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老尼,頭發、眉毛都全白了,要不是身上穿着一身皂色尼衣,在這冰天雪地裏還真是無法分辨走來了一個人。
老尼身後跟随着一群女弟子,女弟子的尼衣顔色雖然不統一,不過也都是素色。
熊倜看看天空,還在飄搖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可這群女尼穿着都很單薄。熊倜知道出家人用的和穿的一般是不能講究的,因爲他們的錢就算是再多也是施主布施的,要省,這叫敬惜布施。
不過,這群女尼着實讓人感覺有些不一般。
“唉!”這樣一群女尼走了過來,熊倜在心裏歎息了一下,想來,在這樣冰冷的天氣,大多數人都不願意出來了,何況是女子。
“這可是峨眉山來的?”熊倜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小聲地說着,“這是幹嗎呀,尼姑也參合進來搶這武林霸主?”
“正是。”熊倜說得很小聲,幾乎是說給自己聽的,走在老尼後面緊跟随一女尼卻聽得還答了話,氣勢和走在前面的老尼一樣。
“峨眉山與五台山、普陀山、九華山并列爲中國佛教四大名山,如果這樣,五台山、普陀山、九華山是不是也有人來啊?”熊倜聽得是從峨眉山來的,不由看看這些尼姑的身後是不是還有其他門派。
這群尼姑正是從峨眉山趕來的了,當然,五台山、普陀山、九華山也來人了。她們不是來湊熱鬧的,江湖令正是武當、少林、峨眉三大門派發出的。
武當還邀來了四川青城山、江西龍虎山與安徽齊雲山的道士,佛家、道家、各門各派還都出動了不少人,一路上趕往京城來的人不少。
峨眉老尼領着一群女尼比熊倜還早進京,起因是老尼也不知道熊倜是誰,隻聽得有人說熊倜殺死了她的女弟子,那還了得?
剛才聽得有人報信說熊倜在京城西郊,也從城中急急地趕出來,熊倜是從西邊城門出去,可又繞到了東郊,峨眉山的尼姑先到了西郊,又接着也繞過來東郊,正好看到熊倜在同瘦和尚對打。
在林中觀看熊倜和瘦和尚對打了一些時辰了,老尼見到瘦和尚久久戰熊倜不下,這才帶着女弟子走近來,那架式就是來接替瘦和尚繼續打架。
瘦和尚看到峨眉山的人上前,虛晃一招,跳了出來,看着老尼說:“師太,交給你了,我和尚退下喝口禅茶去。”
熊倜一聽心裏暗自叫苦連連,你們打累了來個人替換,還可以去喝茶,這不是要累死熊倜。這可如何是好?
熊倜還沒琢磨清楚,峨眉山“嗖嗖”地站出來十三個女弟子,把熊倜圍在其中,人人手中拿着一柄長劍。
熊倜看到有六個站的位置要靠前一些,七個稍後,認得這是北鬥雙星陣,也就是北鬥六星加北鬥七星。
武當山有個七星八卦陣,熊倜是見識過的。心想,你這比武當山的七星八卦陣還少了兩個人,這個北鬥雙星陣看來也沒什麽破不了。
熊倜不屑地看着,大大咧咧地說:“一群女娃子,不在家侍候男人,也好好在峨眉山修仙,跑這來打打殺殺的成什麽樣子啊?”
熊倜這一說,無疑是激起峨眉女弟子的憤怒,剛才答話的一人站在首位,揚起一劍向熊倜直刺殺過去,那招式有幾分瘦和尚的路子。
“熊倜,你敢瞧不起峨眉山弟子!”
熊倜看看這個女尼長得很俊俏,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尼衣,長長的頭發在風雪中飄飛着,一柄劍在手中舞動着,劍尖已經指到了自己的鼻子上。
熊倜不慌不忙地用神劍拔了一下,紫衣女尼的劍尖離開了熊倜的鼻子刺向熊倜的右臂。
熊倜右手拿着劍,回手一挑,紫衣女尼的劍和熊倜的劍一起飛向空中,兩人也縱身一躍,“哐”一下,兩劍相碰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哎喲喲!還有幾下,沒看出來。”熊倜出手并不重,幾乎沒用力,隻是試探一下峨眉女尼的武功。
一人向熊倜叫喊着刺殺過去,其餘人也沒閑着,連連向熊倜刺殺過去。
熊倜站在雪地上,寒風呼呼在吹過。神劍一舉,微笑地說着:“哼哼,你爺爺不想和你們打啊!”
熊倜說着,拿起神劍向她們使出一招劍氣“千裏黃雲白日曛”,頓時雪地上刮起一陣冰塊,向十三個女尼打過去。
“快跑啊!”熊倜一邊把劍舞得“呼呼”地響,雪花和冰塊一起被攪動,在劍氣的作用下,打在女尼的身上,“冰打在身上很冷的,你們衣裳那麽少,别凍壞了,又來找熊倜的麻煩啊。”
熊倜這語氣本是和歐陽瑩鬥嘴鬥出來的,好久沒和歐陽瑩鬥嘴了,突然來了一群女尼,無形中熊倜好久沒鬥嘴的習慣出來了。
這些女尼聽得熊倜這樣說,心裏氣得牙癢癢的,十三把劍寒光閃閃,猶如冰冷的風穿透骨,拼命地向熊倜打來。
熊倜看到峨眉女尼臉上沒一點血色,冰冷冷地,感覺自己也有些冷了,心裏突然厭惡起來,這架打得莫名其妙,這些女尼姑自己和她們八杆子打不着,也來湊什麽熱鬧啊?
“诶!你們這群女子别以爲熊倜打不過你們,我是好心沒動真格的,還看不出來。”熊倜瞪着眼看着大聲地,“你們别打了,該做什麽去做什麽,熊倜和你們有什麽好打的啊?”
“熊倜,拿命來!”這十三個女尼認定同伴是被熊倜殺死的,熊倜可不知道,看着她們的劍殺氣很重,不由皺了一下眉頭。
“熊倜的命是那麽好要的!”熊倜神劍“刷”一下揚起,一道寒光從雪地上照射出來,十三把劍頓時相形見绌,十三個女尼臉色個個露出驚訝。
熊倜一見到她們臉色,想來是些女子沒見過江湖上打打殺殺,更加地不屑,白了一眼十三個女尼說:“熊倜何時跟你們結下仇怨,要從峨眉山那麽遠的地方跑到這京城郊外來找熊倜打架?”
“熊倜,江湖令一傳出,你就是江湖中人人得以誅殺的武林敗類。”女尼痛恨地說着,“何況我峨眉山女尼死在你劍下的已經有十多人之衆。”
“等等!”熊倜聽來更是不清不楚,急得直跺腳,“峨眉山女尼我何時見過,别說死在熊倜劍下了。這是一個誤會,你們聽何人說的?”
“我峨眉山來京城的弟子無一個活口,不是你這狂妄之人要當什麽武林霸主而殺死的,那來别的什麽人。熊倜,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子午卯酉,我峨眉山定将你碎屍萬段。”
女尼姑口口聲聲叫喊着要熊倜償命,認定那些在混戰中被奸細殺死,又嫁禍于熊倜的人,真是熊倜殺死的了。
熊倜就是有一百張嘴巴也說不給這十三個女尼,何況隻有一張嘴巴,熊倜是啞子吃黃連,也是黃狗吃屎白狗招殃了。
熊倜還想說些什麽,十三把劍已經不讓熊倜說話了。剛才熊倜揚起劍的時候,女尼還有些膽寒,說起死了那麽多峨眉山的弟子,這下人人鬥志旺盛,都撲向熊倜。
北鬥雙星陣以内六人,外七人組成,六人從上方向下攻打,七人從下方向上挑起,形成一個合圍之勢。
“殺!”十三把劍的劍尖都指着熊倜的各大要害,人人都想置熊倜于死地。
熊倜無論前後左右都受到攻擊,一時無論出手向那一方,另三方一定受到攻擊。
“啊!”熊倜大叫一聲,神劍出手,“千手觀音”打出,這一招隻是力點分散,并沒多少殺意,就是對方要殺死熊倜,熊倜出手還是留有餘地。
可是,熊倜想錯了。峨眉山的武功自有獨到之外,熊倜出江湖以來都是同男人打得多,其實也就是硬碰硬的多。偶爾和魔域七钗這些女子也打過,不過,這些女子多半不是武功,而是一些手段,熊倜一出手,就紛紛落敗。
峨眉山女尼則不同,從小受到的是同男人一樣的武功訓練,他們行走江湖也多半同江湖中人争鬥,人人都是過硬的功夫。
熊倜要是使出全力,也許還能讓她們有所收斂,熊倜這樣心慈手軟,分散的劍氣打在十三個女尼的身上,形同風吹過一般。
熊倜打出後以爲要緩一下,沒想到,十三個女尼好像沒事一樣,“嗖嗖”十三把劍還是指向了熊倜的周身大穴,眼看熊倜就要被穿成窟窿。
“這個打法與武當山的武功完全不同?”熊倜大意了一下下,外圍的劍是躲過了,内圍的那個女尼一劍刺殺不中,沒收劍,劍尖反過來像棍一樣用掃向熊倜的後腦。
棍掃着後腦都要死人的,劍掃一下更會死人,熊倜那敢遲滞,急忙向後一倒,本想用醉看夕陽一招反彈回去。沒想到到身子還沒粘接地面,沒醉下去,外圍的七把劍同時抵在熊倜的周圍,十三把劍從上下左右前前後後封死的熊倜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