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快腳步,走到城門,看到過往的人都被搜查得很仔細,要從城門溜出去,萬一遇上那幾個仇家,糾纏住就麻煩了。他手下意識摸一下包袱,心中一緊,發現盤纏不多了,這慢慢長路,沒有盤纏可不行。
他四處看看,靈機一動,腦海裏閃出三個字:纖雲閣。雲,他心中忽然一陣疼痛,嘴裏喃喃自語:芸兒……
他想着,眼睛眯着看着前方,大步向纖雲閣的方向走去。
熊倜清楚地記得進纖雲閣有條密道,直通後院的二樓,雖然當時沒有仔細查看,他本想從密道悄悄進去,當時隻是從裏面伸頭看看,結果繞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密道的入口。
“呸!”他沖着牆角吐了口吐沫,“老子,走什麽密道,光明正大進去不行嗎?”
熊倜四下望望,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正想一躍,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又繞到一邊,從第一次跟逍遙子進去的圍牆下,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他單膝跪地,身子低着,到處看看,一片寂靜的荒涼。
熊倜輕輕皺着眉頭,聳聳鼻子,心想:這裏好像有人來過?我聞到一股強烈的殺氣,空氣中還有一股煩躁,還是小心爲妙。
他順着牆角向前走,眼睛時不時看着周圍。
忽然,他停下腳步,前面一片樹葉輕輕飄飄地落在他的手上。
他眉毛往上抖,瞳孔忽然放大,縱身一躍,跳到樹上,趴在樹枝上。
“唉!”熊倜突然聽到一聲長長的歎息,他朝聲音傳來的方位看過去,隻見前面走來幾個身影。
“這次西街讓熊倜打得亂七八糟,我們到哪兒隐藏才好?”
“你們先隐藏在這裏,小心行事。”
“奸細?”熊倜眼珠子在眼眶裏轉悠一圈,打量着這座小樓,這暗道口在樓上,這小樓有人,要出城的話,這條路不能走了。不過,他們是什麽人?
熊倜心中一緊,繼續盯着這幾個人,心裏在想:一時出不了城,雖說找個僻靜點的城牆可以翻下去。
可是,剛才被田爾耕打了幾下,功力還是有些減弱,不如先躲藏幾天。
再說,這次本就是查找奸細,發現這有那麽多奸細,豈可白白放走。
小樓裏面看來人不少,這些奸細那麽多,要是我把這些人都殺死?
熊倜看看小樓,小樓的地基是一塊一塊的大青石鑲嵌,四面有四棵粗壯的木樁,修建很好。火燒?這正值深冬季節,這樣的小樓肯定燒不燃。再說,就是火起,人也能及時出來。
“用毒?”熊倜突然壞壞地笑了,“可我上哪兒去找毒啊。”
熊倜又向小樓移動了一下,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從樓上下來。“毒狼!”他在這幹什麽,這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熊倜看到毒狼也不走正門,其實正門是封死的,還是自己半年前封死的,毒狼也從後院的牆角翻了出去,頭也沒回地朝前行。
毒狼在前面走,熊倜怕他發現跟得很遠。熊倜看到毒狼從纖雲閣出來,還是向西街方向走。
“這不是自己逃出的那幢小院嗎?”毒狼東繞西繞,來到一處小院,熊倜看到毒狼走進去。
熊倜看着自己躍下的後牆,以防有人,小心地先跳上牆頭看看,見四下無人又輕輕地躍下。
小院本就不大,靜悄悄的有些異常,熊倜順着牆根溜到屋子前面,正要打量一下向何處移動,突然腳下松動了一下,整個人全掉入下去。
“啊!”熊倜大叫一聲,想施展輕功往上躍出來,縱身向上跳起,沒想頭碰着個網,被什麽東西打得眼睛直冒金星。
他手中舉起神劍,正想打出劍氣,可神劍剛才舉起,還沒揮動,那陣頭暈還沒過去,四下已經響起喊聲:“捉住熊倜了!”
四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哐”一下,頭上落下個鐵欄栅。
熊倜搖搖頭四下一打量,人又被關在原先那個鐵籠子裏面了。還是那間屋子,隻是屋子裏面已經空空,鐵欄栅裏面也沒小床了。
熊倜也是大膽,從這裏已經逃跑出去了,還敢回來,對手怎麽沒有防備呢?
毒狼慢悠悠地走了出來,看着熊倜,也沒說話,臉上露出一絲毒笑,突然大聲地說着:“放!”
一時,不知道從哪兒湧出一批人,從四面射出無數支快箭,要是箭箭射中,熊倜一定成刺猬。
熊倜人在鐵籠子裏面,好在神劍在手,熊倜還能還擊。熊倜揮動手腕,阻擋亂箭。
“怎麽老算計你爺爺啊!”熊倜人雖然關在鐵籠子裏面,神劍在手也無所害怕,箭像雨點一般射了進來,熊倜的神劍也護身在飛。有些箭射在鐵籠子上,發出陣陣聲響。神劍砍在鐵籠子上,更是發出“哐哐”的響聲。
“格格回來了!”在這個時候,有人大聲地喊叫着。
毒狼好像閃過一絲怕懼,四周的箭雨也停止了下來。
“萬丈光芒!”熊倜從胸中吐出一股氣,神劍瞬間閃發出一道寒光,“啊!”毒狼被驚吓住了。
神劍産生的威力讓他意想不到,鐵籠子的欄杆被砍斷了,熊倜沖了出來,神劍向毒狼刺殺過去。
毒狼手中有一把長馬刀,看到熊倜的神劍能砍斷鐵籠,驚訝中把長刀橫在自己的胸前擋着熊倜刺過來的神劍。
熊倜沖上前,神劍一下就打斷了毒狼手中的刀,神劍順勢就要刺進毒狼的胸前。
“哐!”在這關鍵的時刻,一枚金針打了出來,熊倜愣了一下,神劍拿在手中沒有刺殺下去。
“噢?這是芸兒的金針。”熊倜從地上拾起金針,這金針對他來說真是太熟悉不過了。
毒狼逃過緻命的一劍,退後幾步打出自己成名的“飛葉成箭”,熊倜知道這竹葉有毒,也不硬接,縱身一跳,躍上院中的屋頂看着下面。
“芸兒,你在哪兒,快出來!”熊倜舉起神劍喊着。
“撤!”毒狼對手中大聲地說着。
毒狼轉眼就不見了,此時整個小院空無一人,任憑熊倜傻傻地叫喊。
熊倜看着小院的正門對着的屋子緊緊地關閉着,一股劍氣打了過去,“吱”地一下,屋子的門打開了,“啊!”正面牆上挂着一幅圖。
這圖太詭異了,這不是纖雲閣大廳上那一幅圖嗎?
熊倜看到的這幅圖,正是纖雲圖大廳挂的那一幅,夏芸在撤出纖雲閣的時候把這幅圖也一并收藏了起來。
此時,屋子裏空空的,什麽人也沒有,熊倜這次不敢造次,可是不進去又不死心,熊倜一時到難住了。
剛才那麽多的箭是什麽人發出的呢?不會那麽快就扔撤退得幹幹淨淨的啊?
熊倜看看小院的屋子也不多,就算是有機關也要把這小院弄清楚。熊倜先來到正面的屋子,正要跨入,熊倜突然又停住了。我幹嗎那麽傻啊!
熊倜突然不進這間屋子了,腦子想想,用手敲打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難怪瑩兒叫我大笨熊。”
熊倜想,夏芸早摸透了自己的脾氣,越是危險的地方自己越往裏面闖。這次換個方法,夏芸摸透了自己的脾氣,我何嘗不也是一樣摸透夏芸的脾氣了。
你越是想見到她,她就越躲開。
這個小院的機關肯定是夏芸布置的,夏芸布置的機關的方法我也知道一點,我就把夏芸的機關給破了。
熊倜抽身回來,又來到剛才那個鐵籠子面前,這鐵籠子從哪兒落下來的呢?熊倜回想當時正走着,腳下松動,陷入下去。這麽說,這小院裏面的地面肯定有虛實。
小院的地面都是青石闆交錯相連,熊倜想到這每走一步都小心地落上去。沒走幾步,熊倜大笑起來,自己在心裏罵道:“大笨熊還真是大笨熊。”
“呼!”熊倜用劍一指打出一股劍氣,地面的青石闆裂開成幾塊。熊倜縱身一跳,躍到上面。劍氣先把石闆打碎了,這樣如果有什麽機關不就露出來了。
熊倜想,這麽屁大個小院,爺爺就把它掀個底朝天。
熊倜一陣亂打,小院的青石都被打碎。熊倜來了個一不做二不休,打出一股劍氣“一道殘陽鋪水中”,瞬間,地面的青石被打得亂跳,大的裂開成四、五塊,小的直接就成了碎石。
熊倜腳踏在碎石上,如果有松動也是很細微的,可以立即彈跳起來,“呵呵”熊倜大笑,“芸兒,你這機關是要連着石闆的,現石闆都成了碎石,我看你的機關怎麽用。”
确實,夏芸在布置機關的時候,是要靠石塊帶動,石闆被裂開甚至打碎,連動不了機關,可就是可以連動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因爲腳踏在碎石上受力點小了,帶動不起機關。
熊倜踏着碎石,走到鐵籠子前,籠子的四角各有一條通往屋頂的鐵柱,鐵籠子的升降無疑就是依靠這四根鐵柱。
熊倜飛身躍起,站在鐵籠子上面,揮動着神劍向鐵柱砍去。
“哐!”鐵柱應聲而斷開,沒多久,鐵籠子的四根鐵柱全砍斷了,鐵籠子失去了自動升降的裝置,就成了擺設。
熊倜抓起鐵籠子走到小院的正前方,舉起鐵籠子向屋子砸了過去。
“哐!”鐵籠子把屋子砸開了,熊倜正要跳進去,突然又一想,要是我進去,屋子的門關上了,我怎麽出來呢?
熊倜看看大門,不過就是木門,要是有機關,會自動送死,不如我現在就把大門打爛了。
熊倜沒有進去,反而退後幾步,雙手在空中劃了個半圓,兩手心由内向外,“嗖!”一下,打出“金光一束”劍氣,沖向兩扇大門。
“哐!”大門被劍氣打倒在兩邊,并沒有爛。熊倜還是不放心,走上前,用神劍橫豎劈了幾下,把大門硬劈成幾塊木料,這才走進屋子裏面。
熊倜走進屋子,把鐵籠子又抓起砸了出來。
手中握緊神劍,“噼裏啪啦”地亂砍一通,随手把屋子裏面的東西見一樣甩一樣出來院子裏面。正走着,不知道觸碰到什麽機關,“嘩!”射出一排箭。
熊倜立即飛身從屋子裏面彈了出來,站在院子裏面看着。屋子裏面“噼裏啪啦”響過一陣,估計機關裏面藏的箭都打出來了,熊倜才又走進去。
如此反複幾次,屋子裏面裝置的機關算是都失去的作用,熊倜也把屋子裏面的東西扔了個幹幹淨淨,隻留得一個空殼。
突然,熊倜的眼睛落在一處牆面上,這牆面相對别的牆面完好無損。四下的牆面都布有機關,機關發動,牆面多少都有裂縫,唯有正中的牆面完好。
熊倜回想起來,這面牆不就是挂有那幅怪圖的牆面?
“呵呵!”熊倜大笑一下,一劍挑了過去。
“啊!”牆面竟然出現一個小洞,裏面擺放着一卷什麽?熊倜用劍挑了過來一看,正是失落的那卷畫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