看着石中玉,認真地說:“我現在走不掉,你走一趟。你說要回去換琴弦,見機去一趟鹽幫,看看于姑娘的下落。”
“好,我這就去!不過,我們還得做場戲。你要擋着知府的面把我趕走,我才好脫身。不然他還是會纏着我。”
“這個簡單。”熊倜說着,又走到另一邊把杯子惡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大喊:“知府大人,把這個臭娘們給我帶走!”
知府聽到裏面有動靜,立即跑進來。看看石中玉,又看看熊倜。
熊倜又狠狠地說:“我看到你就煩,還不趕緊給我滾。換上好的琴再回來!”
石中玉趁機快步離去。
知府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看着熊倜這樣子,估計是石中玉說話得罪熊倜了,急忙給熊倜說好話。“熊大人,這園子裏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我帶你到松柏園去看看。”
“走吧!”熊倜說着也快步走出去。
知府帶着熊倜往松柏園走,一路上跟熊倜說這棵松樹有什麽來曆,又說那棵柏樹有什麽來曆。
熊倜左耳進,右耳出,不管知府說什麽他都說好,很好。他既要掩藏自己的心事,又不能讓知府看出什麽端倪。
太陽漸漸地躲進了西邊的山脈之中,天邊的雲也被染成了紫紅色。
熊倜終于應付了知府,可以脫身了。
熊倜離開知府的私宅,就急忙往怡紅院跑。他也顧不得會被會被知府跟蹤,此刻,他心裏隻有水芙蓉的安危。
“嘣!”他推開石中玉的門,着急地問:“于姑娘回來了嗎?”
“魚兒,你回來了嗎?”石中玉聽到開門的聲音,站起來很激動地問。
熊倜站在門邊,石中玉站在屋裏,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很失望地望着對方。
“看樣子,于姑娘沒有回來。”熊倜情不自禁地說。
夏芸掃視了一下房間,不僅水芙蓉沒有回來,歐陽瑩與逍遙子也沒有回來。
“瑩兒和師父也沒有回來嗎?”夏芸邊看邊問。
“歐陽姑娘他們去的是鹽田,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回來。現在不回來是正常的。隻是……”
“隻是什麽?”熊倜很着急地問,“你今天去鹽幫了嗎?鹽幫怎麽說。”
“我去鹽幫了。鹽幫說今天根本沒有什麽人去過。我之後又去了碼頭,碼頭上也沒有說看到魚兒的影子。”石中玉神情很失落地說着。
熊倜這下就緊張了,眉頭緊皺,問:“于姑娘在揚州可有認識其他人?”
石中玉邊說邊回憶:“據我說知,魚兒雖然認識很多人,不過在揚州真正認識的隻我一個人。每次來揚州也隻會找我。”
“那就是真的出事了。”熊倜這下更加證明了自己的推論。
他停頓了一下說:“不行,我決定要去一趟鹽幫,還請石姑娘帶路。”
“行!我這就帶你去鹽幫。”石中玉說着,也坐不住了。
熊倜留下夏芸在怡紅院等待着,他和石中玉兩人迅速來到鹽幫門口。
“快去請你們副幫主出來相見。”石中玉很不客氣地對着那兩個看門的人說。
“石姑娘,最近是怎麽了?總來我們鹽幫。”
“别廢話,趕緊去。”熊倜怒視着那兩個兄弟說。
那兩個人急忙就進去回報,過了一會。
熊倜看到從裏面走來一個人,嘴角歪歪地,一看就是滿臉的奸笑。
“冉副幫主,中玉在此有禮了。”石中玉給那個人打了個招呼。
熊倜心想:想來這個人就是鹽幫的副幫主。
“這是什麽風,讓江南第一美人,今天一天就往我這小破地方跑了兩次。”
“如果江南第一大幫都隻是個破地方,那我那小小怡紅院又算什麽呢?”
“這深更半夜的,石姑娘不知所爲何事,裏面請!”
“不了,我就想問問,我有一個姐妹,膚色如雪,一身水紅紗衣,今天早上我讓她來鹽幫幫我辦點事情,到現在還沒有回去,我前來問問。”
“我今天出去辦事了。我聽手下的兄弟說過此事。我也問過手下了。今天鹽幫不要說姑娘了,就連蚊子都沒有看到一個母的。姑娘還是到别處去打聽打聽好了!”
“這……”石中玉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如果鹽幫咬定水芙蓉沒有來過,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看了看熊倜,熊倜給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先離開。
“那在下就先告辭了。”石中玉說着就帶着熊倜離開了。
他們離開鹽幫不遠處,熊倜就停下腳步。“白天,你來的時候,見到這個副幫主了嗎?”
“沒有!”石中玉搖搖頭。
“我還是覺得于姑娘在鹽幫。”熊倜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水芙蓉出事了,可是現在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水芙蓉在鹽幫出事了。他無可奈何地想着。
“如果說于姑娘出事了,那麽他們把于姑娘扣着幹什麽呢?”
“鹽幫自從老幫主稱病不出以後,怪事越來越多。我已經很少跟鹽幫打交道了。”
“會不會是于姑娘迷路了?”熊倜又猜想到。
“不可能!于兒的方向感很好,就算是第一次去的地方,她也絕不會迷路。更何況揚州城她不止來過一次。”
熊倜猛然擡起頭,很認真地看着石中玉,說:“這樣,你能不能請老幫主幫忙查一下于姑娘的下落。”
“我要是能見到老幫主,這點小事情不難。不要說魚兒是去了鹽幫不見的,隻要去揚州的任何一個地方不見了,我都能讓他幫我找。隻是現在我連老幫主的面都見不到,那就無法說話了。”石中玉歎息着,她無能爲力,心裏十分内疚。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熊倜忽然很堅定地說,其實這個想法,他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到了。
“你是說夜探鹽幫?”石中玉一猜就知道他想什麽。
“對!”熊倜又堅定地說。
“可是,就算你夜探鹽幫,你也不知道于姑娘是不是在鹽幫。就算于姑娘在鹽幫,看這個樣子,肯定是鹽幫把她扣住了。不然,我們去了兩次他們都說沒有看到。”
“我不去找于姑娘,我想去找老幫主。”
熊倜十分自信說出了自己曲線救人的路線。“他們不是說老幫主稱病嗎?我們就直接去老幫主的房間。然後,請石姑娘跟老幫主說明一切。隻是……”
“隻是什麽?你是在擔心我對鹽幫的地形不熟悉?”石中玉很贊成他的想法。
“石姑娘真聰明!此事必須快,于姑娘沒有什麽事情就算了。要是真的有什麽事情,就糟糕了。救人宜早不宜晚。”
“你放心,我之前經常去,鹽幫所有的地方,除了一些暗閣,我不知道以外,其他的地方我都熟悉。”
“那就好,我們就直奔老幫主的房間。”熊倜的腦子突然覺得很清晰,就算被鹽幫抓住了,他也要幹。
石中玉在心咯噔了一下,她從熊倜的眼神中,看見了他關心水芙蓉的眼神。她十分肯定,水芙蓉和熊倜的關系不一般。不過,眼前還是先把水芙蓉救出來再說。
兩人迅速返回鹽幫。
石中玉不會武功,熊倜隻能背着她走。在她的指引下,他們來到老幫主的房間。
熊倜悄悄地掀開瓦片,他掃視着房間,驚奇地發現,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
他又示意石中玉看看。石中玉從熊倜掀開瓦的地方,仔細看看看,房間裏确實一個人都沒有。
熊倜指了指來的方向,石中玉點了點頭,他們兩相互示意,離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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