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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指着藏經閣台下通道東側的一口大鐵鍋。他對熊倜說:“這口大鐵鍋重1300斤,萬曆四年(公元1576年)鑄,這是寺僧炒菜用的。你能想象,寺院僧人的衆多和香火的旺盛嗎?”
藏經閣前,有一盤大石磨。
冷血又對熊倜說:“這是嘉靖四十三年(公元1564年)制造的,寺僧用來磨面的,每天能磨小麥千餘斤。”
冷血揚揚頭,又繼續說:“這藏經閣的主樓爲宮殿式建築,外觀像一座寺院樓,共三層。底層爲講經堂,并有夾樓聽座;二樓爲藏經、閱經及研究室;三樓爲藏經室。樓後有回廊式建築,長30多丈……”
冷血突然不說話了,想起了什麽,壞壞地一笑,快速地經過方丈院和立雪亭來到了千佛殿。
熊倜也來到千佛殿,仰着頭,瞻仰着眼前的一切。瞬間,他好像看到了一束佛光。他不知不覺張開雙手,感受這佛光照耀。
冷血看着上面那個牌匾,看着熊倜又說:“看你像個白癡,對少林寺一無所知。”
“這千佛殿又名毗盧殿、毗盧閣,供奉毗盧佛像,面闊7間,硬山式建築,是寺内最大殿宇。北壁及東、西兩壁,有五百羅漢朝毗盧大型壁畫,壁畫高2丈多,長10多丈。”
“世人隻知道,少林寺珍藏了許多武俠典籍。實際上,他的很多東西,對整個曆史來說,比武俠典籍還要珍貴。”
說着他扭頭看着熊倜說:“你到洛陽的時候去過白馬寺嗎?”
“白馬寺?”熊倜又搖了搖頭,在洛陽的時候,就是一番血雨腥風。
冷血看着熊倜,又搖了搖頭。“有個地方,你一定去過。”
“什麽?”
“龍門石窟。”
“龍門石窟?”熊倜聽着這個四個字很耳熟。但是又感覺沒有去過。
冷血又搖了搖頭說:“真是個笨蛋!什麽都不知道。龍門石窟就是暗河第一層。”
“啊!”熊倜大吃一驚。
冷血很怅然地說:“你知道我爲什麽非要拿下暗河嗎?”
熊倜皺着眉頭,有些諷刺地說:“因爲,他是暗河,江湖重要的殺手集團之一。拿下暗河,你威風啊!”
“哼!”冷血很淡然地,“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它是龍脈所在之處。你不懂的啊!當年武則天和隋炀帝都很看好這個地方。”
“原來如此。”熊倜這才恍然大悟,好像水芙蓉跟自己說過。
熊倜瞬間覺得冷血不隻是表面那麽壞壞的感覺,至少這人比自己沉穩,也比自己懂得的東西多。
“練武之人,行走江湖。如果每到一個地方,都能感受一下那裏的民風民情,遊離一下那裏的山山水水,曆史名勝。讓自己的心在大自然中沉湎,去粗取精,去垢留秀,去僞存真,這樣的人生才有意義。”
冷血搖搖頭:“哎……我都不知道,你長那麽大都做了什麽?一無志向,二沒女人。就沒有人教育你嗎?逍遙子呢?他也沒有教育你?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活過來的!”
冷血說着,閃身出現在千佛殿前,他大步走進大殿。
熊倜看着冷血的背影,他想反擊,卻找不到反擊。不知道爲什麽,此刻他覺得,自己想個小弟弟,安安心心地跟着冷血。他感覺到冷血對自己有一種關愛。
熊倜越來越覺得這個冷血深藏不露,不僅如此,好像什麽東西他都知道,像一部活曆史。
熊倜跟着他進了大殿。他驚奇地發現,除了方丈和幾個管事的長老,一幹和尚全部被軟禁在這裏。周邊有很多黑衣人。
冷血站在他們的面前,仔細地看看,好像認得有幾個是和自己一起在少林寺長大的師兄。
“善松,善竹,你們可還認得我?”冷血在衆和尚中看着其中的兩個問話。
“善慈,你從哪裏來?”
“哈哈哈!”這一次冷血笑出了聲音,揚揚頭,“我都想不起來我還有這名字。這名字和我現在的性格和身份真是不符。”
冷血彎腰伏身問着:“善松,善竹,你們既然還認得我,那你們兩還記得我小時候是從哪裏來少林寺的嗎?”
善松,善竹,一邊回想着一邊說。
“你從哪裏來我們都不知道。我記得你來的時候很小,是剛才出生的嬰兒。”
“那是剛才過完年,還是正月。師父把你抱來,我們每天熬米粥給你喝。”
“就這些?”冷血有些失望,“你們好好想想,我在少林寺小時候有些不尋常的事?”
善松想了想,有些吞吞吐吐地說:“你長到八歲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婦人,急匆匆地把你抱走了,你可記得?那婦人你可知道是你什麽人?是不是你家人或者是你娘?”
善竹也說道:“那婦人樣子很高貴,長得也十分的好看,穿着也很華麗。之後的事情我們就不知道了。”
兩師兄弟們慢慢回憶着。
“善慈,你快走,現在少林寺不知道被什麽人控制了。我們都中了毒,沒有辦法走出去。你快走!”其中一個師兄好心地勸冷血。
“哈哈”冷血又發出了怪異的笑聲,“師兄,你們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有事的。”
說着冷血又開門出去了。
他走到門口,大喊一聲:“來人!”
隻見不知道從哪飛出兩個黑衣人,跪在冷血面前。
冷血面色很難看,指着千佛寺裏面對着黑衣人說:“讓幾個和尚去做飯,不要爲難他們。”
熊倜聳了聳眉毛,頓時就驚呆了,他剛才來的時候,千佛殿外面明明是沒有人的,怎麽喊一聲就來那麽快。
冷血從千佛殿走了出來,陷入了沉思。
他清楚地記得:那一年,自己八歲。
有一天,來了一個衣着華麗的貴婦人,把自己帶到一個小鎮。小鎮不大,也不熱鬧,那個婦人帶着自己住在小鎮東邊最邊緣的一個小屋。婦人每天足不出戶,把自己看得緊緊的,也不讓自己出門。
一天來了一個滿臉長着橫肉的家夥,強行擄走了婦人。
後來,自己也來過小鎮,多次打聽。除了打聽到這個婦人被城裏的那個豪強霸占了身子,不久豪強爲了讨好縣令又把婦人送給了縣令。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那個婦人欲殺縣令卻沒能成功,縣令把她送到死牢,婦人最後被囚犯們折磨死了。
冷血隐隐約約地感到,這個婦人和自己應該有很深的淵源。這個婦人到底是什麽人,爲什麽當年要把自己抱走。自己的身世是不是跟她有關系。
這些疑問在冷血的心裏困惑了很多年。
自己那麽多年一直努力在厮殺,終于殺到了今天這個位置。他有時候做夢的時候,都夢見在和别人厮殺。
如今,自己從九道山莊出來,在江湖中也有一些影響。自己來到少林寺,想追尋當年的一切,查清楚自己究竟是誰。
可是,天意弄人,把自己抱來的那個正道老和尚死了。
冷血又來到方丈院。
熊倜也跟着來到方丈院,他驚奇地發現,有幾個披着紅色袈裟的都老和尚,圍坐在裏面。熊倜想來這些人是少林寺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了。
熊倜還在想着,就看到冷血彎下腰,對這些老和尚說:
“正道老和尚死了,你們就沒聽他生前說過點什麽關于我的生世是怎麽一回事?”
幾個老和尚都沒有開口。
冷血看着幾個老和尚沒有誰說話,又站起身子,沒好氣地問着其中一個老和尚說:“方丈,你說有什麽信件,可是我翻遍整個少林寺都沒有找到。”
冷血咆哮着:“現你們繼續想想,不然,我眼裏認得長老,刀子可不認得。”
“阿彌陀佛!善慈,你知道你這名字的意思嗎?”方丈說話了。
“就是一個小和尚的名字,有什麽意思?”
“不是,你也不是和尚,你從來就沒有受過戒。你摸摸你的頭頂,沒有香疤的傷痕。”
冷血當真摸摸腦袋,肯定沒有什麽香疤的傷痕。記得師兄受戒的時候自己還問過師父,自己爲什麽沒有受戒。當時師父笑笑,沒有說話。
“我爲什麽沒有受過戒?是不是因爲我當時小?”
“你本不是我少林寺的僧人。”方丈歎了一口氣,“慈航普度,仙佛以塵世爲苦海,故以慈悲救度衆生,出離生死海,猶如以舟航渡人,故稱慈航、慈舟。”
冷血搖搖脖子,不解地說着:“正道老和尚在世教我讀書時,我讀過萬善同歸集卷。書裏面這樣說‘駕大般若之慈航,越三有之苦津,入普賢之願海,渡法界之飄溺。’說的就是善心人士慈悲爲懷,能普遍救助大衆。”
“善慈,你的出生隐藏着一個重大的秘密。你來到人世間,是來普救衆生。”
“方丈,我給你說了,我是在普救衆生。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的朝廷很無用,民不聊生。”
“善慈。”少林方丈又說話了,“慈航、慈舟。我猜想,還有一個名字叫什麽航、什麽舟。我想起一件事,當年正道長老抱你回來的時候說,同你一天出生的還有一個孩子,你叫小慈,另一個孩子叫小航。”
方丈老和尚好像下了什麽天大的決心,他歎息道:“也罷也罷!既然你回來追查自己的身世,那我就再冒一次險。當年正道長老圓寂之時,留下了封信。說這封信是關于一個八歲孩子的身世,不到萬不得已不得拆封。他本想把這個秘密帶到泥土中去。可是,事關重大。”
“老和尚,你别賣關子,趕緊說那信在哪?”
方丈邊說邊回憶,又歎了口氣說:“你跟我來吧!”
他說着就把冷血帶到了自己的房間,轉動密室的門鎖,取出一個包袱,裏面拆開有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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