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甯城中西北門下,寒風“呼呼”地吹着,祁秉忠軍營之中看上去寂靜無聲,衆将士都看着熊倜。
祁秉忠也死死地盯着熊倜。
熊倜面對祁秉忠和衆将士看看,神色淡定地說:“祁将軍、衆兄弟,我是熊家軍。”
“誰能證實你就是熊家軍?你老實說出來混入軍營有什麽目的,看你身手也不錯,或許給你個全屍。”祁秉忠一點也不含糊地說。
熊倜人雖然被網住了,在網裏面手腳還是可以活動的。他摸了一下楊漣的書信,他想我來的時候沒有拿出來這封書信,我眼下要是拿出楊漣的書信,祁秉忠相信還好,要是不相信,我不更是被動。
熊倜搖搖頭說:“沒人能證明。”
“這個人就是努爾哈赤派來的奸細。”衆将士中突然有人大聲地說話。
有一人這樣說,衆人就跟着起哄了。
“要不是努爾哈赤的奸細,怎會在半夜潛行在軍營之中。”
“他這兩天經常獨自一人行走,我看就是努爾哈赤的奸細。”
“今天夜晚,他也是獨自一人出軍帳。半夜還鬼鬼祟祟出沒在軍營之中,要不是努爾哈赤的奸細,他爲什麽不在軍帳裏面睡覺,在軍營亂串就是刺探我軍的消息。”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熊倜真是有口難辨,更要命的是這衆将士之中絕對有真正的努爾哈赤的奸細在擾亂人們的正常思維。
“呵呵!”熊倜不由大笑起來。
“死到臨頭了,你笑什麽?”祁秉忠說着,對熊倜下命令處斬,“砍下他的頭顱,挂軍營門樓上示衆。”
“我笑你有勇無謀,真正的奸細沒抓住,我不過就是在軍營裏面走動一下,你這樣亂行軍令,錯殺好人,以後誰還願意投軍。”
“那你拿出你不是奸細的證據。”祁秉忠威嚴地說着。
熊倜唉了一口氣,兩眼看着祁秉忠問:“祁将軍,你又有何證據說我是努爾哈赤的奸細。”
“啊!”祁秉忠倒抽一口冷氣,心裏嘀咕:要是這人不是努爾哈赤的奸細,如此雄才大略我豈不是錯殺了一個多得的人才。
祁秉忠被熊倜的問話卡住了,不過也隻是停了一下又反問熊倜說:“你找個更讓人信服的理由,我可以考慮一下。不然,我親自殺死你。兩軍交戰前夕,甯可錯殺三千,也不能放走一人。”
熊倜神情淡然地說着:“我确實是沒有睡覺,在軍帳裏面琢磨白天的陣法。”
熊倜講述了剛才偷聽愛新覺羅·湯古代在軍帳中的對話。
熊倜給祁秉忠說:“真正的奸細 努爾哈赤的四兒子愛新覺羅·湯古代已經走遠之時,就躲藏了起來,不會自投羅網。真正的奸細,就是剛才在軍中大聲說我是奸細的那個人。”
熊倜這樣一說,衆人有些恍然大悟一般,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都在找剛才是誰在說熊倜是奸細的那一個人。
沒想到還真從人群中站出來一人指着熊倜大聲地說:“此人就是努爾哈赤的奸細,兄弟們大家不要被這個奸細的花言巧語所蒙騙過去。熊家軍早就過去了,兄弟們都記得。這人要不是努爾哈赤的奸細,爲何要冒充熊家軍,混入軍營。”
人群中又有人說話了,特别是那些新來的兵士爲了洗清自己,紛紛說着。
“你爲什麽說我是努爾哈赤的奸細,難道就是因爲我是新來的,新來投軍的兄弟多了,不會都有嫌疑吧?”熊倜想新來的這個理由不對啊。
“對!”那人又死死地指着熊倜,“新來的兄弟多了,爲什麽就隻有你一人說自己是熊家軍。”
熊倜靈機一動突然指着那人,說:“我也指認你是奸細,你又有何解釋?”
祁秉忠走上前,兩眼瞪着熊倜,那樣子好像要看出熊倜有什麽特别不對的地方,要是這樣就殺死熊倜,他也有些舍不得。
祁秉忠在原地來回地走動了一下,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說:“熊倜,你得拿出你不是奸細的證據。不然,你活不到天亮。”
熊倜在心裏又升起一計,大聲地對祁秉忠說:“祁将軍,我此時真沒辦法洗脫自己不是奸細的罪名。不過,這軍營之中一定有奸細存在。以後在戰場上誰殺敵最多,誰就不是努爾哈赤的奸細。”
“我叫巴特爾,巴特爾就是英雄的意思。我殺敵無數,戰功累累。小子,你今夜死定了。還有什麽後事要交待,快說!”
這個巴特爾是祁秉忠軍中的老将了,早年就卧底在祁秉忠軍營之中,這一點熊倜萬萬沒想到。
熊倜沒有想到,連祁秉忠也沒察覺。
自從愛新覺羅·塔克世被南朝無辜殺害以後,愛新覺羅家族就一直有一個計劃,要殺到南朝來。
萬曆十一年(公元1583年),爲報父仇,舒爾哈齊跟随努爾哈赤以十三副盔甲起兵。
同時努爾哈赤與雅爾哈齊,關系很好。努爾哈赤在後方作戰,他們知道如果勢力強大之後,南朝(明朝)遲早有一天會派兵剿滅自己。
雅爾哈齊從小對漢文化十分喜歡,就自己決定改名換姓,來到南朝做卧底。
來到南朝的人不僅僅隻有雅爾哈齊,雅爾哈齊還帶着十多人夥同自己一起來到南朝。其中就有黑山才老怪和祁秉忠軍中的這個奸細巴特爾。
努爾哈赤派出的這些奸細在南朝紮根很久了,平時這些人不活動,等到關鍵的時候,努爾哈赤會派出人同這些人聯系。
今夜巴特爾先和愛新覺羅·湯古代接上關系,他給愛新覺羅·湯古代指明了祁秉忠軍營的位置和接應愛新覺羅·湯古代退出軍營,他正好也是祁秉忠安排的暗哨之一,恰好對熊倜前後的行動了如指掌。
熊倜的行動讓巴特爾感覺熊倜不是一般的士兵,将來會對努爾哈赤進攻遼東甚至中原造成危險,所以借此機會指認熊倜是奸細,想除掉熊倜。
如果熊倜真是明朝的什麽大人物,不是正好立上一功。還沒想,這個巴特爾還真猜對了,熊倜一時陷入危險之中。
熊倜想:這個奸細卧底如此深,難怪自己一直追查不到奸細的行蹤。努爾哈赤這一招十分兇狠,還真讓人難以下手。更要命的是此時這人就要自己的命,還得想辦法脫身才好。
還有許許多多的奸細,想來一個比一個隐藏得更深更好,大明的江山努爾哈赤早就打主義要侵吞了。這可怎麽辦?
熊家軍能證明我不是奸細,熊倜想先讓祁秉忠放棄自己是奸細的想法,他想想隻好對祁秉忠說:“祁将軍,要證明我熊倜是不是奸細,隻有等來日見到熊家軍,一切就真像大白了。”
“你狡辯。”巴特爾沒有等到祁秉忠說話,咬住熊倜不放,指着熊倜繼續說,“祁總兵早就暗中布局追查努爾哈赤的奸細,正好今夜有人夜闖軍營到祁總後兵軍帳,不是你作的内應,此人爲何準确無誤地找到祁總兵的軍帳?這一點夜晚暗伏的哨兵都可以作證。”
熊倜看着巴特爾的樣子很狡猾,一臉的壞笑,那架勢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巴特爾幹嗎非要說自己是奸細呢?隻有一個理由:巴特爾就是奸細。
熊倜眯起眼睛好好地打量着巴特爾,可惜從表面上實在是無法辨認巴特爾就是努爾哈赤派來的奸細,可自己又正好闖在了槍口上。巴特爾死死地頂着,還真不好辦!
要是等到熊家軍來證實自己不是奸細,到那時已經晚了。這個奸細我要怎樣才能讓他露出原型又保全自己呢?
熊倜還在想着對策,巴特爾說着舉起手中的刀就砍向熊倜。他舉起大刀向熊倜砍殺過去,一邊還大聲地說着:“我軍日夜作戰,豈能容忍一個奸細活動。兄弟們,砍死這個狗奸細。”
熊倜人在網裏面,要是一般的人就是反抗也絕對遭遇這個巴特爾的毒手了。熊倜想不能過早暴露出自己的實力,還留一手慢慢和這個奸細過招呢,可也不能讓這個奸細的奸計得逞。
熊倜連人帶網“呼”一下縱身躍起,躲過巴特爾的砍刀。
衆将士看到巴特爾和熊倜打鬥紛紛向後退讓。
巴特爾也十分的兇猛,外形和蒙古人差不多。熊倜人在網裏面隻有躲閃,不可能出招。
巴特爾乘機連連砍殺,一刀劈向熊倜的頭部,熊倜要是躲閃不及不死也是重傷。
熊倜看到巴特爾的刀砍向自己,雙手雖然能活動可以抽出神劍砍破網,熊倜心裏暗自劃算了一下,還是先不忙露出自己的武功。于是,連爬帶滾地連連躲閃着。
熊倜滾到一邊,巴特爾的刀砍了個空。巴特爾一刻也沒停留,轉身舉起大刀又砍得見熊倜。
熊倜人半躺在地上,看到巴特爾的刀又砍了過來,正好伸腳踢了過去。“啊!”巴特爾帶刀被熊倜踢飛向後。熊倜要不是人被網着,着力不多,巴特爾這一下絕對被踢飛了。
巴特爾看到連砍兩次竟然沒能置熊倜于死地,心裏十分惱火。熊倜人在網中,他還連連失手,這人可丢大了。
軍營中衆将士看到熊倜了得,一時也忘記奸細一事,衆将士紛紛拍打着雙手叫着:“好!好!”
這下巴特爾臉上更是挂不住了。他心裏十分明白,要是這幾下不能砍死熊倜,熊倜翻起來,就是自己死。
熊倜在巴特爾沒有公開出來指證他是奸細之前并不知道巴特爾是奸細,可巴特爾早就察覺熊倜不一般。本想趁此機會立上一功,把熊倜殺死,沒想到熊倜這麽難殺。
巴特爾惱羞成怒,兇狠地又舉起了手中的大刀。
巴特爾手中是一把長刀,這在戰場上兩軍對仗很實用。
巴特爾雙手握緊刀柄,一步步走了上前,看準熊倜就要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