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走進金殿,金殿面闊、進深各三間,可已空無一人,隻有威武無比,身長百尺,頭發披散,金鎖甲胄,腳下踏着五色靈龜,眼如電光的真武大帝按劍而立于大殿之中,身邊侍立着龜蛇二将及記錄着三界功過善惡的金童玉女。
熊倜不明白了,繞到真武神像前怔怔地想着:無塵道長和随緣道長怎麽沒有在金殿,兩位道長是什麽時候走了呢?
熊倜不高興起來,嘟嘟嚷嚷地說:“太師叔,你這是去哪兒了?”
“臭小子,上前來!”熊倜一邊自言自語一說着,一邊看着真武神劍,感覺神像如無塵道長以往那樣摸摸白胡子,慈愛地看着自己,嘲笑着“小子,你上前來,我與你也算是機緣巧合了。”
熊倜輕輕地上前,跪拜在真武神像前,大聲地說:“真武大帝,我已經拜過你的神像,算是武當山弟子了吧?”
風痕掌門領着衆道士沖進了金殿。看着熊倜跪拜在真武神像前,有些沾沾自喜地走了前。
熊倜跪拜着真武神像,轉過頭斜起腦袋看着金殿頂棚向上隆起的藻井,“避風珠”閃閃發光。
熊倜懷裏揣着那本從藻井上掉下來的經卷,心裏想着:陰符經也會在上面嗎?
熊倜還跪在地上打量金殿哪可能會收藏有陰符經,風痕掌門站在真武神像前看着熊倜認真地告誡着。
“初真戒是入道者必須遵守的金科玉律,是入道的門戶,是修道的起點。初真戒有五戒、八戒、十戒和女真九介等。初真戒要求十惡不生,無思無爲,一念修道,去掉凡心,以戒爲師。”
“你既入我道門,就先受三皈依戒:第一皈身,太上無極大道。永脫輪回,故曰道寶;第二皈神,三十六部尊經。得聞正法,故曰經寶;第三皈命,玄中大法律,不落邪見,故曰師寶。”
熊倜聽着風痕掌門說了一大通,一句也沒聽懂,到是後面幾句每一句話都有寶,不由說道:“風痕掌門,我也不要什麽寶,我就要陰符經。”
風痕掌門聽熊倜這樣說,氣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吹胡子瞪眼地看着熊倜大聲喝斥起來。“學道,沒有皈依三寶,心就與正法無緣。”
熊倜還是不解什麽叫皈依三寶,不過,他知道不是陰符經,暗暗在心裏罵道:臭道士,我說我不要什麽寶,偏要給我什麽三寶。
熊倜在心裏盤算着,怎樣才能得到這陰符經,或找出陰符經收藏在哪兒也行。反正,這陰符經就在金殿,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把陰符經弄到手。
熊倜看看風痕掌門,又想:這個臭道士老在我面前嘀咕,看樣子是不會給我陰符經了。不如順着他說的,先看看什麽三寶,打發他走了,我才好行事。
熊倜靈光一閃,擡起頭,認真地對風痕掌門說:“風痕掌門,你說有什麽三寶要給我?”
風痕瞪了熊倜一眼,疾言厲色地說:“我說的皈依三寶,是法門之一。
皈依,是學道修道的開始。三寶者,道經師也。道本虛空,無形無名,非經不可以明道。道在經中,幽深微妙,非師不能得其理。若不皈依三寶,必緻輪回邪道,颠倒沉迷。”
熊倜眨巴眨巴着眼睛,繼續聽着風痕掌門在不斷地說着。
第一皈依,無上道寶,當願衆生,常侍天尊,求脫輪回。
第二皈依,無上經寶,當願衆生,生生世世,得聞正法。
第三皈依無上師寶,當願衆生,學最上乘,不落邪見。
風痕掌門大概說得差不多了,問:“熊倜,我可知我說的三寶了嗎?”
熊倜搖搖頭,歎了一口氣,有些困擾地看着。
風痕掌門氣得又瞪了熊倜一眼,說:“初真真戒是初真戒的根基,入道之人必須牢牢領會其意。一、不得殺生;二、不得葷酒;三、不得口是心非;四、不得偷盜;五、不得邪淫。這五戒是持身之本,護法之根,你可記得?”
“這,全記得了。”熊倜心想這到好記,早這樣說不就完了,弄那麽多一寶二寶三寶,誰記得那麽多啊!
風痕掌門看到熊倜還跪着,心裏又有了掌門的威風,自鳴得意地對熊倜說:“起來吧!以後慢慢就知道了。”
“啊?”熊倜跪在金殿上,沒打算起來,因爲跪着好觀察多了。金殿頂棚上重檐疊脊,翼角飛翹,殿脊上的裝飾有,造型生動逼真的仙人禽獸,可礙于人多,一時還上不去。
熊倜跪着觀察着金殿下面結構靈巧精美的蓮花柱礎,鬥拱檐椽。額枋及天花闆上,雕鑄流雲、旋子等裝飾圖案,線條柔和流暢。
熊倜一直在想着這陰符經應該收藏在什麽地方,這金殿上看上去很複雜零亂,其實不過是些雕刻的裝飾,不可能收藏有什麽。隻有真武神像前面和頂上,也許也可能。
風痕道長對着熊倜說話,熊倜也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麽,胡亂應承了一聲。又聽得風痕道長說:“熊倜,你随我下南岩去休息吧。”
“嗯。”熊倜答應了一下,人還是沒動。
風痕道長也沒走,打量着熊倜問:“熊倜,你怎麽老跪着,不起來?是在打我武當山的什麽主義吧?”
熊倜這下到起來了,風痕看到熊倜起來也沒說什麽走了出去,熊倜也跟着走出金殿,迎面看到一道蜿蜒起伏的城牆環繞着天柱峰,金殿正好被圍在頂端。
“這就是紫金城?”熊倜從金殿上看過去,牆人些往外傾斜。
熊倜聽無塵道長說過,從裏向外看,牆往外傾斜,從外向裏看,牆有些往内傾斜。遠看如光環圍繞金殿,雄偉壯觀。
紫金城因金殿在其上而得名。這是明成祖朱棣按照自己居住的“紫禁城”,爲真武大帝在人間修建的“玉京”。
朱棣還專門爲之下有聖旨給敕隆平侯張信、驸馬都尉沐昕:今大嶽太和山頂,砌造四周牆垣,其山本身分毫不要修動。其牆務在随山勢,高則不論丈尺,但人過不去爲止。務要堅固壯實,萬萬年與天地同其久遠。故敕。
風痕掌門聽得熊倜問話,看着眼前的紫禁城說了起來:“紫金城的修造嚴格遵守道教崇尚自然、天人合一的教理。用重達千斤的石條依岩勢築起一道厚厚的城牆,城高數丈不等。”
“紫金城四方各建一座仿木石建築天門,象征天阙。但東、北、西三門面臨絕壁,隻有南天門可通。”
“南天門又設神門、鬼門和人門。中間一門高大威嚴,爲神門,也是皇家的專用通道。在明朝,從明成祖朱棣以後,曆代皇帝登基都要派欽差到武當山朝拜真武,而欽差們就是從神門進入金殿的。神門左爲鬼門,雖有門形,實際無門;神門右爲人門,平常通過可從這道門來往金頂。”
風痕掌門說得興起,突然感覺熊倜并沒在聽。轉身一看,熊倜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
“熊?”風痕掌門沒有喊下去,有些煩悶又不便發着,他走回金殿沒看到熊倜,突然想起熊倜一定是盜陰符經去了。
“來人!”風痕掌門嚴厲地對看着眼前的十幾個道士,“封鎖紫金城,發現熊倜立即回話。”
熊倜躲藏在金殿的頂上,風痕掌門的布置聽得一清二楚。等人走出金殿,熊倜輕輕地跳躍下來,溜到真武神像前的供台前,上面确實擺放着好些書卷。
熊倜看看有《周易》、《太平經》、《南華經》、 《黃庭經》、《清靜經》、《了心經》、《天機經》。
“怎麽沒有陰符經啊?”熊倜心煩氣躁起來,沒找到不說,好像還有人進來了,熊倜急忙躲藏在真武神像的後面。
熊倜聽着走進來的是兩個人,先是聽着上香,然後又添加了香油的響動,沒多久就什麽也聽不見了。
熊倜心想這兩人是走了?好像又不對。要是沒走,怎麽又沒一星半點的動靜。
熊倜悄悄地從真武神像後面伸出個半個頭看着:原來是黑白無極兩道士坐在供桌前。
“壞了!”熊倜在心裏倒吸一口冷氣,這下怎麽出去?
熊倜看看供台上剛才自己忙找經書,供台上除了經書還有一些花果。熊倜突然發現供台前的供桌有幾個抽屜,裏面可放有經書呢?更不知道陰符經在裏面沒有,這下怎麽辦呢?
黑白無極靜靜地坐在大殿上,看來這兩道士在打坐修道呢。要是他們坐到明天,我等到明天可不行啊。
熊倜看看供台放着的花果,悄悄從真武神像後面伸手抓起一個,用力一彈,“咚!”一下就飛出金殿不知去向。
“誰?”黑白無極果然上當,同時沖出金殿。
熊倜急忙從真武神像後面鑽出來,拉開供桌的抽屜,“啊!”兩眼放出了異樣的光芒,供桌裏面擺放着無數的經書。
熊倜也來不及查看哪一本是陰符經,随手把衣裳脫了下來,把抽屜拉出來,全部倒在衣裳裏面,打個結背在後面,飛快地躍出金殿。
“哪裏跑?”黑白無極端着劍同時指向熊倜的胸前。