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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這個該死的狗知府,被他發現在這了。”熊倜立刻嚴肅起來,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我看未必!”水芙蓉從裏面也鑽出來,看着緊閉的門說。
熊倜下意識轉過頭看着她,等待着水芙蓉說下去。
“呵呵,别小看這個狗知府。他不是正找你喜歡什麽東西,正在想對你投其所好嗎?而且還讓玉兒對你施展美人計。”水芙蓉說着心中對整件事情就開始有譜了,“那我們就将計就計好了。”
“這樣更好,本來就打算讓熊倜跟知府打成一片。然後,再找到他貪贓枉法的證據。”石中玉說道。
“問題是,這個計劃該怎麽進行?”熊倜有點發蒙。
“既然他想對你投其所好,你就趁這個機會找到他的弱點,然後反攻。”水芙蓉繼續說。
“他的弱點?具體怎麽做。”
“你需要……”水芙蓉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這個計劃的關鍵是熊倜必須在與知府接觸的過程中,把自己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好像不經意間透露給知府。但是,又不能把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透露給他,要讓他感到得到的信息是真的一樣。
在這個過程中,還要想辦法套出知府的弱點是什麽。
“我覺得知府的弱點很簡單,就是不想把烏紗帽丢了。”夏芸補充道,“除此之外,說不定他還想趁機巴結熊倜。”
“可是,這些有什麽用呢?問題的關鍵是查找他如何走漏鹽稅的證據。”熊倜又一次說出了他對事情關鍵的看法,“我覺得你們剛才說的好像都沒有說到問題的關鍵。”
水芙蓉微微一笑,很有自信地說:“大家都過來。”
水芙蓉說着,慢慢走向桌子。她把水壺放在中間,然後說:“這就是鹽,這是一個源源不斷的源頭,拿出去的是鹽,滾進來的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說着,她又把茶杯放在茶壺的周圍,繼續說出她的看法。
鹽幫、鹽商、官府、鹽農,所有能沾邊的人,都會用鹽去換銀子。這些人把這壺水圍得嚴嚴實實的,隻要有其他人去碰這壺水,其他的人都會撲上去。這是他們生命的源泉,如果被斷了,就等于斷了他們的生命。
在這四個環節中,鹽農的作用不大。最多也就是一小部分勾結鹽幫。
石中玉說着把鹽農的那個茶杯拿走。
鹽商雖然是交稅的主體,但是交上來的稅是官府收。鹽商少交幾層稅,對揚州地界的官府來說,一點損失都沒有,苦的是朝廷。這些錢就流到了揚州地界的官員身上。
至于鹽幫,在這個環節裏面,他的地位雖然比鹽農高一些,但是起到的作用也不大。
所有,要查的話,問題的關鍵在于官府。
熊倜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托着下巴聽着。他聽到石中玉說問題的關鍵在于官府,不由把右手食指從下巴處拿下來,“哒哒哒”敲打着着桌面。
此外,這三個環節不是重要的,而且具體是怎麽回事,他們也不知道。唯有官府,官府表面上和鹽幫、鹽商、鹽農都沒有關聯。其實,官府才是讓鹽幫、鹽商、鹽農捆在一起的鎖鏈。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官府也比較好接近。所有,就從官府下手。
熊倜搖搖頭說:“從剛才的說法去看,我同意你的觀點,問題的關鍵在官府。但是,我覺得如果直接從官府下手,可能得不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熊倜。
熊倜認爲:雖然跟官場接觸的機會較多,但是官府這張網很大,牽扯的人很多。他們貪贓枉法的證據,是不容易輕易得到的。
而且就算在這裏半年,也不一定能得到他們的信任。更何況要在短時間之内收集他們的犯罪的證據,是很不容易的。
“那你想怎麽辦?”夏芸聽着熊倜提出了反對意見,知道他心裏一定又有什麽打算了。
熊倜嘴角微微上翹,他心中确實有主意了。
鹽農把鹽挑送給鹽商,鹽商把鹽賣出去,得到利潤,然後上交給官府,有一些拿給軍隊。而且,在這個過程中,鹽幫的人還要押送。
在這個裏面,勞動得最多的是鹽農和鹽商,坐收利益的是官府和軍隊。隻要有利益的地方,就會有矛盾與沖突。這個環節表面上看着很不錯,實際上有些矛盾,是外人看不出來的。
我覺得最容易下手的是鹽農和鹽幫的人。從整個環節來看,這兩個部分的人,都是付出勞動的人。而最大的利益卻落到了官府手裏。
鹽農比較散,熊倜想從鹽幫下手。被壓迫多了的人,總是會有反抗精神。
自古以來,所有的農民起義都是有一個帶頭人,隻要有人組織,農民心中被鎮壓的那股憤怒就會變成怒火,這股力量如果爆發起來是很強大。
現在這些農民之所以不反抗是因爲沒有被壓迫到極緻,或者沒有發現這個其中有很大的問題。畢竟,他們生活在産鹽地,鹽的價格還不算高。
不過,鹽農很多,而且不容易組織。鹽幫和鹽農的性質差不多,所以最好從鹽幫下手。
“你說的這個确實不錯,他們之間常常因爲分贓不均,鬧矛盾。”石中玉忽然想起一些事情補充道,“去年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麽,鹽幫與河防運輸起了沖突,還有鹽商。好像是因爲鹽幫得到的工錢太少了。”
“這就更好辦了!我們就從鹽幫下手。”熊倜很自信地說。
“可是,我們怎麽去找鹽幫呢?鹽幫的人,我們一個都不認識。”夏芸看着熊倜,疑惑地問。
“以前是我的問題多,芸兒,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笨了。你現在比我的問題還多。”
“趕緊說!”夏芸又強調了一邊說。
“石姑娘剛才已經說了,鹽幫就是在碼頭上搬運貨物的苦力。我們直接去碼頭找他們。直接跟他們打交道。”
“可是,他們隻是一些工人,你又能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呢?”水芙蓉這下也疑惑了。
“順藤摸瓜,一步步來。當然,官府這條路,我們也不放。兩條腿走路。總有一條能走通。”熊倜之前的腦海裏還是蒙的,現在越來越覺得他已經開始慢慢掌控全局了。
“可是,知府一定會纏着你,你又怎麽去碼頭打探消息呢?”夏芸皺着眉頭看着熊倜。
“我沒有說我要親自去啊。”熊倜說着看看逍遙子。
“呵呵!”逍遙子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冷笑道,“好,我和瑩兒替你走一趟。”
“噢?不要,我才不去呢。去碼頭有什麽好玩的。我還不如在這睡覺。”歐陽瑩又使起小性子。
“碼頭上的風景太好了,而且碼頭上還有很多小吃,你要去不?”熊倜知道一說好處的歐陽瑩一定會嘴饞。
“真的嗎?”歐陽瑩瞪着她那兩個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熊倜。
“真的啊!”熊倜故意拉長着聲音說。說完,他又看向夏芸。
“芸兒,我們兩還是要繼續去應付知府。趁機找出證據。”
“不用說,你剩下的意思,肯定是讓我和玉兒負責鹽幫!”水芙蓉也看出熊倜的意思。
“對!石姑娘本來就是江南名妓,想必江湖中人也認識不少。要查個鹽幫不難吧。于姑娘,本來就是微山湖中的女中豪傑。我想如何跟鹽幫打交道,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實在不行,你就把流沙的招牌亮出來。我想,流沙的範圍雖然隻在山東,但是在江湖上應該也是小有名氣,不然,那個冷血,不會就看中流沙。”
“去跟鹽幫打交道這件事情不難,隻是……”石中玉說到着又停住了。
“隻是什麽?”熊倜期待着石中玉的後話。
“我原本跟鹽幫的老幫主很熟悉,可是,不知道爲什麽老幫主去年就稱病,對幫裏的事務一點都不管。”
“那是誰在管?”熊倜繼續追問。
“是副幫主。此人爲人陰險狡詐,不好相處。我已經很久沒有跟鹽幫有來往了。”
“噢?他們老幫主有什麽病。”
“具體,我也不知道。但是自從老幫主稱病,我就沒有見過他了。”
“噢?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熊倜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有蹊跷。
“大約就是在鹽幫與官府起沖突之後沒有多長時間。”
“此事絕不是那麽簡單。”水芙蓉又說着。
“我也覺得,兩件事情不會來的那麽突然。可能老幫主出什麽事情了。石姑娘,你最好親自去一趟鹽幫。務必要見到老幫主,這樣才知道事情是怎麽回事,如果你能把老幫主說服,幫助我們,我想事情一定會事半功倍。”
石中玉點了點頭,“我一定盡量。”
“今天知府已經看到我在怡紅院了,我就借助這個機會,大大方方地出入怡紅院。隻是,我走正門。你們就隻能從密道出去了。不然,人多眼雜。”
“好吧。”歐陽瑩無奈地點了點頭。其他人倒沒有什麽意見。
“那麽大家明天就開始分頭行動,晚上還是在怡紅院會合。”
熊倜把一切都部署好了,又不放心補充一句。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事情變化很大,大家都要小心。”
石中玉又提醒熊倜說:“你這個計劃雖好,可是,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以我對知府的了解,他肯定是要派人纏着你。眼下,估計揚州城内,到處都是知府的眼線了,你去哪都會有人跟他彙報。而我也要被他盯着,此時,若去鹽幫恐怕會引起”
“那依姑娘的意思,此事應該怎麽處理,官府,鹽幫,這兩邊誰去比較好?”熊倜知道石中玉在揚州城也算是一号人物,她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石中玉想了想,看着水芙蓉說:“你能一個人去嗎?”
水芙蓉遲疑了一會,這畢竟不是在山東。可是,爲了在熊倜面前表現一下,她決定咬着牙把這個任務接下來,說:“行,我自己去看看!”
“你一個人……”水芙蓉答應下來,熊倜卻不放心了,再怎麽說,水芙蓉也是熊倜的女人,熊倜猶豫一下說,“我讓芸兒陪你一起出吧?”
“不行!夏姑娘也是在知府監視的範圍内,所有在知府監視範圍内的人,都不能輕舉妄動。”石中玉很堅定地說。
“沒事!我在江湖上也是混了很多年,這點事情還是能辦到的。”
熊倜深深地吸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好吧!你見機行事吧,實在不行就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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