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姝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邊看邊想想說:“夫君,我聽我外公說過之前關于這地牢裏的一些機關,接下來我們可能還會遇到毒蛇、弩箭、泥沙,還有……”
熊倜沒有插話,他聽盧姝繼續說着:“我也說不清楚了,地牢?我們已經闖了刀山,接下來就算是火海,隻要有你和我一起,我什麽也不會怕的。”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地牢。”熊倜看看盧姝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很可愛,遲疑地看着,還笑了笑,“ 那麽多年以來,有人進入過這間地牢嗎?”
盧姝點點頭,回話:“以前我不知道有沒有人進來過,至少從小到大并沒有聽說過有人進來。”
地牢?熊倜在腦海中不知不覺又重複了這兩個字,這地方并不大,裏面空空無一物,卻很光亮。
熊倜越看越覺得奇怪,這明明就是地牢,應該四面不透風。就像九道山莊的地牢,有一個高高的窗子,窗子外面不斷是漆黑。
可這個地牢并不像地牢,還有一個很光亮的小孔。爲什麽小孔會有光,這光從哪裏傳進來的。可惜太高,還得縱向躍上去才能看看小孔外面是什麽。
熊倜沒有立即躍上去,因這地牢很狹窄,沒躍上去的沖動。他隻是輕輕地觸摸了一下牆壁,感覺和藏寶密室一樣的光滑,沒有一絲的縫隙。
他擡起頭看了看屋頂,屋頂也特别高,小孔的位置在靠近屋頂的邊沿。看來,這小孔不應該是窗,是這個地牢的機關關鍵。輕易觸動不得。
熊倜輕輕地縱身一躍,先用手觸摸了一下高處的牆壁,并非感覺有什麽異樣。
“那些飛刀是從什麽地方發射出來的呢?”熊倜很自然地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拖着下巴,“除了那個小孔,這牆無論是頂上或是周圍都很光滑,沒理由會冒出什麽毒蛇,可飛刀也是從這個小屋裏面發出來的。那麽……”
熊倜沒看出破綻,不過他知道這隻是表象,說不定這屋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從哪裏冒出毒蛇、弩箭……
熊倜四下打量,手東撞撞,西摸摸,沒有找到什麽像出口的地方,哪怕有半點像出口機關的東西。
整間屋子除了那個小孔,連條縫隙也沒找出來。可就這麽一個小孔,人是沒辦法出去的。
“小孔裏面是什麽啊?”熊倜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來了,似乎一切都要從這個小孔開始。
熊倜想着從地上一躍而起,一手抓住那個小孔。小孔隻有銅錢般大小,熊倜隻能用兩根手指頭勾住。
小孔本來就不大,熊倜又用兩根手指插了進去,就更看不到小孔外面是什麽了。
熊倜正努力地向上,松動松動了手指,想把眼睛從那留下的縫隙看出去。
他還沒看清小孔外面是什麽,隻聽盧姝大喊一聲:“夫君……”突然,無數的弩箭從四面八方射出。
盧姝的武功那有熊倜厲害,身上也沒穿铠甲,弩箭又多,發射的速度又快。
“啊!”熊倜立即聽到盧姝發出了痛苦的慘叫聲。
“不好!”熊倜一邊抵擋着弩箭,一邊縱向躍下,向地面看去,盧姝整被亂箭包圍,她身上的某些地方已經被弩箭所傷。
熊倜沒有辦法,他又看了盧姝一眼,隻見一支飛箭正快速飛向盧姝的心髒。
熊倜什麽都顧不了了,一腳踩在一直弩箭上,順勢抓住另一支弩箭,身子縱身一躍,完全撲了過去,把盧姝包圍在身下,滾了一圈。
熊倜也來不及查看盧姝傷得怎樣,他又急忙抱起盧姝,把盧姝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中,另一手不斷揮動,擋住射出的弩箭。
熊倜身穿铠甲,铠甲幾乎包裹着熊倜的身體,弩箭刺在熊倜的铠甲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卻沒能傷到他。
弩箭射擊一陣也停止了,熊倜心想:幸好有這一幅铠甲!
他看着懷裏的盧姝,臉色有些煞白,問道:“你怎麽樣。”
盧姝也沒什麽大礙,熊倜及時抱起她,身上雖然中了幾箭,幸好盧姝多少也會些武功,護住了關鍵的部位。
熊倜放下盧姝查看了一下,隻是受了幾點小傷,熊倜看着盧姝身上的傷口,這地方也沒有什麽藥。
“我沒事……”盧姝緩緩地說。
隻聽“嘩”一下,盧姝把自己的衣服撕了一塊下來,遞給熊倜。熊倜雖有些遲疑還是接了過來。
“快,幫我把我的傷口包起來。”盧姝催催道。
熊倜愣了一下,他認識的女子中各有優點,如果說性格最剛強,最不拘小節的,應該是夏芸。他還記得剛認識夏芸的時候,京師的人都稱呼夏芸爲芸少爺。可見,夏芸的性格跟男人差不多,不過,夏芸再跟自己單獨相處的時候,眼神中還是有幾分柔情的。
他想着又看了看盧姝,盧姝說實話,他又點看不透,到底是什麽人。如果是歐陽瑩受傷了,一點會大呼小叫。而盧姝既不像夏芸,又不像歐陽瑩。可盧姝有夏芸的男兒氣,又有歐陽瑩的不女子任性,還有水芙蓉和石中玉的……
“呸呸!這個時候了還想這些。”
熊倜一邊給盧姝包着傷口,一邊看着盧姝,在處理傷口的時候,居然那麽果斷。他心中對這個女子有些暗暗地佩服了。
他小心地給盧姝包紮着,盧姝看見熊倜很細心,到眉開眼笑起來。
“夫君,你真好!”盧姝洋洋得意地笑着。
“唉!都受傷了,不知道有什麽高興的!”熊倜一邊包紮,一邊說道,“盧姑娘,可能是我剛才抓那個小孔觸動的機關,害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熊倜原本以爲盧姝會生氣,誰知道盧姝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嘻嘻地,“如果我不受傷,你怎麽會親自爲我包紮傷口呢?如果不是親自爲我包紮傷口,我怎麽知道你除了是一個俠肝義膽的大俠,還是如此貼心的男人。夫君,小女子盧姝當然高興了!”
“卟!”熊倜聽到這話,差點沒噴出血來。他想說點什麽,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他知道,不管說什麽盧姝都會把話接過去,可能他還沒有想好怎麽接下一句話。盧姝的上一句話,就會讓自己很尴尬。
他想了想,終于找到了一個不會讓他很難堪的話題。“盧姑娘,按照你說的下面是不是應該有毒蛇了。”
“可能有吧,也可能沒有吧!”盧姝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
突然,他們前方又飛出一支箭。盧姝二話不說,整個人撲在熊倜的身上。還一邊大聲地喊着:“夫君,快!不知道飛出什麽來了。”
“啊!”她剛說完,隻感覺後背一陣劇痛。她身子軟軟地趴在熊倜的懷裏。
熊倜低頭一看,盧姝的背上中了一箭,這一箭如果盧姝不轉身撲向自己的話,很可能就刺到心髒的地方。
熊倜忙亂地抱着盧姝。
“你忍着,我給你把箭拔下來。”熊倜說道。
“啊!”盧姝慘叫一聲,眼皮下搭。
“你沒事吧!”熊倜搖晃了一下她,她并沒有回答,他又看了看流出來的血,幸好是紅的,确定盧姝沒有中毒。他又問道:“你怎麽樣?有沒事!”
“我有事!”盧姝緩緩睜開眼睛聲音微弱地說。
熊倜一聽着急了說:“你怎麽了。”
“我後背好痛,好痛!”盧姝說着,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熊倜更是愣住了,剛才受傷的時候,她還一臉無所謂,現在怎麽說哭就哭了。熊倜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淚,她這一哭,讓熊倜毫無準備,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一箭符合我外公的性格和做事風格。”盧姝有氣無力地說。
“嗯?”熊倜聽着這話有些莫名其妙,一頭霧水。
“我外公說:做人做事要留一手,特别是在别人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就更要下狠手!”
熊倜嘴角微微敲起,不知道是笑還是不笑。不過,他還是很想笑,說:“你外公這話沒錯,很多機關都是這樣設計的。大家都因爲沒有箭了,卻不想在你不經意之間,又飛出一箭。”
盧姝撅着嘴說:“可是,他打死都想不到。他這留一手在幾十年之後,卻留到了他自己最心疼的外孫女身上。”
盧姝說着,眼淚又吧嗒吧嗒地下來了,說:“外公,好疼啊!”
熊倜看到她這樣子,真是哭笑不得。
“沒事了,沒事了。我給你把傷口包紮起來就不疼了。”熊倜安慰道。盧姝眨巴眨巴着兩隻大眼睛看着他,點了點頭。
熊倜說完,又看了看周圍,若有所思地說:“這亂箭到底有多少,會不會,再人不經意之間又射出來。”
“不會了!”盧姝很肯定地說。
熊倜看看落下那麽多的飛刀和弩箭,問:“噢?爲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