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站在西神道上,白雪皚皚,一條曲折盤延的山路向南岩宮方向延伸。
熊倜低頭望去,山凹之中,枯草之間,一道道石台階上血迹間雜着雪痕。
山戀重疊之間,墨綠的松柏林也透出一股血腥,整個武當山都尤如炙血染過一般的壯烈。
他一路上直追,雪花紛飛,狹窄的道路上全是冰渣。身邊的樹林紛紛後退,抖落着樹枝上的積雪。
熊倜快速小跑,打鬥聲,慘叫聲越來越大。他加快腳步,往聲音傳出的方向跑去。
他剛跑到驸馬橋邊,十分驚訝:“怎麽有那麽多清兵?”
上山的清兵身材魁梧,勇猛善戰,清兵手握長刀,武當道路狹窄,清兵們身子一撞,武當的小道士們就紛紛落入河中。
熊倜掃視了一圈,目光忽然停在一個小道士身上。
一個清兵用身子把一個小道士撞到了,另一個小道士拿着劍,一劍刺向這個清兵。劍鋒刺在清兵的後背上,卻沒有刺破他的衣服。
清兵回過頭,長刀一砍,小道士手中的劍,“哐”一聲就被砍斷了。
清兵怒視着小道士,小道士慢慢後退。清兵大吼一聲,雙手抓起小道士,把他舉起來。
熊倜一看,清兵的前方就是陡峭的山崖。熊倜二話不說,大步一飛,跳過去,一劍刺進清兵的胸膛。
熊倜瞪着清兵,清兵臨死前還用力把小道士扔向熊倜,熊倜抱住小道士縱身一轉,把小道士向草地一邊甩過去,神劍威猛地向清兵又刺殺過去。
“劈荊斬棘!”熊倜像瘋了一樣舉起神劍在山路中一頓亂劈,隻見山路上寒光刺目,攝人心魄。
熊倜手握着劍,持劍手向前一路刺殺。山路十分狹窄,兩人相遇不死既傷。熊倜手持着神劍,側身直往前沖,以腕力使劍尖一直向前方。
清兵一時被壓住了,紛紛後撤,武當山道士又聚集起來,堵住了通往南岩宮方向的神道。
正在這個時候,冷血不知從什麽地方沖了過來。他身邊還有十多個勁裝黑衣人一起也拿着大刀砍殺過來。
這些黑衣人雖然沒有清兵勇猛,可比清兵靈便,山路上正好發揮他們的長處。冷血人還沒有沖到,飛刀已經連連發出砍斷樹枝,雪花白茫茫飛舞,飛刀在雪花中飛駛,紛紛刺向小道士。武當山剛才聚集在一起的衆道士,刹那間又被冷血沖散。
熊倜揮着劍猛撲過去,劍尖直向冷血的額頭上點去。冷血打仗曆來十分勇猛,從不退讓,他直接迎着熊倜的劍猛“撲”過來,熊倜飛身跳起,劍從上向下直“挑”冷血。
“百裏挑一!”熊倜持劍之手手心向内,身臂不動,以腕力使劍尖向冷血的頭上刺殺。
“冷血,你去死吧!”熊倜看到冷血沒有躲避,大喝一聲飛身把劍刺殺向冷血的腦門。
冷血輕視一笑,等劍尖快要指到腦門上,他才扭頭從熊倜的劍下躲過。
他舉起大刀劈向熊倜,熊倜反而躲閃不及,刀從肩上滑過,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血立即噴出來,滴在雪地上。
武當山衆道士被冷血和黑衣人進攻,清兵又一次反撲。武當山衆道士再也經不住清兵的長刀,“嘩”一下,西神道的第一道關卡被冷血突破了,清兵長驅直入向上院的方向沖過去。
小道士們抵擋不住清兵的攻擊,武當山中頓時慘叫連連,鮮血落在雪裏,雪水血水混在一起,順着小路慢慢流淌。
武當上的武功并不弱,如果是一對一單打,武當劍不輸于女真族的長刀,可是這樣的混戰,女真族的長刀硬碰到武當劍,武當劍不折斷就會撞飛,連人一起撞飛的很多。
衆道士和清兵惡戰着,冷血一邊和熊倜打鬥,一邊帶着黑衣人向南岩沖。熊倜和一些武當山的道士且戰且退從驸馬橋退到了上院,又從上院退到了中院。
冷血和黑衣人比清兵的武功更高深,進攻速度很快,武當山衆道士還沒有回過神,冷血帶着黑衣人又沖過中院到了下院。
如果再攻破下院,就可以直達南岩宮,也就是武當山就隻剩下最後一道防線。
從五龍宮過來一路上風景如畫,竹林茂密,樹枝上還挂着冰雪,山崖上冰瀑懸挂,山崖下溪水潺潺。
冷血和黑衣人經過的地方,隻屬于恐懼與死亡。西神道上,哀聲遍地。
聲聲的慘叫刺痛了熊倜的心,他一路殺上去,每看到一具屍體,死狀越是慘烈,他心中就越痛,好像這些刀都是砍在他自己的身上。
“啊!”熊倜怒吼一聲,腦子裏空空的什麽也不想。
他緊緊握着神劍,一次次揮動着沖進敵群,怒氣沖天,使出一招“十指連心”。前方的清兵連連躲閃着熊倜的劍氣。
熊倜站在原地劍鋒橫掃一圈,看到清兵就一劍封喉。
熊倜殺紅了眼,突然一個黑衣人向他沖來。
黑衣人殺氣騰騰,這一刀下去,熊倜如果不躲的話,身體分分鍾碎成兩半。
就在黑衣人舉起刀準備向他砍去的那一秒,熊倜回頭狠狠地瞪着黑衣人。
黑衣人握着刀的雙手不停地顫抖,熊倜慢慢向他靠近,黑衣人步步後退。
熊倜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神劍一揮,黑衣人的腦袋像斷了藤的瓜,從脖子上掉下來,咕噜咕噜順着小道滾下去了。
“呀!”突然又一個黑衣人向熊倜殺來。
熊倜聳聳耳朵,反手一劍刺進黑衣人的胸膛。
他的劍還沒有拔出來,又一個黑衣人向他殺來。他又毫不猶豫地抽出劍,劍鋒橫掃,劍鋒從黑衣人的胸膛快速劃過,黑衣人舉着刀,停止了兩秒,倒下了。
熊倜掃視一圈,兇神惡煞地看着每一個黑衣人,黑衣人們也看着熊倜,身體不斷顫抖。
熊倜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個黑衣人身上,他大步一跳,一劍刺過去,黑衣人好像被熊倜吓破了膽,連一聲也來不及哼一下,就頹喪地倒在熊倜的劍下。
“殺!”熊倜大喊一聲,自己快步殺向黑衣人。
道士們看着熊倜占了上風,也紛紛殺向黑衣人。
熊倜腦子裏空空的,以前過招,他還想想用什麽招數,這一次,他連想的時間都沒有,黑衣人不管從什麽方向攻擊,他都是一劍封喉。
冷血躲過熊倜剛才那一擊,緩了一會之後,身體也好多了。
他自己調息了一會,剛一睜開眼睛,正好看到熊倜連挑兩個黑衣人,氣得七竅生煙,大罵道:“一群蠢貨!”
冷血揚揚頭,冷笑一聲,雙手甩了一下,十多把飛刀猛然打出。這十把飛刀一把不少的都刺中了武當的道士。
“啊!”熊倜的身邊的兩個道士還來不及反應,一把飛刀就從他們的背後深深地刺進了心髒,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熊倜剛一回頭,冷血又一把飛刀,正好插在熊倜的胸前。熊倜捂着胸口,嘴角滲出一口鮮血。
熊倜的肩膀上剛才就被冷血的長刀劃了一個長長的口子,還流着血。現在又被刺中了胸前,鮮血直流。
冷血看着熊倜,嘲笑道:“熊倜!我看你還威風得起來?”
熊倜咬着牙,也不屑地看着冷血,忍着痛,微笑道:“冷血,隻要我還要一口氣,我就是威風的熊倜。”
熊倜說着,騰地跳躍而走,越過冷血的頭,神劍一掃“海闊天空”出手一招,劍很筆直地刺出,劍停留在冷血的頭頂上,劍光在山路上閃閃。
冷血急忙蹲下,手往地說一成,腳一蹬從冷血的側面滑過去,同時甩出一把飛刀。
熊倜以爲自己快要砍到冷血的時候,冷血卻像一隻兔子,熊倜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隻感覺手臂像被冰塊刺到一樣。
熊倜回頭一看,他看見插在自己手上的不是飛刀,而是一塊像刀鋒一樣的薄冰。
薄冰慢慢地融進熊倜的手裏,熊倜感覺他手上的血管快速地被這寒氣凍住了。
“不好!”熊倜心中一驚,這股寒氣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感覺自己整個手臂都在顫抖。
他左手握着右手,左手慢慢輸入真氣,融化右手的寒氣,同時,運足内力,把右手的寒氣往外逼。
冷血眯了一下眼睛,又把眼睛睜得大大,手掌向下旋轉一圈。
熊倜眼睛直直地盯着冷血,他忽然看到冷血的手裏冒出亮晶晶的冰刀,冰刀迅速向熊倜飛來。
這三把冰刀剛飛出來,冷血又飛出三把冰刀,三把冰刀成兩個三角形往熊倜站的方向飛。
刀鋒鋒利,刀身晶瑩剔透,一束光刺反照過來,刺疼了熊倜的眼。
熊倜腦海裏立即閃出冷血之前用飛刀也是用六把飛刀卡住他。
兩組的三把冰刀飛着飛着,冷血抖動着他的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根指頭先是分開的,然後又慢慢地合并在一起。
這三把冰刀慢慢地靠攏,他的手掌完全張開,用盡掌力往飛刀飛去的方向一推,三把冰刀瞬間合三爲一,形成兩把稍微大一點的冰刀。
這冰刀大概有熊倜的手掌那麽大,三把冰刀合成一塊之後,飛過去的速度越來越快。兩把鋒利的冰刀眼看就要鑽到熊倜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