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這個人野心不小,我若是慢一點,說不定,我辛苦大半天的成果,就會被家夥收入囊中。
魏忠賢看着冷血還站在大殿上,又對着冷血的耳邊悄悄說:“快走!楊漣不會放過你的。”
冷血聳聳肩膀,往外瞅瞅,不屑一顧地說:“楊漣算個屁,大不了,老子一飛刀飛死他,看他能把老子如何。”
魏宗賢一聽,心裏着急了,眼睛瞪得大大地,不過聲音可很小地說:“你還想不想成大事了。眼下熊倜也在,到時候,楊漣慫恿小皇帝,調動錦衣衛。”
魏宗賢說着抓着冷血地手說:“你以爲,你有多少飛刀,你有幾個腦袋,你還是收斂點,來日方長!”
冷血想着掃視了一圈,慢慢往外退。
楊漣看了一眼冷血,真想上前一刀砍死他,可一時還真找不到理由,隻得看着冷血在向後走。
熊倜也看到魏忠賢在同冷血說話,自從楊漣進了金銮殿,熊倜心中不知道爲什麽突然七上八下。他長長地呼了口氣,手緊緊地握着神劍,看了一眼魏宗賢,又看了一眼冷血。
正在冷血快要退出大殿時,楊漣瞪着魏宗賢匆匆地對明熹宗說:“啓禀皇上,微臣有要事禀告。冷血不能放,快調集錦衣衛捕捉起來……”
明熹宗眉頭緊皺,不開心地說:“這是什麽破事,也要你管?朕還想睡覺,醒了還想刻木雕!”
熊倜聽着這話,心裏涼了一大半。
楊漣聽着這話,苦笑不得,他嚴肅地說:“皇上,國事要緊啊!”
“冷血有什麽事情,你跟魏宗賢說吧,朕要去睡覺了!”明熹宗說着打着哈欠準備離開。
“皇上!”熊倜和楊漣異口同聲地說。
楊漣看看魏忠賢,心裏對明熹宗的這樣的決定不能直接反駁,隻得氣宇軒昂地站在大殿上,大聲地對明熹宗說:“皇上,國家大事,怎麽能讓一個閹人來處理!”
魏宗賢更加氣得咬牙,看這樣子,雖然自己很想讓明熹宗去睡覺,自己來處理,不過,他還是淡定地說:“皇上,您還是把楊大人的話聽完,再去休息吧!”
魏宗賢都這樣說了,明熹宗也隻好無奈地繼續坐下,他揮揮手,打了哈欠:“那你快點說!”
冷血瞪着明熹宗,實在看不下去,大聲怒吼:“我真想一刀宰了你!”
冷血說着冷冷地笑着瞪了楊漣一眼,轉身頭也沒回一下走了。
楊漣剛想說:“皇上千萬不要放過冷血。”他話還沒有出口,冷血早已不知道蹤影。
他到處張望,奇怪地問:“冷血呢?走得飛快。”
明熹宗并沒有在聽楊漣在說什麽,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冷血,他對冷血有一種很強烈的懼怕。
明熹宗毫不在乎地說:“朕剛才看到他像縮頭烏龜一樣跑了!朕也不追究了。”
熊倜眉毛下搭,他瞬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聲音拉長地說:“皇上……”
楊漣看着熊倜站在明熹宗的面前,又對明熹宗說:“皇上,邊疆戰事緊急,望多招攬有志之士爲國效力。”
明熹宗還沒有等楊漣把事說完,慌忙沖着魏忠賢說:“你快去看看有什麽好的木料,給朕找來,朕又想刻木雕了。”
熊倜愣了一下,剛才還乖乖地聽話的 明熹宗,怎麽轉眼又要刻木雕了。這?國家大事怎麽處理啊!
楊漣連忙說:“皇上,微臣還有事要啓奏。眼下邊疆戰事連連,微臣……”
明熹宗也不管楊漣有什麽事了,從龍椅上下來就要走,看着楊漣站着一臉的嚴肅,很不耐煩地對着楊漣說:“楊大人,有什麽事你先看着辦。”
“皇上,微臣也有一些事要啓奏。”熊倜想想,自己從武當山活捉冷血,可是那些清兵是從哪兒來的呢?這事關重大,不能不上報朝廷。
如今,又聽了楊漣這番話,心中一緊,說不定,這支部隊,就是努爾哈赤的先鋒部隊。如果這樣的話,大明江山不是危在旦夕?看來努爾哈赤的野心不小。
“熊大人,你從外面來,是有什麽緊急之事要上報朝廷?”楊漣也有些意外地看着熊倜。
熊倜看着明熹宗,他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分說點什麽,也許能引起眼前的這個小皇帝重視,至少他不要再去刻木雕了。
熊倜點點頭,很老實地又說着:“皇上,微臣從武當山來,看到有很多清兵已經進入中原,這同楊大人說的遼沈失陷是否有關。還請皇上派人調查此事。朝中很有可能也潛伏着努爾哈赤的奸細,此事也要早些明查。”
明熹宗絲毫不理睬熊倜,大聲地說:“魏宗賢,你還不快去給我找木材,我的刻刀呢!”
他說着,回頭看着,剛才被冷血飛上去的刻刀,他站在龍椅上,把刻刀用力拔下來。
明熹宗回頭看到熊倜也是一臉的嚴肅,不高興地說:“熊倜,朕封你爲龍虎大将軍,你就上戰場替朕分憂吧。楊大人,你還有什麽事嗎?你說的事情,朕已經知道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楊漣和熊倜,相互看了看,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明熹宗很不高興地說:“魏忠賢,你怎麽還不去?”
魏宗賢雖然心中很想去,可是,楊漣和熊倜都在這,他心中還是有幾分顧忌,那裏敢去。
明熹宗看魏宗賢不動,他一眼看中熊倜手中,他剛才刻了一半的木雕,他快速跑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木雕就往内殿跑。
明熹宗如此大的動作,熊倜心中十分震驚。
“皇上,奴才這就去找來。”魏忠賢緊跟着走出了大殿。
“皇上……”熊倜還想上前說什麽。
楊漣一把拉住熊倜說:“熊大人,跟我來。”
“啊!”熊倜看看楊漣,看看走出大殿的明熹宗。
楊漣看看大殿上已經空無一人,搖搖頭把熊倜帶到一處僻靜的地方說:“你師父有信來,得知你進宮,我正要找你。”
“我師父怎麽知道我進宮了,有信給我?”熊倜疑惑地問。
楊漣搖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對熊倜說:“你師父不知道你進宮,這信也不是給你的。不過,我聽說你進宮了,正要找你了解一下,你看看信就知道了。”
熊倜輕輕皺着眉頭,心“卟嗵卟嗵”地亂跳。
他慢慢打開信,這信是逍遙子和楊漣的密件,信上大緻說了一些國家大事。逍遙子囑咐楊漣一定要輔助明熹宗,同時還要小心魏宗賢。
熊倜從中知道逍遙子受傷過重,已經回逍遙山莊。逍遙子說,他過一段時間,傷勢養好了就會去找熊倜。
熊倜越看眉頭越緊,他看完信,心中滿是疑惑,上面有很多事隻字未提。
他左手拿着信,右手托着左手說:“楊大人,我母親和熊家軍信上隻字未提,你可知道他們的去處?”
“此事我略知一二。”楊漣左右看看,小聲地,“送信人口述了你們在襄陽的事,此事機密,不宜在信中述說。”
“來人已經告訴你母親的事,以及逍遙子受傷的經過。熊家軍已經在熊總兵的帶領下上了前線作戰,你母親和熊将軍已經不住在襄陽了,至于到了什麽地方,我也不知道。”
熊倜心裏疑惑了一下,這樣大的事情,以逍遙子的作風,他絕對不會随便派一個人來說,必定會是他信得過的人。而在襄陽,能信得過的人,也就隻有熊總兵和老和尚。
他想到這,心中一陣欣喜,有些激動地說:“來人是什麽樣子的?”
楊漣遲疑了一下,說:“是一個瘦瘦小小的人。”
“瘦瘦小小的?”熊倜腦子裏迅速搜索這個人,老和尚和熊總兵身材都是高大的人,他實在想不出是何人。
楊漣看着熊倜的表情十分詫異,急忙接着說:“熊大人,你有何打算?”
“潛龍呢?”熊倜心中沒有底,此事關系重大,眼下形勢複雜,他自己也不敢輕易做決定。在京中,他最信得過的人,也就隻有潛龍了。
楊漣又遲疑了一會說:“我得到消息以後,潛龍立即離京上了前線彙合熊家軍。皇上已經重新起用熊廷弼爲經略,你去找熊廷弼熊大人,在軍中做出一番偉業,爲國保家。”
熊倜忽然感覺背後像壓了一座無形的大山,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了。
楊漣看熊倜久久沒有說話,他又補充道:“這樣吧,如果你有擔憂,我親自寫封信,你帶到前線給熊延弼,我相信他一定會重用你。”
熊倜臉上出現了一絲勉強的笑,輕輕地搖搖頭說:“我不是在擔心這個。”
“那你是擔心什麽?”楊漣疑惑地看着熊倜。
熊倜看了看楊漣,他轉過身,看着北方的天空,天空灰灰的,時不時吹過一陣風,熊倜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他又轉過身看着楊漣,擔憂地說:“楊大人,你在宮裏面要小心啊!”
“哈哈!”楊漣笑了起來,“大丈夫當爲國效力,我楊漣雖不才,爲了大明江山也會拼到最後一口氣,誓死報效朝廷,決然不會讓那些小人有機可乘。”
熊倜對楊漣爲人光明磊落,不肯巴結權貴的所作所爲早有耳聞,今天又看到楊漣深深爲國家的前途和命運擔憂。看着楊漣胸懷正義而神态很莊嚴,十分令人敬畏,不由在心裏升起一股視死如歸的豪氣。
熊倜也很悲壯地說:“楊大人,有你這一番肺腑之言,熊倜緻死也要爲國效力。”
“好!”楊漣看着熊倜也感到他的身上有一股熱血,心裏也很欣賞,“我這就給你寫一封推薦信,你到了軍中相信一定前途遠大,大有作爲。”
兩人看着遠方的天空,想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