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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倜拿起歐陽瑩剛才寫的那幾個筆畫對了大半天,終于把字一個個對出來了。他不僅感歎道:“瑩兒的這個辦法真好,這樣看上去還真是一個人寫的。”
熊倜又轉過頭去,看了看逍遙子,有些不解地問:“師父,這皇帝老子幹嗎不要自己的兒子啊?”
“都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這個皇帝,不愛長子,才弄出那麽多的事情。”逍遙子若有所思地說。
“爲什麽啊?”熊倜以前也是東一句、西一句沒有完全聽明白,現在何不問個清楚,“師父!你給我說說這裏面的故事,好不好啊?”
逍遙子想了想,熊倜一天天在江湖上行走,總有一天會長得更高更大,自己也不可能永遠都在他身邊,總有一天他會離開自己。也說不定自己哪一天就離他而去。
現在的熊倜不僅是江湖中人,還涉及皇宮中一些事了,有些事還是讓他早知道,讓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整個事情的始末爲好。
逍遙子看着熊倜,歎了口氣說:“事情還要從皇長子朱常洛的生母王恭妃說起。”
“萬曆六年(公元157八年),神宗舉行大婚典禮之後,皇後遲遲未有生育,直到萬曆九年(公元15年)才産下一女。”
“自古以來,立長不立幼。如果沒有嫡子就要立長子,在立太子這個問題上,這在皇家,曆來是朝中争議的大事情。”
“當年,太祖皇帝也是遵循這個道理,讓皇長孫繼承皇位,燕王朱棣不服才起兵造反。如今又出現這個問題。”
“神宗卻不敢大意,他不喜歡長子。就在國本問題上一直以皇後年輕還能生育爲借口,不立太子。”
“師父,皇長子的母親是誰啊?”熊倜好奇地問。
“是太後宮中的一位宮女。”逍遙子輕描淡寫地說着,他的内心卻是波瀾壯闊。
“立不立太子,怎麽還與皇長子的母親有關啊?”
逍遙子繼續講述這個故事。
“皇上沒有兒子,皇位誰來繼,這是關乎國本的大事,皇帝什麽時候能生皇子便成爲朝野關注的熱點。”
“有一個人是最急的,那就是皇太後。這位慈聖李太後,皇上的生母,因此使了一個計策,經常把皇上喚到自己宮中,讓宮女們去伺候他。”
“皇太後暗暗教唆小宮女們,怎樣飛上高枝變鳳凰。”
“王氏最初就是慈甯宮的小宮女,在衆多的宮女中,她長得非常的豔妖,是最漂亮的一個。”
“一次,神宗來到慈甯宮索水洗手,王氏捧了水盆侍候神宗洗手,神宗看見嬌豔的王氏,被勾得欲罷不能,一時興起,便種下了皇長子這個果實。”
“俗話說: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神宗一夜風流卻使得當時還是小宮女的王氏懷上了身孕。”
“被皇上臨幸過的女人,皇上都會留下一物作爲憑證。神宗當時覺得此事丢臉,卻并未留下證據,還不讓宮女說。事後,太後看出宮女的反應,詢問宮女王氏。因爲神宗對她說過,不許她說,所以王氏并不敢承認。”
“太後又去問神宗,神宗矢口否認。不料慈聖李太後老謀深算,早就準備怎樣對付神宗。太後搬出明朝制度:皇帝對宮女’有私幸,必有賜赍’,随侍的文書宦官即在内起居錄注上記錄下來,以備需要時查核。”
“李太後便命人取來内起居注。面對白紙黑字的證據,神宗隻得低頭承認。同年八月,王氏誕下皇長子朱常洛。太後大喜,讓皇上冊立她爲妃。”
“本來小宮女生下皇長子,飛上高枝變了鳳凰。無奈神宗皇帝不怎麽喜歡小宮女王氏。他對王氏缺乏感情基礎,冊立其爲恭妃也是在母親的壓力下的違心之舉。盡管王氏誕下皇長子朱常洛,神宗卻長期不給其加封位号。”
“朱常洛也因爲母親不受寵,慘遭池魚之殃。”
“皇帝專寵鄭貴妃,遲遲不立太子。後來,鄭貴妃又生下一子,就是現在的福王。從此,國本之争更加厲害,朝中大臣紛紛猜疑,鄭貴妃謀立皇三子爲太子。他們争相提及皇儲問題,奏折累計成百上千,無不是指責後宮幹政,言辭之間矛頭指向鄭貴妃。神宗擱置不管,仍舊寵愛鄭氏。”
“最終,爲了平息越演越烈的皇儲争議,萬曆二十九年(公元1601年)十月,神宗立皇長子朱常洛爲皇太子、三子朱常洵爲福王、五子朱常浩爲瑞王、六子朱常潤爲惠王、七子朱常瀛爲桂王,争國本事件最終落下帷幕。”
逍遙子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大家也默默無語。逍遙子看看大家都沒有倦意,望着熊倜又想起自己血洗熊家莊的往事。那個時候,自己就是一個殺手,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皇長子朱常洛早日當上太子。
逍遙子長歎一聲,避開一些厲害關系,又繼續說着。
“皇後見王氏生了個兒子,感覺自己可能生不出兒子了。就找各種各樣的事情去刁難王氏。皇上也不喜歡她。王氏百般忍讓,隻想把孩子撫養成人。”
夏芸對宮廷的争鬥耳濡目染,聽到着也感歎道:“宮裏的女人啊,沒有靠山什麽都不行的。”
逍遙子遲疑了一下,感覺夏芸比自己相像的還要複雜。他想起宮廷中的那些往事,心裏暗自傷感,又接着說道。“是啊,後來皇後就成了王氏的靠山。王氏的一家爲了生存,爲了讓王氏在宮廷中也能夠生存下去,對皇後是言聽計從。”
“什麽?她們兩不是敵對關系嗎?怎麽又成靠山了?”熊倜不解地問。
逍遙子語氣沉重地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皇後爲了得到王氏的兒子,使出了很多花招。”
熊倜有些疑惑地看着逍遙子。
逍遙子繼續說:“事情的轉折點要從另一個女人說起。”
“你是說鄭貴妃?”夏芸看着逍遙子。
“不錯!就是鄭貴妃。”
“萬曆九年(公元15年),鄭貴妃因爲美貌被選入宮中。也許是皇後忽略了這個女人,鄭貴妃忽然懷孕了。宮廷傳言:明神宗就暗暗地許諾鄭貴妃,隻要她生下皇子,就把她的孩子封爲太子。”
“噢!師父,這個故事你給我講過。”熊倜補充道,“後來,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就夭折了,是嗎?”
“是的!但是江湖和皇宮都在傳,這個孩子沒有死。”
夏芸又說,“鄭貴妃一直在找這個孩子。”
“後來,皇後就拉攏王氏,一起和鄭貴妃鬥。”想到這逍遙子不僅又發出感歎,“宮裏的女人啊,命運沒有幾個好的。”
“師父,何處此言!王氏後面怎麽了?”熊倜繼續問。
“王氏那是鄭貴妃的對手。後來因爲得罪鄭貴妃,被打入冷宮,從此在沒有見過皇上一面。”
“可憐的太子。”熊倜爲太子的身世歎氣,想想又問着,“那皇後和鄭貴妃誰赢了呢?”
夏芸補充說:“那麽多年來,皇後和鄭貴妃,表面上和和氣氣地,實際上都是兩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有時候我覺得我沾滿鮮血的雙手都比她們兩的幹淨。皇後依仗錦衣衛的勢力處處打壓鄭貴妃,鄭貴妃靠着皇上的寵愛拉攏宮中太監和皇帝身邊的人,也找各種機會反擊。”
“皇後沒有兒子,她還要和鄭貴妃鬥,那在立太子的問題上,她肯定支持宮女王氏的兒子,而且又是長子,立他爲太子,沒有閑話。”熊倜接着夏芸的話說。
“其實,當年王氏得罪鄭貴妃的事情都是皇後的借刀殺人之計。她在還未進宮之前,她的父親是錦衣衛的百戶使。小小的錦衣衛百戶使之女,在宮中那敢多言?以王氏的性子,皇後得勢的時候她都能忍,爲什麽一個鄭貴妃就不能了?”逍遙子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師父,你怎麽知道這些宮中的事?”熊倜疑惑地問。
“我……聽說的。”逍遙子遲疑了一會,“在說王氏死了,皇後就可以把王氏的兒子永遠當成是自己的兒子了。在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
“那你怎麽知道王氏是錦衣衛百戶使之女,她又是什麽性子?”熊倜想想師父怎麽會知道宮廷的事呢?除非師父曾經是宮廷的人。可是,熊倜不敢這樣問。
“你問題真多!”逍遙子不假思索地說,還瞪了熊倜一眼。
故事聽到這,再加上以前零零星星聽到的片段,熊倜明白了很多。
熊倜不敢繼續問,搖搖頭說:“這個故事我是聽明白了,你們看我說得對不對。”
他分析說:“如果,皇上立鄭貴妃的兒子爲太子,朝中大臣不同意,這會引起國家的動蕩。皇後更不願意立鄭貴妃的兒子爲太子,這會威協到她的皇後位置。所以鄭貴妃的這個兒子就是一個不該出生的人。”
熊倜靈機一動,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他激動地說:“皇上必定是皇上,鄭貴妃當時生下一個兒子。皇上又說過要立鄭貴妃的兒子爲太子,如果立的話,朝中有動蕩,還有皇後的勢力。所以他就把孩子送到我們家。”
熊倜說到這兒,聲音突然沙啞地說:“所以就有了這張手書。幾年之後皇後發現了,就派人來刺殺皇子,也殺了我們全家。”
熊倜越想事情越清楚,他堅定地說:“對,事情就是這樣的。”
夏芸又想起了一些事情,語速很快地說:“我們聽說的福王借嘩變之事,以及梃擊案,說不定都是皇後一手策劃的!”
熊倜聽到夏芸的分析,很贊同地說:“哎!這個女人啊,真是太狡猾了。”
熊倜說完這一句就沉默不語了。
逍遙子更是沒有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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